路安之感受到張素馨的目光，也沖張素馨看了一眼，眨了眨眼。
之前在房間里，周博經紀人馬芳的小動作他一不小心瞥到了，現在再聽到房間里的爭論，就不覺得有多意外。
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周博竟然這么看好自己。自己才只賣了他一首歌而已。這家伙眼光就這么好嗎？
房間里還有聲音在傳出。經紀人馬芳問道：“你才買了人家一首歌，怎么就這么看好他了？給你寫歌的有不少，也沒見你對哪個這么上心啊！”
周博道：“我對每一個作曲人都很上心好不好，我這人就是心誠。”
馬芳氣道：“行行行，你心誠，我心不誠。”
周博道：“我沒說……”
馬芳：“……”
路安之和張素馨聽著都不由笑了起來，這經紀人和歌手的組合交流還挺有意思的。
“我們這么偷聽，是不是不太好？”
張素馨悄聲問路安之道。
路安之也低聲道：“可是他們在說咱們的事，咱們開門進去，會不會有點尷尬？”
張素馨道：“那咱們走遠點等等？”
路安之點點頭說：“行。”
二人轉身，輕輕地往遠走了走。
在他們往遠走的時候，房間里還有聲音傳出來：
“大姐啊，你不是專業的，你不懂。花海這歌我一聽就聽出厲害了，和現在其他人寫的風格都不同。腦子里沒點東西，沒有兩把刷子，寫不出這樣的歌來。”
“真的？我倒是聽這個和其他歌風格味道都不一樣，不過也只是覺得好聽新奇。”
“真的，大姐伱信我沒錯。路老師絕對是個牛逼人，你要能把他拿下，絕對發了！要拿不下，那就助我一臂之力，把這個大腿抱穩了！”
“……這大腿比你還年輕……”
“年輕不要緊，比我粗就行。”
……
走到聽不見房間里聲音的地方，張素馨笑意盈盈地低聲和路安之道：“聽聽，我沒說假話吧？人家多看好你啊，你真不試試出道？”
路安之道：“不試。我抱你大腿乘涼挺好的。安逸。”
張素馨頓時臉色通紅：“你瞎說什么呢你？！”
路安之這才意識到自己話里可以產生歧義。他摸了摸鼻子沒有說話。
不過張素馨想必也是路安之剛剛這句話想到歧義處去，連忙找補：“你自己這么能耐，我給你當不來大腿！你自己當你自己的大腿去。”
路安之笑笑不語。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稍微等了一陣，路安之道：“里面應該說完了吧？”
張素馨道：“不知道。不過也應該說完了吧？咱們出來這么長時間了，再不回去，估計他們要疑問。”
路安之道：“那走吧，過去看看情況。”
張素馨說：“好。”
兩人復又走到房間門口，聽里面果然安靜下來，就推門進去。
馬芳見二人進來，又給他們添茶，邊笑問道：“你們怎么出去這么久？”
路安之道：“我便秘。”
張素馨道：“我等他。”
周博和馬芳都是一陣沉默。
之后又稍坐一會兒。周博和馬芳想讓路安之和張素馨等到中午，點些飯菜吃過再走，不過兩人惦記纖纖，就婉拒了這明星和經紀人組合，起身告辭。
周博和馬芳親自把路安之二人送到門口，馬芳知道二人不是開車來的之后，叫來了輛車，讓那車送兩人回去。
車和司機都是居閑莊提供的，自然比出租車干凈舒適不少。這里有接送的服務，賬會算在馬芳和周博的頭上，不用二人操心。
在車出發之前，周博又跟路安之和張素馨說了一聲：“路老師，張姐，有好歌一定記得我啊，我高價一定高價收。下回有空，我再來看你們。”
路安之和張素馨客套答應下來。
車走開后，路安之道：“這周博看起來可真不像個明星。”
張素馨笑問：“你覺得明星應該是什么樣子？”
路安之搖搖頭道：“不知道，總該有點明星架子吧。”
張素馨笑道：“人家一心想抱你大腿呢，敢在你面前擺架子？”
路安之想起在沁芳亭房間外面和張素馨的對話，沒有接茬。
前面開車的司機是居閑莊特地配的司機，見慣了世面，聽到路安之和張素馨的對話，倒是沒什么反應。不過他通過后視鏡掃了路安之一眼，想看看什么樣的人物，能給一線當紅的視歌雙棲大明星當大腿。
挺帥，不像當大腿的……
這是司機看過路安之面貌后，心里第一時間閃過的想法。
“那這個大腿，你打算不打算給人家抱？”
張素馨問。她這話說得自然而然，下意識地認可了周博的說法，覺得以路安之的水平，給周博做大腿是毫無問題的。
路安之當然也是這么想的。背靠一整個世界的藝術作品，他當然有資格給別人做大腿。而且這個人還挺不錯，態度放低，自覺讓利，讓他躺著賺錢。
“做啊，為什么不做？”
路安之回答說道。和周博合作，版權能夠保留，價格不錯、分成足夠，而且有過合作的先例，賣起歌來省心省力，方便得很，何樂而不為呢？
說話的同時，他的腦子里已經閃過了許多作品。
周博說他新專輯的主題擬定為時空，想要和時空有關的歌曲。腦海里那些前世饋贈的曲目，有許多都和時空有關。
比如千年之戀，比如千年淚，比如一千年以后，比如愛在西元前……甚至千年等一回。甚至時空的概念再放寬點，十年今天也都能夠選擇，都是極其優秀的作品。
不過周博一個大老爺們兒，唱千年之戀和千年等一回肯定是不合適的，選擇面倒是小了一些。
“你在想什么？”
張素馨和路安之聊著聊著，卻突然見路安之去神游物外了，轉頭問道。
路安之一邊思索，一邊隨口答道：“我在想賣哪首歌給那個大腿掛件。”
“噗嗤……”
張素馨忍不住笑出聲來，“你真敢瞎叫，這就把人家當成大腿掛件了？小心周博知道了跟你翻臉！”
路安之回過神來，撓了撓頭，瞟了一眼前排司機。前面開車的司機默默從中控臺后方取出一個墨鏡帶在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