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才人這邊還未說話,一旁的云青便笑著開口道:“哪里顧得上吃呢!自趙才人昨日說了那句話后,我們主子一晚都沒睡著,整晚拉著奴婢不停的問‘天是否亮了?’、‘現在是什么時辰?’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便迫不及待的來尋趙才人了!趙才人,奴婢求求您,快些告訴我們小主是何物吧,奴婢可是受不了了!”
云青是林才人自家里帶來的丫頭,二人從小一起長大,無外人在的情況下,二人好的似親姐妹一般,故而,云青雖調侃了林才人,林才人也只是佯裝生氣的罵了句“你個小蹄子,敢編排起我來了是吧!”而后又拉著趙諾清的手,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對她道:“云青說的倒也不無道理,好妹妹,你快告訴我吧!”
看著林才人這副模樣,趙諾清也不好再吊著,無奈的笑了一聲后,吩咐金禾和金苗去拿東西去。
東西是早就備好了的,沒多時,便見金禾和金苗二人一人抱著一個紅木小箱子走了進來,將其放在了炕桌之上。
看著那兩個紅木箱子,林才人面露疑惑的道:“這是何物?”
趙諾清笑了笑,說道:“你且打開一看!”
林才人疑惑的伸手將左手邊的箱子緩緩打了開來,便見那箱子竟是內有乾坤!
箱蓋揭起的一瞬,便見內里升起一個又一個的小格子,猶如臺階一般,由小至大,整齊排列,而那大小不一的格子里則放著各種各樣的首飾,有耳墜、手鏈以及手鐲等。
林才人當即驚訝萬分,只因那箱子里擺放的首飾皆是她從未見過的新奇樣式。
震驚之下,林才人又立即將另一個箱子打了開來,便見箱子里正插著十幾只各式各樣的簪子,看到這些簪子之時,林才人則更加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這些簪子每一支都巧奪天工、妙不可言!
就見她伸手拔了一支簪子出來,而后又在簪柄上看了看,忽然又拔了一支,又看向了簪柄,而后又拔又看!
就見每一支簪子的簪柄上都刻著“若水”二字!
林才人仿若呆滯了一般,直勾勾的眼神看向趙諾清,語氣里滿是崇拜和羨慕的道:“趙才人!你家到底多有錢啊?大昭第一首富合該是你們趙家吧?這些簪子你都是哪里得來的啊?在咱們青州城可是百金難求,為何你有這么多?”
趙諾清淺淺一笑,再不賣關子的道:“因為,這些簪子都出自我手,自然我這兒最多了!”
話音一落,便見林才人激動的面容緩緩落了下來,看不出喜怒。
趙諾清忙道:“先前和姐姐交淺言淺,不知姐姐真心待我,便沒有暴露身份,經過昨日一事,妹妹心中萬分感激,便想著該對姐姐同樣真心以待才是!故而,今日便決定將我是若水一事告知姐姐,還望姐姐莫要與我生氣!眼下這兩箱首飾皆是我入宮這一年多來所作,若姐姐不嫌棄,便悉數送與姐姐!”
趙諾清說的情真意切,林才人聽了自是十分感動,方才不過是太過于震驚,沒想到自己的偶像竟然就在身邊,因此便不知該作何行動,眼下聽了趙諾清的話,心中便覺自己昨日所作相當正確。
雖然她沒想要趙諾清怎么感謝她,不過是憑心而作罷了,卻沒想到竟有這般意外之喜,當即握緊了趙諾清的手,說道:“我就說呢!你會修補簪子,而且所帶皆來自若水,原來,你就是若水!”
林才人看著面前兩箱子的首飾喜不自勝。
看著時辰差不多了,趙諾清邀請林才人一同用了早膳,而后去給皇后請安,卻不曾想程才人此時找了過來。
便聽程才人道:“這一大早的,林妹妹怎的跑這兒來了?害得我空跑一趟。”
林才人和趙才人立即迎上前去,互相見了禮后,林才人笑說道:“姐姐找我何事?怎得還親自跑一趟,待會兒在鳳梧宮見了再說不也一樣?”
程才人笑著擺了擺手道:“我正要和你們說這事呢!”
說罷,程才人便自顧自得坐了下來,“今日的晨昏定醒免了!”
趙、林二人皆面露疑惑,走至程才人身邊問道:“為何?”
程才人面帶冷笑,冷哼一聲道:“付美人的孩子……沒了!”
“什么?”二人驚呼出聲。
程才人的嘴角勾起一抹幸災樂禍的笑意,懶洋洋的說道:“今日我起的早些便早早去了鳳梧宮,不曾想恰巧碰到皇后帶著清煙等人急匆匆的往外走,便聽清煙那丫頭說,昨日付美人請了太醫診脈,結果便查出,胎兒早已停胎了兩日之久。”
宮內太醫每三日便要為付美人把脈一回,也就是說,把完脈的第二日,胎兒便停了,這也太難以令人接受了!
“那付美人平日里仗著自己身懷六甲,便張狂的不得了,現下孩子沒了,我瞧著,該是報應才是!”程才人得意的說著,臉上的喜悅溢于言表。
趙諾清和林才人相視一眼,雙雙沉了臉色。
也不知程才人和付美人之間有何怨仇,竟讓程才人這般痛恨付美人,甚至對于一個尚未出世的無辜胎兒有此般恨意。
后來問過林才人才知,先前付美人剛懷孕時,程才人無心,險些將她撞倒,后被付美人當著眾宮女太監的面兒狠狠責罰了一頓,事后告到皇上那里,也只是小小的訓斥了付美人一番,這事便揭過了。
程才人心中委屈自不必說,沒曾想,付美人反而對程才人告狀一事耿耿于懷,每每看到程才人都要冷言冷語幾句,要不就罰她在宮道上跪著,害的程才人一看到付美人便躲著走。
如今付美人胎死腹中,她心中自是覺得天道輪回,報應不爽!
慈寧宮內。
在佛堂誦經完畢后的太后在蘭嬤嬤的攙扶下起了身,又朝著前方的觀音拜了三拜后,轉身踏出了佛堂。
蘭嬤嬤小心翼翼的攙扶著太后回屋,便聽太后突然道:“昨日究竟發生何事,現下可以說了吧?”
蘭嬤嬤當即賠笑說道:“果然,什么都瞞不過太后您啊!”
太后輕笑一聲,緩緩道:“別人哀家尚且不知,但皇上總歸是哀家身上掉下的肉,只一眼,哀家便知你們是有事瞞我,不過是礙著我的壽誕,不與我說,我也便不想掃了眾人的興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