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說什么都對

125,玩弄人心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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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仁將錦囊緊緊地抱在懷里,眼淚撲簌簌不停地往下掉。

他想不太明白,腦子里像是蒙上了一層霧,轉不過來。

他只知道,爹娘不要他了,現在,師父也不要他了。

他什么也抓不住,當年留不下爹娘,今日也留不下師父。

風,從遠處襲來。

吹散了著渾濁之氣。

秦清月站了起來,緩緩朝著天臺走去。

他穿著一身白衣,袖口還沾染著幾滴血跡。

雖然將外衣脫了,但咳血的時候里衣還是沾染上了一些。

他看著袖口的血跡,一撕,扯掉了,張開手,手中的布料隨著微風飄揚而去。

在半空中飛舞,越飛越遠,直到被黑暗吞噬,消失不見。

秦清月輕輕笑了起來,仰起頭。

這里,可以看到更多的星星,它們擁擠在一起,璀璨明亮。

仿佛近在咫尺,伸手可觸。

他伸出手,試圖抓住星星。

試探了幾次后又收回了手,本就是無法觸碰的東西,又為何總是心存幻想。

他感受著自己生命的流逝,闔上雙眸緩緩地笑了起來。

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在這個世界上,他已經沒有任何牽掛了。

所有的,在乎的,都失去了。

他早就知道阿茶不是林阿茶了。

那天的卦象,無比清晰地在他腦海里回蕩。

她的孩子已經死了,現在林阿茶的身體里,是另外的靈魂。

他啊,沒有任何牽掛了。

清晨。

旭日東升,晨光微熹。

養心殿外,太子跪了一夜。

皇帝始終沒有喊他入殿的打算。

殿內的香薰已經換了三次了,從安神的換到了清明的。

申太監看看殿外,又看看皇帝,思索了片刻還是向前:“陛下,您看這.”

皇帝瞥了申太監一眼:“來求情?”

申太監連忙堆滿笑容:“陛下,這畢竟是太子啊。”

皇帝沉著一張臉,目光陰鷙,厲聲道:“他知道自己是太子?”

申太監咽了下口水,伴君如伴虎,他若是不勸,這太子畢竟是陛下最喜歡的孩子,到時候陛下見太子跪壞了,自己得遭殃,這勸了吧一樣要遭殃

難做呀。

申太監斟酌道:“太子心性單純,這不也是為了那平民百姓。一聽說有奸人在搶奪百姓,一方面想要護住百姓,另一方面,還不是想在他父皇面前表現一番,誰知道是一場誤會.”

皇帝指尖敲擊著桌面,狹長的眼睛瞇了起來,似笑非笑重復道:“一場誤會?”

頓了頓:“你真是這么認為?”

申太監想了想,逐字分析道:“若是沖著神女去的,如今那神女應當才是,但陛下您不是派人去調查了嗎,確實是看清是神女就立馬停手了,且一個人都沒傷著。”

皇帝瞇著眼睛,思索了片刻,才說道:“這,說的也是。”

“不過那么多兵馬出城,怎么沒人通報?”

申太監跟著思考,想了又想才緩緩道:“聽說太子他們出城的時候已經即將黃昏了,而當時城里紛紛在議論神女又要搞事了.”

這么一來,基本上能解釋通了。

太子就是立功心切,也想做出點什么給他這個父親看看。

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神女今日準備作什么妖上,沒太在意。

親兵也不想打草驚蛇,陰差陽錯就這么出了城。

誰知道是一場烏龍,但好在懸崖勒馬沒有造成更壞的影響。

“陛下啊,太子若真是想處置了神女,他可是帶了一千兵馬.這神女難不成能插翅而飛?”申太監仔細看著皇帝的臉色,緩緩地補了這么一句。

皇帝敲打桌子的節奏放慢了。

或許,真是自己多想了呢?

畢竟,在那種局勢下,人是必死的。

若不是太子有意放她一馬,人怎么可能還活著?

“太子一直在那跪著?”

“回稟陛下,是的。”

“沒有說點其他的?”

“除了認錯,沒有其他的。”

“哦?”皇帝來了興致,瞇著眼睛:“沒解釋?”

“回稟陛下,沒有,太子一直老老實實地跪著,除了一開始說了一句是過來負荊請罪的,再無其他。”

無人知曉那晚秦清月來過的事。

他不能離開摘星樓,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江叔賭秦清月兩耳不聞窗外事,突然出現只是因為他們要殺的那個人是命定的神女,她不可以死,所以他才會來。

而按照秦清月一慣的性子,他也不會多舌任何事情。

只會在事情做完后又回到那摘星樓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就像他會來管阿茶一般,都是他認定的自己該做的事。

所以,只要秦清月不提,宮內就無人知曉他做過什么。

而宮內的探子傳來的消息也是如此。

秦清月確實護送完阿茶就回到了摘星樓,直到天亮都沒有下來。

所以,江叔在賭。

賭這件事最后就是表面的那樣。

除了阿茶,誰也不知道秦清月來過。

只要這件事里沒有秦清月,那么阿茶的分量就需要等到太后生辰真正成為神女的那一刻才重要。

那么,陛下的火氣就不會那么重。

畢竟阿茶現在只是薛定諤的貓,具體是不是能力挽狂瀾的神女還有待確定。

而等待太后生辰的那天,這件事也過去十來天了,皇帝的火氣也早就消了。

現在就是,能拖則拖,一直將事情拖到不嚴重了。

阿茶和陛下見不到面,就算見到了,沒有個由頭也不至于聊到這件事。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

只要太子在那老老實實地跪上一夜,就算皇帝心思百轉,猜測猜忌,謹慎縝密。

但還是會心疼。

畢竟是親父子。

只要他抓不到疑點,最后就會認定太子確實和以往一般,單純愚蠢,想辦好事辦不成,又闖了禍。

就像皇帝心中的孩子一般,一向如此。

不僅能徹底放下皇帝對太子的猜忌,還能讓太子單純易怒的性格再加深。

一個好掌控的人,總是會讓皇帝更有安全感的。

果然。

皇帝想了又想,抬眸淺瞄了一眼跪在那的太子,終究說道:“罷了,讓太子回去吧。”

“對了,太子這性格也該改改了,讓他今后勿沖動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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