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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右相如此激動的模樣,那位幕僚卻不由得在心中泛起了嘀咕。
真的是那樣的嗎?
不過現在是怎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右相的決斷已經下了,任何人都勸說不了。
與此同時,阿茶那邊的情況也很是嚴峻。
他們一行人徑直去到了眾多堤壩中的一處。
他們知道各處的堤壩可能都會有些問題,而這一處是阿茶在地圖上憑感覺隨便指的一處。
這樣來視察堤壩,還能少很多外力因素的影響。
但就在堤壩的門口,阿茶卻犯了難。
“拓跋俊,我們是直接去查看堤壩的情況還是要稍微偽裝一下?”
“不如我們分成兩種,一種是以自己的身份光明正大去查看堤壩情況,另一種是偽裝一下,去看看那些人能說出什么話來。”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誒。
阿茶當即點頭表示愿意答應。
“可我們誰需要偽裝一下呢?”
隨著她話音的落下,拓跋俊也開了口。
“我去吧。”
“你去偽裝?這真的可以嗎?”
阿茶還是很擔心他的身子,而且拓跋俊在自己的封地上還是辨識度太高了,要是偽裝也難免不會被人看穿。
但這個問題在拓跋俊眼中卻根本不是事。
“聽我的,你盡管先去就是了,我這就先去偽裝一下。”
見他都已經這樣說了,阿茶心中縱使有再多的疑問也全都壓了下去。
“好,那我先進去查看一下情況,你稍后再進來。”
“嗯。”
就這樣說定了之后,阿茶也沒有耽誤時間,直接找來了堤壩的負責人,亮明了自己的身份。
“本尊來此為陛下設壇作法,拜陛下所托順便來看看這里堤壩的情況。”
堤壩的負責人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精明,但還是被阿茶看了個正著。
“原來是神女大人駕臨,失敬失敬!”
“是下官有眼無珠了,還請神女大人移步,下官這就帶您前去查看堤壩的情況。”
喲,這么著急啊。
阿茶可不愿就這么急急匆匆的呢。
再怎么說她還是要給這些人一些打掃線索的時間不是嗎。
所以她站在原地,將負責人給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
“不急,本尊一路奔波,現下有些乏了,你先帶本尊去歇歇腳吧。”
“這……”
阿茶的雙眉一挑,定定地看著他。
“怎么?本尊是連歇腳都要經過你的允許嗎?”
她的話一出,那負責人在有過很明顯的發愣之后,轉而就綻開了一個真誠的笑容。
與前一次不同的是,這次的笑容一看就是他發自內心而出的。
阿茶也默默在心中慶幸了一番。
看來自己要去歇腳還真是選對了。
“神女大人說笑了,這當然不需要了,下官這就帶您前去歇腳。”
他說著就朝前方做了個引路的手勢。
阿茶跟著他走了半天,一路上都像是在欣賞風景似的,打量著周邊的環境。
還真別說,這個環境還是挺別致的。
四周都是矮矮的泥坡,上面沒有一棵樹,甚至連一棵草都沒有。
阿茶都不敢想,她作為一個極為業余的人,就這樣一眼就能看出問題。
那這些修造堤壩的人當真不會覺得不對嗎?
她都不敢想,要是在洪水來臨的時候,這樣的堤壩別說能不能抵擋洪水了,怕是不會被一下子沖垮都已經是個奇跡了。
她已經不想再看下去了,收回了視線,冷冷地看著身前引路的負責人的背影。
“你叫什么名字?”
那負責人很明顯地停住了,完全沒反應過來阿茶為什么突然要問他這樣的問題。
“啊?下官?”
“嗯,本尊覺得你為人牢靠,將這個堤壩管理得不錯,也算是勤勤懇懇了,等本尊回京之后,準備給陛下上報一下這里的情況。”
聽了這話,那負責人眉眼的笑意是無論如何也藏不住了,唇角比AK都難壓。
“下官姓錢,單名一個林。”
阿茶作勢點點頭,“錢林是吧,本尊記下了。”
真是好一個錢林啊。
依她看,這個錢林不只是想要發大財,怕是都已經徹底掉進錢眼里了。
先前她還沒太注意,只是覺得總有她說不上來不太對的地方。
直到剛剛她在詢問錢林名字的時候,才突然想起來了。
好家伙,一個堤壩的負責人,穿得好尚且還能解釋得通,但又是鑲金的假牙又是玉扳指,腰間還掛著一個材質極為上等的玉佩。
要說這些也就是算了,可是連跟玉佩一起掛著的香囊都是用金絲繡成的。
要不是他剛剛為了回答自己的問題,猛地一下轉身過來,興許她都還不會發現。
現在可是不得了啊。
這個錢林就差沒昭告全天下自己有錢了。
按照常理來說,一個堤壩的負責人能拿到的錢不算好,比普通百姓富裕一些也是正常的范圍。
可是錢林這個范圍就太不正常了,阿茶敢肯定,哪怕是京城中的那些生意做得很大的富戶都不一定那么有錢。
那錢林究竟有什么問題呢?
“神女大人,歇腳的地方到了。”
阿茶打眼一看,這里倒是一個很簡單且樸素的小房子。
在堤壩附近就獨獨這么一間,看起來就像是遺落在堤壩的一座孤寂的小世界。
雖然這個比喻不太恰當,但是從阿茶的角度來看,的確是這樣的。
堤壩轟隆的流水聲就像是近在咫尺似的,全都傾瀉在她耳中。
“你們平日也在此處歇腳嗎?”
“對,我們素日里查看情況累了,或者是堤壩需要有人值守的時候,就都會歇在此處。”
見到阿茶沒有及時給出反饋,錢林還自顧自地補充道。
“這里有些簡陋,還請神女大人稍稍將就一下。”
“無事,本尊從京城來也是一路舟車勞頓,現在能有個歇腳的地方就很不錯了。”
阿茶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然后大步邁進了房間之中。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啊。
房門一打開,連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發霉的味道。
灰塵在陽光的照射下上下跳動,直直地鉆入大家的口鼻之中。
錢林也意識到了不對,趕緊替自己補救。
“近來堤壩沒什么太大的情況,這個房間有些時日不曾使用了。”
哼,話說得倒是聽起來很有道理。
但阿茶要是相信了他的鬼話才是真的犯傻。
不說別的,就單是桌上的灰塵,無不昭示著這里許久沒有人來過了。
就連那個小榻之上放著的薄被,也隱隱散發著一股難聞的味道。
“這里倒是不錯,本尊就在這里歇歇腳,你且去外面候著吧。”
“啊?神女大人,您要在這里歇腳,可……”
錢林實在不知道自己該從何說起了,他只能慌張地打量這間房間的情況,然后尋找一個合適的理由來說服阿茶。
卻看阿茶呢,并未說什么,只是抄著手,靜靜地看著他。
這下在無形之中又給了錢林不少壓力。
他在心中不停地懊悔著。
都怪自己一時疏忽,倒是忘了這處屋子已經許久沒人來了,自己竟將神女帶來了這里。
阿茶算算時間差不多了,錢林還沒找出什么理由,就板起了一張臉。
“錢林,本尊已經很乏了,難道你還要耽誤本尊歇腳的時間嗎?”
“下官不敢。”
“你既然不干那還不趕快退下!”
她就不信自己都已經將話說到這個地步了,錢林還能說出個什么花來。
果然,不出她所料,錢林在最后將房間打量了一圈之后,就行了個禮。
“下官告退。”
“神女大人要是有什么需要盡管吩咐下官就是,下官會在外面候著。”
“本尊知道。”
錢林的確是退下了,只是在退下之前,他還不忘一步三回頭。
看起來就像是這個房間中藏著什么不小的秘密似的。
等等。
秘密?
阿茶的眸光一閃,就跟左丘格對視了一眼,然后雙雙輕手輕腳地翻找了起來。
他們現在可以確定的是這個房間已經年久失修,可能很久都沒人來過了。
這對他們來說倒還算是個好消息。
別說,翻找了沒多久,左丘格就不停地朝她揮著手,示意讓過去。
阿茶知道錢林就在外面,現在不是他們溝通的合適時機,只是輕輕挪動了腳步走了過去。
只見左丘格的手上拿著一張很大的圖紙,展開一看,赫然就是這處堤壩的詳細圖紙。
阿茶是看不太懂圖紙的,但從紙邊發黃的模樣,還是能夠看出些具體情況的。
看來這就是從前堤壩的圖紙了。
他們還沒去見到現在堤壩的圖紙,尚且不知道兩者之間的對比。
所以阿茶微微沖左丘格指了指衣襟,示意他將圖紙收起來。
她估摸著錢林也是想起來了這里還有圖紙,正擔心著。
一會要是錢林發現他們將圖紙帶走了,那難免會做出什么瘋狂的舉動。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的出現,現在他們能做的就是先穩住錢林。
于是阿茶給左丘格使了個眼色,示意他配合自己的表演。
“神女大人,您怎么突然要在此處歇腳了,您可別忘了陛下離京之前給您的交代啊。”
“陛下不就是交代本尊要來堤壩查看一下情況嗎?怎么陛下連本尊在這里歇腳也要管嗎?”
“神女大人,這是陛下的要求,屬下是陛下的人手,還請您不要為難屬下。”
其實說到這里,阿茶已經快忍不住笑場了。
左丘格的臨場反應能力是真的很好,還維持著那副嚴肅的面孔。
“還請神女大人盡快去查看堤壩的情況,屬下也要傳信回去給陛下復命。”
阿茶猛地拔高了音量,做出一副自己格外憤怒的樣子。
“那本尊不歇腳了,這就去查看堤壩的情況總行了吧!”
左丘格也配合得十分好,語氣一如既往的冷漠、平靜。
“還請神女大人莫要食言。”
他們說話的聲音可不小,能剛好讓門邊的錢林聽個正著。
錢林在心中暗自竊喜,就這么一會的功夫,神女已經與跟在她身邊的屬下不合了,看來是沒有機會再在房間中翻找什么。
而且他已經掌握到了一條很關鍵的消息。
神女與她的屬下不合,那不正是自己可以動手的關鍵點嗎?
錢林越想越激動,已經全然陷進如何謀劃著算計阿茶的想法里了。
“砰——”
房間門傳來的巨大的聲響讓錢林下意識地身子一顫。
他回頭一看,是神女氣勢洶洶地踹門而出。
而那個屬下還毫不在意地跟在神女的身后。
“錢林,你帶本尊到堤壩上,本尊現在就要去查看情況。”
錢林的唇角不可控地高高揚起,然后快步走到阿茶的身前。
“誒,是,神女大人這邊請。”
在他沒注意到的地方,阿茶與左丘格迅速地交換了一個眼神,準備繼續將這出主仆不合的戲碼給唱下去。
“錢林,本尊來查看堤壩是陛下要求的,你務必要帶本尊將堤壩的各處都走一走、看一看,否則回京之后陛下問起來,本尊也不好交差。”
錢林剛剛就已經聽說了神女身邊的屬下是皇帝的人,現在更是在心中認定左丘格會給皇帝一五一十地匯報堤壩的情況。
所以他也把場面話說得好極了。
“神女大人請放心,下官一定會帶您好好查看此處堤壩的實際情況。”
有了他的這句話,阿茶更是雙眸微微瞇起。
這處堤壩的問題還真不小。
從正常的方面來說,要是一個下屬的臣子已經知道自己是來視察堤壩,還與皇帝派著跟來的屬下意見不合,那這個下屬的臣子回答的每一句話就應該格外謹慎。
可是這個錢林不僅沒有半點謹慎,反而來有了明顯的放松。
如此想著坐虎山,觀虎斗的人,難道自己真的會放過他,讓他安安心心地在一旁看戲嗎?
阿茶自問不是什么心慈手軟的人。
所以她沒有太多的遲疑,就將戰火燒到了錢林的身上。
“本尊怎么瞧著這堤壩似乎有什么不對。”
錢林心中警鈴大作,但還是裝出了個沒事人的模樣。
“還請神女大人明示,此處堤壩有何不對之處?”
阿茶纖纖素手朝著堤壩的方向一指。
“堤壩不是應該有人手維護嗎?為何本尊來了這么半天,沒瞧見一個人影?”
大顆大顆的冷汗順著錢林的額角流下。
他知道,阿茶問的是實情。
因為他在知道阿茶前來的時候,就已經將堤壩上現有的人手全都調去彌補缺漏了。
可那是可以說的嗎?
所以他在大腦中飛速運轉了一番,才兀地想出了個聽起來還比較合適的理由。
“神女大人,您多慮了,下官是將人手都派去修補堤壩其中的一處了,因此您才沒有看見眾人。”
阿茶恍然大悟似的點點頭。
“哦,原來是這個原因啊,倒是本尊想多了。”
神女還算是比較好忽悠的呢。
就在錢林稍稍松了一口氣,準備繼續忽悠下去的時候,左丘格卻發了話。
“錢大人,堤壩究竟是需要修補什么,才讓你將所有的人手都派往一處?其余的地方竟是連一個值守的人都沒有留下?”
左丘格的話一出,錢林登時傻眼了。
不是,這些問題他根本沒法回答。
一回答要么就會露餡,要么就是繼續編個勉強的理由。
可他也沒傻到覺得皇帝派下來的人手是什么簡單的貨色啊。
他沒辦法,只得將求助的視線投向阿茶。
企圖讓阿茶幫自己呵斥一下左丘格。
但接收到求助信號的阿茶無奈地攤了攤手,還主動對他介紹起了左丘格的身份。
“在本尊身邊的這位是陛下派來負責本尊安危和傳遞消息的秦大人。”
喜提新名字的“秦大人”嘴角微微一抽。
神女大人還真是善于給自己編造身份。
不過錢林現在可沒什么腦子思考左丘格的身份,只能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意。
“秦大人,是下官有眼無珠,還請您不要與下官一同計較。”
“秦大人”清了清嗓子,朝他投去一個冷冷的眼神。
“好,你既然知道了本官的身份,那就將本官方才的問題回答一下吧。”
還是要回答剛才的問題?
錢林已經瞪大了雙眼,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他能回答出來個啥啊。
“秦大人,這……”
見到他實在難辦,看夠了好戲的阿茶也不打算繼續為難他了,還很貼心地給他找了個臺階。
“好了,秦大人也不過是問問你,你不必緊張。”
“你現在就先將本尊與秦大人帶去大家都在修補的地方就好。”
“要真是堤壩有什么問題本尊與秦大人也好及時上報陛下。”
她的這些話算是將錢林擠盡腦汁才剛剛想出來的理由給徹底堵死了。
按照他原先的打算,原本是要將阿茶與左丘格帶去一個比較偏僻的地方,然后自己再安排人手給他們像模像樣的講解。
趁著那個空擋,他剛好就能去將其他的人手去分散到各處。
可現在神女與秦大人算是將這些徹底打破了。
偏偏他還沒什么拒絕的權力和理由,他唯一祈禱的就是那些人手能夠稍微爭氣些了。
懷著這樣的想法,他硬著頭皮將阿茶往人手聚集的地方帶,可卻在半路上遇到了一隊人。
錢林在看到領頭之人后,就像是覓到食物的獵人,雙眼都發出了精光。
“神女大人,你看他們已經修補完缺漏了,現在就要回到各自的崗位上去。”
阿茶只是挑了挑眉,并沒有說什么。
她還能說什么啊,要是她沒看見這隊人之中已經易容過的拓跋俊也許她還會相信。
可拓跋俊如此顯眼的在人群中對自己擠眉弄眼,她又不是瞎了,怎么會看不見呢?
能讓拓跋俊都混進去的人手,想必是錢林臨時找來的人。
所以阿茶抱起了手臂,務必平靜地看向錢林。
“這么一個堤壩就只有這么一些人手嗎?”
“那自然不是,只是他們是先完成的那一批,眼下他們要去堤壩的最左側檢修,不如下官就帶神女大人與秦大人前去看看吧。”
難得錢林如此有勇氣,都把自己揭穿他的機會給擺在眼前了,阿茶會拒絕他嗎?
答案是顯然不會的。
左丘格也是時候的發了話。
“那你將堤壩的圖紙也帶上吧,本官好對照堤壩的情況及時匯報給陛下。”
“這是自然。”
錢林在他們面前恭恭敬敬地應下之后,就對著那隊人領頭的首領使了個眼神。
“沒聽到秦大人的要求嗎?還不快將我們堤壩的完整圖紙拿來給神女大人和秦大人過目!”
“是。”
領頭的人走了,錢林不放心地用狠厲的視線掃過那一隊人。
“你們都跟上,我們現在去堤壩的最左側檢修!”
接著,他在人群中掃視了一圈,好巧不巧就盯上了易容之后的拓跋俊。
“你,就是你!你來領頭,負責帶著大家跟上!”
天知道阿茶與左丘格在看見錢林選的人之后是如何忍住了自己的笑意。
這天底下的巧合如此之多,還都在今日湊齊了。
簡直說是活久見都不過分。
安排好了那一隊人手,錢林還不忘走到阿茶他們的跟前,露出一個諂媚的笑容。
“神女大人、秦大人,還請你們跟著下官。”
阿茶懶得回他,倒是左丘格淡淡地應下了。
“嗯。”
就這樣,一群人在錢林的帶領之下,浩浩蕩蕩地往堤壩的最左側走去。
可是越走阿茶越覺得有些不對。
這里可比她最開始看見的堤壩正中的地方正常多了。
不僅有著各種植物,還有不少看起來就十分專業的水利設施。
相處對比下來,這里明顯才像是正常的地方。
她不動聲色地跟拓跋俊使了個眼色。
而左丘格又恰到時機的開了質問。
“錢大人,你可否告訴本官,為何最左側與方才神女大人歇腳的地方不一樣?”
錢林已經準備好了說辭。
“神女大人與秦大人有所不知啊,我們此處地勢特殊,雖是修建了堤壩,但其實往日連雨水都很少有,因此這樣的修建也算是能盡量減少對百姓的影響。”
減少對百姓的影響?
阿茶向遠方看了看,別說是百姓了,在這堤壩的附近來個百姓的住房都沒有,這還能對百姓有什么影響。
她還沒將問題說出來,一道聲音就打斷了。
“神女大人、秦大人,堤壩的圖紙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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