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有一種對于打工人來說特別恐怖的東西——
鬧鐘。
比鬧鐘更恐怖的,是鬧鐘沒響。
那比鬧鐘沒響更恐怖的是什么呢?
王仁貴一臉尷尬地站在會議室的門口,臺長和副臺長今天都來了,各個部門的主任也悉數到場,是近段時間最嚴肅的一次會議。
曲江歪著頭,用一臉不可思議地表情看著王仁貴,語氣里居然意外的帶著一絲可愛。
“鬧鐘沒響?”
“啊……啊昂!”
王仁貴點了點頭,給兩位領導和滿屋的同事們賠了個笑,幾十歲的人了,笑得有些靦腆,“鬧鐘……沒響。”
晚間節目組的辦公室里,秦風不在,出門打電話去了,剩下的幾個人聚在一起摸魚。
一張辦公桌擺了張棋盤,大劉和小王正在對弈,趙明則在一旁背著手呵呵笑著看。
今天上午全體領導開會,一個季度就這么一次。
所有的老員工都知道每年摸魚最歡的四天就是一年四度的總結大會。
就連平日里總是教育小王和大劉上班時間不要做其他事的趙明,今天上午都會難得的網開一面。
打撲克三個人也就斗地主,趙明還好,小王覺得在觀海這種地方打撲克就應該六個人四副牌,三個人打著實沒意思。
大劉便翻箱倒柜,找出了上次季度大會摸魚的象棋,要對秦風展開復仇。
上次摸魚的時候辦公室幾個人就是下的象棋,一上午時間秦風給好大哥趙明以及剩下這倆殺的丟盔卸甲,哭天喊地。
趙明上次都有心理陰影了,比秦風多吃十幾年白飯,結果在小年輕面前當了回臭棋簍子。
苦練一個季度,今天這三位都想找回場子。
結果秦風剛下兩手給大劉逼入絕境,就來了電話,出門接電話了,算算時間居然煲了個電話粥。
小王接手秦風的棋局,又慢慢跟大劉下成了均勢,看的趙明直搖頭。
“秦風最近是不是經常偷偷摸摸打電話啊?”大劉一邊下棋一邊隨口問道。
小王點了點頭:“反正以前他有什么電話就在辦公室里面接了,最近肯定是遇見什么事了,不然不至于躲著不讓咱們聽。”
大劉突然感慨:“會不會談女朋友了?”
趙明在旁邊聽著,若有所思點頭:“不是沒可能,畢竟也到這個年紀了。”
小王歪頭看他:“趙哥,你這話說的好像趙忠祥老師。”
他清了清嗓子,模仿趙忠祥:“春天來了,萬物復蘇,又到了動物繁殖的季節……”
趙明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笑道:“讓小秦聽了揍你。”
大劉有些擔心:“按照秦風那么單純的性子,不會被壞女人給騙了吧?我可看網上不少那種沖著錢去的女孩。”
趙明搖頭笑道:“小秦那么聰明,那可能被騙……再不濟跟他說一聲,要是那女的聊著聊著就準備回武夷山爺爺家,趕緊換下一個就是了。”
“趙哥,秦風生日那天去他家給他個驚喜這事,還沒跟王主任說嘛?”
“不著急,當天說就不晚。”趙明心里有數:“提前說了,萬一主任不讓怎么辦?快下班的時候再叫他,有空主任就來了,沒空的話,咱們東西都準備好了,主任也不好說些什么。”
“還是趙哥想得周到啊!”小王拍著趙明馬屁,然后假裝咳嗦,撞了一下棋盤。
大劉突然一愣:“我的車呢?剛才還在這的,怎么沒了?是不是你拿的?”
“沒有,我能干那缺德事?”小王有些心虛,“你找找地下,是不是剛才掉下去了。”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了腳步聲。
眾人心中一驚,還是趙明眼疾手快抓來旁邊的一摞文檔就放在了棋盤上蓋住。
剩下幾人還沒跑回工位呢,王仁貴就從外面匆匆進來,看了眾人一眼,蹙著眉回了屋去拿紙筆和電腦。
剛才來得晚了,急忙去會議室報了個到,丟了人不說,還得再回來拿東西,給他郁悶的不行。
從辦公室出來,王仁貴皺著眉頭叮囑了幾句好好工作,便低頭呢喃著:“車是怎么丟的呢?”
等王仁貴走遠了,幾個人這才探頭探腦回來。
趙明拿走那一摞文檔,大劉則看向辦公室里的監控。
“那監控不壞了嗎?”
小王也有些心虛,“看來沒壞……王主任連我拿了你的車這事都知道,就是回來提醒咱們別太過分的啊!”
大劉聞言先是一愣,然后拍著桌子喊:“還真是你小子,怎么小手不太干凈呢?”
另一邊,秦風跟王安若打了十幾分鐘的電話。
一開始,秦風只是跟王安若匯報一下昨晚在公司里她走了之后的事。
結果倆人聊著聊著,就聊到了工作上。
“你不要太有壓力,我問過我們公司的人了,衛視里的綜藝比賽要求沒那么嚴格的。”
王安若今天還特意幫秦風打電話問過了比賽的事:“昨晚的資料都看完了嗎?要是有忘了的跟我說,我拍照給你。”
秦風聞言笑道:“不用了,我都記住了。這可不是自吹,我記性還是很好的。”
不用一字一句背下來,他缺的只是一個方向和大概,只要有了火花,10級的思維能力就能將火花變成燎原之火!
“嗯,我相信你,畢竟你能記住每個朝代的每一個有故事的人。”
王安若想起了之前晨練時候聊天,秦風侃侃而談的從容樣子。
“對了,有件事想要問問你。”王安若隨意說道:“你有沒有食物過敏?比如動物奶油、芒果之類,我媽最近在家里做蛋糕,我怕她又做得多了非得讓我給你帶一份,你要是過敏的話……”
秦風心想王媽還真是善解人意,天天做甜點,心里還記著自己。
得好好謝謝才行。
正好也給王叔帶點東西去,畢竟領導這么照顧自己。
“沒什么過敏的,阿姨要是想做就讓她做吧,改天我買些阿姨喜歡的東西去登門道謝。”
“你要過來呀?這……也行吧,等過段時間,我問問我媽。”王安若先是沉吟了幾聲,最后迅速冷靜了下來:“那先這樣了,拜拜。”
“拜拜!”
王安若掛了電話,松了口氣。
“還好不過敏,不然跟曉云似的吃不了動物奶油,買了蛋糕還浪費。”
她轉念一想,臉有些紅。
怎么想到一塊去了呢?
自己計劃著去秦風家里看看,沒想到秦風也想來自己家里作客。
正所謂戴著什么眼鏡看到的就是什么顏色,王安若自己圖謀不軌,便也不知秦風是出于什么目的要登門拜訪了。
所以她現在臉頰有些溫熱,覺得燙燙的。
另一邊,秦風掛了電話,神清氣爽回了辦公室。
要是跟王叔打二十分鐘電話,那可折磨死了。
但跟王安若打二十分鐘電話,還有點意猶未盡呢。
“來,繼續,輪到誰了?”秦風活動了一下肩膀:“趙哥,平時你是大哥,但今天按照慣例,我是要下狠手的,你別怪弟弟。”
氣氛好像不太對勁。
秦風看著辦公室里正襟危坐的幾人,又探出頭去看了看去他部門在摸魚的眾人,心里咯噔一下。
壞了,起猛了。
看見其他部門在摸魚,晚間節目組在工作。
“怎么了你們?”
小王一臉哭腔:“被抓到了,王主任特意回來點我呢,說大劉的車丟了。”
“車丟了?”秦風一愣,“哪個車?”
他看向窗外,心想大劉那個破電動車還有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