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弟諸葛亮

第523章 劉璋: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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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良心,以劉備的思維習慣,他一開始是真沒想到:

大破一次夏侯淵,還能順帶著有棗沒棗打一桿子,試著考驗下劉璋賢弟的貪心。

也正因為如此,龐統才在這事兒上稍稍小玩了一把先斬后奏、自作主張。等消息已經加急泄露出去了,才來劉備這兒請罪求寬恕。

不過考慮到夏侯淵大敗的消息本來就不可能瞞住。有沒有龐統的小動作,差距也只在于快慢,并沒有質變,這個自作主張也就不算太嚴重。

劉備在聽完龐統的通篇論述后,也只能先口頭批評一下,要求龐統下次絕對不許再犯。然后就順水推舟、靜觀其變了。

花開數朵,各表一枝。

龐統取得劉備寬恕的同時,且把目光挪回成都這邊。

劉璋自四月中旬得到消息后,一邊往梓潼前線轉送,隨后也召集了主要謀士,商議一下是否能抓住此番戰機做點事。

因為這次要商討的是軍機,以劉璋多疑的性格,自然要多咨詢幾個幕僚。所以除了黃權、法正以外,還有其他一些自稱知兵的幕僚,如王商、鄭度,也被劉璋問及。

倒是此前提醒劉璋提防劉備提醒得最狠的王累,因為軍事上實在乏善可陳,這次沒被劉璋重用。

幕僚們齊聚一堂后,劉璋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

“……事情便是如此,夏侯淵居然被玄德兄打得如此慘敗,從前線傳回的軍情看,夏侯淵的六七萬大軍,可能只剩一兩萬了,至少有四五萬被玄德兄殲滅、或是分割于宕渠一帶,與主力不能相顧。

這一兩萬里,可能還會在閬中、南充等地分兵節節抵抗,以圖遲滯玄德兄的追擊,夏侯淵本人身邊帶著逃回漢中的人馬,或許一萬都未必有——夏侯淵竟會虛弱到如此程度,實在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可惜,我軍沒有提前做好反攻的準備,如今良機送到嘴邊,也沒有必勝的把握拿下——諸位以為,計將安出?”

劉璋一邊說,一邊也是愁眉苦臉地唉聲嘆氣,顯然在為這個機會不值。也在為自己平時準備不充分而懊悔。

機會,只會被有準備的人抓住。

劉璋軍在葭萌關被夏侯淵堵了大半年,都沒想過出關反擊,這能怪誰?只能怪自己太慫,太懈怠,此前想都不敢想。

旁邊那些有眼光的幕僚,也知道自家這情況,便也不敢胡亂勸劉璋冒進。

黃權率先以持重的語氣勸道:“主公,夏侯淵雖敗,但他畢竟是天下名將,哪怕兵馬不滿萬,恐怕也非等閑之輩所能戰勝。

而且此番戰機稍縱即逝,因為只要夏侯淵沿著西漢水(嘉陵江)逆流而上、撤到葭萌關以北,堵住金牛道,此番戰機就算是錯過了。這么短的時間,我們就算要動兵,也來不及從成都抽調人馬北上,巴郡嚴老將軍的兵馬也不能動。

那就只有動用梓潼的龐羲和葭萌關的楊懷高沛、指望光靠他們這點人馬打夏侯淵了,實在是太兇險。”

劉璋聞言,愈發膽小怯懦,不敢遠圖。又看向法正,法正卻只是面露憂色,并不說話。

劉璋再往后一一詢問,最后還是此前并不太被重用的鄭度頗有膽色,抗聲獻策:

“主公,愚以為公衡所言,有失偏頗!我軍靠梓潼和葭萌關的駐軍,抄夏侯淵后路、堵截夏侯淵主力,固然會有很大危險。夏侯淵一旦狗急跳墻,做困獸之斗,真有可能把龐將軍他們殺穿擊潰。

但是,我軍能選的方略,又不止堵截夏侯淵歸路這一條,我們完全可以跟曹軍搶時間,直接出葭萌關、沿著金牛道快速推進,搶占漢中門戶、如今還兵力空虛的陽平關!

只要搶下了陽平關,就算夏侯淵撤回來了,他面對雄關,還能再次破關么?到時候他戰力再強,但從野戰變成了攻堅,夏侯淵也絕無可能獲勝!”

鄭度就是歷史上劉備跟劉璋翻臉后、勸說劉璋“堅壁清野”對付劉備的那個幕僚,職務是從事中郎。看得出這人在戰術部署和具體的攻戰方略上,還是有點東西的。

他犀利地指出劉璋軍如果覺得己方戰力不濟,野戰有危險,完全可以再把野戰轉化為守城戰。先偷敵人目前缺兵守衛的陽平關,再等夏侯淵攻關奪路。

劉璋聽了之后,今天總算是難得地心情好了一些。

確實,益州軍什么戰斗力,劉璋自己心里是門清的。但野戰打不過只有己方兩三成兵力的夏侯淵也就罷了,難道守城戰還會打不過?

據險而守,那可是益州軍的強項啊。

劉璋思來想去,終于頗為意動。

而黃權見狀,心道要遭,連忙抗聲勸阻:“主公不可魯莽!若是派人偷陽平關,能得手固然是好。但其中有多大風險、多少閃失,主公可曾細細想過?

要是陽平關還留有一些曹軍,哪怕不多,或許一兩千,或許兩三千,而我軍數萬之眾抵達關下后,難以在數日內快速突破呢?

又或者,就算假設我軍時運足夠好,偷下了陽平關,那夏侯淵趕回后,必然會全力攻關。陽平關內駐扎在定軍山、南鄭、沔陽等地的曹軍,也必會集結,前來堵口,夾擊陽平關。

到時候陽平關一座孤關,腹背受敵,又無存糧,一旦被曹軍圍困,數萬大軍必然土崩瓦解。主公務必三思啊!”

黃權非常敏銳地指出:關隘和城池是不一樣的,如果是守城,城里會有海量的糧草囤積,能吃很久。

但關卡就只是一道墻為主體,沒有那么大的縱深,腹背受敵的話,絕對比城池要兇險得多。

而且守關的一方,糧草都是囤積到大后方的城池里的,因為守關卡的時候,關卡的兩面必然一側是敵占區一側是我方占領區。

對割據漢中的軍閥而言,把陽平關的糧草屯在沔陽縣里是最好的,前面關里吃掉多少,再從沔陽城運去多少。這就注定一旦關卡腹背受敵,絕對沒法久守。

這些細節原本劉璋一時間也沒想到,被黃權提醒,才稍稍醒悟。再略一琢磨,便覺得鄭度的說法也沒那么靠譜了。

可惜劉璋終究還是多疑優柔寡斷,他總還想給鄭度一個機會,便以眼神示意,請鄭度解釋一下黃權提的風險,看他是否有招回避。

鄭度也認認真真想了許久,回稟道:“屬下以為,黃公衡所言雖不無道理,但那種情況也是可以避免的。確實,陽平關或許會難以搶下,或者就算搶下了也會很快被圍、缺乏糧草。

但是,左近還有車騎將軍的援軍在,他們如今已經拿下安漢縣,不日就可能到南充縣。過了南充、閬中,車騎將軍就能追著夏侯淵一路殺進金牛道。

所以,就算我軍沒有得手,只要堅持十天半個月,車騎將軍的援軍一來,前后夾擊、里應外合,還不把夏侯淵滅得一干二凈?

何況,自車騎將軍入川增援主公以來,我軍自己一個勝仗都沒打過。車騎將軍卻既給百姓推廣良種新糧,又廣開邊市貿易,讓利于民,讓貧寒士子用些許小錢就能買到書籍苦讀,最近又是連戰連捷……

恕我直言,我軍如果不在抗曹大業上做出一點成績來,蜀地百姓會怎么想?這恐怕會不利于長治久安。”

鄭度的最后幾句話,果然打動了劉璋。

劉備入川大半年來,怎么收買蜀地人心,劉璋還是很清楚的。

雙季的林邑稻,雕版印刷的儒家十三經,各種惠民互通有無的好處,鬧得現在成都城里,都有不少人天天在說劉備的仁德之政,心生羨慕。

這一切,給了劉璋空前的危機感。他覺得自己要是什么都不做,最終也會被溫水煮青蛙,然后就完全反抗不了了。

既然不作為就會慢慢煮死,還不如搏一把呢,不管打贏夏侯淵的機會大不大,好歹有機會。

想到這兒,劉璋難得沖動了一把,先表明了自己的傾向:“如今的局面,確實不能什么都不做了。敵強我弱,一直坐等,能有什么機會?諸位與其空想戰與不戰,不如好好想想,如果要戰的話,又該注意哪些細節。”

劉璋輕飄飄一句話,就把議題的重點,從“打不打”轉向了“怎么打”,很多沒什么話語權的幕僚,也就一下子住口了。

只有黃權和法正看出了其中風險。

但法正不想觸劉璋的霉頭,也沒打算在戰略上糾正什么,他已經想著一會兒如何向主公獻策具體戰術和人事安排了。

只有黃權忍不住最后提醒一句:“請主公明鑒!鄭度此法雖有道理,但也是建立在一個大前提之下的,那就是劉備會全力追擊夏侯淵、不會讓我們偷陽平關的部隊落單太久!

但如果劉備不全力追夏侯淵了呢?如果我軍陷入敵后,劉備見死不救呢?”

黃權的這個提醒,確實非常敏銳。

如果劉璋讓楊懷高沛立刻動手去偷陽平關。

那么這局面,其實就跟1944年、盟軍即將打到德軍占領的華沙城外時,華沙本地軍隊自行起事反抗德軍,是一模一樣的——雖然黃權不是穿越者,不知道1944的華沙是什么樣的。

光靠波蘭人自己,肯定是打不過德軍的,哪怕德軍正面戰場已經一敗再敗,但欺負欺負波蘭人還是綽綽有余。波蘭人唯一的指望是跟盟軍里應外合。但如果盟軍看你自作主張后就不外合了,那波蘭人的下場就顯而易見了。

可惜,黃權的這個提醒,再次沒有被劉璋重視。

“玄德兄仁義之名播于四海,他怎么會容忍這種見死不救的丟人行徑?公衡,我知道你小心,但這種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話還是別說了!”:xqishu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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