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階下囚

凡域，道庭。

周清回到江州藥園，現今藥園的祖桃樹周圍開辟出一片靈田，種植著蕭若忘他們研究出的最新靈谷——龍牙米。

此谷本來五年一熟，現在因為靈田開辟在祖桃樹周圍，可以做到一年一熟，畝產百斤。

龍牙米的作用是純凈肉身，增長氣血，還能對神識增長有微弱的效果，常年服用，即使真體的體修，也能讓肉身生出一些蛻變效果，并一定程度地彌補體修神識偏弱的缺陷。

祖桃樹和小蛇的組合，可以產生龍氣，且祖桃樹聚靈的效果非常不錯。這是龍牙米能加速增長的重要原因。

如今有五畝地，年產五百斤，周清將其平均分給自己、兩位師兄和張敬修師徒。

其實他倒是用不上龍牙米，偶爾拿來打牙祭還行。此物對他幾乎是沒啥效果的。因為周清的根基太渾厚了，普通的靈丹妙藥對他的作用都不大。

至于小紫壽丹，他服用一顆之后，就失去了最大的增壽效果，何況他還服用了兩顆。

周清自己用不上龍牙米，林婉兒、元明月可以用上，另外周清還勻了二十斤給胡屠戶。

他自己也留了些，偶爾打打牙祭之類。

回到凡域，主要是巡視一番，看凡域中有沒有存在隱患。

這些年，凡域的人口也得到爆發性的增長，從三千萬，來到五千萬，人口大幅度增長。要知道伴隨靈氣復蘇，凡域的天氣也變得寒冷起來，北方常年下雪，就連江州每年都必定要下幾場大雪。

好在凡域的道庭各方面法術、神通、法器、符箓之類，突飛猛進。利用修仙的手段能輕易解決凡人口糧的問題。大量的凡域人口，出現了許多修煉天賦的少年，甚至還有兩個仙體出現。

一個是風屬性的仙體，一個是冰屬性的仙體。常規的仙體是五行屬性，風屬性、冰屬性算是比較異類的仙體，在景陽道域十分罕見。

反倒是凡域中，沒出現正常的五行屬性仙體。

周清猜測此事和凡域的天道規則有關。

兩個仙體出現在周清閉關的時候，因此由福山暫時負責對他們的教導。

周清知曉此事之后，自是賜下相應屬性的功法，但沒有親自收徒的打算。道庭在結丹前的培養機制已經很成熟，以兩人的天賦足以享受諸多照顧，能不能結丹，還得看他們自身的心性。

仙體并不代表一定能結丹，只是比其他人希望大一些。

結丹雖然看重天賦，可是對心性和資源的要求，同樣不低。

越是有天賦的人越需要珍惜自身的天賦，打磨心性，才能有更高的成就。

清福宮。

“大師兄。”周清對福山見禮。

福山還了一禮。

周清笑道：“大師兄，你神完氣足，看來可以開始準備突破真體了。”

相比對福松突破真體的擔憂，周清顯然很看好福山。福山煉丹的過程中，得到周清的指點，其中有關于道爐的理論。福山通過丹道，對其進行消化。雖然修行的速度比福松慢了些，但煉丹之余，將自身的基礎打得極為牢固扎實，實是大器晚成的代表。

周清以破妄法眼觀察福松的神氣，便知福松突破至真體的希望很大，而且還是無須小紫壽丹和玉液還丹的情況下。

若是服用玉液還丹、小紫壽丹，簡直是水到渠成了。

只是要說福山往后成就能后發先至，超過福松也不見得。因為福松在景陽道域交游廣闊，并非閉門造車，見識增加之后，本身心境也會有提升，何況他現在和鬼虎打得一片火熱，原先土甲龍都被他冷落許多。有鬼虎這實打實元嬰級別境界的絕世大妖指點，福松指不定能悟出什么東西來。

修行這件事，既講究個人的天賦，也要看緣法。

對于道庭而言，福松是面子，福山是里子。福山實是犧牲不少。他這些年，不但煉丹，還培養出十余個有煉丹天賦的弟子，作為煉丹學徒。

另外，唐解元帶領的古經院貢獻也不少，綜合周清此前留下的修煉基礎功法，將熊吼金鐘經、鶴唳九霄經等五行功法進行總結，編撰出道經、武經各一卷，分別對應氣修、武修。

同時道經、武經中又有細致的屬性分類，以及基礎的修仙百藝。道經、武經都是基礎課，要從小開始學習。

修行百藝實是相通的，可以不精通，卻不能不了解。

周清還提點他們，研究功法、神通、法術等做出總結內容，當成學問來做，自己創經。

其實就是變相的發表論文。

整個道庭的弟子都可以是他們的研究試驗對象。

理論和實踐結合，加上周清從天玄城帶回的文獻，居然有一位年近八十歲的大儒，一朝頓悟，神魂突飛猛進，壽終之前，直接成為筑基級別的靈修，繼續留在世間研究修煉之道。

有了這位大儒做示范，其余大儒干脆將原來安平道的教主李安平請來，李安平本來是靈修，經過和大儒們交流，以及驗證，古經院的大儒，絕大部分都能轉成靈修，延長壽命。

甚至通過靈修，觸發靈感，試圖研究轉世投胎的秘密。

這樣他們也可以繼續延長生命，投身于對大道的追尋。

大儒們的智慧，亦是周清倚重的地方，有這批人在，周清許多古經上的研究，會輕松許多。

他們能轉成靈修，延長生命，確實是好事。

雖然靈修的壽命比不過正常的氣修、體修，但靈修最后還可以選擇投胎或者成為鬼修。

當然，最好的選擇是投胎轉世，只是這樣一來，需要破解胎中之迷，才能獲取前世的宿慧，這難度極高。

一般得元嬰級別的靈修、鬼修，才有望做到這一點。

不過他們要是能確定轉世對象，做足準備，來生即使沒有記憶，修煉資質也能獲得大幅度提升。

這些其實是南荒曾經有人族宗門和神朝走過的道路，對于周清而言，也不算特別稀奇。

修煉者走上超凡之路，注定會展現各種能力，開發出各種神通、手段，與天地的規則進行抗衡。

此所謂逆行成仙。

修行實是一場永不停歇的逆旅。

有灑脫者，卻能將其當成一場沒有終點的消遣。

周清做不到那樣的灑脫，他只能一步一步往上爬，希望能爬到最高。若是到不了，他盡力了，也問心無悔。

見了福山之后，周清利用破妄法眼，替福山尋找自身修行的不足之處。這是破妄法眼很有用的一個地方。

以他目前在破妄法眼的造詣，若是浪費大量時間，悉心指點，且對方有不錯的神魂天賦，指不定能培養出一位和他一樣的道爐修士。

從這方面來看，養生主實是一開始就起到了破妄法眼的作用，甚至細節方面的效果更好。

周清目前，仍是看不透養生主最核心的奧秘。

僅從養生主這個名字來看，出自前世《莊子》一書。

除此之外，周清想要真正理解剖析出養生主的奧秘，依舊不能。養生主是和他神魂綁定的，與他是一體的，養生主能有多大的奧妙，全然取決于周清自身。

周清安排好凡域這邊的事之后，順道帶走小蛇。

小蛇現在的劇毒，他是用得上的。

而且小蛇因為體型小的緣故，反而精華內斂，縱然力量遠遠遜色同階的妖獸，卻很難被殺死。

它的生命力，極為強大。

周清甚至懷疑，小蛇雖然沒有成為結丹級別的大妖，卻已經擁有了斷肢重生的能力。

這和祖桃樹的生機是有關系的。

小蛇和祖桃樹纏綿多年，肯定有受到祖桃樹滋養生機。

至于祖桃樹那顆壽桃，直到現在也還沒成熟，看來還需要等一些年頭。

回到景陽道域，水府。

殘存的妖魂出現在周清面前。

此刻周清雙目灰白。

白月知曉那意味著什么——叱目神光！

以它目前妖魂的狀態，遇上叱目神光，只有萬劫不復一條路可以走。那甚至是真正的形神俱滅，絕無幸理。

南荒的異類和人族，都相信天地輪回。

死亡不意味著生命的結束，而是進入另一段旅程。

白月絕不想形神俱滅。

原本它對妖魂被周清消滅，不至于感到無比絕望，因為它在白月狼族還有命魂燈，可是現在它的感應里，它在白月狼族的命魂燈都徹底熄滅了。

這讓白月感到無比的恐懼。

現在周清能徹底消滅它存留在世間的痕跡。

“你想知道什么，問便是。”

周清：“……”

他本以為白月是一代妖王，可謂錚錚鐵骨，沒想到自己還沒拷問，白月居然自己就交代了。

還有沒有骨氣。

白月見周清神色異樣，說道：“反正我就算不老實交代，你搜魂奪魄一問，還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它不信連叱目神光都能煉成的存在，連搜魂術都不會。

何況大桑樹那拘魂的本事，令它深深知曉，大桑樹對陰魂鬼怪同樣有極大的克制之能，只是比不得叱目神光而已。

在它心中，還知曉青靈子會神霄真法、陰陽神光……

因此它沒有任何掙扎的必要。

反正遲早要交代的，早一點晚一點，不會有任何區別。

一開始周清只囚禁它，不逼問它，反而讓它充滿絕望。淪為階下囚，有利用價值反而是好事，這一點它還是想得通的。

周清見白月配合，于是說了從鬼虎那里所得知的天妖凝魂大法的事，告知白月。

“你既然明白無論如何都逃不過我的手心，應該曉得我沒必要用這種事來騙你，相信你自身在白月狼族所見所聞，能讓你判斷我說的話。”周清給白月留足時間思考。

白月沒有讓周清等太久，“你這樣說，老祖宗許多行動確實可以解釋了。沒想到我白月狼族沒有亡于景陽老怪、天玄以及你之手，卻亡在了老祖宗手里。”

它心情很是復雜，因為某種意義上，景陽老怪囚禁老祖宗，反而是救了白月狼族。若不是鎖妖柱的鎮壓，嘯月怕是在許多年前就會完成對白月狼族的血祭。

因為天妖凝魂大法是一練就會上癮的魔功，無法擺脫。

它能活這么多年，反而要感謝景陽？

白月簡直懷疑妖生，卻不能否認事實。

另一方面，嘯月如果完成血祭，說不定能突破到元嬰中期級別。如果血祭整個景陽道域的妖族、人族，甚至能突破到元嬰后期級別，甚至元嬰之上，成為白月狼族的第一個真靈。

往后，白月狼族有嘯月血脈的族人，也可以是有真靈血脈了。因為這種蛻變，會影響所有有嘯月血脈的白月狼族，可那時候還能有什么白月狼族？

周清：“你既然相信我的話，現在我需要你的幫助。”

“你說。”

白月知曉自己的命魂燈已經被老祖宗用天妖凝魂大法吞噬，它猜想如果自己存在世上，最終也逃不過被老祖血祭魂祭的命運，那么只有老祖死掉，它才能真正有輪回或者化為鬼修的機會。

做出選擇很容易。

它既然已經是殘魂了，說是不算妖族也可以的。

這不是背叛，而是為了保存白月狼族最后的希望。畢竟天妖凝魂大法的血祭是連魂魄都不放過。

周清：“我想知道，有什么辦法可以引誘嘯月。”

周清說出他準備誘殺嘯月的計劃。

前提是嘯月沒有裹挾太多大妖，否則這場誘殺，很可能失敗。

“你們想圍殺老祖宗？”白月冷靜下來，心中卻不自覺生出一絲期盼。

老祖宗死，好過它神形俱滅。

周清道：“現在四大魔宗宗主都突破到了結丹后期，你們妖族原先也不過五個結丹大妖而已，而且只有墨蛟王、玄鷹王和你是一條道的。你想一想，現在人族的力量，能不能困殺嘯月？”

白月聽聞此事之后，震驚之余，也明白周清說的不錯。

現在景陽道域內，人族高階的力量，拋開老祖宗外自是在妖族之上了。

“我可以帶你們去我族的圣地，不用引誘，你們可以直接出手。”它做下決定，并如實告知周清關于圣地的種種禁制。

周清其實是有此打算的，但他沒有完全信任白月，并在征得白月同意之后，對其使用了迷魂術，驗證白月說的話。

但他有一點不確定，那就是嘯月是否已經脫困，這是他埋藏在心底的隱憂。

所以他還是想讓白月進行引誘，如果嘯月沒出現，那么說明嘯月確實還被困住了。

周清想要以策萬全，做足兩手準備。

經過迷魂術的詢問之后，白月確實沒有說謊。

白月狼族圣壇的種種禁制，周清也由此知曉。這是嘯月昔年親手布置的大陣，號稱普通元嬰初期級別的存在都沒法攻破。

但有白月這個內鬼，確實能幫周清他們破解陣法。

周清將這些陣法信息又交給了元明月進行分析。

經過元明月的分析之后，白月說的陣法禁制出入方法，確實沒啥問題，但元明月提到另一個問題，因為白月狼族的陣法是古殺陣，實則是可以隨創陣者心意進行變化組合的。

周清自然對此要進行更多的考慮。

凌晨左右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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