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海無名

第一百四十八章 清清白白

重大行動功虧一簣。

抓捕泄密內鬼,往往是最先需要關注的事情。

可隨著分析發現,特務股內似是根本就不存在所謂內鬼,更談不上泄密一事。

頂多是警員跟蹤監視有所疏忽,被對方發現蹤跡。

最根本的原因則是,壽宴的時間。

池硯舟今日分析不管是否正確,盛懷安都覺得他不錯,起碼遇事不慌張。

就目前情況來看,池硯舟問題不小。

在科內懷疑金恩照時大可順水推舟,先確保自身安全。

實乃人之常情!

偏池硯舟并未如此,反倒認真推理分析整件任務,幫金恩照洗清嫌疑。

此舉可能會錯。

但膽識值得肯定。

起碼沒有只顧及自身利益,而忽視警察廳職責。

“你有負責單獨跟蹤監視過魯文林嗎?”盛懷安想做判斷,看究竟是不是警員跟蹤導致暴露。

“屬下到呼蘭縣時間較晚,金隊長命我負責晚班,夜里十點才開始工作,魯文林都是在家中休息不曾離開,早上六點就會換班,因此沒有單獨監視過魯文林。”

池硯舟此言就是表明,哪怕警員導致暴露,也和我無關。

我壓根就沒跟蹤監視過。

只是在屋外蹲守。

且每晚同行的還有三名警員都可作證。

清清白白!

此番魯文林一事不管調查的最終結果如何,池硯舟反正是一身清白。

“我命金恩照做詳細書面報道,你通知其余警員也準備書面材料。”

“但早班兩名警員因公殉職,他們早上會監視魯文林到警察署,路途中存在暴露可能,但目前死無對證。”

池硯舟說的確實是客觀因素。

或許便是死掉的兩名警員導致暴露,你現在無處可查。

“先看資料,我會命呼蘭縣警察署展開內部自查,看能否有所進展。”

“如此內部自查會不會打草驚蛇?”

“如今何談打草驚蛇。”

“屬下明白。”

“金恩照身有嫌疑不便前去呼蘭縣警察署,后續如果有工作需要,你準備隨時動身前去。”

“我?”

“對。”

“多謝股長信任,屬下一定盡心盡力。”

其實就算金恩照此刻不便啟用。

尚有合適人選。

可盛懷安卻安排池硯舟負責,可見今夜談話作用很大,他的一番推論,以及沒有急于撇清關系就落井下石的選擇,得到了賞識。

用誰?

那確實都在盛懷安一念之間。

從辦公室出來池硯舟覺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意外之喜!

但要防止金恩照心中猜忌,免得日后像對付李銜清一樣,算計自己。

要讓你可暗中算計人。

莫要使人暗中算計你。

因此池硯舟在通知完其余警員做書面報告時,前去找金恩照。

“隊長。”

“怎么?”金恩照現在很煩,語氣不悅。

池硯舟上前輕聲說道:“科內現在懷疑有內鬼泄露消息。”

金恩照目光鎖定在池硯舟臉上。

畢竟他自身肯定是沒有泄露消息,那么下意識懷疑知情人池硯舟,是理所應當。

對此池硯舟神色如常說道:“慎鴻暢隨從一直跟蹤監視我,我不可能暗中將情報送出。”

聽到這句話,金恩照難以置信的問道:“懷疑我?”

“股長應當不怎么懷疑,是科長這里。”

科長!

被科長懷疑。

還不如被股長懷疑。

金恩照立馬問道:“股長現在何意?”

“股長本意詢問我有關隊長之事,但我堅定表示隊長不會有問題。”

邀功?

可如果池硯舟真的這樣說,那確實可以算功勞。

真假金恩照很好判斷,事后尋盛懷安一問便知。

“多謝。”

“隊長待我不薄,我豈能做落井下石的事情。”

“等我渡過難關,日后少不了你的好處。”

“都是屬下分內之事,且我推斷懷疑問題可能出在呼蘭縣警察署……”

聽完這些話金恩照眼睛一亮。

確有可能!

池硯舟繼續說道:“隊長安心配合調查便可,呼蘭縣警察署有任何問題,股長說安排我去負責,實則是不想讓外人覺得好似準備換將。”

你安排其他人代替金恩照工作。

那么警員就會猜測盛懷安的深意,是否打算隊長之位換人。

可安排池硯舟的話,猜測會少很多,因為他初來乍到資歷尚淺。

金恩照認為這是股長幫他留著位子。

“多謝提醒。”

“那屬下不再打攪,隊長一定吉人天相。”

看著池硯舟離開,金恩照本就不大的眼睛瞇在一起。

方才的話他知道半真半假。

但此刻并不重要。

渡過難關保住隊長職位則是關鍵,畢竟特務科科長傅應秋關注這件事情,他一個小小隊長生死去留,僅是對方一句話的事情。

心思各異!

池硯舟不過是穩住金恩照罷了。

至于說前去呼蘭縣警察署負責工作一事,他壓根沒什么興趣。

畢竟肯定難有進展。

今夜負責呼蘭縣布控監視工作的警員,都不能離開警察廳。

池硯舟雖沒有工作報告要寫,卻同樣不得離開。

于是也自己找來紙筆開始書寫,雖然沒用但主要體現的就是一個態度。

至于慎鴻暢等人,被關押之后壓根沒有人管。

魯文林跑了。

說慎鴻暢破壞監視行動更加有理有據,到時交給憲兵隊便可,特務科現在沒工夫理會這些。

池硯舟的報告寫的最短,畢竟去的晚。

第二日一早同其他警員一起交給盛懷安,金恩照也加班加點寫完,手指頭現在都發顫。

畢竟他寫起來非常吃力。

盛懷安詳細翻閱,可每個警員都表示自己監視跟蹤時,異常小心謹慎,不可能存在暴露可能。

誰愿意自找麻煩?

可你讓大家互相指認,離家之后的跟蹤都是單人負責,如何指認?

毫無價值的書面材料。

盛懷安心中不悅卻無可奈何,警員豈可說自己工作失誤,導致魯文林有所察覺。

與此同時紀映淮坐在岑鑫辦公室內問道:“特務股是不是此前負責調查,呼蘭縣收稅賬目一事?”

“沒錯。”

“觀模樣好似無功而返。”

“豈止無功而返,吃到嘴里的肉都吐出來了。”

“什么意思?”

“呼蘭縣的賬目是警察署警員魯文林……”岑鑫知道些內情,畢竟事情便是從收捐科而起。

聽罷講述,紀映淮好似恍然大悟:“弄了半天有人泄密?”

“特務科目前認為是這樣,警員都不得離開警察廳,正在調查。”

“我們廳內怎么感覺四面透風?”

“情報工作便是如此,你打入我、我滲透你,無休無止。”

紀映淮想起此前上峰‘破軍’提供消息,說紅黨潛入警察廳內成員尚在,且目前可以大致鎖定在情報科內。

如今呼蘭縣一事再出變故。

負責參與警員之中,是否便有紅黨潛伏人員?

警員人數目前不足十人,也算是圈定一個范圍,紀映淮心中日后大致也有調查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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