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時間,吃飽喝足的張若愚又來食堂調研了。
這次因為調研區域的女員工居多,他很熱情的待了半小時。
要不是韓江雪打電話催個不停,張若愚還能再調研半小時。
來到停車場,張若愚板著臉走到車邊:“下車。”
韓江雪卻紋絲不動,口吻冷淡中,帶著些許疲憊:“我很累,不想和你吵。”
咔嚓!
張若愚野蠻地拉開車門,用近乎命令地口吻說道:“下車。”
韓江雪心中泛起一股怒火,正要怒斥,卻聽張若愚淡淡道:“你已經快四十個小時沒睡覺了。”
“我不想死于非命。”
韓江雪聞言,心中剛騰起的怒火漸漸平息,下車坐上副駕。
張若愚啟動轎車,瞥了眼滿臉疲憊的韓江雪:“累了就瞇會,一會還得跟我小姨視頻。”
“我不想讓她懷疑我的審美。”
韓江雪沒力氣斗嘴,緩緩閉上了眼眸。
轎車緩緩駛出停車場,張若愚看似專注開車,余光卻掃過好幾輛黑色轎車。
那幾輛車在他們上班的途中,就出現過。
“你堂堂君盛總裁,身家幾百億,怎么也不配個司機?集團不是有司機班嗎?”張若愚隨口問道。
“我不喜歡被別人掌控命運的感覺。”韓江雪閉目說道。
絕美的容顏上除了疲憊,還有一絲孤冷。
張若愚沒再多問。
就像韓江雪查過他的資料,他對韓江雪,也并非一無所知。
父親十年前離家出走,說是父女不和,可深層原因是什么,無從得知。
母親更是從她有記憶以來就沒見過,生死未卜。
檔案上,備注的是失蹤。
韓動是她同父異母的弟弟,姐弟感情看似一般,實則深厚。
這從韓江雪為了拿到通行票肯喊張若愚哥哥可見一斑。
出生豪門,家庭卻支離破碎。畢業后空降家族企業,虎狼環飼,樹敵無數。
如此境遇,警惕心必定極重,也很難敞開心扉,接納旁人。
車身陡然發生劇烈搖晃,驚醒了閉目養神的韓江雪。
原來是一輛黑色轎車為了超車,竟野蠻撞碎了保時捷的后視鏡。
“你沒事吧?”張若愚偏頭看了眼韓江雪。
原來剛才的撞擊中,韓江雪因坐姿不穩,雪白額頭撞在了車窗上,登時紅腫起來。
“沒事。”韓江雪微微皺眉,并沒因為被驚醒,而責怪張若愚開車不穩。
“之前也發生過類似的事兒?”
“嗯。”韓江雪淡淡點頭。
張若愚看了眼堵在前頭,毫無停車跡象的黑色轎車,瞇眼問道:“看來你不僅仇家多,仇還很深。”
韓江雪紅唇微張道:“我既沒作奸犯科,也沒坑蒙拐騙。”
“他們恨我,是因為他們無能。”
張若愚點頭道:“有道理。”
“那如果我告訴你,剛才要不是我反應快,前面那輛車可能會把我們撞出護欄,沖出八米多高的大橋。”
“你還會這么看待問題嗎?”
韓江雪臉色陡變,沉聲說道:“他們這是謀殺!”
“對,就是謀殺!”
張若愚斬釘截鐵道:“光天化日之下,他們居然想撞死咱倆!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
韓江雪剛想讓張若愚停車打電話報案,卻聽張若愚冷不丁問道:“你這車買全險了吧?”
“你要干什么?”韓江雪心頭一緊。
“系緊安全帶,抓好把手。”張若愚薄唇微張,臉上一掃平時的嬉笑,淡淡道。“我給你找場子。”
保時捷像一道閃電,呼嘯而去。
韓江雪感受到強烈的推背感,只一瞬間,車頭就撞到了黑色轎車的屁股。
哐當!
保險桿徹底報廢,黑色轎車左右搖晃,與護欄摩擦出刺眼的火光。
又是一記猛撞,韓江雪臉色煞白,紅唇囁嚅了半天,卻一個字也沒說。
盡管她有點緊張,還有點害怕。
但她不想被張若愚看扁。
砰砰!
接連的撞擊,令韓江雪渾身發麻,抓住把手的手心,也滲出了汗珠。
而側目望向張若愚,他卻沒有絲毫的表情,就連那漆黑的眸子,也古井無波。
嘎吱!
黑色轎車終于被逼停。
再不停,可能真要被撞下大橋了。
黑色轎車內沖出五六個滿臉殺氣的西裝青年,他們人手拎著一根鐵棍,朝保時捷圍過來。
一名青年揮棍砸碎了擋風玻璃,怒吼道:“下車!”
另外幾人也瘋狂砸向車身,逼二人下車。
韓江雪的心揪了起來。
她心理素質再好,也很難招架這種場面。
而且瞧那幫青年的兇殘架勢,真要出去了,肯定會被亂棍打死。
“以后還是少耍大小姐脾氣吧。”張若愚巋然不動地坐在駕駛席,輕輕看了眼韓江雪。“都被人盯梢成這樣了,請幾個保鏢吧。”
“活著,才能實現自我價值,才有任性的本錢。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
說完,張若愚推開車門,像一頭被吵醒的猛虎。
車外幾名青年正叫囂著,可當車門被推開的一瞬間,他們安靜了。
門開了。
如洪水般的殺氣從車門內噴涌而出,仿佛要活活淹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