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倫文豪

第238章 小說被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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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星航運公司倫敦分廠。

叮鈴鈴鈴——

一陣刺耳的鈴聲過后,工頭克萊內爾伸個懶腰,

“都別干了!下工!”

“好嘞”

工人們一股腦丟下手里的活計。

有人問道:“老大,咱們今晚要不要去哪兒喝一杯?RUDDER?”

克萊內爾沉思,

作為小酒館,船舵的酒水相當不錯,

再加上其常客群體是健談且海量的船員,因此,是個放松飲酒、吹牛打屁的好去處。

但因為開在布萊雅路,算得上是倫敦的核心地段,所以消費并不低。

克萊內爾環視一圈,

“南森那小子呢?”

南森是工廠的會計,識字多,卻沒什么“讀書人”的架子,和這幫大老粗也能打成一片,所以頗受克萊內爾器重。

船舵這個酒館便是南森介紹的,

說是距離的作者Lu非常近,說不定能有幸見到真人。

結果,去了幾次也沒見著,反倒認識了一幫船員。

既然都是窮哥們兒,沒多久便混熟了。

克萊內爾說:“等等那小子。”

說完便打開了飯盒,

里面還有中午吃剩的幾塊餅干,

因為烤了三四遍,如果不兌水吃,硬得能硌掉牙。

他問:“你們誰來點兒?”

工人們全都移開視線,裝作沒聽見。

克萊內爾無奈,

“你們就幫幫忙唄要是不吃完,我老婆能錘死我!”

此言一出,眾人哄堂大笑。

其實,他夫人廚藝很好,之所以做黑暗料理,就是為了懲罰老公這幾天后半夜才回家,

沒辦法,實在是太好玩了!

克萊內爾嚼一口餅干,含混道:“不行了,再這么折騰幾天,我的胃鐵定頂不住。今晚無論如何我都要早點兒回去。”

工人們竊笑,

老大這話昨天說過、前天說過、大前天也說過,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

至于結果,

當然是無一兌現。

克萊內爾發現這幫混小子都在看自己的笑話,不滿道:“Fxxk!我今天一定說到做……”

話還沒說完,便聽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眾人循聲望去。

只見南森氣喘吁吁地跑來,

“我……呼……抱歉,我來晚了。”

克萊內爾拍拍他的后背,幫他順氣,同時吐槽道:“下班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南森抬手,

“別……別拍了,我都要吐了。”

他讓對方收手,隨后扶著墻喘了一會兒,說:“老大,你真誤會我了。伱知道我最喜歡上班的哪一部分嗎?”

克萊內爾懵逼,

“你說啥?”

其余人也是不解,

有人問道:“正常人應該是哪一部分都不喜歡吧?”

南森此時已經順氣了,搖搖手指,

“告訴你們,我最喜歡上班的部分是,下班。”

眾人聽得大笑。

克萊內爾說:“你可真是個天才!行了,別扯這些了,你到底怎么回事?”

南森回答:“我這次來得晚,是因為下午去白金漢宮領了個東西。”

工人們瞪大眼睛,

“是那個嗎?的典藏版?”

南森嘿嘿一笑,眼中滿是得意的神色,甚至沒大沒小地順手從克萊內爾的飯盒中揀出一塊餅干,送進嘴里。

結果,他剛嚼一口,立即捂住了腮幫子,

“誰特么在老大飯盒里放磚頭?”

工人們再次大笑。

克萊內爾尷尬,

“廢話少說,東西呢?”

南森“呸!”了幾口,把渣子吐掉,隨后道:“不枉我故意在比賽的第二輪輸掉,這次真是賺了!賺麻了!”

其余人都表示不信,

放著現成的十英鎊不要,要桌游?

怎么可能!?

克萊內爾吐槽:“你就吹吧!”

南森不服道:“老大,你怎么這樣憑空污人清白?我可沒吹牛!的忠實書迷故意輸掉比賽不是很合理嗎?”

說著,他從隨身的包里拿出一個木盒。

木盒設計得簡潔而大氣,外包裝以深藍色為主色調,給人一種沉穩高貴的感覺。

上面印著:

發行商:派克兄弟

游戲設計者:Lu、喬治·派克、愛德華·派克

設計陣容和一致。

南森說:“兄弟們,典藏版共有100套,48套用作比賽的參與獎,剩下52套則對外出售。每套典藏版里面的角色棋子,隨機有一枚是鍍金的。”

在場的工人都知道金子的延展性強,鍍金的成本不高。

但這并不意味著紀念價值低。

眾人不由得討論,

“阿拉貢!我想要金色阿拉貢!”

“艸!你傻啊?怎么想都是甘道夫更合適吧?”

“我也覺得是甘道夫好……”

“肯定是阿拉貢!想想吧,拿到金色大步佬的話,我們在船舵可就是人上人了!”

“確實,那幫水鬼會羨慕死的。”

氣氛十分熱烈。

克萊內爾輕推南森一把,

“快開吧!”

南森早就急不可耐了,小心翼翼地打開木盒,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份精美的說明書,每一頁都用了六色彩印,配上清晰的插圖和文字,詳細介紹游戲的玩法和規則。

有它在,游戲可以輕松上手,

但想要精通,就必須自己摸索了。

南森將說明書放到一邊,看向裝有棋子的分格,

其余人也一同看過去,

“嘖……還真是阿拉貢啊……”

克萊內爾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得不去船舵了!小伙子們,收拾好東西,咱們讓那幫水鬼看看我們的寶貝!”

工人們轟然應是,涌出了船廠。

艦隊街,總部。

陸時正在聽派克兄弟和瑪格麗塔的匯報,

“賣完了?1000套?”

他有些驚訝,

典藏版30鎊;

普通版20鎊,

無論前者還是后者,都不是一般家庭能承擔得起的小數目。

喬治激動地回答:“對!都賣完了!”

愛德華說:“甚至包括典藏版,全都賣完了!就是不知道國王陛下在的投稿有沒有起到作用……”

這話把另外三人干沉默了,

良久,陸時說:“應該……可能……或許……大概……起到作用了。”

“噗!”

瑪格麗塔嗤笑出聲,

“這么不確定啊?”

陸時尷尬,

關于愛德華七世的事,實在是沒法接茬。

喬治解圍道:“不管怎么說,才一天,我們已經賺得盆滿缽滿了。”

對此,瑪格麗塔倒是相當冷靜,

“目前的銷量雖高,卻還不足以說明問題。今天的購買者多為酒館、咖啡館老板,他們是看到了的強社交屬性能讓生意變好,便也對充滿信心。”

在現代,酒館會提供飛鏢、紙牌,甚至擺放街機,目的都在于此,

當然,最好用的招數是請性感小姐姐跳舞,或者擺放一臺轉播世界杯的大電視。

陸時說道:“早知如此,應該做一下預售統計。”

他沉吟片刻,站起身,

“走吧,我們找一家酒館逛逛。”

瑪格麗塔說道:“艦隊街附近有很多咖啡館,我們沒必要……”

話音未落,她注意到三個男人都在搖頭,

“怎么?咖啡館不可以嗎?”

愛德華解釋:“殿下,里面是要用到骰子的,拼運氣的場合,如果不配上幾杯酒水,怎么夠勁兒?”

陸時和喬治亦點頭附和。

瑪格麗塔有些遲疑,

酒館,尤其是氣氛熱烈的酒館,淑女不該踏足。

這么想著,她看向陸時,

沒關系,有陸教授在,有什么好怕的!?

“那就去酒館好了。”

瑪格麗塔歪著頭想了想,

“說起來,我記得布萊雅路有一個酒館,名叫‘RUDDER’,氣氛好像非常不錯。每次拜訪陸教授的時候路過,總能聽到里面傳來掰手腕的助威聲。”

派克兄弟倆對視一眼,

公主這話說得,

什么叫“每次拜訪陸教授”?

聽著好像兩人經常私下幽會似的。

喬治清了清嗓子,說道:“既如此,那就去船舵吧。”

三人遂離開總部。

坐馬車從艦隊街到布萊雅路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們很快就停在了船舵門口。

船舵的招牌正如其名,是一個老舊的木質船舵,像是從某艘飽經風霜的船上直接卸下來的。

兩側立著招牌:

一邊寫:

“內有超級烈酒!有種的就來挑戰!”

另一邊寫:

“內有!”

看著就很吸引人。

隔著厚實的木制大門,能聽到里面的吵嚷,十分粗野。

瑪格麗塔本來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可事到臨頭,還是有些擔心,

“里面是在打架嗎?”

喬治笑道:“殿下不妨問一問你身邊的陸教授,他可是真打過架的,就在從倫敦去往紐約的郵輪上,直接給人腦殼開了瓢。”

一句話,瞬間讓瑪格麗塔壓下了擔憂,

她不由得看向陸時,

“陸教授居然還會打架?”

公主殿下忽閃忽閃的大眼睛中滿是好奇。

陸時瞪喬治一眼,

隨后,他說:“不是什么愉快的經歷,不提也罷。走,我們進去看看。”

說完便一馬當先地推門而入。

酒館內格外嘈雜,

人們的談話聲、歡笑聲、爭吵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混亂的噪音。

瑪格麗塔皺皺小鼻子,

“臭味好重。”

陸時說:“因為混合著各種酒味和煙味,肯定難聞。而且,空氣不流通嘛但對于那些醉鬼來說,這種氣味卻是熟悉的刺激和誘惑。”

喬治環視一圈,

“我們離人群遠一點兒。”

四人在角落處入座。

愛德華招手,

“老板!給我們來三大杯孤星!”

女老板下意識地回答道:“馬上就……等等!孤星?不好意思,我們沒有美國啤酒!”

她忙得腳不沾地,所以語氣顯得很沖,

“我們這里的外國酒,只有德國和比利時……唔……”

她頓住了,目光疑惑地看著陸時,

“你是……”

布萊雅路的居民幾乎都認識Lu。

陸時做了個“噓”的動作。

這相當于承認了身份。

女老板激動地湊上前來,風情萬種道:“陸教授,你的酒水我全包了。包你一輩子都沒問題!”

這話有歧義。

瑪格麗塔清清嗓子,

“咳咳……”

女老板看過來,不由得掩唇而笑,

“這位淑女,你真好看”

突如其來的恭維讓公主殿下有些措手不及。

憋了幾秒鐘,臉都漲紅了,她才甕聲甕氣地說:“就算你這么夸獎我,我也是不會感激你的而且,陸教授不是你想的那種人,你就不要做無用功了。”

女老板微微一愣,沒想到對方這么一本正經,遂有心逗弄道:“那,陸教授是哪種人?”

瑪格麗塔:“……”

不知該怎么回答。

陸時低聲道:“老板,別開玩笑了。”

說著,他環視一圈,

“看來,今天的生意很好?”

“何止是好!”

女老板十分開心地說:“上次忙得這么焦頭爛額,還是工人們大罷工,把塞西爾那個老烏龜搞下臺的時候。但那種機會可不常有,總不能天天趕首相下臺吧?又不是過了保質期的生菜,說丟就丟。”

陸時問:“今天生意好是因為?”

女老板連連點頭,

“這正是我想包你一輩子的原因。首相不能天天下臺,但可以天天……”

話音未落,

砰——

伴隨一聲巨響,大門被撞開。

進來了一票船廠工人,

“老板,把啤酒桶都搬上來吧!我們要讓這群水鬼見識見識純金阿拉貢的厲害!”

頓時,酒吧陷入安靜。

半秒鐘后,叫罵聲襲來,

“Fxxk!你們這幫造船的憑什么敢跟開船的叫板啊?”

“去你的純金阿拉貢!”

“想死就直說!先出去把胃吐干凈!”

雙方劍拔弩張。

陸時看向派克兄弟,低聲道:“純金?你之前說是鍍金啊……”

喬治擺手,

“怎么可能純金?那幾個工人吹牛X呢”

陸時輕笑道:“這么能吹,倒也符合酒館的氛圍。”

瑪格麗塔看著雙方叫陣,有些擔心,

“打不起來吧?”

女老板大咧咧地說:“沒關系的。這幫男人就嘴上功夫厲害。但也虧了如此,他們喝得多,我生意才好做。”

坦白講,她之前也沒想到有如此神奇的魔力,

但現實擺在眼前,

船舵的啤酒,無論是本地產還是進口貨,今晚肯定是要被一掃而光了。

陸時笑道:“老板,既然生意好,你就去忙吧。”

女老板“啊?”了一聲,

“那你們……”

陸時回答道:“我來這兒就是想看看的效果,不勞你費心關照。”

女老板點點頭,快步離開了。

目送她忙碌的背影,陸時站起身,

“我四處看一看。”

他先是湊到旁邊的一桌,

這一桌的幾個船員正在游玩新手教學本,沒想到卻遇到了難題——

不團結。

有人覺得應該讓法師先輸出;

有人認為應該戰士開怪;

有人認為應該讓盜賊上去先偷一手比較穩妥;

三個人三個想法,

最后,誰也說服不了誰,內訌了。

法師對盜賊釋放了火球術,

“抱歉!”

將隊友轟殺之后,甚至還說了一句“打得不錯”,以示嘲諷。

陸時在旁邊看得一臉懵,

不得不承認,人類的創新性很強,竟然硬生生將一個合作游戲玩成了對抗。

他問道:“你們不是應該打座狼嗎?”

這話立即引來眾怒,

“你懂什么!?在船上,必須要先解決內部矛盾,才能一致對外!”

“怎么玩游戲,我們用不著別人教。”

“哼……你特么誰啊?!憑什么多嘴!?”

幾句話便把陸時給嗆了回去。

他趕緊退開。

在酒館里,最受關注的自然是船廠工人和船員們競逐的那桌,

代表工人們出戰的是一個叫南森的小伙子,

他似乎沒有游玩新手本,直接就被趕鴨子上架了。

旁邊,一旁狗頭軍師在那兒瞎指揮,

為首的工頭克萊內爾提示道:“南森,我覺得你應該讓阿拉貢先學斬擊,那個技能比盾擊要穩定得多。”

南森聳聳肩,

“學盾擊可以博取高傷害,我可不想輸給水鬼的甘道夫。”

他語氣中的對抗情緒非常明顯。

克萊內爾壓低聲音,

“你不是跟我說過嗎?國王陛下在今天的投了稿,分享單通心得,他就是先學的斬擊。”

南森多少有些不耐煩了,

“國王陛下治理國家可以,玩游戲恐怕不行吧?”

陸時:“……”

努力繃著臉,不讓自己笑出來。

克萊內爾又勸道:“但那是啊,主編是Lu。國王陛下不懂,這說得通,但Lu總不至于不懂吧?”

“嘖……”

南森咋舌,

“Lu不過是的原作作者、桌游的第一設計者。他懂個錘子的!?”

這一回,陸時是真繃不住了,

“噗!”

當場笑噴出來。

圍在那一桌的工人和船員投來視線,

他們的目光中都有些遲疑,似乎是認出了陸時,但又無法百分之百確定。

陸時的嘴角抽了抽,

“抱歉抱歉,我不該笑的。”

說完,他一溜煙地沖出了船舵大門。

身后傳來那桌人的議論聲,

“在布萊雅路,亞洲面孔應該不算常見吧?”

“也還好。Lu和他的室友都是亞洲人。”

“那,剛才的人是Lu嗎?”

“好像是。可惡啊……我的心思全都放在了游戲上,腦子轉得慢,沒注意。”

陸時長出一口氣,

幸好沒有被認出來。

他正準備回去,卻忽然有一架馬車停在了面前。

夏目漱石從車窗探出頭來,

“陸?”

他有些驚訝道:“你怎么在這兒?我正準備去艦隊街找你。”

陸時回答:“今天是……算了,不說這個。你找我什么事?”

夏目漱石臉色有些難看,

“巴黎拍來電報,艾利克斯·赫澤爾先生說,你的被封了。”

陸時:???

“沒道理啊,法蘭西學院是儒勒·凡爾納獎背后的支持者,怎么會隨便封書?”

夏目漱石搖頭,

“跟法國沒關系。是俄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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