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會所。
沈云朝結束了與那爺簡短的電話聊天,臉色難看的走回包廂。
“陸少,和那爺溝通過了,他不肯回濱海。”沈云朝沉凝道。
“理由呢?”陸少卿點了根煙,淡淡道。“被韓家嚇到了?”
沈云朝表情復雜,點了點頭。
“你沒跟他說,有我在,韓家動不了他?”
沈云朝抿唇道:“說了,但那爺說他累了,不想混了。”
陸少卿皺眉道:“就這?”
“還說了些其他的原因。”沈云朝遲疑道。“但有點難聽。”
“說。”陸少卿堅持道。
那爺是老江湖了,沒道理這么不經嚇。
沈云朝見狀,只得挑些好轉達,沒那么臟的說。
就好像“要不是陸少卿那個傻逼讓老子去打張若愚,老子至于淪為喪家犬”、“還他媽保我?老子就是被這傻逼害的”這些話,沈云朝就沒敢說。
怕陸少卿遷怒自己。
大概了解了那爺的苦心后,陸少卿偏頭看了竇憲東一眼:“那爺似乎被張若愚嚇破膽了。”
竇憲東面無表情道:“他也許是真的累了,混不動了。”
“一個廚子,有那么猛?那爺什么風浪沒見過,居然會怕他?”陸少卿皺眉道。“這不合理。”
“他的背后是韓家。”竇憲東瘋狂抬舉張若愚。“韓家,有個濱海王韓老魔。”
“那是十年前的老黃歷了。”陸少卿淡淡道。“十年前他就被我爺爺打敗了,否則,他會離開濱海?”
“他不是陸太歲。”竇憲東冷靜分析。“你也不能要求所有人,都不把韓老魔當回事。”
“那倒是。”
竇憲東這話,陸少卿愛聽。
濱海近半個世紀,也就出了一個陸太歲。
他韓老魔當年再風光,也沒風光幾年。
這,便是陸少卿最大的底氣。
他有個大智近妖的爺爺當靠山。
“算了,不找他了。”陸少卿淡淡搖頭,看了沈云朝一眼。“你動動腦子,給他個教訓。”
“我教訓他?”
沈云朝渾身一哆嗦。
“有什么問題?”陸少卿反問道。“你堂堂沈家大公子,收拾不了一個北莽出來的廚子?”
“他很能打啊。”沈云朝縮了縮脖子。“連那爺的那幫徒子徒孫,都沒搞定他。”
“再能打,能有憲東能打?”陸少卿不滿道。
“——”竇憲東抽了抽嘴角,沒吱聲。
沈云朝的表情也很復雜,卻不敢揭竇憲東的老底,只得解釋道:“我和君盛集團還有些生意上的往來,要是惹惱了韓江雪,我們沈家的生意也就不好做了。”
“濱海不止一個君盛,生意沒了,陸家會補償你。”陸少卿平靜道。
“其實也不單單是生意上的問題。”沈云朝絞盡腦汁道。“據我了解,這個廚子和唐四海的關系,好像也不差。”
“唐四海不是和韓老魔有仇嗎?”陸少卿質問道。“他怎么會和韓家女婿關系好?”
“可能各論各的吧?”沈云朝解釋道。“畢竟唐四海也是個性情中人…”
“哦。”陸少卿淡淡點頭,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猶豫了下,說道:“你大膽去做,出了事,我替你擔著,就算我搞不定,還有我爺爺。”
這話,也算是給沈云朝吃了顆十斤重的定心丸。
可沈云朝的表情,卻跟吃了蒼蠅似的,很為難。
“嗯?”陸少卿見他支支吾吾,不肯接茬,不禁生氣道。“你連這點事都不肯做?”
“不是不肯做。”沈云朝深吸一口冷氣,氣血有些翻滾,腦子也有點混亂。“而是不好做,甚至,我覺得我做不到。”
陸少卿眼神一冷,寒聲質問道:“那你覺得你對我還有什么價值?”
陸少卿生氣了。
沈云朝一聽這話,比陸少卿更生氣。
怎么個意思?
老子在你面前晃悠的價值,就是給你當狗?
幫你做臟事?
沈云朝怒火攻心,那天在君盛挨了打沒人幫他出頭,他就很不爽了。
現在,還他媽硬逼著自己去招惹張若愚。
你他媽這么牛,怎么不自己去?
還他媽有你擔著,有你爺爺擔著。
陸家祖宅都被韓江雪燒了,也沒見你放個屁,回頭老子被韓江雪挫骨揚灰了,你不照樣得腆著臉呱唧鼓掌,說一句雪寶為民除害,干的漂亮?
真把老子當智障呢?
“陸大少。”沈云朝挺直腰板,咬牙說道。“你要覺得給你當狗就是價值,那抱歉,我的確沒什么價值。”
“我也不怕告訴你,就坐你旁邊這位整天在那裝酷耍帥的竇憲東,竇大少。”
“你以為他很能打?你以為他一出馬,就能把姓張的那廚子給收拾了?瞧他媽給你們能的!”
“看見他額頭上那疤了嗎?什么他媽走夜路摔的?”
“那就是被張若愚按在地上打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