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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 一直都沒有走出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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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蓮,御凌衛自然司指揮使,正四品,據說此人從進入御凌衛至今,沒有一件案子不是滅門。

薛曉之說,如果你不把我廢掉,我可以給他寫信,把他騙來云州城。

林葉對此沒有任何表示,因為這句話說明哪怕斷了雙臂,薛曉之依然不老實。

他坐在一邊看著那個還在喋喋不休的人,那家伙似乎已經忘記了疼。

求生的欲望之中,還夾雜著反敗為勝的期望。

逆境中的人,有哪個不奢求奇跡出現呢?

因為有些時候,出現奇跡的概率,比自己拼盡全力乃至于拼命努力去成功的概率,還要大些。

“你是北野王的人吧。”

薛曉之道:“不如這樣,你向北野王舉薦我,我知道很多朝廷的秘密,北野王一定會覺得我有用。”

林葉走到薛曉之面前,低頭看著他。

薛曉之道:“我知道北野王其實有反心,只要有我幫忙,必能勢如破竹。”

他看向林葉的眼睛:“將來,你飛黃騰達,開國功臣,我都能幫你實現。”

林葉還是那么看著他。

薛曉之道:“這樣,我們做個交換,我知道御凌衛在云州城內的一個秘密倉庫,里邊有大量的金銀財寶。”

他還是看著林葉的眼睛:“只要你拿到那些錢,將來就算找個地方隱居,也能幾輩子衣食無憂。”

他說:“我現在告訴你,你記下來,在云州城廢棄的虹來寺里,那尊已經壞了的佛像下邊,藏著寶庫。”

他還說:“我已經很誠懇了,這些事知道的人不多。”

林葉問:“知道寶庫的人,算上你有幾個?”

薛曉之見林葉終于說話,他以為林葉總算還是個人,是人就會對金銀財寶有興趣。

之前他說了那么多,這個冷硬無情的年輕人沒有回應一句,只是因為那些話里沒有林葉感興趣的。

“不多。”

薛曉之道:“這是我們自然司在云州的經費,我是自然司分管云州事務的刀統,除了我之外,就只有王蓮知道了。”

林葉點了點頭:“只有兩個人知道。”

薛曉之:“現在三個了,算上你三個。”

林葉:“不,還是兩個。”

他過去掐住了薛曉之的脖子:“以前我聽說過幾次有人死于話多,今天總算見了一個。”

薛曉之的臉很快就變得青紫。

林葉低頭看著他:“只有你和王蓮知道寶庫的位置,所以我還要你有什么用?”

“另外......你是真的死于話多。”

林葉手上一發力,薛曉之的脖子里傳出咔嚓一聲。

一聲慘呼傳出,天機先生和花和尚連忙從門外跑進來。

兩個人見林葉殺了薛曉之,都愣了一下。

“掌門小師叔。”

花和尚有些不理解的問道:“你不是說,我們留著這個人還有用嗎?”

林葉嗯了一聲:“有用。”

花和尚看了看薛曉之的尸體:“那......”

林葉:“我不冷靜。”

花和尚:“......”

林葉道:“他所說的話,其中只有一點是真的,那就是他知道御凌衛在云州有個寶庫。”

花和尚:“所以?”

林葉:“御凌衛的人,他們一定專攻人心,他們知道人的貪念和欲望。”

“只要我知道了有寶庫,那么我一定會去,而且一定不會帶很多人去。”

“因為在御凌衛的人看來,得到寶藏這種事,當然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花和尚就算再笨,也懂了。

“他說了那么多廢話,就是為了掩護這一句真話,從而引誘你去寶庫。”

他看向林葉:“寶庫那里,一定有危險,他覺得你去了必死無疑。”

林葉嗯了一聲。

天機先生沉默了一會兒后,語氣有些復雜的說道:“掌門,我覺得,你最近殺氣有些重。”

林葉又嗯了一聲。

天機先生:“我一開始覺得,或許是因為子奈姑娘的家仇,讓掌門你心境有些不穩,現在看......不僅僅是因為子奈姑娘的仇,對吧。”

林葉點頭:“對。”

天機先生問:“那,為何?”

林葉:“沒有那么多為何,只是最近殺意重。”

天機先生當然不信。

雖然他和林葉接觸的并不算特別多,可他能感覺的出來,林葉的冷靜比他這個年紀的人還要強得多。

“只要掌門覺得沒什么不妥,我也就不多說了。”

天機先生說完這句話后,走向薛曉之的尸體:“我去處理一下。”

林葉道:“好。”

他邁步離開,準備回去陪陪子奈了。

他最近這段時間的殺意確實比以往都重,最近與他交手的人,都沒有留下活口。

林葉并沒有馬上回家,他知道,自己只要靠近家門,小寒就能感覺到。

所以他在距離家還有至少二里遠的地方坐下來,在一棵垂柳下。

夜風吹過,垂柳的枝條輕輕的擺動著,像是只有在夜里才能出來招搖過市的鬼魂。

他坐在這,不是在思考什么,只是讓自己放空。

殺意重。

怎么能不殺意重。

和御凌衛的仇恨,不僅僅是子奈的家仇啊。

他深呼吸。

他要在回家之前調整好自己的心境,要在見到子奈的時候,給她一個最單純的笑臉。

哪怕是一個眼神,都不能有雜質。

深夜中,孤獨的坐在這的林葉,就是深夜的一部分。

與此同時,冬泊。

同樣的深夜,同樣的一棵垂柳樹下,陳微微坐在那也一樣的在發呆。

冬泊朝心宗大師姐岳杏梨說,讓他今夜在這里等著,不要告訴任何人。

還說有重要的事,必須單獨和他說,所以他已經在這等了足足一個時辰。

這是距離雁宮大概有四五里遠的地方,在山腳下,面前是一條小溪。

大師姐的身影飛掠而至,落下來的時候,輕飄飄的像是枝條上掉落的一片葉子。

“大師姐。”

陳微微起身叫了一聲。

岳杏梨嗯了一聲,把帶來的一個包裹交給陳微微。

“帶上這個,今夜就離開都城,以你的實力,出去并不是什么難事。”

陳微微一驚:“是發生什么事了?”

岳杏梨道:“最近白聲慢不在冬泊,所以我才能有機會仔細查一查朝心宗的事。”

“我懷疑,當年在云州,朝心宗被剿殺,就是一個陰謀,從朝心宗創建到滅亡,都是陰謀。”

她將那個包裹交給陳微微:“這里邊有一張地圖,你要去的地方,我已經標注了出來。”

“到了之后你就潛心修行,包裹里有你需要的秘籍,如果我僥幸活下來,我會去尋你。”

陳微微急道:“到底出什么事了,大師姐。”

岳杏梨道:“我還不能告訴你,因為以你現在的實力,根本幫不了我,可你知道了,就一定會幫忙去查。”

“你還不能死,你不是說,你要做朝心宗的宗主么。”

岳杏梨抬起手,在陳微微的肩膀上拍了拍:“雖然,我和你并不熟悉,我也看不慣你有些時候故作姿態,可我知道你不是一個壞人,我希望你說話算話,做一個好的,朝心宗的,宗主大人。”

她指向城外:“走吧,馬上走。”

陳微微只好點頭:“大師姐,你多加小心。”

“謝了。”

岳杏梨笑了笑,轉身準備離開,忽然間又想起來什么似的,回頭叮囑陳微微:“不要太相信玉人,從今天開始你在冬泊遇到的任何一個玉人,都不要輕易相信。”

她說完后,縱身一掠。

陳微微看著岳杏梨離開的方向,想不明白岳杏梨到底是什么意思。

半個時辰之后,一個普通的民宅中。

岳杏梨從院子外跳進來,往四周看了看,安靜的有些不像話。

在這一瞬間,她就察覺到了不對勁,轉身就要走。

可是她才要有動作,那雙腳就無法邁步了,像是被一雙看不見的手死死的攥在那。

又片刻,她的身體開始不由自主的彎曲,頭不停的往下低,直到她的頭頂住了地面。

幾個黑衣人從四周過來,站在距離她大概一丈左右停住腳步。

“東西呢。”

有人問她。

岳杏梨咬著牙問:“你們是誰?”

“你的主子。”

那人緩步走到距離岳杏梨不遠處,他抬起手,輕輕的往上一托。

如此姿勢之下的岳杏梨,頭不由自主的往上仰,劇痛之下,她那張臉看起來都變得有些猙獰。

她彎著腰,頭頂著地面,再抬頭,額前從地上蹭過,皮膚破了,滿臉是血。

而她的頭還在往后仰,仰到脖子前邊都繃的要裂開似的,而她的頸椎,下一息就要被頂斷。

“你知道我問你的是什么。”

那人蹲下來,以這樣的方式和岳杏梨對視。

“挺好看個人兒。”

他手抬起來左右劃了幾下,明明距離岳杏梨的臉還有至少兩尺遠,岳杏梨的臉上卻出現了一條一條血痕。

“女孩子都愛美,你不在乎嗎?”

他問。

可如此痛苦之下,岳杏梨依然咬著牙堅持。

“真是一群愚民。”

黑衣人抬手把臉上的黑巾摘下來,那是一張普普通通的臉,不好看不難看,走在大街上就是蕓蕓眾生的一員,沒人會多在意。

可岳杏梨認識,因為這個人,是冬泊皇宮御膳房里的一個雜役。

這人取了一塊令牌,在岳杏梨眼前晃:“認識嗎?這是大玉御凌衛的令牌。”

“我不妨直接告訴你,你們朝心宗的一舉一動,從十幾年前開始到現在,我們都一清二楚。”

“你今日帶了東西突然消失,著實讓我們找了一陣,你好本事,居然能甩開眼線。”

這個男人把令牌收起來。

“朝心宗當年就是御凌衛授意創建的,這事你不知道吧,你們敬仰的那位不死之身雁北生,也只是聽命行事而已。”

他問:“都是為朝廷為陛下做事,我可以給你一個正經身份,但你如果再不說出來,我只能讓你多體會一些痛苦了。”

岳杏梨忽然一狠心,咬斷了自己的舌頭。

“嗯?”

男人皺眉。

他一揮手,岳杏梨的脖子就斷了,人頭落地。

“真的惹我生氣了。”

他站直了身子:“去找,她不說,也要把東西找回來。”

“是,指揮使大人!”

那些黑衣人俯身一拜,然后朝著四周飛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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