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軍列陣

第三百九十七章 明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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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大玉的尋常百姓都知道冬泊有一位巨先生,以一己之力可保一國傳承的巨先生。

有人說,如果巨先生愿意的話,他隨時都能取代冬泊皇族,成為冬泊之主。

還有人說,如果不是連玉天子都對巨先生頗多顧忌,那么冬泊的國君之位更迭,便不只是讓弟弟換了哥哥,會是換一個家族。

冬泊人一直都覺得孤竹不值一提,遠不及孤竹。

也是因為冬泊有這樣一位巨先生,有這樣一根擎天之柱。

可是后來,許多冬泊人都在罵巨先生,不敢明面上罵就在心里罵。

他們說,巨先生徒有其名。

當玉天子要換掉冬泊國君的時候,這位人人敬仰的巨先生卻連個屁都不敢放。

是巨先生任由玉人隨心所欲,放棄了冬泊人最后一絲尊嚴。

巨先生聽過這些話,他似乎并不在意,連回應都懶得回應。

所以沒有人會想到,他這樣一個沒有擔當也沒有勇氣的巨先生,會是殺玉天子的絕招。

巨先生出現的那一刻,白衣女子那般修為實力,也無法回身去救天子。

“陛下一去,冬泊還是冬泊,孤竹還是孤竹,天下小國不再膽戰心驚,陛下一人死,世上萬民生。”

巨先生一掌拍向玉天子的后腦。

可在這一刻,他感受到了另外一股極為恐怖的氣息。

他沒有回頭,便知道那股氣息來自何處,是那個他剛才并沒有在意的錦衣太監。

此時此刻,這平常無奇的一個太監,身上卻散發出了令他不安的氣息。

這股氣息讓他無法專心致志的對天子拍出這一掌,這完全是賦神境絕世高手下意識的反應。

但他知道,這一掌還是會殺了玉天子,因為他在賦神境,在人間最高處。

哪怕收回這掌上十分之九的內勁,只以一成殺天子,也絕對不會有什么意外。

他的內勁迅速收回來九成,從這條手臂轉到了另外一條手臂。

因為在他背后出現的,同樣是賦神境強者的氣息。

他一掌向前,一掌向后。

砰地一聲。

在他身后出現的人倒飛出去,那凄涼的身影正是御書房秉筆太監古秀今。

所以巨先生葉菩提猛然一驚。

他感受到了賦神境的威壓,所以用九成實力去迎戰身后的高手。

他不會感覺錯,那種境界修為,與武岳境的人有著天差地別的不同。

可是,為什么一個賦神境的高手,會被他以九成掌勁拍飛了?

原因很簡單,只是因為古秀今根本就不是賦神境的高手,他甚至連武岳境都不是。

他身上突然間爆發出來的絕世氣息,是因為他打開了手里的一件寶器。

也就是在古秀今被擊飛的那一瞬間,萬貴妃嘴角一揚。

她一掌拍在了巨先生的手掌上,以一成功力想殺天子的巨先生,算錯了對手。

天子為何離不開萬貴妃?時時刻刻都帶在身邊?

因為她才是天子最大的屏障。

一掌出,既無聲息,也無波瀾,甚至連一絲風都沒有。

這一掌拍在巨先生的手掌上,有那么一息的時間仿佛是停滯了的。

可一息之后,巨先生的右臂就碎了,就像是一個土塊被狠狠摔在墻上那樣的碎。

萬貴妃一掌拍碎了巨先生的胳膊之后,跨步向前,右手中指食指并攏如劍,一下一下點在巨先生的身上。

只三分之一息的時間,萬貴妃在巨先生身上點了七十二下。

這一幕,讓林葉都睜大了眼睛。

在太監古秀今站出來的那一刻,林葉也被騙了,因為那氣息那威壓,絕對是真的。

在那一刻,林葉腦子里唯一的反應是.怪不得古秀今能得玉天子如此信任。

原來,古秀今是個深藏不露的賦神境強者。

可是當他看到古秀今被擊飛的那一刻,瞬間就又明白過來,這是個陷阱。

七十二擊。

代表著冬泊最高戰力的巨先生連退三步,身子搖晃了幾下,卻沒有倒下去。

他站在那,眼神里先是不可思議,然后是恍然大悟。

“怪不得。”

他說了三個字,然后嘴里便溢出來一股一股的血。

七十二擊,讓他筋脈寸斷。

萬貴妃后撤一步站在天子身前,她看著巨先生那張迅速失去血色的臉,卻沒有悲喜,也無得意。

她說:“巨先生這樣的人,不該被卷進來。”

巨先生搖了搖頭:“這不是我的事,也不是某個人的事,而是所有被大玉震懾之諸國萬民的事,天子在,諸國不安。”

萬貴妃道:“天子在,你們怕,天子不在,你們更該怕才對。”

巨先生沉默片刻,用最后的力氣盤膝坐下來,他大概只想在走的時候,留最后一絲體面。

他說:“你們玉人永遠都不會懂,那種仰人鼻息看人臉色活著的難過,生而為人,卻人人不同,這是不公。”

萬貴妃點了點頭:“玉人不懂,以后也不會懂,永遠都不會懂。”

巨先生沉默片刻,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此時此刻,他的衣服已經被血液泡透,七十二擊后,他的身體已經被徹底摧毀。

遠處,倒在地上的古秀今掙扎起身,他的嘴角也帶著血。

他身上的衣服都被之前巨先生一掌拍的碎裂,眾人這才注意到,他身上穿著一件很奇怪的軟甲。

軟甲上還有些光華忽明忽滅,像是一件寶器在對人間做告別。

這件軟甲之內,存貯了萬貴妃的修為之力,她會時不時的把自己的內勁注入進去,始終保持著讓古秀今能夠打出賦神境一擊的力量。

古秀今沒死,是因為這軟甲,是因為萬貴妃的內勁。

可他沒死,不代表他以后都能好好活著。

那是巨先生,那是賦神境強者給他的一擊。

到了此時,對天子的刺殺已經可以說失敗了,可失敗的只是刺殺。

戰爭沒有結束。

巨先生死了,這陽梓行宮里再無一人能威脅到天子,萬貴妃賦神境修為一旦展示出來,其他人也不可能再有抵擋之力。

“陛下。”

萬貴妃看向天子。

玉天子對她笑著,如過往這么多年來一樣,溫柔的笑著。

他笑,她滿足。

也許她會被人罵做不孝之女,因為她為了她的愛情,為了她的男人,真的可以放棄自己的家族。

萬貴妃轉身:“劍。”

天子隨即將他的劍遞了過去,那是象征著至尊身份的天子劍。

萬貴妃一步出殿宇,一步入戰陣。

如果說,白衣女子之前展現出來的恐怖實力,讓人感覺到無能為力。

那么此時萬貴妃展現出來的實力,讓人體會到的就是絕望。

她一劍入軍陣,那原本勢不可擋的青銅戰甲便迎來了噩夢。

一劍出,莫說是碎了這戰甲如壘,便說是能碎了天上凌霄也無人質疑。

一劍光寒百甲滅。

她從入陣到出陣,前后不過半盞茶的時間而已,那些兇悍強大的青銅戰甲就都跪了下去。

一尊接著一尊的跪了下去,然后垂頭,猶如在向著大殿之內的玉天子行禮。

不,是懺悔。

跪下去的人,戰甲脖子位置的縫隙里,血液不斷的往外滲透。

每個青銅戰甲的致命傷,都在咽喉。

可他們有著超絕的防御,那一劍又非劍氣,到底是如何刺穿的,誰也沒能看清。

白衣女子看的更多些,所以此時此刻,她有所悟。

她已至武岳圓滿許久,想突破那層桎梏卻始終不得寸進,此時見了萬貴妃出手,她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了一束光。

極遠處,老嫗拉了拓跋寧休向宮外掠出去。

她知道殺天子的事,已經從刺殺變成戰爭了。

當巨先生現身的那一刻,天子的死似乎已經不可質疑。

當萬貴妃出手的那一刻,天子活著就一樣變得不可質疑。

“婆婆,怎么辦。”

拓跋寧休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不怕。”

老嫗道:“刺殺只是最低級的手段,你的父親在戰場上給你備下了更強大的力量,如果你能指揮大軍殺了他,比你眼看著別人殺他更有用。”

拓跋寧休問:“那她若追來怎么辦。”

“她是不會追來的,哪怕她確定四周已經再無賦神境的高手,她也不會離開天子身邊。”

老嫗道:“她在乎的不是江山社稷,她在乎的只是她的丈夫。”

拓跋寧休點了點頭。

這一老一少,掠出了宮城。

老嫗猜的沒錯,萬貴妃不可能離開天子身邊,因為她不能確定,還有沒有人會再次殺出來威脅到天子。

看起來,她輕而易舉的殺死了冬泊的巨先生,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被一位賦神境絕世強者的內勁反噬,是多痛苦的事。

再加上她為了展示力量,又連殺那么多青銅戰甲,她的暗傷又加重了一分。

巨先生在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就迅速把攻向古秀今的力量又收回來幾分。

在千鈞一發之際,他將內勁布于全身。

萬貴妃給了他七十二擊,他其實也還了七十二擊。

到了這個境界的大高手,出手又怎么可能真的只是單純的靠雙手?

每一條肌肉,甚至每一根頭發,都是他的武器。

他反擊了七十二次,但可惜的是,他在一開始就落了下風。

老嫗帶著拓跋寧休出行宮,大街上到處都在廝殺。

老嫗一邊縱掠一邊說道:“你看到了嗎,那些都是你的棋子,哪怕是冬泊葉菩提,也只是你的棋子。”

她說:“只要是棋子,都可以是活子,也可以是死子,只要你還在,棋局就還在。”

拓跋寧休使勁點了點頭:“我記住了,婆婆。”

他說:“我們去城外,父親為我做了兩個準備,既然暗的不行,那就來明的。”

老嫗笑了笑:“作為大將軍的孩子,就該如此。”

她帶著拓跋寧休一路疾掠,到了高大的城墻處,竟是沒有絲毫停頓,順著城墻直接跑了上去。

城墻外邊,火把如海。

我沒有想到的是,一顆牙會讓我連續三天晚上睡不好,昨天晚上更是疼的一夜沒睡,大家平時一定要多注意啊,多吃甜食,多喝碳酸飲料,盡量不刷牙要疼咱們一起來。

一夜沒睡,倒也不都是壞事,多寫了一章。

但我不發。

攢一攢,爭取下周一開始,連續一周三更試試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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