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時候,這個世界需要一些強而有力的東西。
比如,規則。
規則的制定在很多時候都會顯得無情,但規則的制定恰恰是為了維護人間所有的情。
當規則開始變得無情的時候,那大概也不是規矩錯了。
究結圣人化身臻天其實也算是制定了一種規則,只不過這種規則并非是約束,而是生存,一種生存規則。
所以林葉不打算讓這種生存規則攥在別人手里,當然也不能由別人說了算。
中原人為天下人制定了生存規則,那怎么生存就不該由外人說了算。
于是,戰爭必將到來。
站在臨海郡的高處遠眺大海,當林葉看到那一片風帆出現的時候,戰爭的序曲就開始奏響,當林葉站在這里的那一刻旋律就已經定下。
遠處,一個健碩的漁夫也站在高處看著他賴以生活的大海,在他的肩膀上,扛著一個才四五歲的小男孩。
“爹,為什么有那么多船來?”
“因為我們的家太美,那些船上來的敵人,看到我們這里太美就想搶走,他們都是壞人。”
“他們都是壞人。”
小男孩重復了一遍。
“爹!”
小男孩大聲說:“我們一起去打壞人。”
壯碩的孩子一只手扶著小男孩的腿,另一只手指向林葉:“我們大玉的英雄在,他就是要帶著我們打跑那些壞人。”
林葉回頭看過來,朝著那對父子笑了笑,他沒有去講本該講的大道理,他只是用云淡風輕的語氣說:“我們會打跑壞人,還會打到壞人家里去。”
小男孩應該還不懂,但他使勁兒點了點頭。
那漢子卻顯然有些驚訝,畢竟他并沒有想過這些,直到剛才,他想到的也一直都是打跑敵人,而不是打到敵人家里去。
林葉看向他,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但是漢子懂了林葉的眼神。
林葉是想告訴他......如果這個世界上非要有壞人,那就讓我們來做這個壞人。
做一個大玉人眼里的英雄,別人眼里的惡魔。
經過了這么長時間的準備,臨海郡這邊的防御措施已經遠比之前要完善的多。
尤其是,這世上唯一一個不以符文為基礎的造器大師陸駿集一直都在這。
自從上次稽尚遠距離直接毀掉了藍澤戰船之后,陸駿集就開始在岸邊布置他的防御武器了。
之前大玉最精銳的隊伍,在歌陵城里負責戍衛的禁軍,裝備的威力巨大的武器,就是符文武器。
但是這次,敵人的符文武器遠比大玉的要強大,那么,我們就必須換一種打法。
附近在海岸的防線上一排看起來奇形怪狀的東西,許多大玉精銳士兵就駐守在這些東西四周。
在更往前的沙灘這邊,面對著敵人即將登陸的方向,布置了一排排弩,完全不依賴符文的排弩。
“敵人的符師交給我來對付,踏上海岸的敵人交給你們來殺。”
林葉伸手指向海上:“讓他們,有來無回!”
數萬大玉精銳振臂高呼!
敵人一開始的戰術和第一次進攻并沒有什么區別,大批的戰船開始向岸邊靠近。
當敵人的大船不能再繼續前行的時候,開始從大船兩側把小船放下來。
大批的藍澤士兵登上小船,奮力的劃動船槳朝著岸邊沖刺。
接下來的一步也不會有什么變化,當他們的小船數量足夠多開始威脅到岸邊之前,他們的大船會橫向轉過來,用他們威力巨大的符文武器覆蓋攻擊海岸的防御。
然而,這一次他們接
下來的動作不會那么快完成了。
率先發威的,就是那一排看起來形狀很詭異也很高大的東西。
那是石炮。
是陸駿集想出來第一種遠距離攻擊武器,是在這之前從未在戰場上出現過的殺器。
石炮,就是陸駿集改良的拋石車,不使用符文力量的加持,靠著絞盤機括的力量將拋石車的射程提升了很多。
而且,在上一次見識到了巖油的作用之后,陸駿集就開始研究如果把巖油用在武器上,石炮就是一種最新的嘗試。
敵人的大船在放下小船的時候不具備任何攻擊性,這個時候也是敵人防御力極為薄弱的時候,所以,先手一子就在這一刻放下去。
數十斤中的石球在點燃引信之后拋射出去,引信的長短都經過了精確的計算,當引信燒盡的那一刻,正好飛到敵人大船的位置。
鞭炮引信這種東西并不稀奇,只需改良就能控制燃燒速度。
站在旗艦船頭的稽尚看到那些石球飛來的時候,眉角微微一揚。
“幼稚可笑。”
他回頭吩咐道:“符陣,用五行火力。”
隨著他一聲號令,旗艦上盤膝而坐的上百名符師開始落筆。
他們落筆并非是在紙張上,而是在一圈類似于屏風式的東西上,這些屏風圍成了一個圓,每一面屏風都正對著一個符師。
隨著他們不停落筆,一股元力波動隨即釋放出去。
稽尚已經看的清清楚楚,那石球之中蘊含一種極容易燃燒的油,石球又類似于爆竹構造,所以這東西就是要炸船的。
五行火力瞬間蔓延出去,快要靠近戰船的石球全都提前燃燒起來,在這一刻,稽尚輕蔑的哼了一聲。
在他這樣可以掌控五行元力的大符師面前,一切利用自然之力達到殺傷效果的手段都是幼稚可笑的。
然而下一息,稽尚的臉色就微微一變。
那些石球,沒有炸開。
石球依然燃燒著,帶著一股一股黑煙飛向大船。
不是炸開,只是單純的用火。
石球一摔在甲板上,撞在船幫上,馬上就碎開了,里邊燃燒的火油迅速流淌出去。
第一批被擊中的戰船上,藍澤士兵開始試圖撲滅那些活。
然后,靠近火的藍澤士兵就開始一個一個倒了下去。
“不是火有問題,是煙!”
有人反應過來后大聲疾呼,可是那些黑煙卻不會那么容易被撲滅。
哪怕是火被澆滅的地方,黑煙還在不停的往外冒。
對付能使用符文之術,完美控制天地元力的敵人,當然不能用那么容易被敵人看破的戰術,而林葉,一身修為,都是逆天而生的東西。
唯有修為,不是天地之力。
那是毒。
被稽尚一眼就看穿的火油,只是林葉的障眼法而已。
濃烈的黑煙迅速蔓延出去,船上的藍澤士兵死亡的速度奇快。
這是林葉親自定下配房的毒,結合的就是巖油之中的特性。
在看到他的士兵大片大片的死去的那一刻,稽尚臉上的怒容好像要裂開一樣。
他立刻回身吩咐,旗艦上的符師開始再次書寫符文。
片刻之后,戰船四周的海浪就開始變得激蕩起來,試圖將船身上的東西沖刷掉。
這一刻,第二批拋射過來的石球又到了,符師們變得緊張起來,他們開始制造更大的水浪,試圖在海上形成水壁阻擋石球靠近。
然而這一次石炮拋射出去的就不是可以燃燒的空心石球了,而是實打實的沉重石球。
沉重的石球穿過水
壁并沒有那么艱難,雖然會被水壁影響一些速度但力量大部分還在。
石球砸在甲板上的時候,許多藍澤人都在擔心甲板被直接砸穿。
可是讓他們難以理解的是,那些石球在落下來之后竟然變得松軟了異樣,并不是看起來那樣堅固,而且,沾了水的石球也開始往外釋放出毒氣。
還是毒,同樣的殺人術被林葉用不同的方式使用出來。
而且,因為泡水而開始揮發出來的毒氣,遠比剛才使用巖油燃燒出來的毒氣還要多。
最讓藍澤人感到絕望的,是第二次拋射過來的石球用水潑沒有意義,不,也有意義,水潑的越多毒氣釋放出來的就越多。
青黑色的氣體在藍澤人的船上不停的蔓延著,這些毒氣還不容易散開,像是奇怪的霧,并不會往高處去,甚至還能貼著甲板蔓延。
藍澤士兵倒下去的越來越多,第一批靠過來的上百艘大船上死的人已經多到無法計數。
尤其是當毒氣蔓延進了船艙之后,殺傷力就成倍的增加。
在這一刻自詡是天下間掌控元力最強者的稽尚,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而那些向來把稽尚當做神明一樣敬畏的符師,全都驚恐又茫然的看著稽尚等著他下令。
稽尚回頭大聲喊道:“打旗語,讓后邊的船再離遠一些!”
符師們剛要有所動作,然后才醒悟過來這命令不是給他們的。
會長大人,竟然一時之間也想不到什么好的辦法。
繼續加大符文法陣的力量,用海水把那些毒物沖掉不是不行,可是等到都沖掉的時候,士兵們也死的差不多了。
之所以如此被動,是因為林葉的布置完全出乎了稽尚的預料。
在大海上,如此空曠海風又大的地方,誰會想到使用毒氣?
看著上百艘大船都陷入慌亂之中,依然站在高處看著戰局的林葉臉色沒有絲毫變化。
這一切都是他預料之中的事,如果敵人有應付的手段那他當然也有應付敵人手段的手段。
稽尚有一件事沒說錯......才初窺臻天的林葉已經可怕到難以擊敗了。
林葉的視線似乎穿過了那層層毒氣煙瘴,看到了那個站在高處臉色鐵青的超品大符師。
他知道稽尚是一個智者,可是有些計策是用來欺騙愚笨之人的,有些計策,非智者不能上當。
坐在另外一艘旗艦上的藍澤皇帝,臉色比稽尚還要難看的多。
只不過,敵人帶給他的憤怒,遠不及稽尚帶給他的大。
看起來,那位對攻下大玉信心十足的會長大人,好像并沒有應付敵人的辦法。
與此同時,稽尚也朝著藍澤皇帝的寶船看過去。
那個蠢材皇帝一定在怒視他,稽尚甚至已經透過人群看到了皇帝的眼神。
“兄長。”
就在這一刻,稽玄快步走過來壓低聲音問他:“接下來......我們怎么辦?”
稽尚深吸一口氣,看著前邊那亂作一團的近百艘戰船一字一句的說道:“既然是要死的,那就讓他們去做些貢獻好了。”
這一刻,稽尚快步走到了旗艦上那一圈屏風正中,他伸手拿過來一支符筆,步法猶如流星趕月,不停的在一圈屏風上落筆。
前邊那些戰船幾乎同時亮起來符文之光,緊跟著這些巨大的戰船竟然開始轉向,船頭朝著岸邊逐漸加速,似乎,是想直接沖撞到岸上去。
大船小船,速度越來越快,在很短的時間內速度就都如離弦之箭一樣。
而那些戰船上還有不少漂浮著層層毒煙,所以這些船看起來就顯得更為詭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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