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之中,數名錦衣衛神色匆匆,托著一瓶金鑲玉瓶的美酒匆匆闖入了慈寧宮。
慈寧宮中,孫太后已是萬念俱灰,她癱軟在鳳榻之上,目光之中充滿了一種將死之人的哀情,尚不足四十歲的孫太后此刻卻如同八九十歲的老嫗,行將就木。
“孫太后。”
為首的錦衣衛入宮之后,恭恭敬敬,規規矩矩的對著孫太后行了一禮,接著便張口笑道:“太宗皇帝和宣宗皇帝賜了您一杯酒,特地為您壓驚,還請飲下。”
王振黨羽馬順倒臺之后,錦衣衛中人為了和馬順擺脫關系,便紛紛參與進抄家王振的行動之中。
而對于‘賜酒太后’這種事兒,這幾個錦衣衛咬了咬牙,竟也是主動前來,想要在新帝面前搏個眼緣。
“宣宗皇帝?”
孫太后聽到了這個名字之后,先是一愣,緊接著原本萬念俱灰的臉上竟然多出了一抹怨恨、憎惡,她瞬間發瘋,一把將這金鑲玉的酒壺摔在地上,歇斯底里地怒吼道:“讓朱瞻基來見我,讓朱瞻基來見我!!!”
歇斯底里的狀態讓周圍的錦衣衛大為錯愕,他們也沒有想到一國之母在臨死之前竟然會做出如此如潑婦罵街般的動作,當真是有些沒有經驗,左右環顧一眼之后,竟有一小旗悄然后撤,前去通知了太孫朱瞻基。
而其余錦衣衛,則是在慈寧宮周圍耐心等候。
不過此去經年,許久未曾有所回應,為首的錦衣衛有些不耐煩了,正欲將毒酒強行送孫太后歸西、完成任務的時候,那名前去報信的錦衣衛才滿頭大汗的匆匆趕來,在孫太后即將被灌下毒酒之時連忙喊道:“手下留人!”
聽到這句話,錦衣衛為首之人連忙大驚失色,命令宮女停止灌酒。
“永樂陛下、太孫殿下口諭到!”
那錦衣衛小旗大汗淋漓,終于趕到了慈寧宮后,馬不停蹄地開始宣布圣上口諭。
聽到了這句話,孫太后一時之間竟然有些情緒復雜,只能哀嘆一聲朱瞻基那個死鬼還是在乎她的,心中同時憤憤不平。
“等本宮起復,一定要把你們這群混賬東西,全都給誅殺了!”
不料還沒等孫太后欣慰完,卻聽到那錦衣衛小旗幽幽道:“圣上口諭:孫氏言動輕浮,禮度粗率,留心曲調,習為邪蕩,禍亂社稷,危及江山,將何以共承宗祀,表正六宮?特此廢后,死后以庶人之禮葬于城郊,不得入皇陵。同賜孫氏三尺白綾,夷滅孫氏全族,與孫氏一族有姻親者,兩代不得入仕!”
是的。
要不是孫太后這么一鬧,大伙還差點忘了她的太后之位還沒被廢,還有孫家不少人活著呢。
賜毒酒還是算了,朱瞻基畢竟也是和她有過幾天恩情的,正所以一日夫妻百日恩,還是賜白綾,讓她死的好看一點吧。
至于自縊還是被自縊,就看她自己是否剛烈了。
若是不想自縊,那么自然會有人幫她自縊。
原本還興高采烈的孫太后聽到這句話之后,目光瞬間呆滯,而執行命令的錦衣衛,不由心曠神怡了起來。
還以為你要翻盤了呢,結果就這啊?
“朱瞻基,朱瞻基!”
在無能狂怒之下,孫太后也結束了她罪惡的一生,尸體保持的倒是比較完好。
翌日,承平帝于奉天殿登基,一切尤為節儉。
不過這場登基大典是必然會被載入史冊之中的。
因為古往今來,無論是哪個皇帝的登基大典,都不會出現有這么多皇帝一起圍觀的場面發生。
在經歷了一切登基大典必備的套路之下,朱元璋十分欣慰,感覺孩子終于是長大了,能夠親眼見到標兒當上皇帝,那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而朱棣也是感嘆萬分,覺得這才是一切的正軌。
至于洪武朝從此之后沒了繼承人?
這個問題還用考慮嗎?
就算是歷史上的朱元璋,距離死亡也還有二十年的時間,更不要說加了群之后,群商城有大批更改基因壽命的道具。
只要積分足夠,活到一百歲、一百五十歲是不成問題的,繼承人這件事,完全可以再培養一個。
就算是中道崩殂,也照樣可以將洪武朝這個王朝,傳承給群里的其他群員。
畢竟都是大明朱家的子孫,都是朱家的兒郎們,對于朱元璋而言,這也不會有什么問題:傳給誰不是朱家天下?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當前朱元璋對于朱棣篡位雖然很憤怒,但也不是那么的憤怒,一方面是因為現在的朱元璋和朱允炆真不熟,另一方面的原因,只不過是對于這個逆子違背自己的權威而感到不滿而已。
而朱厚熜則是全程當做吉祥物一般的看戲,心中盤算了許多。
而朱由檢則是一直想要找借口和朱厚熜聊天,但朱厚熜在盤算著接下來的發展,也就只是和朱由檢有一句沒一句的瞎扯著什么。
待朱標登基結束后,朱厚熜才在一片歡顏笑語之下,率領大軍,返回了嘉靖朝。
承平朝剩下來的隱患,確實不需要朱厚熜來動手了。
畢竟朱標不是朱由檢,朱由檢那個笨比,飯都喂嘴里了,還得教他怎么咀嚼,朱標可是大狠人,對于這些問題,自然會比朱由檢的手段高明很多。
伴隨著朱厚熜面前的光芒閃爍,他便回到了自己的嘉靖朝。
艷陽天,風光好。
朱厚熜重新回到了養心殿,倒是將周圍幾個正在打掃的太監嚇了一跳,慌忙下跪,磕頭請罪。
“不必多禮。”
朱厚熜心情大好,一身道袍隨風輕擺,伴隨著養心殿所有的大門都被打開,接著便張口道:“朕先前吩咐的東西呢?”
“啟稟陛下,太醫院整理了一番,藥材都已經放在丹室候著了。”
貼身太監黃錦匆匆趕來,在朱厚熜面前恭敬道:“內帑之中,尚有不少的藥材,約有七份。”
“僅有七份?”
朱厚熜不由嘆了口氣,這黃龍丹的藥材果然稀有,就算是皇帝的內帑,也不過才這么少。
黃錦當即磕頭道:“陛下息怒,奴婢已經著令天下各州郡前去搜索藥材了。”
“朕何時動怒了?”朱厚熜笑了笑,接著便道,“傳令各省,不得耽誤百姓農耕與日常調度,朕擇日會派錦衣衛與使者巡視,若是有此者,輕則烏紗帽不保,重則人頭落地!”
黃錦立馬欠身,正當他打算退去的時候,朱厚熜的聲音又悠悠傳來:“對了,嚴嵩、夏言就任了嗎?宣其二人來見朕,同時令內閣和司禮監共同商議,此番出征三營將士的賞賜。”
“諾!”
黃錦這才匆匆應命而去。
而伴隨著黃錦離開之后,朱厚熜便大步流星的來到丹室,望著草藥,對照著丹方,開口道:“燃火!”
“是!”
兩個早早候在此地的年輕太監立馬回應,緊接著便一個扇風,一個點火,很快就將火焰燃燒了起來。
而伴隨著火焰點起,朱厚熜的全部精力,便集中在了這丹爐之中,開始煉制丹藥!
雖然先前已經煉制了多種丹藥,但這正兒八經的仙家靈丹,朱厚熜還是第一次煉制。
希望能夠有所成吧。
一瞬之間,靈氣彌漫,而那兩個負責煽風點火的小太監,卻有一種見怪莫怪的感覺。
朱厚熜屏氣凝神,盤坐在蒲團之上,靈氣不斷輸入進那座大爐之中,靈光閃動,靈氣連綿。
而那兩個太監見此,趕緊扇風加火。
經歷了約大半個時辰,一陣藥香從藥爐中傳出,藥爐之中靈光閃爍。
而朱厚熜見此情景,毫不猶豫地按照丹方的方式,直接出聲令兩個小太監停止點火,進而猛然催發出更為猛烈的靈氣,將整個藥爐包裹,保存余熱。
待余熱將要消散之時,朱厚熜便將靈氣散去,復而舉手,那兩個小太監輕車熟路,再度點火。
如此周而復始,上百息的時間后,一聲隱約的虎嘯聲在這丹室中爆開。
這爐子直接爆炸了開來。
“起!”
朱厚熜輕笑一聲,將這爆炸的能量具現起來,周圍的熱浪滾滾襲來,在一片碎渣之中,浮現出兩枚金燦燦的丹藥來,其上刻有龍紋,靈氣閃動,徹底固化。
“呼”
朱厚熜長松口氣,體內的靈氣正迅速恢復,而這三兩藥丸也盡數飛出,落在了朱厚熜手掌中。
其中一顆色澤晶潤,龍紋低伏;也還有一粒的龍紋有些模糊,色澤也弱上一些。
一粒普通,一粒劣等。
成丹率,極低。
不過這都在朱厚熜的預料之中。
畢竟自己無論從藥材的選擇還是煉丹爐的選用上,都是下下之選,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自己的煉丹經驗,就是這般,也不過才成丹兩顆。
而這其中,花費了三份的藥材。
不過朱厚熜也并沒有灰心喪志,畢竟這是一個靈氣匱乏的世界,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能夠成丹兩枚,已經是天大的喜訊了。
“金寶、銀寶,你們兩個做的不錯。”
朱厚熜笑著看向了那兩個煽風點火的太監,也沒有絲毫猶豫,直接道:“朕新設一監,名喚‘司丹監’,丹爐、藥房及藥材等,統一歸此監管轄,金寶為司丹監左少監、掌印太監,銀寶為司丹監右少監、秉筆太監,欽此。”
這兩個并不在歷史上聞名的太監,也是被朱厚熜改名為金寶、銀寶的兩個太監大喜過望,甚至有些想要哭泣,當即掩面對著朱厚熜叩謝道:“謝陛下圣恩,謝陛下圣恩!”
這金寶和銀寶,自然是朱厚熜的惡趣味了,主要對應的是《西游記》中太上老君身邊的金角大王和銀角大王。
不過《西游記》在如今尚未成書,里面一些關于諷刺嘉靖帝的環節也沒有構造,但民間也有部分故事流傳,對于這個,朱厚熜倒是沒空整合一番,只是任由其發展了。
活動了一下筋骨之后,朱厚熜環視四周,接著便推門而出。
黃錦見朱厚熜推門而出,當即想要上前稟報,卻見朱厚熜道:“朕已知曉。”
說罷,便朝著養心殿而去。
養心殿內,兩道身影倒是筆直的站在殿內,一絲不茍,別說是東張西望、抓耳撓腮,他們二人甚至沒有半分的動作。
唯有不遠處發出了一陣‘轟隆’聲,讓這二人的目光微微詫異了片刻,緊接著再度恢復平靜。
“嚴嵩、夏言。”
朱厚熜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而站著的兩人沒有絲毫猶豫,同時下拜道:
“臣兵科都給事中夏言,拜見陛下,陛下圣躬安。”
“臣南京國子監祭酒嚴嵩,叩見陛下,恭請陛下圣安!臣今日得見天顏,實乃臣萬世之榮幸也!”
兩人同時參拜,只不過夏言規規矩矩,而嚴嵩則是十分恭敬,甚至于已經脫離了臣子的范疇。
見到這一幕,方才從丹室里走出來的朱厚熜不由一愣,緊接著便戛然失笑。
好一個嚴嵩。
朱厚熜笑著點了點頭,接著便道:“來人,賜沉香水葉冠,予兩位愛卿。”
黃錦聞言,立馬從殿中取來了兩頂沉香水葉編織而成的頭冠,看起來頗有些鄉土風情,如稚童于鄉野間玩鬧時,用草木編織成的頭冠,彼此進行的角色扮演。
據小道消息稱,大明太祖高皇帝小時候最愛玩角色扮演游戲,用破布當龍袍、用草木編成冕冠。
不過朱厚熜賜予沉香水葉冠倒不是為了cos朱元璋,只是因為他殿內有不少,賞賜大臣時,順手賞賜罷了。
沉香水葉冠,很省錢。
別的皇帝賞賜大臣,都得是稀世珍寶、黃金萬兩,再不濟也得留大臣在宮里吃頓飯,而朱厚熜這邊給個葉子編成的小頭冠就可以了,經濟又實惠。
歷史上,也正是因為嚴嵩將沉香水葉冠放在心上,每次上朝都帶著,從而贏得了歷史上朱厚熜的歡喜,從此一步登天。
現在的朱厚熜雖然也賜予了沉香水葉冠,但也沒當回事兒。
對于嘉靖朝的官僚,朱厚熜的評價是:有一個算一個,都是一個吊樣。
后來嚴嵩權傾朝野時,作為倒嚴派的領軍人物徐階,和嚴嵩又有什么區別呢?
世人皆言,嚴嵩乃奸臣、徐階乃明臣。
但徐家占地多達二十四萬畝,子弟、家奴為非作歹,告他的狀紙堆積如山,后來還能花費三萬兩黃金行賄。
這可比嚴嵩還要貪啊。
嚴嵩之所以名氣這么差,原因在于他身為內閣首輔,按照陣營來看,應該是臣權的領頭羊,是必須要和皇帝打擂臺的。
結果他這個帶頭老大直接投降了,唯皇帝馬首是瞻,這就讓文臣們十分不服了。
盛世之時,文臣們就喜歡和皇帝斗,皇帝可以把文臣杖斃、打死,那都是在規則之內的事兒,文臣們也認可,但嚴嵩這樣當了文臣老大之后反而站在皇帝那一邊上的行為,自然引得文臣們痛恨。
這也是嚴嵩成為遺臭萬年的奸臣,而徐階的名氣反而沒那么大的原因所在。
當然,嚴嵩也是個貪官,這一點無法洗脫。
而接到朱厚熜的賞賜后,嚴嵩大喜過望,連忙下拜而接。
都給一旁的夏言看傻了。
夏言和嚴嵩是同鄉,之前倒也見過幾次,不太熟。
他倒不太了解嚴嵩的為人,見到嚴嵩如此諂媚,心里不免輕視嚴嵩了許多。
“夏卿,朕聽聞伱字公瑾,與東吳名將周瑜同字啊。”
朱厚熜盈盈笑道:“不知夏卿能否成為我朝的公瑾?”
“臣竭盡全力,愿成為我大明的周公瑾!”夏言當即鏗鏘有力道。
朱厚熜笑道:“既然如此,耀武營都指揮使樓速前番不幸為國捐軀,耀武營尚有此職空缺,夏卿可調往耀武營,任一營都指揮,來日定為我朝名將也。”
兵科都給事中,乃正七品文職;耀武營都指揮使,乃正三品武將!
這可以說是一口氣給夏言升了四個級別。
不過夏言卻不是很開心,但也只能叩謝圣恩。
原因自然是簡單的,兵科都給事中雖然只是正七品,但卻是整個兵部的后勤主管,屬于言官序列,經常在皇帝面前轉悠,是潛力很大的職位,比一些四品、五品的官職還要重要。
而耀武營都指揮使……其實就是參將,在嘉靖朝,三品的參將,地位不如五品的文官。
而這也是朱厚熜有意而為之,夏言曾經出過不少策略,雖然沒有打過仗,但也算是熟讀兵書。
這樣一個熟讀兵書的人才,直接給我實操。
我大明不需要以文御武,只需要文武并進!
而吩咐完后,朱厚熜又看向了一旁恭敬有加的嚴嵩,接著便道:“嚴卿便從南京國子監轉到北京來吧。”
聽到這句話,嚴嵩可謂是大喜過望啊。
雖然南京國子監祭酒和北京國子監祭酒是一個級別,但地位卻完全不一樣啊!
“謝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嚴嵩毫不猶豫地諂媚謝恩:“啟稟陛下,臣老家之中,尚有一株傳家的五百年黃蓮,特愿獻于陛下,愿陛下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怎么聽起來怪怪的?
雖然感覺有點怪,但朱厚熜還是點了點頭:“善,賜金百兩。”
說罷之后,朱厚熜又負手而立,下旨道:“傳旨,朕欲出巡唐山、大同、天津等地,著令兵部、戶部準備物資,鼓勇營萬余精銳隨行!”
“將此‘保胎秘術’傳于太醫院,著令其立馬散于天下,令我大明的每一寸疆土生育之時,皆用上此法!”
朱厚熜毫不猶豫的下旨。
他的任務獎勵與在商城之中兌換的寶貝,也合該使用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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