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嵐院。
“三姐,這就是父親讓我偷的地契!”說著,蕭淑柔將蕭府宅邸地契遞給蕭文君。
“三叔果然膽大,竟會讓四妹去偷地契!”蕭文君也拿出一張地契說到:“你把這張交給他便是。”
蕭淑玥接過蕭文君手中的假地契,心中腹誹,你蕭文君膽子更大,連地契都敢造假,坑起人毫不手軟。但面上又不動聲色的接著說道。
“不僅如此,蕭文和似乎最近又不滿父親一心撲在錢眼里,決定私下解決三姐你了。”
“多謝四妹提醒!”蕭文君深深的看了蕭淑柔一眼,笑道。
“我與三姐是合作關系,多謝就不必了。”蕭淑玥大大方方的受了。
“要變天了,四妹要注意身子,仔細染了風寒。”蕭文君輕抿一口茶水。
蕭淑玥抬頭看了眼天色,烏壓壓的一片黑云,好似真的要下雨了呢。
自從前日,蕭三爺在陳公子和錢掌柜兩方斡旋了幾次,便下了一股狠勁,自己湊夠這四百萬!
蕭三爺將自己的所有資產盡數抵押,換來現銀,可偏偏還差個十萬兩。于是,他把目光盯上了蕭家的祖宅,算上它剛好夠四百萬兩!
只需要轉手一倒騰,再贖回這些東西,自己也能穩賺九十萬兩!
“淑柔,辛苦你了,此事一定不能告訴任何人!等父親賺了錢,你喜歡的那套珍珠頭面,父親給你買回來!”蕭三爺接過蕭淑柔遞過來的地契,手都在微微顫抖!
“為父親分憂,是淑柔該做的!”蕭淑柔笑靨如花,內心卻早已將這位父親視為死人了!
蕭三爺早就和蘭陵城中最大的當鋪,談好了抵押蕭府一事,只等著交接即可。
這當鋪幕后的老板背景深厚,乃是當朝大皇子。勢力龐大、資金雄厚,蘭陵城內沒有他們不敢收的!
當三爺拿著抵押所得的十萬兩,終于湊齊了這四百萬兩白銀!
這幾日,蕭三爺如同煎熬,每天都能收到來自賀泓的催促,今日下午遇見賀泓時,陳公子又加價二十萬兩!
以免夜長夢多,蕭三爺拿著籌措的四百萬兩銀票,與錢掌柜當晚就做了交易!只需等到明日一天亮,前往山莊,就能賺個盆滿缽滿!
蕭三爺的院子,整夜都燃著燈火,似乎又回到了蕭家鼎盛時,燈火通明的時代。他興奮得像不知道疲倦,直到了寅時,才抱著木匣子,沉沉睡去。
“老爺!老爺!大事不好了!”隨從拍著蕭三爺的房門,大聲喊道。
“何事慌慌張張?”蕭三爺心中一突,今日是要辦大事的,這小子滿嘴不吉利!
但又疑神疑鬼的去看了眼今日的黃歷:諸事不宜!
“文和公子和郡主在府中打起來了!”隨從氣喘吁吁道。
“晦氣!文和哪里是那賤人的對手!現在是什么時辰?”蕭三爺一陣頭疼,自己這兒子也太會挑時間了,偏偏選在今日惹事!
“稟老爺,現在是未時!”
“未時?快!趕緊備馬車!”已經過了午膳時間了?蕭三爺一拍腦門,看來是昨天睡得太晚了!
“帶我先去看看文和!”蕭三爺急急忙忙,衣服隨便往身上一套就起身了!
得趕緊處理了蕭文和那傻兒子的事,再速速前往文淵山莊!
蕭府花園,蕭文和滿身狼狽的跌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被利器撕碎成一條條的,露出的皮膚上有著深淺不一的血痕,頭發撒亂,嘴角還掛著鮮血。
直到現在,蕭文和腦子都是懵的,今日只不過和往日一樣,瞪了一眼蕭文君,對方就不依不饒,莫名其妙的開始動起手來,盡管他也會些粗淺功夫,但哪里是蕭文君的對手?
蕭三爺趕到花園時,看到的就是乞丐一樣的兒子,和旁邊無事人一般的蕭文君。
“蕭文君,你為何把你哥打成這樣?”蕭三爺瞳孔一縮,壓下心中的火氣,只想趕快結束這一切。
“打了又怎樣?本郡主看不慣他!”蕭文君甩袖便回自己的晴嵐院:“哼!打不過,就只會叫老子!”
“爹,你看她這說的什么話?”蕭文和捂著被打腫的臉,看著蕭文君的背影,眼中滿是殺意。
“罷了,你先回去,我今日還有大事要做!”蕭三爺甩下這句話,便不由分說地離開了。
蕭文和看著蕭三爺遠去的身影,眼中的怒火更甚!
“當真是晦氣!馬夫,且快些走!”蕭三爺抱著木匣子,看著天色漸暗,心中越發的急切。
快到文淵山莊時,馬車還未停穩,蕭三爺就心急的跳下了車,差點閃了他的老腰,馬夫趕緊上來攙扶。
機靈的隨從已跑去山莊大門處,準備敲門。
然而,一連幾日從未關上的朱門,此刻緊閉,大門上還新貼了兩張封條。四周靜悄悄的,晚風吹來,只有蕭府的馬車上,掛著一盞微弱的燈籠,輕輕晃動。
蕭三爺身體晃了晃,顧不上腰疼,推開馬夫,踉踉蹌蹌的向大門處跑去,抓起隨從的肩膀,冷聲問道:“怎么不敲門!”
“奴才敲了門,但是沒人應答……”隨從也覺得大事不好,臉色慘白,說話聲越來越小。
蕭三爺猛然看向大門上新貼的封條,低頭目光順著門口深深淺淺的車轍痕跡,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眼前一黑,吐出一口鮮血,竟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身旁的隨從嚇了一跳,趕忙去扶!
“三爺!您這是?”不遠處傳來了一個聲音,是平日里時常混在一起的酒肉朋友。
“老兄,這文淵山莊……”蕭三爺聲音顫抖問道。
“三爺不知?昨夜筵席之上,陳公子突然告知,準備離開此地,我也是來看熱鬧的,沒想到一天就搬空了!”那人眼神疑惑,又走近了些,打量起了蕭三爺。
“有說去哪里沒?”蕭三爺一口氣差點沒接上來,但還是堅持問道。
“那倒沒有。”那人回想了一下,又繼續說道:“不過,這陳公子花錢如流水,沒想到這院里的擺設,大多都是從鳳翔府租賃的,拉了半天,才搬完!”
“租賃的?那這山莊也是租的?”蕭三爺的聲音猛的拔高了八度,尖聲問道。
“鳳翔府的老板親自過來清點、裝箱,當然是真的!門口的封條三爺您也看見了,這不是明擺著的嗎?”那人也覺得這些天的紙醉金迷似在做夢,搖搖頭繼續道。
“兄弟們紛紛猜測,這陳公子,定是沒有買到錢掌柜的寶塔,一怒之下就走了!要下雨了,三爺,我就先走了!”
“寶塔!對,寶塔!”蕭三爺似乎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喃喃自語的重復著這個詞。
轟隆隆!一陣驚雷響起,煩悶的天空,下起了瓢潑大雨!
“走!趕緊去八方晉寶!”蕭三爺大聲吼道。
蕭三爺一路上都在催促“快點!再快點!”連雨水透過布簾,打到身上,都未感覺到。
馬車行駛到八方晉寶的巷子口時,已是丑時,一種不祥的預感再次涌上他的心頭!
蕭三爺再次從馬車上跳下,不顧隨從撐在頭頂的油紙傘,冒雨一腳便將八方晉寶的大門踹開。
只見屋子里一片狼藉,地上七零八落地扔著些不值錢的盒子,顯然也是剛剛搬空的!
一道閃電劃過,照得蕭三爺的臉如鬼魅般蒼白駭人,眼中的亮光,似被這大雨澆滅。
“徹底完了……”蕭三爺靠在墻上,身體順著門框一寸寸下滑,跌坐在了水坑里!
“老爺,您全身都濕透了,奴才扶您去馬車上休息吧?”看著蕭三爺這凄涼的模樣,隨從心生不忍,硬著頭皮問道。
然而,蕭三爺像聾了一般,兀自坐在水坑里,冰涼的雨水哪抵得過他心中的寒意。
難道是八方晉寶和文淵山莊合伙設的局?
可現在的自己已經一貧如洗了!
“不!我還有寶塔!”蕭三爺抱著最后一絲希望,若這寶塔是真的,自己也能賣出三百萬兩!
蕭三爺猛的坐起身子,跌跌撞撞的爬進馬車里,慌亂的翻出那個精致的木匣子。
不對!這重量不對!這根本就不是純金的重量!
蕭三爺剛拿起寶塔,便立刻有了判斷,根本就無須再看了!
“哈哈哈!天要亡我……”
一日之內,他心緒從天上掉到地下,又掉到了地獄!
太過強烈的變蕩,讓他無法承受,噗的一聲,又吐出一口鮮血!
家宅、鋪子、莊子統統被自己抵押了去,還借一些高利貸,才湊齊的整整四百萬兩!
一夜之間,竟全部打了水漂!
直到現在,蕭三爺絞盡腦汁不敢相信,這局到底是何人所為?又是何時做的?又為什么都是四百萬兩?
蕭三爺猛然想起那日蕭文君所說的話,“我母妃的嫁妝,是時候討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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