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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質疑聲陣陣,每一道都含著不言而喻的譏笑。
就連投射到卿酒酒身上的眼神,也都蘊含了嘰謔和瞧不起。
其實這些目光于卿酒酒來說并不陌生,在她來到大周之后,遭受的似乎一直都是質疑。
她不想為自己辯駁什么,只是輕聲反問道:“那諸位大人照著自己的想法,這疫病可有治好的眉目?”
答案是否定的。
“若是這疫病這么簡單,還用我們這么多人在此絞盡腦汁么”
一道譏諷的笑聲傳來。
接著,又有人道:“王爺,還是叫王妃回府去吧,學學繡花學學彈琴,何必摻和我們這些大事?”
季時宴聽見這一句,隱約皺了一下眉頭,不過到底是一個字也未曾吐露。
卿酒酒似笑非笑地打量這群人。
大都是上了年紀的男人,自信又迂腐。
她沒有打算用嘴說服他們,不過這弘法寺也不大,若是疫病繼續拖下去,接下來全程感染的話,事情只會越來越棘手。
“我不說我百分百能將這病治好,不過各位大人跟我打個賭如何?三日內,我定然讓這些人退燒。”
三日??
他們在此大半個月都沒有什么眉目,卿酒酒哪來的這么大的口氣??
真是可笑!
院正嗤笑一聲:“王妃就不要來添亂了,別說是三天,就是給你三十日,這個疫病,你也未必能夠解出來!”
卿酒酒道:“這是我的事,如若我做不到,各位大人也不損失什么,可若是我做成了,各位在陛下面前不就有差可交?我也不打算搶工。”
有消息靈通的,已經聽說了昨日卿酒酒和陳文和的事。
自然是更加不屑的:“聽聞王妃跟工部的陳大人尚且還有賭約在,你這樣到處惹事,承安王府的臉面也不管了?”
卿酒酒看了季時宴一眼,突然湊近,盯著季時宴的眼睛問:“我丟了承安王府的臉了么?”
她這一舉動猝不及防,季時宴沒料到,被她身上的氣味撲了滿鼻。
原本是不應該的,女人不該出來拋頭露面。
而且卿酒酒說的事情,確實有些天方夜譚了,她怎么可能真的想出解決溝渠的辦法?
即便可以,短短時間內,又怎么可能做的成?
再退一萬步,即使卿酒酒的方法行得通,可是疫病呢?
治病救人不是練嘴上功夫,一貼藥下去,死人也是常有的事。
卿酒酒到底是真的想救人,還是想給承安王府抹黑?
不管是什么,季時宴卻在這對視的瞬間搖了頭。
他將卿酒酒的肩頭一攬,帶到自己的身邊,看向眾人:“治死了算本王的。”
嘩——
承安王這假公濟私是不是有點太明顯了???
“既然王爺都這么說了,”院正冷笑著:“那到時候,就不要怪老夫在陛下面前實話實說!”
說完,他領著一幫太醫和大夫,分開做事去了。
徒留卿酒酒在原地半晌無言。
——她現在有些傻,不是因為疫病棘手。
而是季時宴剛剛說的話,還有他放在自己肩頭的手。
溫熱的,卻莫名帶著堅毅,就好像那些質疑和反對都完全沒有關系。
很奇怪,明明卿酒酒的最大敵人是他,不是陳文和,也不是這些太醫。
可是季時宴卻突然站在她的背后,似乎成了她的依靠似的。
......一定又是該死的鳳凰膽闖的禍。
她假裝沒有聽見自己胸口蠢蠢欲動的心跳聲,若無其事拍開季時宴的手:“別假惺惺,要你請的人都請來了嗎?”
“請什么請,”季時宴輕嗤:“本王一聲令下不敢不來。”
卿酒酒方才將大概的施工圖給了季時宴,但是這事要做,一定要有各方的支持。
尤其是工部。
工部的人是關鍵,許多要支持的工具也來源于工部的工具庫。
果然不過一點時間,季時宴已經將人都召來了。
陳文和居然也到了。
他也想看看卿酒酒到底能弄出什么名堂來,瞬間的還想嘲諷一番。
方才那施工圖他看過了,雖然細節很全面。
但是——誰知道卿酒酒畫的是什么東西?
一個很大的器具,中間錯綜復雜都是些零件,而且還都不是由木頭制成的,而是要動用到工部的鐵器!
要知道鐵器珍貴,一般的工事都輕易不會用到這個,而卿酒酒呢?
她一出口就要百噸鐵器!
簡直是獅子大開口癡人說夢話!
見卿酒酒和季時宴從弘法寺出來,陳文和立即送上嘲諷:“王妃此番知道的是要為工部分憂,不知道的,還以為要將工部掏空呢!要百噸鐵器?您怎么不去搶?”
卿酒酒翻了個白眼:“若不是時間緊急,我還懶得跟你要鐵器,又重又易銹,可誰叫你們沒有鋼呢?”
鋼是什么?
卿酒酒懶得跟一群古代人解釋鋼的原理。
但她現在需要引水去夢溪,還得跨過夢溪鎮這個地勢高的大鎮,沒有精鋼混泥土很難辦到。
鐵也只是勉強。
她打算做一個簡易的發電站,雖然蓄電可能有點問題。
不過她已經研究過了夢溪和這次燕京的水量,要支持的發電的水量是足夠的。
只要她將蓄電功能跟上,那燕京估計就能造出第一個電站。
水不能往高處流,但是能往高處抽。
夢溪的占地不小,只是水際線不高,只要往下再挖深一層,就是一個天然的水庫。
到時候再發大水,就往下流泄洪,怎么也能將燕京的溝渠解決一二。
她將自己的想法說完,看向工部眾人的表情。
......從表情看所有人都覺得她是瘋子。
因為他們連鋼是什么都不知道,更別說電,根本就不會有這個概念。
“比如雷雨天氣,有些閃電會劈焦樹林,造成禍患,若是將那雷電稍加利用,蓄電就能有許多作用。”
季時宴邊聽,眉頭卻擰的很緊。
陳文和像是在聽天荒夜談:“王妃,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這一閃而過,雷霆萬鈞的雷電,你要蓄起來?”
這要能辦成,不是卿酒酒瘋了,就是他們瘋了!
卿酒酒自信非常:“不試試怎么知道辦不成?”
反正季時宴已經答應了她,不差錢,不差工具,這事于她一個雙博士而言,一點都不困難。
“怕就怕王妃如今勝券在握,真要做起來,卻是人財兩虧。”
季時宴沉聲打斷:“行了,圣旨已下,該怎么配合,陳大人你應當有數。”
陳文和雖然覺得這事天方夜譚,可是也存了心要看卿酒酒的笑話。
尤其——
季時宴這次還出面了,若是到時候出了什么事,那他也是逃不了責任的。
到時候,自己定然要在朝堂上狠狠參季時宴一本!←→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