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來一場對決吧!
老唐看了那個完成度沉默了,不過很快他就想到了原因。
到了現在,他對于系統任務完成度的理解已經很高了。
昌山分局承認錯誤并且道歉賠錢,這是“接受教育”最基本的,明明做錯了,卻連錯都不認,歉都不道,錢都不賠,那怎么樣都說不過去。
所以完成了這些內容,完成度應該會在百分之一百。
要想超過百分之百,那就得有更大的突破,政府部門違法和普通人違法不能混為一談,最起碼得有人被處理才行。
而現在呢,相關負責人只是被免職了,具體情況還在調查中,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結果來。
經過了這么多年的洗禮,但凡上過網的網友都知道了一件事,免職不是處罰,再次重復一遍,免職不是處罰!
所以現在完成度只有百分之兩百,肯定是因為還沒結果……
沒有猶豫,老唐這邊便決定暫時先等等,現在領取任務獎勵,連六個月的壽命都拿不到。
不是說了要徹查嘛,那就等著,原本只是因為較真到底的想法,想著如果林城那邊后面沒有結果的話,自己給加一把火。
這種事都懂,老唐前世就見過,輿論出來的時候說是要徹查呢,結果查著查著,賬號都不更新了。
前世什么的他沒辦法,雖然名氣再大也只是律師而已,作為律師不聽話,那有的是辦法整你。
但這一世不一樣了,系統護體,任務在身,要是調查沒后續,那他必須得站出來再給說兩句。
公民難道還不能行使監督權了嘛,這可是憲法的規定!
雖然前世某政法大學曾經搞過一個“憲法頂個球”和“憲法連球都不頂了”的笑話,但大家可不要笑話,這憲法畢竟是憲法。
腦海里各種胡思亂想著,老唐沉沉地睡去,他確實很累,做這種類型的案子,從來都不會輕松,哪怕他現在根本不怕。
身后的王青青眼看著唐方鏡睡著,慢慢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從一邊掏出了毯子,給唐方鏡蓋上,隨即走出了辦公室。
唐哥回來了,她終于有了用武之地,要不然總感覺在律所像是混日子一樣。
回到自己的工作間收拾著東西,但是王青青不時會看向另一邊,那里是公司新來那個女的的辦公室。
人類之間的關系永遠都是那么簡單真實,在王青青眼里,李婉婷是那個女律師,顏雪玲是那個畫漫畫的,而池燕,則是那個女的……
因為她居然給唐哥插過導尿管!
這意味著什么,簡直不敢想,話說唐哥……咳咳。
也幸好不是反過來,咳咳我這會在想什么呢!
王青青又看了看那邊,自從那個池燕進了律所后,公司好多年輕律師都去做心理咨詢了,用他們的話說,自己現在壓力太大,急需疏導。
不過沒關系,自己的短視頻現在也風生水起,根本不帶怕!
老唐這邊一覺睡的昏天黑地,到了晚上還是被王青青叫醒的。
回到家后飯都沒吃繼續睡覺,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六點。
現在雖然已經進入了秋天,但是天依舊熱,早上天亮也早。
左右閑著沒事干老唐打算出門跑步,剛剛穿越那段時間還每天鍛煉呢,結果現在忙起來直接就忽略了。
兩個多小時后,結束了晨練的老唐打著哈欠來到了律所。
“早啊主任。”老唐打招呼道,一邊說話,一邊就朝著按摩椅上躺。
老王點點頭道:“早,你這咋了,沒睡好?”
老唐這邊已經準備睡回籠覺了,聞言道:“也不是,主要是起得太早,然后又晨練時間太長,這會有點困,先補個覺啊。”
“那什么老王你幫我把辦公室的門關一下。”
說完,便直接進入了夢鄉,那叫一個睡的快。
外面,老王愣了一下,我堂堂律所主任,就是給你關門的是嗎?
啊?你這瞧不起誰呢這是!
然后,老王便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很是熟稔地從旁邊拿出了毯子,給正在打呼嚕的老唐蓋上。
然后才走出來,伸出手幫忙把門關上。
我是律所主任,我想干嘛就干嘛!
這么想著,老王一轉身就看到幾個律師站在自己面前,看著自己的眼神中都帶著懵逼。
律師里面也總有那種沒眼色的家伙,同伴都在不斷地拉他讓他走了,結果這位仁兄還是開口道:“王,王主任,您這是……”
“大早上的都杵在這里干嘛?案源開拓了嗎?當事人會見了嗎?庭審意見準備了嗎?就在這里愣著?花錢給你們就是讓伱們愣著的?”
老王的話如同連珠炮一般打了過去,打的幾個律師暈頭轉向。
你這才剛剛給睡覺的唐律師蓋上毯子,我們在這里就站了一下,就被你這么說,真的想想都覺得委屈。
但是,委屈歸委屈,用每個月的收入來中和一下,也就不委屈了。
這幾個都是授薪律師,通俗的說就是由律所來發工資的,旱澇保收那種,雖然比不過那些牛逼的提成律師,但最起碼很穩定。
事實上這個時間點來打卡的,都是授薪律師,他們其實就相當于律所的真正員工。
而老王就是那個老板。
現在呢,老王給他們開的工資,就算是在帝都魔都都算很高了,那這種情況下被罵幾句根本不算什么。
有句話咋說來著,月薪兩千,我是你爹,月薪五萬,老板說什么都是對的,如果有人錯了,那一定是我。
幾個律師趕緊閃人,而老王在這么一頓過后也舒服了點,想了想又在老唐門口把請勿打擾的牌子掛上,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哼著歌往自己辦公室走。
本來打算睡個回籠覺的,結果一覺醒來已經十一點多了。
老唐從按摩椅上爬起來,看看窗外,唉,帶薪睡覺的日子就是這么樸實且無聊啊,算了,還是開始今天的工作吧。
律協那邊的下鄉普法活動還得等等,暫時來說老唐這邊又沒事干了。
出了辦公室,讓王青青倒杯茶過來,隨后老唐便開始在律所里東游西蕩,活像一個二流子。
但是,所里的律師們卻極其歡迎這個二流子,因為這個二流子他看到律師們很笨拙的樣子時都會忍不住噴人。
關鍵他并不只是噴人,他是有理有據的噴人!
當然,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年輕人覺得自己很強,哪怕唐方鏡再厲害,那也只是個律師而已,大家都是律師,你也就是名聲大。
再加上所里顏值最佳的幾個女孩,好像都和這位唐律師關系密切,這就讓年輕人們很嫉妒了。
你說你一個活不了幾天的癌癥晚期病人,有一個女孩被你禍害還不夠嗎?
老唐自然是不知道這些想法的,就算是知道他也懶得管,他和律所的這些女孩們都清清白白。
頂多就是被小顏姑娘照顧過一段時間,幫李婉婷打過幾個官司,被池燕插過導尿管,以及讓王青青按摩過而已啦……
這都能算問題嗎?很明顯不算什么問題的。
于是老唐這邊還是和之前那樣,不過也不是說走到哪里噴到哪里,如果律師弄了卷宗,先審核卷宗,如果沒有,那就問問他們的意見,然后根據結果來噴。
如果一個律師連這些話都接受不了,那趁早別干了。
不服?不服就用法律來說話,證明你比他唐方鏡牛逼。
怎么證明,很簡單,你可以用你的想法來做一審,如果你輸了,那么唐律師會接過案子用他的想法來做二審。
二審如果依然敗訴,那就算唐律師輸!
輸了的一方接下來要連著做兩個公益案件才行,就是那種純粹的公益案子,一分錢不收。
稍微懂行的都知道二審改判率有多低,基本上唐方鏡這么做,那相當于下象棋直接讓了兩車兩炮和兩馬一樣。
就問你公不公平吧。
之前老王還專門問過他,這樣做是不是對你太不公平了。
對此老唐的答復是:我什么級別,他們什么級別,這樣子其實是我在欺負他們的,所以只有這么搞才公平。
就是這么自信!
也因此,老王還專門在所里出了相應的規定,開全體律師會議確認過,每一個新入職的律師在培訓期間也會給他培訓這些規定。
能接受就簽字,不能接受那就算了。
基本上沒有律師不接受的,都已經這樣了要是還不敢接受,真的別干律師這個職業了,不適合。
就這條件,訂立規則已經快一年了,依舊沒人敢挑戰老唐……
而在此時,老唐又拿著卷宗在辦公區噴人了。
“對方在這方面證據如此充沛的情況下,你為什么會選擇這個切入點來反駁呢?雖然對于勞動糾紛是偏向于勞動者的,但是人家的證據很充足啊!”
“相反,你們這邊證據完全不足,所以我很好奇你為什么會這么做,你是法盲嗎?騰達什么時候招了這樣的法盲律師,你都不看案件事實就直接胡整了?”
這些話很難聽,顯而易見的,坐在辦公桌前的年輕律師臉都紅了。
因為旁邊還有一些別的同事在看他,里面還有女同事……
終于,年輕律師忍不住道:“我這角度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這個當事人被公司違規辭退,那我肯定要針對違規的理由啊!”
雖然你唐方鏡有名,所里大部分的案源都是因為你來的,但你這么罵我我真的受不了,年輕人的自尊心普遍很強。
而且,以前遇到勞動糾紛不都是這么辦的嘛,輸贏也沒人能確定。
聽到這話,老唐眼前一亮:“那這個意思是,你想和我來一場對決?”
自從這個制度建立以來,他還沒遇到過敢對決的人呢,今天也是例行噴一下,本來打算噴完之后就把自己的意見告訴對方。
這也是對于律所律師水平的提升。
雖然律師輸了官司照樣賺錢,但老唐并不喜歡騰達的律師都變成那種老油條,當事人選擇請律師訴訟,基本上都是走投無路的地步。
可以說但凡有其他辦法,沒人會選擇請律師打官司這條路,這是最后的解決途徑。
至于這個案子,老唐現在已經看出了問題,這么莽上去,就算他自己來,輸的可能性也很大。
年輕律師名字叫孟永齊,這會兒看著眼睛都在發光的唐方鏡有點害怕。
雖然早就知道這位唐律師有點問題,但是吧,這……怎么看都覺得問題很嚴重。
他猶豫了,主要是這個案子在他的預想中贏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這位唐律師剛剛說的也對,不好贏,但他除了這樣還能有什么辦法。
旁邊辦公區的其他律師都開始看熱鬧,有人在那里笑道:“小孟,趕緊的啊,別怕,我們大家在精神上支持你打敗大魔王!”
老唐就是那個大魔王,他讓律所的所有律師都痛并快樂著,然后在這種氛圍中不斷內卷,水平不斷提高。
孟永齊聞言看了看另一邊的顏雪玲,然后就看到,那位顏律師伸出了手,對他比了個大拇指,嘴里輕聲道:“加油喔!”
到目前為止,律所里也只有王青青知道小顏姑娘的搞顏色老哥身份。
所以呢,所里的其他律師都認為這姑娘真的是女神,長得漂亮又性格好,還會一手小漫畫,誰娶了她妥妥的人生贏家。
但是大家都不知道,這長得漂亮的女孩子,切開來都是黑的……
一個能取名“我喜歡搞顏色”的女孩,性格能好到哪里去……
小顏姑娘確實在鼓勵孟永齊,沒辦法,現在“唐律師的日常生活”已經更新到了第四十五話。
本來是每周更新的,但是呢,刺激性的素材越來越少,畢竟唐方鏡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面打官司,而這個時候小顏姑娘是不會跟著的。
所以現在急需素材,該說不說,“一場酣暢淋漓的決斗”絕對能撐起最近的劇情。
至于唐方鏡會輸……那不可能的,小顏姑娘在這方面有絕對的自信。
這邊的孟永齊被一個大拇指外加一個燦爛的微笑頓時給弄得腦子一熱,直接說道:“好啊,對決就對決,誰怕誰!”
“但是我得先問清楚,我輸了,如果你接手后還是輸了,那算誰贏呢?”
“今天下午仲裁庭可就要開庭了。”
老唐聞言頓時笑了,語氣之中完全沒有之前的咄咄逼人,只是道:“這種情況那當然是算我輸,算你贏的。”
“不過咱們還是別用仲裁庭來當依據了吧,有時候仲裁庭的裁決有問題,他們不敢隨便改……”
就像是之前的天價加班費,仲裁庭在一些爭議案件上不敢突破。
所以老唐的意思就是,咱們還是按照一審二審來,不要說我欺負你。
孟永齊聞言頓時堅定了信心道:“那還是別了,您這意思是仲裁我一定輸,訴訟您一定贏?不用,就按照現在的情況來!”
“那就隨你了,我這邊都無所謂,加油吧,我希望你能贏我。”
說完,老唐哼著歌離開了辦公區,只剩下孟永齊在那里想著自己是不是有點沖動了。
不過,自己贏不了,唐方鏡也不可能贏,這種案子誰來都是輸的。
但他現在還是想贏,坐下來又開始琢磨案子,看看還能不能從其他方面來入手,這一刻孟永齊用上了百分之兩百的努力。
時間很快到了下午,孟永齊挎著包來到了光明區勞動仲裁委,這個案子又是勞動糾紛案件。
沒辦法,很多初入職場的人都會遇到坑,
當事人也來了,一個二十三歲的女孩,叫齊馨文,很年輕,這會坐在申請人的位置上,臉上帶著緊張。
她被辭退的原因也很簡單,嚴重違反公司的規章制度。
按道理來說這種案子就是要從公司的規章制度入手,因為小公司很少會在規章制度方面弄的那么完備。
這里的完備不是說這些制度要多詳細,而是訂立公司的章程本身需要很完備的程序,只有有了這些程序,你這個章程才能約束人。
就那也得看你這個制度合不合理,是否與勞動合同法相悖。
如果都沒有的話,那就得看情況了,仲裁委或者法院自己來裁量。
但是這個案子里,對方拿出了很多的證據證明,章程訂立經過了合法的程序。
所以就有問題了,招聘時候齊馨文專門和招聘人員說過,自己找這個工作的原因之一就是不想出差。
她的媽媽身體不好,需要人在身邊照顧,總是出差自然沒辦法。
結果呢,入職后試用期就開始讓她出差了,最開始還只是一兩天,到了后面就是日常出差,這讓齊馨文無法接受。
她拒絕出差,被公司認定為不服從公司工作安排,還假模假樣地專門安排人和她談話,還留了記錄,然后才做出了解除勞動合同的決定。
這也是現在年輕人找工作經常遇到的坑,招聘時候說的是一套,然后工作時候又是另一套。
一定要注意,招聘只是一個要約邀請,真正能決定的是什么,是勞動合同,是用人單位工作人員的明確承諾,聊天記錄通話錄音或者是書面承諾的那種。
其實這種案子很常見,大部分情況下勞動者敗訴都是因為無法舉證,為什么,人家當初給你畫餅是口頭承諾的。
稍微有點經驗的勞動者都知道,口頭承諾的這些東西,人家說不認就不認了,知道吧,不要把人想的太好,以為對方臉皮不會這么厚,事實上人家的臉皮很厚。
遇到這種情況怎么辦,一個辦法,對方給你畫餅結束之后,想辦法和對方發個消息或者打電話來確認一下。
萬事要留痕,這是職場生存的第一法則,因為你不確定用人單位的那些領導是人是鬼。
而在對面,公司的法務侃侃而談,有證據就是這么任性,他們以前就這么操作過,基本上沒有什么問題,打官司也贏了。
孟永齊這邊說著說著臉色越來越差,盡管他已經想到這個案子會很難,但是真的開庭了才發現,比想象中的還要難。
自己這邊證據嚴重不足,靠的就是一張嘴。
年輕律師們總是以為自己的那張嘴很厲害,可以在證據不充分的情況下力挽狂瀾,然后都被現實給狠狠地教訓了。
終于,首席仲裁員開口了:“好了,申請人你們這邊不要再重復發言了,如果沒有什么補充內容,那我這邊就要休庭了。”
孟永齊倒是還好,案子這么難,他唐方鏡難道還能有什么好辦法不成,人家對面的理由特別充分。
反倒是自己這邊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關鍵事實,這都沒法打。
仲裁庭休庭,齊馨文看了看還是開口道:“孟律師,我們……我們是不是很難贏啊?”
孟永齊聞言道:“這個……我也不好說,咱們這邊的證據確實不足,唉,咋說呢,吃一塹長一智,以后你再找工作還是注意點。”
“這種錯誤還是別犯了。”
齊馨文嘆了口氣,但還是點點頭,她自己也知道現在希望很渺茫,因為在之前協商的時候,對方法務就說了,他們公司以前就贏過。
很快休庭結束,仲裁員宣讀了裁定書。
“裁定如下,駁回申請人的全部仲裁請求,如不服本次仲裁,可以在……”
仲裁員也不覺得有什么,這個案子并不難,一方的證據很充分,另一方幾乎沒什么有用的證據,有這個結果也正常。
仲裁員其實可以感覺到申請人這邊說的應該是真的,她的家庭情況就是這樣,所以肯定聊過出差的事。
可是誰讓你沒證據呢,沒證據就沒辦法。
孟永齊帶著齊馨文一路走出仲裁庭,他在猶豫怎么開口和對方說起訴的事,關鍵是起訴還要換律師。
就在此時,身后一個聲音響起:“誒,我看你是騰達的律師啊,這種必輸的案子都接?你們是有多缺案源啊。”
這話說的,孟永齊回頭一看,便發現說話的正是對方公司法務,一個同樣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西裝革履一絲不茍。
“你什么意思?”
“我沒意思啊,你們這什么證據都就敢仲裁,不是純純騙人家錢嘛。”
說完,年輕法務離開,只剩下孟永齊臉色發黑。
突然他開口道:“齊小姐,你看……我們起訴如何?”
齊馨文聞言頓時眉頭皺起,這樣的案子起訴不是白花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