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飛全家后我躺平了關燈護眼字體:大中小卷飛全家后我躺平了八百三十三章商量
海棠自然不會拒絕祖父的請求。
不過她并不覺得祖父會有犯老糊涂的那一天:“您素來淡泊名利,近年也是為了給哥哥鋪路,方才起復為官。如今我們家里事事順心,二叔成功入仕,哥哥也考得武進士功名,更在京中結交人脈,日后仕途一片光明,不用您多操心。您此番進京,既是為了報答陶閣老的知遇之恩,也是想要在告老還鄉前盡力施展自身報負。只要目的達成,您便心滿意足了,怎么可能會貪戀權位,做出令人失望的事來呢?您不必擔心,也無慮惶恐。您的性情為人,不但家里人盡知,便是那些故交友人們,也是心中有數的。若非如此,他們又怎會對您敬重有加,一心想要助您在仕途上再攀高峰呢?”
海西崖笑笑:“從前在邊疆,人事簡單,差使也容易。我想做什么事,盡心盡力便可做好。只要我們一家人溫飽不愁,你表叔公和他的友人們能生活無憂,我便別無所求。可如今我們要進京了,京城人多,權貴也多,各方勢力各有打算,豈是我一個小小的軍中文職能輕易應付的?我本當兢兢業業,竭盡所能,盡忠職守,不叫陶閣老失望。可偏偏如今有許多故友,有心要助我一臂之力,事事都替我打點妥當。我若不是得你哥哥提醒,進京后諸事順意,說不定便要誤以為那是自己的真本事,高估了自己的能耐,又貪圖高官厚祿,死賴著不肯告老,總有一天,會叫那些好心腸的故人看不起的。”
他如今心思還算清明,萬萬不愿意看到自己變得那般面目可憎,自然要早早提醒身邊人,要把自己看好了。可惜義子和孫子都不在,他只能跟孫女說這些話了。
不是他信不過老妻,而是他深知老妻的性情為人,習慣了過小官宦人家女眷的簡單日子,告訴她這些事,反而會讓她操心,還不如瞞著呢。反正,只要他能保持心思清明,進京后也能一直冷靜地做官,把家里上下都約束好了,妻子便能安枕無憂,無須早早便為沒發生的事發愁。
海棠看得出來,自家祖父心里壓力有點大。不過不要緊,他老人家過去經歷過的事兒多了,這點壓力還不至于把他壓垮了。
她爽快地應下了祖父的請求,又提醒他:“若是咱們家真打算提前進京,那眼下就得開始做準備工作了。衙門里的公務,您要與繼任人辦交接,那咱們家的宅子和產業怎么辦?是不是也該找人處理了?是留著宅子不動呢?還是全都賣出去,換成銀錢帶進京城?若不想吃虧,這些事也得花上幾個月來料理呢。”
海西崖收回了思緒,略一沉吟:“宅子產業都要處理。你哥哥不知幾時能得朝廷授官,得確認他不會被派回長安來,咱們才能放心把宅子賣了。這事兒不能急,我回來先寫信問過你哥哥再說。到時候我再捎帶著問一句金家小哥,看他是不是也要賣宅子。若有需要,兩處宅子一塊兒處置,也能省事些。”
海棠提醒他:“金大哥眼下雖沒打算回長安處理宅院產業,但我覺得,還是勸他盡量在今年之內回來一趟吧。咱們替他賣宅子方便,可他父親繼母兄弟的靈柩還在城外寺廟里放著呢,他早晚要回來把他們送回老家去的。若他實在抽不出空,也得委托個心腹親信之人來代辦。不然,我們能替他賣宅子,還能替他運棺材不成?”
海西崖這才想起來,金家人的靈柩確實還在長安呢。金嘉樹很少在外人面前提起死去的家人,只是每逢年節時循例祭拜一番罷了,過于低調,以至于他這個鄰居長輩一時竟忘了。
海西崖不由得笑道:“小金確實得回長安一趟,今年回來,又比明年好。若他能在我們家離開之前趕回,我們還能幫上點忙。否則,等到明年他再回來,熟悉的親朋都不在,與他交好的少年人們又各自從軍出仕去了,連麻家人也得了新差使,離了長安,周小見進了鎮國公府當差,只剩一個盧尕娃能協助他把所有事辦好,豈不艱難?后年又是鄉試之年,更不得空閑了。他已耽誤了一科,可不能再耽誤三年了。”
當然,金嘉樹今年是否能回長安,也是說不準的。天知道皇帝病情如何?萬一有個好歹,新君繼位,遵奉太皇太后與皇太后,金嘉樹作為新君生母唯一的娘家親眷,定要觀禮,怎能輕離?當然,這些事有些犯忌諱,作為小臣的海西崖不好說出口,只心里有數就行了。
這么想著,他便迅速拿定了主意。
海家宅子暫時不急著賣,但可以事先打聽好可靠的經紀。倘若金嘉樹趕回長安為家人遷葬,靠譜的經紀也能替他省下許多麻煩。此外,還有遠行的車隊,隨行的護衛,以及長途跋涉一應所需物事,海家都可以先做準備。等金嘉樹回來了,分他一份便是。哪怕他要明年才能回長安,海家也能留下采買物品的店鋪名以及可靠的牙人經紀名單,省得金嘉樹不通庶務,還得差人花時間精力去打聽。
海西崖與孫女海棠商量著接下來要辦的事。馬氏回轉聽聞,忍不住道:“額們這就要準備遠行了?是不是太快了些?那額跟大姐合伙做的買賣咋辦?”
海棠道:“阿奶,那織布作坊生意甚好,想來晉林表嬸也愿意接手。不如您改日去問問她,是否愿意把您的股份也買過去?反正如今姨奶奶的股份都交到晉林表嬸手中了,作坊的事也是表嬸與您在打理,索性把整個作坊都交給她好了。今后那便是他們一家的產業,您不必再操心。以晉林表叔夫妻倆的為人,您還怕他們會叫您吃虧不成?”
馬氏略有些猶豫:“額也想直接把作坊交給晉林媳婦,就怕你舅爺爺、舅奶奶那邊有話說。先前額跟您姨奶奶合伙開作坊,賺了不少銀子,你舅奶奶就沒少抱怨,說額們沒把她當自己人,不肯分她一杯羹,又吵著要參股,只是還未成事,你姨奶奶就進京去了。你舅奶奶心里牽掛著小兒子,無心再提參股的事。可如今額若要把股份轉給你表嬸,她一定不肯罷休!”
海棠哂道:“這有什么?您又不是將股份送人,而是正常買賣。若是舅奶奶愿意出更高的價錢,哪怕是同樣的價錢,您也可以考慮把股份賣給她的。可問題是……她舍得出這個錢嗎?”
當然不舍得。馬舅奶奶若是愿意花錢買股份,又拿得出這筆錢來,就不會盯著織布作坊每月一百多兩銀子的分紅眼紅了。她說要參股,卻遲遲沒有動作,何嘗不是因為馬氏姐妹等著她掏錢,她卻等著兩個小姑子主動說要分她干股的緣故?
以如今馬家的財政狀況,要馬舅奶奶自掏腰包,花幾千兩銀子買下半個織布作坊,她才不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