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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桑擰月仔細詢問,他這一上午都經歷了什么,情而已已經小嘴叭叭將事情說了個遍。
說完自己的經歷,清兒滿眼敬佩的慨嘆了一句,“姐姐,我不知道姐夫此番春闈能不能蟾宮折桂,但他的學問我只能望其項背,我不知道自己何時才能追趕上他。”
清兒說完低落的垂下腦袋,他是小,是不懂沈廷瀾現在的水平究竟有多高。但沈廷瀾給他解惑時,只需要輕輕一點撥,他就有醍醐灌頂之感。
清兒一點不覺得這是自己頭腦聰慧,是他在讀書上有靈性,畢竟之前施行舟教授他時,他雖然也能很快理解,但沒有這么輕松。也因此,他將功勞歸咎于沈廷瀾會調教人,是他功夫深,知道訣竅所在,所以只需要他輕輕一點撥,他便能茅塞頓開、恍然大悟。
清兒還在糾結他就是個小菜雞,究竟何時才能成為沈廷瀾那樣的人才,桑擰月卻開口說了句無關緊要的話,“私下里,你還是不要叫他姐夫了吧。”
“啊?為什么啊?”
“因為你一喊他姐夫,我就會想起周寶璐,你知道的,我并不喜歡她。”
清兒同仇敵愾,“我也不喜歡她。”可他又有些糾結,“可是三爺和表姐根本不是一路人。三爺朗月清風一般的人物,待人親和有禮,他還博學多才,騎射弓馬樣樣皆通,我很喜歡三爺的。”
“那當著他的面,你喊他姐夫,在我跟前你就喊三爺。”桑擰月不好說,清兒一喊“姐夫”,她條件反射會想起王文舉。
可不管是王文舉還是王家人,都是過去式了,他們困不住她了,她也不應該繼續念著他們。
姐弟倆人說了會兒話,便各自回去午休了。
到了下午時,桑擰月才剛起身準備拿了工具準備作畫,卻見一個小丫鬟送了一封書信來。
誰會給她寫信?
桑擰月想起了奶娘,拆信的速度便快了起來。
素錦和素心也走了過來,忙不迭湊過來看,“姑娘,是奶娘的來信么?”
素心說,“我覺得是奶娘,我昨天去給奶娘傳話時,奶娘就說她早就開始物色宅院了。只是不知道咱們何時能把搬出去,奶娘就沒和咱們說這消息。奶娘物色的宅院賣出去了兩個,另外兩個什么情況她也不確定。奶娘怕是根本沒聽姑娘的囑咐,今天一大早就出去打聽了,不然不能這么快就傳來消息。”
事實確實如素心說的那樣,奶娘確實物色好了宅院,今天還特意起了個大早,讓雀兒和小燕攙扶著她,三人一腳深一腳淺的去找了掮客,而后又在掮客的陪同下,一道去看了那兩所宅院。
萬事都打聽好了,奶娘這才給桑擰月來了信,讓她抽空去看看宅子如何,若能看上,就盡快買下來。
畢竟再過些時日,隨著進京趕考的舉子越來越多,宅院的價格只會越來越貴,一個月內甚至能漲價百十兩銀子,雖然他們錢多,但也不是大風刮來的,誰愿意白搭這么多銀兩啊。
桑擰月看完信,遞給了素錦,思考片刻后就道,“我們明天就去看房。”
“可是今天開始化雪了,道路泥濘難行,姑娘要不再晚兩天?”
她倒是想晚上兩天,可是奶娘等的上么?
昨天她還專門讓素心告訴奶娘,說下雪了路滑,讓她好生在屋里呆著。結果可好,奶娘今天一大早就出門找掮客了。
隆冬的天多冷啊,哈氣成霜都不為過,路還難走,桑擰月心中只要一想到奶娘主仆三人艱難的走在雪窩子里,去為她尋房子,她哪里還坐得住,真恨不能立馬就把宅院買下來,讓奶娘安心才好。
到了翌日,桑擰月一大早就出了門。
也是巧了,就在大門口碰上正要去上早朝的沈廷鈞。
沈候一身官服,襯得整個人愈發威嚴肅穆,許是趕時間,許是人多不方便多說什么,這次沈候到沒有喊“表妹”,而是沖她微頷首,便率先上了馬車。
等桑擰月和素心素錦也坐上他們的馬車,素心小聲嘀咕一句,“之前我聽人說,侯爺去上朝,一年里有十一個月都是騎馬去的。侯爺是文官么,按理該坐馬車的,可他不,就是每天騎馬。為此還有御史專門就此事上了一本折子。”結果鬧笑話了,陛下看后根本沒有出發沈廷鈞,反倒哈哈大笑,還夸耀說沈候不虧是武安侯之后,有乃祖之風!至此后沈候騎馬上朝成了慣例,也就只有在下雨下雪,以及地面濕滑馬兒不方便奔跑時,才會坐上馬車。
想看沈候坐馬車可不容易,那都是京城一大奇觀了。
素心竊竊私語,素錦聽的興致勃勃,桑擰月想起那人沖她頷首的那一幕,微微閉上雙眼,攥緊了手中的帕子。
來到奶娘暫時租住的地方,又接上奶娘和掮客去了奶娘看好的宅院,已經是一個時辰后了。
因桑擰月之前說過,選宅院首選藥方便清兒讀書,奶娘嚴格按照她的要求找到了四所宅院,可惜因為等的時間太長,已經有兩所宅院賣了出去,如今剩下可供挑選的還有兩所。
這兩所宅院,其中一所附近有間名聲遠揚的私塾。這是座三進宅子,宅子哪兒哪兒都好,只是價格居高不下。若只是價格高的話,說不定這院子也售出去了,畢竟京城藏龍臥虎,有錢人多的是。要說起來,導致這院子一直賣不出去,還有一個頗為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這院子主人祖孫三代都是慘死。就有人說,是這宅子不吉利,怕是鬧鬼,也因此這宅子才擱置下來。
另一所宅子附近倒是沒有私塾,但院子附近環境清幽,附近的鄰居也都是有功名或是在努力考功名的讀書人。那宅院不大,只有兩進,別看小,卻額外精致,雖說價格也高,但也算物有所值。
桑擰月看了這兩所宅子,和清兒商量過后,定下了第一所。
奶娘心里雖有點忌諱,但怎么說,她當初能把這房子舉薦給自家姑娘,其實打心眼里也是不相信什么鬧鬼之說的。
可自家姑娘當真定了這院子,奶娘心里有不順暢起來,就擔心,若真鬧鬼怎么辦?自家夫人就只剩下這兩根獨苗了,大少爺至今生不見人、死不見尸,若是她連姑娘和小少爺也護持不好,那以后到了下面如何區間對她恩情厚重的夫人?
奶娘開口問,“姑娘要不要再等等,許是還能找到更好的房源?”
“不等了,這間就很好。不說這世上有沒有鬼,即便真有鬼,我和清兒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也不怕鬼敲門。”
“那就這么定了?”
“定了吧。奶娘你精心選的,想必凡事都打聽清楚了,這宅子除了價格高和鬧鬼,別的沒有任何不妥。就這件吧,早點買下來,早點開始修繕,我和清兒也好早些從侯府搬出來。”
奶娘一聽這話,頓時不再糾結鬼不鬼的問題。
她鼓起干勁,和自家姑娘說,“這宅子的主人全都搬走了,只要去衙門里過了戶,這就是咱們的了。姑娘您只管買,后期我來修繕,保準讓您年前就能從侯府搬出來住。”
“倒也不急于一時,慢慢來就是。”
因天色尚早,桑擰月不想因為買房的事兒再跑第二趟,加上掮客也怕夜長夢多,桑擰月姐弟回頭再反悔,便立即找上房主,幾人一道去了衙門,短短半個時辰不到,桑擰月姐弟手中拿著一張嶄新的房契出來,上邊寫著姐弟倆的名字,姐弟倆在京城終于有自己的地方了。
關于契書上寫兩人名字,桑擰月原本不同意,覺得沒必要,還是清兒說,這套房子對他們來說意義重大,至此后,姐弟倆終于結束了長達十多年寄人籬下的生活,終于可以自己當家做主過日子了,這個開始是特別有意義的,不僅對于他意義重大,對于姐姐來說同樣如此,于是,就該寫兩人的名字。
房子到手,奶娘一顆心又蠢蠢欲動起來,“姑娘不如今晚就從侯府搬出來?”
桑擰月想了想卻搖搖頭,“我答應過老夫人,要住到年后的。”關鍵還是這宅子主人搬離很久了,里邊雖有老仆清掃,但也很蕭條。她之前進去看時,就見許多瓦片都破損了,門墻和柱子上的漆塊都脫落了,屋里一股霉味兒,甚至墻角處還有著嘔吐過的痕跡。
往后宅中,靠東的兩間廂房屋頂被大雪壓塌了還沒有修繕,其余房間中甚至還有乞丐們“借住”后留下的衣物被褥……
這樣的宅院桑擰月看一眼就心堵,這是她自己的宅院,肯定要徹徹底底收拾妥當,她才好搬進來住。
她和弟弟寄人籬下十多年,她不想有朝一日搬進新宅院,開始新人生,卻因為這邊烏糟的環境掃了興。
桑擰月給了奶娘一張銀票,囑咐她不可以太勞累,有些事情大可以請人來做。另外,如今既然有了落腳之地,也可以將桑家的老人尋幾個過來。
奶娘一一應下,拉著桑擰月和清兒的手說了好些話。
王家在一夕間覆滅,奶娘再是沒想過還有這種好事的。
想當初姑娘和少爺在王家吃苦受罪,她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惜那時候她也在內宅,被管束的厲害。好不容易出趟門幫姑娘傳個信,三回有兩回信件能被王主簿讓人送回來。
后來少爺被挪到前院,她和姑心存忌諱,便不敢再有大動作。
他們熬啊熬,熬到出了王家,熬到姑娘進了侯府也不敢出門,原本以為會熬到找到大少爺,或是小少爺功成名就,姑娘才能昨天朗朗天光下,卻不想王家作死,一家人死了一半。
奶娘直呼“都是報應,老天爺報應的好。”
素心接了句,“老天爺長眼了,看見他們作惡,自然要給他們報應。”
“也不全是老天爺的功勞,沒有侯爺這事情不能這么順利的。而且侯爺還救了姑娘,侯府對咱們有大恩呢。”
素心:“對對,咱們要報恩。”
將奶娘送到租住的房子處,桑擰月和清兒下馬車叮囑了她幾句話,眼瞅著天不早了,便上了馬車趕回侯府。
路上姐弟倆都感到陣陣饑餓,桑擰月便做主在一家酒樓門前停下來。
這邊客似云來,走到樓下都能聞到陣陣飯菜香氣,想來菜肴的味道很不錯。
也是來得巧,此時剛過了飯點,樓上騰出來兩間雅間,倒是方便她們落腳。
等他們填飽肚腹,已經未時末了。
姐弟倆這時候倒是不著急回府了,便下車慢慢轉悠起來。
京城不愧是天子腳下,處處富貴繁華。
雖是剛下過一場大雪,但街道上的石板上雪漬幾乎沒有了,只有一片片濕漉漉的痕跡,顯示著這邊曾殘存著積雪。
街上行人如梭,有中年人摻著爹娘,有老人馱著兒孫,有夫妻笑語嫣然恩愛私語,也有五陵公子高談闊論,閑庭漫步。
姐弟倆走到一家賣糕點的店鋪前,清兒邁不動腳了,就扯扯姐姐的衣袖。桑擰月看明白了弟弟的眼神,忍不住笑了,“你的肚子是無底洞么?剛剛不是還嚷著吃太多了,怎么就一會兒工夫又餓了不是?”
清兒說,“現在不餓,姐姐多買點,我留著夜里餓了吃。”
“咦,你夜里會餓醒么?”
清兒更加赧然了,“也就兩三次吧,我還感覺腿腳抽筋,不知道是不是餓的狠了。”
這不是餓狠了,是青兒開始長個子了,只是營養不夠罷了。
桑擰月心中有數,就多買了些糕點,還準備回頭讓春雨多做些肉食,晚上也給清兒加一餐雞湯餛飩或是牛肉面。這個時間段可得讓清兒吃飽吃好,爹爹身高將近八尺,大哥比爹爹高一些,八尺有余,桑家人專出高個子,弟弟可不能拖了后退。
買了糕點,準備走出店鋪時,姐弟倆卻和沈廷瀾迎面碰了個正著。
沈廷瀾訝異的看向清兒,隨即又看看桑擰月,“你們姐弟怎么在這里?”
話說的利索,可此時他頭腦都是空的。
那雙水盈盈的桃花眼,和他想象中的一模一樣。甚至就連她的面容,他也那么熟悉,好似前世就對著這樣一張玉面嬌艷,臨摹過成百上千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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