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

141 心神不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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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撫好了清兒,時間也到了午膳時候。一家人一道用了午膳,稍后幾人一道送清兒回院子。

等將清兒安頓好,桑拂月和常敏君又一道送桑擰月回去午休。等眼瞅著妹妹也進院子歇息了,桑拂月才火燒眉毛一樣拉著常敏君大步往外走。

常敏君就訝異的問說,“出什么事兒了?你這人,你倒是先告訴我出什么事兒了。莫名其妙的就拉著我匆匆往外走,你這到底是要干啥?”

桑拂月四處瞅瞅,他們身后除了兩個丫鬟,別的到沒有其他外人。于是,桑拂月就將在碼頭看到沈廷鈞的事情直接說了出來。

桑拂月:“那廝來者不善,我擔心是不是擰擰懷孕的事情被他知道了。”

常敏君也被唬了一跳,但這事兒她心中早有準備。

畢竟沈候常年和案卷打交道,敏銳性不是一般的高。若說相公讓素問和素英偽造信件,想糊弄住沈候,那能糊弄一天兩天,還能糊弄一年兩年不成?

她早就做好了事情敗露,沈候會派人到晉州查探究竟的準備。只是,這些事情顯然在暗地里發生了,而他們竟然全無所覺,直等到債主上門了,才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這可真是……想想也是挺頭疼的。

常敏君就問滿臉焦灼的桑拂月,“那如今你想怎么辦?”

“我不怎么辦。我就加強防衛,保證不讓他偷進來就行。”

常敏君嘴角微扯,“那若是沈候光明正大的下帖子要來拜訪,難道你還要攔著不成?”

“這是我家,我怎么就不能攔著了?我和他多好的關系么?憑什么他一下帖子,我就得招待他?他那么欺負我妹妹,我還得給他臉不是?”

常敏君聞言面上露出無奈的表情。

話說的硬氣,但事情真不是那么辦的。

再來,沈候若是有禮有節的拜訪你不接受,那你準備和沈廷鈞撕破臉不成?

說到底,妹妹懷的那是武安侯府的子嗣,是沈廷鈞的第一個孩子,真若是把沈廷鈞逼急了,他不定能做出什么事情來。

常敏君想好好的和桑拂月說說這個道理,事情到了這一步,她的意思是,雙方不如坐下來好好商量商量下一步該如何走。

真由著夫君的性子鬧肯定是不行的,但沈候和妹妹攪合在一起,其中說不得真有沈候威逼利誘的成分……那也怪不得夫君鬧的什么似的。

總歸一句話,現在夫君對沈廷鈞的敵意非常非常大,還是應該給他些時間,讓他冷靜冷靜才好說其他。不然她真開口勸起來,這男人怕不得污蔑她和沈廷鈞才是一伙兒的。那才真是糟心呢。

這么想著,常敏君也就不攔著桑拂月了。

他想重新安排府里的守衛,那就讓他安排。他想加人手一天三班巡邏,那就加人手。他想直接在門口立個人,碰到沈候送來的帖子,直接拒絕丟回去……這不行,太得罪人了!

桑拂月看著夫人的冷臉,也不敢把事情鬧得太難看。畢竟之后岳父和沈候打交道的機會還多的很,真若是把關系弄僵了,到時候岳父那邊也難辦。

他就委委屈屈的收回了這個指令,不過卻把府里下人都召集過來敲打了一遍:若是發現可疑人等,趕緊來報,立功的獎五百兩銀子!

講真的,家里一下子進了幾千萬的銀票,都沒這么大張旗鼓的警惕過。

可如今就為了一個沈廷鈞,桑拂月真是恨不能府里所有人一天十二個時辰都不睡覺,就給他盯緊了邊邊角角,好等著沈候冒出來,一棍子給他打死!

就說他夸張不夸張,過不過分!

桑擰月一覺醒來,就覺得府里好似有什么不一樣了。

她的心思敏銳,在花園里散步的時候,就注意到院子里的下人似乎多出了不少。

再多轉幾圈,又發現家里巡邏的護院多了許多新面孔。且巡邏的隊伍也多了,一會兒功夫就過去了三隊人馬。

這種情況,讓桑擰月不由提起了心。

她憂心匆匆的找到大嫂,問大嫂道,“家里進賊了么?”

別怪她第一個想法就是這個,誰讓如今桑家是眾城皆知的豪富呢。

對的,就是眾城!可以說,如今整個晉州城,你可以不知道知州大人是誰,通判大人又姓啥名啥,但你一定會知道,晉州首富乃是那個以書肆起家的大書商桑家。

桑家追回了許多欠債,但也同樣的,因為官司鬧得太大,幾乎可以說是眾人皆知。如今不管是誰都知曉,桑家豪富著呢!

那家里的銀子堆成山,銀票能裝滿一個庫房。這別管是男的女的,只要是進了桑家的大門,以后擎等著享福吧。那府里啊,有著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銀子,孩子要是托生在那家里,斷不會因為娶媳婦發愁了!

因為這些流言蜚語,桑家這些時日一直沒消停過。

即便桑拂月是個正三品的大將軍又如何?

這世上多的是走投無路之輩,也多的是趁火打劫的人!

況且,桑家的銀子實在太多了,家底實在太厚了,即便之前不打算冒風險的人,可你想想那金山銀山都不是自己的,你眼紅不?你眼熱不?你想不想占為己有?

于是,即便桑家殺雞儆猴,很是打殺了幾個摸上門的宵小,但因為回報太豐厚,依舊有源源不斷的賊人想要爬墻——雖然他們最多只能摸到墻根處,就被擒住了。但以身試法的人太多,也是很讓人煩惱的。

桑擰月一直都知道財帛動人心,不過上一次家中被搶,是因為這家中沒有足夠讓人敬畏和忌憚的人。如今么,家中有大哥,她就覺得,即便真有人頭腦一熱過來偷盜,但這畢竟是少數,大多數人絕對還是保持著清醒的頭腦,不敢在威武將軍的眼皮子底下做些不法之事。

而家中的氛圍也是松散的,這就愈發證實了,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在可控范圍內。

但是誰又能想到,不過一覺醒來,一切都變樣了。

桑擰月小心翼翼問大嫂,“真進來賊人了?還把家里的東西偷了?”

常敏君一言難盡說,“還沒有……不過有風聲傳來,你大哥是提早做防范。”

“有風聲?什么風聲?是有江洋大盜要對桑家下手的風聲么?這消息是誰傳來的,準確么?”

常敏君不看小姑子,因為她心虛。她也不好準確回應小姑子的詢問,因為不定什么時候沈廷鈞就登門了,到時候相公這么大張旗鼓的究竟是為什么,依照小姑的聰明,小姑不會想不到。

常敏君就含糊道,“具體的我也不清楚,還是等回頭你大哥得空了,問問你大哥吧。”

桑擰月滿眼遺憾,“那就等大哥回來問大哥吧。”

話及此免不得問起大哥的去向,常敏君就道,“你大哥啊,應邀去赴宴了。”

“應邀?誰邀請的大哥?”

“是你大哥之前的一些友人。”

桑擰月聞言懶懶的應了一聲“哦”。

大哥朋友滿晉城,但桑家樹倒猢猻散。尤其是大哥還失蹤了,大哥的那些朋友許多自那以后就再沒露過面。如今這是怎么了,是看謝庭芳和杜志毅與大哥重新交好,且住到了桑家,而大哥位高權重有投資價值,所以他們又想攀上來么?

桑擰月百無聊賴道,“見不見的,以后各自有各自的日子過,且大哥不日后就要回閔州了,感覺也沒這個必要了。”

常敏君也是這個意思,但話不能說這么絕對。畢竟有些友人,許是在桑家落難時沒露面,但許是他們有苦衷,許是他們有在暗處幫襯過什么。總歸,她相信謝庭芳和杜志毅不是沒分寸的人。既然是他們倆代為開的口,讓相公出去見見人,那想來這些人還是有見一見的必要的。

提起這些人,就不得不提一下桑家的那些遠親。

桑家還是有些血脈親緣關系在的,不過都出了五服,關系已經很遠了。且鑒于他們在桑家落難后的作為,實在讓人心寒。所以,不管是桑拂月還是桑擰月都是一個意思,那就是以后再不往來。

但桑家如今的日子實在讓人眼熱,而許是考慮到依照桑拂月如今的地位,之后是肯定要回閔州去的。而桑擰月一個守寡的姑奶奶,主持家中的事務也不像那么回事兒。小少爺更是個讀書人,處理這些庶務實在耽誤上進。那之后桑家這諾大的一攤子讓誰操持?這沒個自家人看著,這誰能放心啊?

這一樁樁一件件,許是給了那些人一個更好的、更體面的登門的借口。這些時日那邊不斷的有人托關系過來說和,還將這些利弊一一擺出來,那意思分明就是:之前家里做的不厚道,但那都是老一輩人的鍋。如今咱們好兄弟能重逢,那是老天爺給的恩賜。想想咱們的過往多么親密無間,如今再重逢俱已人都中年,說起來也是唏噓。巴拉巴拉巴拉,不過好兄弟終究是好兄弟,我的人品你知道,你若放心,之后離開晉州時大可將家中的庶務交予我代為處理等等等……

就真的很厚顏無恥,看過后真能把人氣笑了。

常敏君每天就是看這些東西打發時間的,就真的感覺,相公之前竟和這些堂兄弟們關系親近,那相公的眼得瞎到什么程度啊。

為防戳到桑拂月的心窩子,這些話常敏君沒說出口,但有件事,她想先和桑擰月溝通一下。

于是,就斟酌著說,“是不是要把族譜單劃出來?”

“族譜?”桑擰月沒反應過來嫂嫂是什么意思。

常敏君卻道:“你大哥中午時說,后天是個良辰吉日,想開祠堂,將我與你三個侄兒的名字寫進族譜里。”

桑擰月聞言一喜,“就按大哥說的辦。”

“不過我想著,如今咱們和那邊還是一個族譜。可雙方關系既然鬧僵了,你和你大哥也沒打算之后再與他們往來,那不如就將族譜劃開,咱們另開了族譜,將家里的祖宗們請上來。”

桑擰月聞言眼睛一亮,忙不迭點頭,“大嫂這個主意好,我舉雙手雙腳贊成。”

“可只有你贊成也沒用,還得你大哥和清兒都贊成才行。”

“嫂嫂放心,大哥對那些族親的態度您也看見了,那十足的不耐煩的很。至于清兒,清兒對那邊更是沒什么情誼可言。這樣吧,這件事情嫂嫂別說,等大哥回來,我給他提提此事。”

常敏君就笑道:“知道你是為我好,嫂嫂領你的情,那就你來說吧。”也讓那些人看看擰擰的話在這個家分量到底有多重。她是家中的姑奶奶,是可以當家的那種,可別真把擰擰當成個守寡投奔娘家的小媳婦,覺得擰擰如今不中用了,丟開是好。

哼!擰擰為桑家立下汗馬功勞的時候,他們這些人不知道在哪兒說風涼話呢。

姑嫂倆又說了些其他,桑擰月便要回去了。臨走前常敏君拉著桑擰月的手欲言又止,最后忍了又忍,她到底是沒把有些事情說出口。只是叮囑擰擰,“你好好養胎,其余事情自有我和你大哥給你做主,萬萬不會讓人將你欺負了去。”

桑擰月有些不好意思,她沒品出大嫂話中的深意,只以為是那些族親看不上她,嫂嫂為她鳴不平。聞言她就說,“我都知道的嫂嫂,您的意思我懂。嫂嫂您回去吧,我去看看清兒去。”

清兒奔波勞碌,如今人還睡著沒起身。桑擰月感覺到身體疲乏,便不在外邊多留,任由奶娘和素錦攙扶著她,緩緩回了自己的院子。

只是不知是家里添了些外人,還是有些別的什么緣故,桑擰月走在路上總有種被人盯著的錯覺。

她停下來四處看一看,結果就見丫鬟婆子們各司其職。而遠處濃密的樹蔭里,從縫隙中射過一道道金光,晃的人眼睛疼。

桑擰月沒發現什么異樣,便又邁步往屋里走。一邊走,她一邊和奶娘說,“不知道怎么了,我總感覺有些心神不寧。”

奶娘面上不漏聲色,心中卻一聲聲苦嘆。

您心神不寧就對了,因為沈候來了晉州,來和您搶孩子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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