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二十五章夜雨瀟湘人斷腸第一千三百二十五章夜雨瀟湘人斷腸←→:
講完故事,古松子心中的悲痛和壓抑,反而減輕了許多,深吸一口氣,隨即,眼中的淚水全部都消失。頂點
“你們干什么?給老夫留一點。”
古松子恢復心情之后,發現鍋里的湯肉竟然已經少了一半,連忙撲上去,加入進搶奪食物的行列。
半個時辰后,整整一大鍋湯肉,被他們三人吃得干干凈凈。就連骨頭,也都進了金蝠巨蟒的大嘴。
古松子夸贊了一番青墨的廚藝,摸著圓滾滾的肚皮,回到茅廬里面,又開始研究丹藥。
青墨盯著茅廬的方向,雙手撐著下巴,道:“其實古松子前輩還是挺可憐,全家都被屠滅,自己還只能躲在危機重重的仙機山里面,過著隱姓埋名的孤獨日子,一過就是數百年。明明有著血海深仇,卻又無法報仇。”
張若塵的眼神有些迷離,總覺得古松子的經歷,與他有很多相似之處。同樣都有一位無法戰勝的仇敵,猶如一座大山一般,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只要那位大敵還活著,他們就只能躲躲藏藏,隱姓埋名,根本無法以真面目示人。
或許,只有張若塵才會明白,古松子的心中是有多么痛苦。
“公子,你說酒瘋子真的那么怕死,竟然見死不救?”青墨道。
張若塵的眼神逐漸又恢復神采,道:“在陰陽海,面對中贏王、翼龍王、雷部天王、殺盡王那么多恐怖絕倫的大能,酒瘋子也都孤身犯險,將我救了出去。我和他的交情,怎么比得過他和古松子的交情?他能夠冒那么大的兇險去救我,怎么可能因為怕死,而見死不救?”
“你的意思是說,酒瘋子應該是有苦衷?”青墨道。
張若塵站起身來,向一片黑暗的林中望去,眉心的天眼打開,穿過一層層陣法和樹木的遮擋,看到數百里外酒瘋子的身影,道:“你親自去問一問他,不就能夠知道答案。”
從陣法里面可以看到外面,可是,外面卻看不到里面。
酒瘋子并沒有離開,正在嘗試闖入進樹林,可是,林中的古陣相當厲害,即便是以他的修為,也都遭到阻攔。
“我問他,他會說嗎?”青墨道。
張若塵摸了摸下巴,笑道:“好酒之人,必定貪吃。既然能夠用美食引得古松子講出當年的往事,應該也能用美食撬開酒瘋子的嘴。”
青墨的好奇心極重,迫不及待就向林中闖去,準備去解開心中的疑惑。
可是,林中的陣法卻相當厲害,進來難,出去也難,青墨花費了三天時間,也找不到出去的路。
“進來的路和出去的路肯定不一樣,與其自己去探索,不如讓它帶你出去。”
張若塵的手指,指向遠處的水澗。只見,一只巨大的金色蟒蛇趴在水中,眼巴巴的盯著青墨,一條猩紅的舌頭不斷伸出,顯然是在期待再次嘗到美食。
上一次,金蝠巨蟒可是連湯都沒有喝到一口,只吃到蠻禽的骨頭,別提多么心酸。
青墨的眼睛一亮,瞬間明白張若塵的意思。
第二天,青墨輕輕松松就將金蝠巨蟒收服,隨后,坐在巨蟒的頭部,消失在林中,向山外行去。
三天來,張若塵不僅在參悟劍七的第十層境界“劍出無悔”,也在繼續研究《時空秘典》和時間劍法。
空間和時間的力量,乃是張若塵最重要的兩張底牌,自然是要不斷深入研究。
與此同時,體內的三脈變得更加堅韌,只要運轉圣氣的速度不要太過剛猛,根本不會出現疼痛的感覺。
“難怪古松子前輩能夠獨自一人在這里隱居六百年,此地的確是一處修身養性、研究武道的絕妙之地。”
每一天,張若塵都能感覺到修為和劍道造詣在迅猛提升,這樣的感覺,說不出的愉悅。
入夜后,湖中的千葉圣芯草,開始吸收月亮的光華,使得天地間出現一縷縷光霧,像是銀色的紗,光點凝成的橋,畫面極其美麗。“沙沙。”
林中,吹來一股輕風。
張若塵的雙耳動了動,聽到極其細微的腳步聲。最開始,他以為是青墨和金蝠巨蟒返回,并沒有放在心上。
沒過多久,張若塵察覺到不對勁,連忙睜開雙目,釋放出精神力進行探查,在林中發現了一群身穿黑衣的修士。
古松子早就已經走出茅廬,站在湖畔,望著影影綽綽的樹林,自言自語的道:“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片刻后,那群黑衣修士走出樹林,出現在靈湖的對岸。
他們的臉上都戴著一張鑄有月牙印記的金屬面具,看到湖中的千葉圣芯草,皆是露出驚嘆的神色。
不過,他們的實力都很強大,顯然是經過嚴格訓練,心境沉穩,很快就又收回目光。
黑衣修士中,一個體形較為高大的男子走出來,修為達到通天境,渾身散發出一股強大的圣道氣息,顯然是黑衣修士的領袖。
高大男子雙手抱拳,躬身向古松子行禮,道:“暗夜宮,趙麒麟,拜見枯長老。”古松子面不改色,道:“暗夜使者為神教調查天下一切機密,內查叛徒,外探敵情。六百年前,老家就猜到,遲早有一天,暗夜使者會找到這里來。石千絕真的是要趕盡殺絕嗎?”
趙麒麟道:“枯長老誤會了!對于當年的事,教主也深感愧疚,想要盡量彌補,所以派遣本圣前來邀請枯長老回教,執掌丹王宮,擔任宮主之位,重振神教,恢復神教昔日的輝煌。”
“深感愧疚?讓老夫回去做丹王宮的宮主?哏哏,石千絕是想要老夫手中的化圣丹丹方吧?”
古松子對宮主的位置一點都沒有心動,只是陰沉的一笑,又道:“就憑你這個小輩,不可能悄無聲息闖過重重陣法來到這里,真正的厲害人物,還沒有現身吧?”
“哧哧。”
半空中,出現一粒火光,快速跳動。
火光,變得越來越巨大,最后,化為一座直徑十數丈長的火焰陣圖。
一個穿著綠色長袍的老者,從火焰陣圖中“生長”出來,站在陣圖的中心,一雙綠色的瞳孔,盯著古松子,露出一道陰邪的笑容:“陣王宮宮主蕭滅,見過枯長老。”
張若塵倒吸一口寒氣,果然是有了不得的大人物駕臨,宮主級別的人物都來到了仙機山。
拜月魔教一共分為九宮,每一宮的宮主都是最頂尖的大人物,有著絕對的話語權,在昆侖界的地位,堪比一些中古世家的家主。
蕭滅達到八品陣法師的級別,在陣法上的造詣,絕對能夠排入進昆侖界的前十。
在昆侖界,蕭滅的名號,稱得上是如雷貫耳,讓無數圣境生靈都是聞風喪膽。
古松子道:“難怪這里的陣法擋不住你們,原來陣王宮的宮主都出動了!真的是大手筆。”
突然,古松子的神色略微一變,察覺到了什么,連忙轉過身,向茅屋里面望去。
不知什么時候,茅屋中,竟然坐著一個黑衣人,正在燈光下翻閱桌案上的一張張靈紙,動作很優雅,卻驚出古松子一身冷汗。
不僅古松子吃驚,張若塵也是心臟狂跳。
以他的精神力強度和感知能力,竟然完全沒有察覺到,那個黑衣人是什么時候進入茅屋?又是如何進入茅屋?
換一句話說,那個黑衣人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死他。
又來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張若塵的背心全是冷汗,連忙釋放出空間領域,全力以赴戒備。
當然,若是對方真的要殺他,就算再怎么戒備,估計也沒有什么用。
“你又是何人?”古松子道。
“暗夜宮宮主,夜瀟湘。”
茅屋中,傳出一個女子的聲音。
她的聲音極其縹緲和朦朧,聽不出年齡大小,即像是年輕少女,又像是一個中年婦人。
“夜雨瀟湘人斷腸,紅樓飛羽劍無雙。”
這一句詩,就是用來形容拜月魔教最厲害的兩個女子,一個是暗夜宮的宮主夜瀟湘,一個是圣女宮的宮主凌飛羽。
“又來一個兇名赫赫的狠人。”張若塵暗道。
夜瀟湘顯然是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于是,放下桌上的靈紙,走出茅廬。她那高挑的身形站得筆直,在黑袍下,勾勒出完美無瑕的曲線。
“兩位宮主親自來請枯長老,這誠意夠足了吧?”夜瀟湘道。
她明明站在古松子的面前,卻給人一種模模糊糊的感覺,如同黑洞一般,將周圍的光線都給吞噬。
“你們是來請,還是來擒?”古松子咬著牙齒說道。
“枯長老愿意跟我們走,自然就是請。不愿意跟我們走,那么就是……擒。”
頓了頓,夜瀟湘又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明明已經使用了毒劑,為何我們卻沒有倒下?”
古松子沉默不語。
“在我小時候就聽說枯長老是天下間數一數二的用毒高手,來請你,怎么能不提前做好充分的準備?”夜瀟湘道。
“是嗎?你們攜帶的避毒寶物,擋得住冥王血毒嗎?”
古松子毫不猶豫,取出一只金屬鐵球,向夜瀟湘打了過去。
“嘭。”
金屬鐵球爆裂,化為一團血霧,一根根血絲猶如章魚的觸手向四方延伸,很快就將靈山下的這一片天地完全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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