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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臺有人,會盡快回復!第一百三十一章心愿得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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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蕉夜喜雨
第一百三十一章心愿得償
越州知府衙門。
“大人。”師爺拿著一封信走進公房。李茂抬頭,待他走近,把信接了過去。
“越王莊子那邊送來的。”
李茂手上頓了頓,但并不作聲,淡定地把信拆開……看完后,一陣沉默。
“大人,信上說了什么?是不是那邊有事要大人做?”
李茂搖了搖頭,抬頭看了看這個跟了自己十來年的師爺。兩人先是在駱州那個窮得吃土的地方呆了數年,又到了越州這個窮地方吹海風,轉眼兩人都已不再年輕,曾經心中的抱負似乎也被深埋。
“你,可想去京師?”
去京師?師爺眼睛亮了,誰不想當個京官。湊近一步,“大人,咱們這是要回京赴任了?是越王幫著運作的?”
李茂搖了搖頭。
啊?“不是越王?那是誰?”
是越王,但不是讓他回京赴任。“越王想讓我去厲州。”
“厲州?”厲州離京城也比越州近多了。只是,“越王不想讓大人幫他守著越州了?”
大人能從西北駱州離開,到這越州來,當初也是因為越王。越州是越王的封地,是諸位王爺中面積最大,但卻是最窮的一個地方,年年因風災各種災害連年欠收,又因為山多地少,海盜猖獗,百姓生活困頓。
卻沒想到大人來了后,越州這幾年就肉眼可見地好起來了。
雖然也算不上多富裕,但越地百姓起碼吃得起飯了,自給自足,不用在農余背井離鄉討生活了,州府縣府的糧倉也存足了糧食。
“大人,越州這才好了些,越王就急著把您調離?旁人若接手,壞了這一番心血,越州豈不又跟前些年一樣?”
前些年,大人未來越州上任之前,越地的稅賦越王從來沒收到過,這才好了些,越王卻要在這當口把大人調離?
對于師爺的疑問,李茂沒有多解釋。
他心里清楚,若不是越王壓著,越地早就富起來了。越王莊子上產的糧食,比別處畝產都要高,雖然越王的人捂得嚴實,但他身為越地最高長官,不是一點都摸不著情況的。
還有沿海那幾個縣,那海鮮那商貿還有他捉都捉不到源頭的私鹽……暗中雖說都是海上流民海匪的生意,可李茂卻覺得不是。
但他不愿深追。
“研墨,我寫幾封信,你幫我暗中送到京中。”
“是。”
數日后,厲州知府自辯完畢,經吏部等相關部門盤查,大過沒有,但其親眷巧取豪奪百姓田地,不勸諫不作為,一個瀆職之過免不了。降了兩級,被貶到一千多里外的窮地方當個同知去了。
這日朝會,針對厲州知府一職,朝中又炸起了鍋。
厲州知府一職原是太子的人,但因太子賑災不力,被秦王的人擼了下來換上自己人,現在秦王的人也沒當幾個月,又被太子的人盯住錯處,被貶到外縣當同知去了。
早會上,兩派的人想再安插上自己的人,只是不止至正帝,朝臣們都沒有答應。
除了這兩派,其余無門無派或是別的勢力想薦人,選出來的人那兩派也不答應,就又吵成一團。
皇座上,至正帝往大殿里淡淡掃了一圈,目光落到前排的趙廣淵身上。
“越王,你怎么看?可有屬意人選?”
“回皇上,兒臣離京日久,并不清楚京城官員和各地官員的情況,皇上圣明,自有裁奪。”
蔣項袖中的手緊了緊。王爺不出聲,也不讓他出聲,那暗中的安排真的能行?不會給別人摘了桃子?
底下的吵鬧聲停了,至正帝也沒有說話。
太子的人他不想用,秦王的人他也不想用,可其余人舉薦的人他又不滿意。悠悠的掃了趙廣淵一眼,老七真的沒有人可舉薦?蔣項也不幫著爭取?
至正帝摩挲著皇座上的龍紋。
許是大殿沉默地讓人心慌,吏部侍朗展廷出列,“回皇上,越州知府李茂任期將滿,可堪當此任。”
蔣項一聽,炸了起來,“展廷,你是何意?李茂任越州知府期間,兢兢業業,好不容易把窮得繳不上稅賦的越州盤活了,你又要挖人!你這是公報私仇?”
蔣項滿臉憤慨,那架勢就差上前把展廷咬一口了。
滿殿大臣先是錯愕蔣項的態度,再回過頭來想想他這一番話,哦,展廷這是要公報私仇啊。他的嫡女展青珂因被越王拒絕,當不成側妃,這是把越王記恨上了?
要挖越王的墻角?
百官一臉興味,樂得看個熱鬧。
“蔣大人言重了,展某不過是就事論事,身為吏部官員,考核舉薦合適的官員到各地赴任是下官的職責。那李茂,一直在西北任職,年年評級都是優等,前幾年調任越州,又在越州出了成績,且他即將任滿,這不過是正常調動罷了。”
展廷話說得委婉,但大伙都聽出來了,李茂這些年一直在窮地方輾轉,那就是妥妥的背后無人啊。無人幫著運作才不得升遷,也不能到別的富縣任職。
“你就是公報私仇!把李茂從越州調離,越州知府又讓誰去擔任?越州百姓好不容易過了幾年好日子,若壞了李大人的心血,你負得了責?”
“蔣大人言過了。越州知府一職自有人擔任,且蔣大人又如何知道接任人選在越州做不出成績?我朝官員身負皇恩,不敢瀆職妄為。”
蔣項哼了聲,不敢瀆職妄為?“那李茂又為的什么要調去厲州?”
展廷一時被噎住了,說不出話來。
太子和秦王一聽,把越州知府李茂調去厲州?
看了一眼面露不虞的越王,和就差跳起來暴走的蔣項,這一早上被皇上斥責的郁郁之情瞬間就散了。
太子拱手:“皇上,這個李茂這些年盡忠職守,屬實不該再讓他呆在偏僻的州縣,若不能加以撫慰,恐會寒了天下官員的心。”
而楚王見老七生氣,心里更是舒坦,附議道,“太子說得在理,皇上,李茂既然能力不俗,相信由他擔任厲州知府,定能平復厲州百姓對朝廷的不平之心。”
底下官員紛紛附議。
厲州剛剛受災,朝廷賑災糧尚不能支撐百姓度過災年,來了一個父母官,又縱容手下親眷奪百姓田土,百姓們對朝廷對官府已不復信賴,正該派一個經驗老道,有能力又為官清廉的官員前去壓場,幫助百姓度過災年,重拾對朝廷的信心。
對于是不是挖了越王的墻角,沒人在乎。
至正帝似乎也不在乎,很快就拍板,定下李茂為厲州知府。似乎為了安撫越王,沒有重新安排一個知府到任越州,而是把越州同知升任知府,另派一個同知過去。
散朝后,趙廣淵和蔣項拂袖而去,更加取悅了一些人。
中午,蔣項和趙廣淵分別去了會仙樓,進了五樓專屬趙廣淵的雅間。
“微臣敬王爺一杯,賀王爺心想事成。”
趙廣淵微笑地把酒杯端了起來,兩人相視一笑,一飲而盡。“我也沒想到事情會這么順利。”
“是啊。微臣還生怕這當中出了變故,現在好了,李茂順利赴任厲州,范辭也如愿升任知府一職。”真是可喜可賀。
蔣項生怕李茂離任后,調去的知府是別人的勢力,生怕越州被盯著,壞了王爺的大事,那倒不如讓李茂不動。
沒想到王爺說范辭會升任知府,蔣項還覺得希望不大,沒想到不止太子和秦王,就連皇上都覺得挖了王爺的墻角,出于補償,沒有再派知府過去,而是真的把范辭升任知府一職。
“有范辭盯著越州,越州可以繼續暗中發展。”相比于半路投靠的李茂,范辭才是百分百越王的人。
“倒沒想李茂在京中還有一二關系,還說動了展廷幫著說項。”
趙廣淵說完,嘴角勾了勾。展廷是展青珂之父,他拒了展家的婚事,外面都以為他會和展家交惡,不交惡起碼不會往來,今早朝會展廷幫著說項,反而是個意外之喜。
“是啊,展廷不知道知不知王爺在拉攏李茂,若知道李茂現在投靠了王爺,不知道心里惱不惱。王爺,這展廷現為吏部侍郎,手上權力不小,咱們私底下是不是……”
“展廷若能拉攏自然最好。但若不成,只別交惡就好。”
“是,微臣明白。展廷之女聽說議親不順,微臣準備私下幫他看看。”若能為他覓得一位佳婿,想必展廷能對越王另眼相待也說不定。
此時迎賓樓里,秦王楚王也正招待幕僚用餐。
幾人也是言笑晏晏,舉杯換盞,好不高興。
“老七今天那臉色,跟吃到蒼蠅一樣,太好笑了。”楚王哈哈大笑,“我就喜歡看老七這一副憋著氣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有幕僚便吹捧道:“越王現在的處境,哪里容得他反抗,他就算想強留住李茂,讓他在越州再任一期,也無人幫其運作。滿朝大臣,也只一個蔣項肯愿意幫他奔走。哪像兩位王爺,都不用開口,就有無數的大臣會意,爭著搶著幫王爺達成所愿。”
秦王楚王聽得心里舒坦。
老七就算托生在皇后的肚子里又如何,被打發去守十年陵不說,現在好不容易回京,不說拉攏重臣幫襯,還自取滅亡,娶了一個毫無背景的民間女,這是自甘墮落,也不怪沒人肯支持他。
這滿京城的世家貴族,哪個不是人精,你越王有什么值得別人支持的?
“那個范辭是誰的人?”秦王問道。
有幕僚已調查過范辭,“范辭寒門庶族出身,他這一門已經落魄,京中也沒有親眷,被打發到越州已連任兩任越州同知了。”
那就是背后沒有別的勢力。
“派人去與范辭接觸。”秦王淡淡出聲。
幕僚很快明白過來,這是先下手為強,防止越王先拉攏范辭了。“是,屬下即刻派人去與范辭接觸。”
楚王樂了,交待道,“范辭在越州那個窮地方呆了那么多年,只怕是吹風吹夠了,給他多帶些金銀,讓他幫忙盯著越州,再許他將來能調回京任職。”
挖墻角嘛,誰不會,挖一個李茂哪夠。
幕僚們聽著楚王調侃的語氣,也是跟著樂了起來。桌上的美食都變得愈加可口了起來。
一個幕僚咬著一口肉,吃得噴香,“這深井燒鵝比會仙樓也不差了,好吃!”
一句話,讓屋里靜了靜。
秦王放下了筷子,楚王面上卻帶了氣,看著桌上的深井燒鵝,越看越氣,竟起身把它摜到地上,當地一聲脆響,嚇得眾人都不敢喘氣。
秦王瞪了他一眼,“這是做什么。”
楚王看著一桌的美食,都是仿的會仙樓里做出來的,形是像了,但做出來的味道就是不如會仙樓。被會仙樓拉過去的客人也不見回流,生意越發慘淡。
做得再像,也不是會仙樓那個味道。哪怕比會仙樓賣得便宜,客人也不買賬,反倒一對比,吃過的客人越發愛往會仙樓跑。
這一桌的美食,明晃晃提醒楚王,他這是在拾人牙慧,這一桌菜式都是從別人那里偷來的。
秦王楚王不說話,幾個幕僚也不敢有動作。
見氣氛越發低沉,一幕僚硬著頭皮勸道:“王爺不必與那邊置氣,兩位王爺是做大事的人,且手里的產業也不只迎賓樓這一處。反觀越王則不同,就指著會仙樓生財,若無進項,只怕越王府都要被賣出去了。借來的銀子也不知何時能還清。”
“是呀是呀,而且這時日還短,大家都只當那邊新奇,等新鮮勁一過自然去的人就少了。”
那個說深井燒鵝只比那邊差了一點點的幕僚也知說錯了話,恨不得打自己兩個嘴巴子,他好好的提什么那邊,不是提醒兩位王爺,他到那邊吃過飯嗎。
可就算是兩位王爺的人,那邊會仙樓的菜飯實在是好吃,不只他愛去,在座的哪個人沒去過?勾得他也去了好幾次,每次都舍不得走。
撲通跪下求饒,“王爺恕罪,屬下,屬下,是想替王爺分憂,所謂,所謂,知己知彼方能處事不亂,才能才能……”
有幕僚幫著說話,“王爺,那邊的飯菜味道是好,大伙都去過,就是去過,才能知道自家的不足,方能更好的精進……”
話沒說完,被楚王打斷,“本王是那種狹隘之人?本王連你們去哪里吃飯都容不下?要你們只能在迎賓樓吃?”
兩位幕僚知道又說錯話了,忙又求饒。
被秦王叫了起,安撫了一番,還不待他說話,楚王已沖著外頭喊:“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