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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福宮,被召見的趙廣淵父子,前來覲見至正帝。
“起身吧。”
至正帝叫起,目光從趙廣淵身上撇開,落到他身側的長至身上。“抬起頭來。”
長至忐忑地抬頭,好奇地看向龍座上的皇帝,這就是他皇祖父啊。長得和爹不一樣,好威嚴的感覺。
“膽子倒是挺大。”
長至一聽,慌忙垂下腦袋。
“你何必嚇他。”趙廣淵語氣淡淡。
長至沒在京城過年過,但天壽鎮和昌平那邊,聽外祖和舅舅們說,過年好多鋪子都是關門不營業的,大家都在家過年呢。但娘說京城的鋪子還是照常營業。
林照夏問了一番情況,“看來今天會仙樓上新菜,上新節目的事,大伙都知道了。”
“娘,你說會仙樓今天會不會沒有生意啊?”
父子二人前往舉宴的興慶宮找林照夏。
不來上一個,生怕這些好事都輪不上自己。
有參加昨晚宮宴的知情人,連連點頭,“昨晚我在宮里還看到變臉的,是真的精彩,皇上都扔了好幾次賞錢。各宮娘娘也跟著扔,那臺上白花花金燦燦一片。”
見到父子倆個,對著父子二人也是狠狠松了一口氣,又把趙廣淵逗樂了,“你們母子倆倒是一模一樣。”
蔣離相信,等午餐時間一到,定又會是滿座率。
當著一眾貴夫人的面,皇后也沒把她怎么樣,問了幾句就把她晾在那里了。
“掌柜大叔新年好。”
“掌柜大叔,大家都不在家過年的嗎,其他酒樓也這么多人嗎?”
至正帝起了愛才之心。
喜慶的鼓樂一開場,舞女們翩翩起舞,喜慶歡快的歌舞讓客人們看得目不轉睛。
連遭趙廣淵和林照夏嫌棄的冷食也被他吃得開心。
每逢歲首,在京百官要著禮服吉服進宮朝賀,外地官員要進表拜賀,諸國使臣也會上書并進奉貢物。
兩個女舞伎兩個男舞伎又各自做著各種舞蹈動作,旋轉翻跟斗換位空中接人等驚險動作一出,客人哇聲更是不斷。
見兒子自己回答得很好,趙廣淵心里驕傲。
“哇!”眾人一顆心被揪起。
好不好養的,他還能養不起兒子?瞪了林照夏一眼。林照夏朝他挑了挑眉,趙廣淵好笑地喂她吃了一筷子冷食。
孫大夫人見女兒能放下,歡喜地拍了拍她的手掌,“好好,到時母親給你備上厚厚的嫁妝,一定不讓你在夫家受氣。”
長至左右看了一眼,見周遭沒人,朝爹攤了攤手,“兒子手心都出汗了。”
至正帝已習慣了他的冷臉,哪天對自己笑一笑,他才會真的害怕。轉頭問起長至的功課來。
結果那舞伎用腳輕輕勾住飄帶,下墜的動作便停了。
驚險又刺激!
好在菜上了之后,沒讓客人失望,反而有大大的驚喜,客人吃得滿意極了。
趙廣淵想著兒子不會拒絕,他打算在一旁幫兒子描補,沒想到兒子都沒用到自己,長至自己就婉拒了皇上,都不用他出手。
大伙哪里看過這樣的歌舞,一時間都看呆了。
鼓點越密,旋轉翻轉空中拋接動作就越快,一個女舞伎松開手中的飄帶迅速下落……
本來她不打算進宮,也不打算讓妙人進宮,哪想倒是妙人勸她,說不進宮反而會讓人說三道四。
沒睡一兩個時辰,趙廣淵又起了。林照夏跟著擁被坐起,迷迷糊糊。
在他心里,覺得這樣一個身份尷尬的外姓子,能進宮能十六當伴讀,已是極大的恩典,這姓林的小子有了這一層身份,在京城也不會有人看低了他。
可惜了。“那我們改日再來?”
林照夏怎可能讓宮里的眼線接近主院,才安頓好周賈兩位姑姑,可不想換人再過來。
這?大家都不在家過年了?
這還沒到午飯時間吧?
今天會仙樓不做早茶生意,初五之前都只做中餐和晚餐兩頓正餐。結果,林照夏還趁午餐生意沒開始,想來看看節目的準備情況,會仙樓里就坐滿了人?
蔣離匆匆跑了過來,“見過王妃,見過小公子。”
待他起來,拉他打量了一番,越看越滿意,給了壓歲紅包,“希望我兒子新的一年,健健康康,事事遂意。”
“這宮里還是能不來就不來吧,來一次我緊張一次,總感覺處處是坑,提著心不敢松氣,這進一次宮,回去得休養好幾天,才能把掉的腦細胞補回來。”
且不說長至白天不在,就是天天在,他也不會讓他進宮當什么伴讀。不是說十六不好,是不想讓長至進宮。
點好單,菜也上得快。不比之前一看菜名一看菜牌就知道是什么菜,這花里胡哨的菜帶著一個開盲盒的期待感,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我兒子,我能不為他籌謀?
趙廣淵念頭才落,想到上座那位是自己親父,不曾為自己籌謀不說,還猜疑忌憚,把皇兄一家都給抹殺了,自己也落到那樣的境地。臉上又冷了幾分。
這菜單一翻,果然又上新了,菜牌上的菜式又是沒聽過的,還都透著喜慶,這什么鴻運高照,錦上添花,步步高升,招財進寶,多福多壽,天賜良緣,子孫滿堂,全家福……
長至聽了便得意了起來。
至正帝這也是看眼前這個小子聰慧,起了愛才之心才臨時起意。當然有沒有對越王的一種補償,只有至正帝自己知道。
夫妻二人的互動看在好多人眼里,很是羨慕。
正吃著,樓下好戲就開場了。
孫妙人把目光從越王那邊收回,心里有淡淡的遺憾,卻朝孫大夫人笑了笑,“母親,女兒八月就出嫁了。”
只是歌舞好些人都看膩了,大伙是聽說會仙樓小舞臺有驚喜節目才早早來占位置的,就這?
“聽說宮里借了越王府好些伎人,莫不是扣著沒還回來?”
偶爾順著繩子往上看,個個仰著腦袋,替舞伎們擔心繩子綁得不結實。
面上一派云淡風輕,但心里卻緊繃著弦。
雖緊張,但回答起至正帝的問題并不卡頓。
母子倆都以為會仙樓生意不會太好,結果到了一看,會仙樓里竟坐了個滿滿登登!
“聽說拜了蔣文濤為師?”
“小公子也新年好。”蔣離對著長至笑容燦爛。
周賈兩位姑姑皇后專門送過去教林照夏禮儀規矩,在林照夏這里卻沒得到重用,不僅得不到重用,連在主院伺候都不能。
至正帝見眼前這孩子,學問扎實不說,說話也伶俐,也起了幾分喜愛之心。“既然小十六喜歡你,朕許你以后可以進宮來找他玩。”
“聽十六說,還挺喜歡你的,你進宮給他作伴不好嗎?太傅們學問淵博,集各家所長,不比你跟著蔣文濤更好?”
至正二十五年正旦,又是一年一度的大朝會。
“謝皇上。也歡迎十六殿下來越王府玩。”
“嗯嗯!”長至高興地附和,今天會仙樓會上新的節目,長至想過去看看。
“是。”趙廣淵替兒子應了一聲。
今天的除夕宮宴宮里張燈結彩,熱熱鬧鬧,長至是第一次進宮,看什么都稀奇,認識的朋友好些也進了宮,小伙伴聚在一起開開心心,相比于大人,長至今天最開心。
“娘,新年快樂!”新年第一天,長至也沒貪睡,早早到娘的屋里拜新年。
“好養。”
“別啊,聽說會仙樓今天也上了新菜,咱們先試試,若好吃,回去再領了家人來吃。”
父子二人聽了都樂了。
長至很擔心。
“是,年前咱們就對食客們宣傳了,也派人在京城各處做了宣傳,今天才開門,客人就涌進來了。現在上座率已有七八成。”
“蔣先生很好,十六殿下也很好,以后歡迎十六殿下到越王府來玩,我們可以一起探討學問,互相精進。”
林照夏無所謂,坐了一會便告罪出來了。
直等到鼓樂齊鳴,至正帝乘龍輿進殿升座,百官叩首拜賀,山呼萬歲,帝賜酒,君臣同賀新歲伊始。
待一樓舞臺上鼓樂一響,會仙樓忽然就安靜了下來。不止一樓的客人往舞臺上看去,就連各樓層雅間的客人也都出了雅間倚欄看向一樓的舞臺。
出了大殿,長至狠狠松了一口氣,還回頭看了一眼,又吁出一口氣,把趙廣淵逗樂了,“剛才不是挺應付自如的嗎?”
孫大夫人恨恨瞪了身邊的庶女一眼,要不是老爺吩咐,她才不會帶這些庶子女進宮。又一臉擔心地看了一旁的女兒一眼,生怕她又作妖。
至正帝有些意外,竟然給拒絕了?多一條路不好?
“這孩子,倒是不挑食。”
也只當聽不懂皇后的話,只說時刻記著皇后的大恩,把周賈兩個姑姑也當成貴客,專門辟了兩個院子,又派了丫頭婆子去伺候她們,請皇后放心。
“昨晚還在宮里,那這一大早的,定是還留在宮里給皇上和娘娘們慶新春呢。”
方才他緊張死了,就怕一個不慎得罪了皇上,牽連了爹娘。
至正帝哼了一聲,一個外姓子,倒心疼上了。又想他連個親子都沒有,也只能把他姓的小子來疼了。心里又起了些異樣。一抹心疼轉瞬即逝。
照常營業是照常營業,但會不會沒有人光顧呢。
至正帝不再問課業的事,只問:“你在越王府住著如何,越王待你如何?你學問扎實,翻過年要不要進宮給十六殿下當個伴讀?”
長至自五歲認爹開始,就被趙廣淵安排學各種功課,這些年一直跟著呂善長讀書,又被趙廣淵和蔣項私下悉心教導,現在跟著蔣文濤更是已經開始學史學國策來,又已經在學習政務了。
“越王是真的喜歡越王妃的吧,不然也不會為了她抗旨。”
林照夏笑瞇瞇地看著又長大一歲的兒子,恭恭敬敬地給自己拜年,心里升起一股驕傲,她的兒,已長成小大人了。
呼。眾人狠狠松了一口氣。而另一邊的男舞伎又蕩了過來,同樣用腳勾住繩索,雙臂張開,做出接應動作,這是?
林照夏也才從鳳藻宮出來。皇后問她派到王府的周賈兩位姑姑的情況,說她們是不是不得用,要不送她們回來,再換兩個人去。
“今天也不興竄門,你爹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要不,咱們去會仙樓看看?”
母子二人開開心心吃過早餐,一起到議事廳接受下人們的拜賀,又給了新春賀錢。
至正帝越問心里越驚訝,不是說林家在當地只是一般?可這孩子不僅學問扎實,對時政還頗有見地,是這孩子聰慧,還是林家自他年少就傾全力請了先生來教導?
“小子謝皇上恩典,但小子住在越王府挺好的,姑母疼我,姑父待我也視如親子,蔣先生也是傾囊相授,小子不敢辜負。”
結果就見一名女舞伎蕩了一下飄帶,朝他飛撲了過來……
“你倒挺會為他籌謀。”
三人正說話期間,樓下又進來不少客人。
蔣離笑著解惑:“咱們京城大大小小的鋪子過年幾乎都不歇業,年里生意好做著呢,尤其是酒樓飯館酒肆茶坊戲園子花樓,過年期間最是熱鬧,親朋好友走動,應酬交際,人情往來,就過年這半個月,各鋪子賬上的流水比平時兩三個月還多。”
“哇!”聲一片,把樓上雅間正吃得噴香的客人,全炸了出來。
只見兩對年輕的舞伎,從舞臺四個方向一躍而下,單手抓著飛天飄帶,在空中旋轉飛舞,舞衣隨著舞伎的動作,輕輕飄蕩飛舞,飄逸又酒脫,太美了!就像飛天的仙女。
一個普通的平民家庭,能有這樣的見地?
看得客人眼睛都忘了眨。飯菜都不香了。
“那也行。”大伙便都翻起菜單點起菜來。
“娘也健康遂意!”
趙廣淵往他手上看了一眼,兒子手心都緊張地出了汗,但他剛才卻一點沒表現出來。拍了拍他的腦袋,“我兒剛才應對得極好。”
長至抬頭看了爹一眼,見爹目光鼓勵,心里定了定。
趙廣淵見他驚訝,心里得意。我的兒,哪怕不長在京城,不養在皇家,也一樣優秀。
“你繼續睡,有下人伺候。”趙廣淵不舍她操勞。林照夏便迷迷瞪瞪地看他穿好朝服,裝扮好,又出了門去,這才倒回床上繼續睡。
一邊哇哇叫喚,一邊提心吊膽,生怕他們從空中掉下來。
天微亮,由禮官引著文武百官依序進入奏天殿,分東西兩邊依品階站好。又有糾儀御使專門監督打磕睡,交頭接耳的官員。大家稟聲斂氣,皆不敢亂動。
除夕宮宴很快就結束了,沒真的讓眾人在宮里陪皇上和眾位娘娘們守歲,畢竟明天各大臣還是要上朝的。
回到越王府的一家三口,與下人們一起燃了炮竹,守了歲,也洗洗睡了。
“哇!”要掉下去了!
結果女舞伎被牢牢接住,一男一女在空中旋轉飛舞,飄飄欲仙,配上舞臺上的樂曲,二人像是要往九層天飛升而去。
眾人一顆心跟著一晃一蕩,看得好不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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