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華夏列祖列宗

第三百四十二章 降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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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時分,往忻襄城外二十里大營的途中,下起了蒙蒙細雨,虎衛、虎威神機營三支兵馬,共計五千人。

前后拱衛著御駕穿行過雨簾,這個時候所有的火器和弓弩都收起來。

虎衛、虎威兩營穿著厚實的鐵甲,與后隊著棉甲的神機營有著突兀的視覺差,而一旁的道路,還有緩緩行進的羽林騎,歸霍去病統領,穿插州郡攻打城池,并非霍去病的強項,留在身邊也可以做為一支機動力量。

眼下跟著蘇辰帶著一起前往忻襄的途中,李靖的信函已經從那邊傳了過來。。

“真是世間少有的事。”蘇辰坐在虎皮大椅上,看著書信,隨手抬了下,讓外面的斥候騎馬離開。

賈詡接過信函飛快掃過上面一豎豎字跡,也忍不住笑起來,隨手將信函放到供桌上的蠟燭上點燃,丟進香爐里,繼續說道。

“確實少見,太子謀奪帝位不是沒有,但半年之中,出現三代帝王,那就是滑天下之大稽,齊國不滅,百姓那關都說不過去。”

賈詡是從各種政局中明哲保身走出來的,后來到了曹魏那會兒,尤其曹丕登基之后,其實一直都如履薄冰,不過他也慶幸未活到司馬懿專權,不然有些事還就真不好說了。

“呵呵,做皇帝做到被朝臣脅迫,親手綁到敵營,別說華夏那會兒沒有,此間世道更是前所未有。”

蘇辰點了點手指,“說到底,還是齊國太弱,李尚書他們打的太過猛烈,把人給嚇住了。”

此時,他身后的供桌上,一尊尊皇帝的靈位都看過了書信,紛紛發出暢快的大笑。

“當皇帝當到這份上,簡直就是恥辱!”趙匡從軍伍起家,一根盤龍棍打遍天下,自然最瞧不起這等軟弱無辜的皇帝。

“兄長說的是,朕縱然文韜武略不及兄長,可也硬氣過一回……哪像齊國這父子倆。”趙匡義連忙賠笑。

不遠的朱元璋笑得更加大聲,“這齊國發生的事,不就你老趙家發生過嗎?”

趙匡、趙匡義的靈位齊齊轉過來,語氣頗為驚訝的看向朱元璋:“明太祖,你說甚?!”

周圍,一眾皇帝的靈牌八卦的圍上來,朝前傾斜,安靜的等著朱元璋的下文。

這時,一個從沒出現的過靈位蹦跶過來,杵在二趙的靈牌旁邊。

“他說的是你家宋朝的事,伱兄弟的后代宋微宗趙佶被金人嚇破膽,火速退位,禪位太子趙恒,結果這趙恒見打不過,親自跑去跟金軍議和……哈哈,堂堂皇帝出城跟敵人議和……不過你倆放心,后來朕的蒙古大軍給你們報仇了!”

“氣死朕了……”趙匡聽完這些,靈牌都蹦的老高,趙匡義的靈位過來想要勸上兩句,都被他一個靈位基座給踹飛出去。

半晌,趙匡這才向剛才說話的靈位道謝,就見靈位上刻著元朝忽必烈,一旁的朱元璋笑直接倒在桌面,“你家大宋,最后就亡在這群韃子手里,你還道謝,哈哈哈!笑死朕了!”

趙匡:“……”

與此同時,緩緩行進的馬車外,典韋和許褚嘟嘟囔囔的說著齊國的事。

“要是我和你去……”

車外步行的典韋,伸手將同樣徒步而行的許褚肩頭勾住:“咱倆往城墻上一站,會不會戰事一會兒就打完了?”

說話間,又過去七里左右,馬云祿跟隨丈夫趙云率五百騎兵過來相迎,趙云向來遵守規矩,還未靠近御輦,遠遠的,就跟妻子下馬,大步走來車旁。

夫妻倆齊齊拱手。

“云(馬云祿)拜見陛下!”

車簾掀開,露出蘇辰的面容,他笑了笑:“趙將軍夫妻就不用多禮,此間又沒外人,上馬在前面領路。”

“喏!”

趙云重重一拱手轉身離開御輦,翻身上馬,隨后與霍去病見過禮,兩支騎兵并為一起,將皇帝的大旗立起來,到前面開道。

齊國京畿雖說進入戰時,但并未發生真正意義上的廝殺。這一路前行,途中田野、村子并未遭到破壞,遠遠近近的山村還能見到畏畏縮縮的村中農人躲在村口或圍起來的柵欄后面偷瞧遠方道路間的夏國皇帝儀仗。

也有壯著膽子在田間勞作的農人,此時跪在地上,看著軍容整齊,鐵甲猙獰的隊伍,跪在那渾身發抖,黝黑的臉龐都顯出蒼白來,生怕突如其來的夏國皇帝儀仗,嫌他們礙眼,一刀宰了。

好在儀仗連停都沒停,直接從田地間過去。

這令的田里的農人松了一口氣,全身發軟的癱坐到地上,回過神來才發現,額頭臉頰,后頸全是一層冷汗。

家中的妻子抱著孩子和村里的親戚飛快出來,將他抱住。

“你不要命了啊,這個時候還在田里忙活!”

“你這死鬼,你是家里的頂梁柱,要是被殺了,讓我和女兒怎么活!”

“……爹爹,不怕!”

“沒事沒事,夏國皇帝的軍隊好像也不是那么嚇人。”

“呸,不嚇人,你渾身的汗從哪里來的?只能說夏國皇帝殺咱們卑賤之人怕臟了刀口。”

農人和妻子,還有一個親戚蹲坐在田埂上絮絮叨叨的說著,不時發出幾聲感慨,直到浩浩蕩蕩的皇帝儀仗隊伍消失在前方,他們才從地上起來,拍了拍身上塵土,繼續在田里忙活。

而蘇辰這邊,儀仗隊伍又走過一條街,終于抵達駐扎忻襄北面二十里的夏國軍營,李靖等一幫大將,率兩軍各五千人在營外列陣,見到皇帝的儀仗過來,紛紛拄響手中長兵,大聲呼喊。

“萬歲!”

“萬歲!”

山呼海嘯般的聲音響徹軍營上空,兵馬忙碌的營地里,被士卒催促清洗臟舊衣物的齊望閣父子,雙臂幾乎脫力了,接連兩日清洗衣物,他倆雙手發白,雙臂止不住的顫抖。

后宮嬪妃百余人也都換下了平日里的華貴衣裙,皆是布衣荊釵,臉盤素凈,除了皮膚白皙嬌嫩,倒跟村里的婦人相差不多,這兩日跟皇帝還有太皇太后趙莊懿一樣,在營地里做著粗活,手腳都磨破了皮,叫苦不迭。

不時還會被軍中將士調笑幾句,令得當中有些妃子生了想死的心。

尤其趙莊懿活到這般大的高齡,還是第一次為他人清洗臟舊的衣物,雙手被水泡的發皺,手心好幾個血泡。

此時,山呼海嘯的吶喊聲傳來。

齊望閣手里拿著的葫蘆瓢啪的一下掉進木盆里,濺起水花。他戰戰兢兢地與兒子齊克安對視一眼,連忙前朝一旁監視他們的一個士卒拱起手:“敢問外面是誰來了?”

對方畢竟也當過皇帝,那士卒還是回了一句:“稱呼萬歲,自然是皇帝陛下。”

從旁人口中聽到皇帝二字……父子倆的心情是復雜的,兩人賠笑的點點頭,正要繼續清洗衣物,隨后便有一個都尉壓刀走來。

“你兩個暫時放下手中活計,跟著我走!”

齊望閣、齊克安不安的應了一聲,起身將手在衣袍上擦了擦,跟著那軍中都尉走向前營,過去的途中,他們還看到各自的嬪妃在一身粗布麻衣,狼狽的清洗衣物,或打掃馬糞。

她們也看到齊家兩位皇帝,嗚咽的哭了出來。

太皇太后趙莊懿沒臉見他們,想要將頭埋下來,結果就被走來的士兵拉出來,退到這邊父子倆身旁,“一起走吧,我家陛下已到中軍大帳。”

三人過去時,被滯留軍營的文武百官也都悉數等候在帥帳外面的空地,像平日上朝一般,排的整整齊齊,不過部分人臉上帶著淤青,這兩日里,不知跟誰發生過矛盾被人毆打。

四周,尋常士卒已被虎衛、神機營士卒替代崗位,將四周嚴密護衛起來。

齊國文武烏泱泱站在幾列,前排的楊奇看到被一身粗布麻衣的齊望閣、齊克安,心里沒來由覺得痛快:給了你們一晚自盡的時間,現在可好,受辱同牛馬。

齊家父子倆過來并未看到齊慶寶,快至帳口,虎頭刀嗡的一下,幾乎貼著他倆面門落下來,兩人嚇得齊齊往后一退,看到劈在地上的那口刀,冷汗直流。

旋即,怯生生的看向身材膘壯的許褚,后者重新抬起刀,扛在肩頭,眸子在細長的眼眶里冷冷瞥了眼兩人。

“站在這里等著,陛下喚你們,才可進去!”

大帳之中,軍中諸將都在,中間是一身常服的齊慶寶,將近六十的年紀,站在中間,朝長案后面年輕的皇帝拱手行禮。

“臣齊慶寶,拜見陛下。”

老人神色鎮定,哪怕今日落魄了,也盡量保持語氣不卑不亢。不過,目光也偷偷打量帳中首位大馬金刀端坐的身影。

刀槍劍戟各種兵器,獸氈皮毛,襯在蘇辰身后顯出一片金鐵猙獰之氣,他如今身形也是高大之輩,穿著暗沉的獸吞山紋甲,后背的披風被一旁的常侍吳子勛收攏在臂彎,另一側還有山岳般高大的猛士。

“其實這事上,你最為無辜。”蘇辰不看著這個曾經的齊國皇帝,笑了笑:“原本咱們許多事,不需要這么麻煩,更不用在此處相見。”

齊慶寶抿著嘴唇,閉上眼睛:“陛下說的是啊。”

“你那兒子,伙同他母親幽禁你,逼你退位,朕心里都知道。”

蘇辰站起來,繞過長案,在老人肩頭拍了兩下,讓他安心:“……朕的使臣王懷義的死,也與你無關。”

望著老人垂著的臉,繼續說道:“原本等你獻國投降,封你一個侯爵,與膝下兒孫安詳晚年,沒事兒的時候,還能給宗廟的齊家列代先帝上炷香,磕幾個頭,可現在你也看到了,兵戎相見,朕就不能給你那些東西了,至少有部分東西從里面剝出去。”

“臣都明白……”蘇辰說的這些,齊慶寶心里自然也都清楚。

蘇辰敲了敲桌面,聲音冰冷。

“侯爵,朕還是要給你,不過食邑就不多了,至于你兒子和孫子,可能就沒你這樣待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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