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見第一個站出來的是二師兄,那這兩天缺席的應當是大師兄,梁渠心想。
宛若老農的俞墩拿出一件獸皮大氅,大氅通體黑色,帶著一層泛光絨毛。
“九師弟,這是犬熊皮大氅,刀割不破,水浸不爛,防寒也很好,眼下入冬,希望你能喜歡。”
“多謝二師兄!”梁渠躬身一禮,欣喜地接過大氅。
大氅手感極軟極柔,很是舒服,難以想象它居然能防冷兵器。
天氣越來越冷,先前買的兩套麻衣的確不頂用,正好解燃眉之急。
三師兄陸剛站出來:“九師弟,看看我的。”
陸剛是所有師兄弟中最魁梧的,上肢極粗壯,強而有力,冬天了,依舊只穿一件短衫,而他手中拿著一塊臂長手腕粗的黑色金屬塊。
“三師兄這是?”梁渠不明所以,送他一塊鋼?
楊東雄笑道:“陸剛是鐵匠出身,祖父本是兵營里的鐵匠,跟過太祖皇帝打天下,他打造的兵器是極好的,這一塊鎢金最適合用來造兵器,他意思是用這塊鎢金給你打件兵器,想問你喜歡用什么。”
陸剛點頭:“刀槍劍戟,我都能打,不知道九師弟喜歡用什么。”
兵器?
梁渠心思活泛起來,他早就想要一件兵器,可鐵器不便宜,到現在他剖魚都是用磨好的石刀。
自己主場在水下,水下,那需要劈,砍,揮的武器都不太好,最適合的是刺擊類兵器。
漁民最常用的就是魚叉,并且為了增大插中幾率往往是三叉戟。
梁渠不需要三叉,他對付的是螃蟹怪這樣的怪物,要的是一擊即破,而不是命中率,那長槍是最為適合的。
沉吟片刻,梁渠恭敬道:“我喜歡長槍,不知陸剛師兄能否打造一柄長槍于我?”
楊東雄詫異:“長槍?長槍可是易學難精的,當然,我也能教。”
“弟子有決心。”
楊東雄見狀不再勸,什么兵器想要大成都很難,他只是提上一嘴罷了,況且長槍的確容易上手。
“好說,待會我畫幾張長槍圖紙給你,你看看樣式,決定好我便開始打造,槍桿材料都有現成的,不用陰干校,用鮪漆的話,只要兩月左右。”
“兩月左右?”梁渠一驚,擔心道,“會不會過于麻煩師兄。”
“不會,打造出來十來天就夠,主要是生漆久,鮪漆算快的,普通膠漆至少三月。”
“那就多麻煩陸師兄了。”
“不會教師弟失望的。”
接下來是四師兄徐子帥,昨晚開玩笑說自己最帥名頭不保的高個青年,人長得神氣,白白凈凈,身姿挺拔,有股瀟灑氣,
徐師兄送出的是一對鎢鋼護臂,能包裹整個小臂,質地堅硬卻十分輕便,還有皮扣能調節松緊。
五師姐卓紹琴身材高挑,英姿颯爽,送的是一雙踏云靴,鬼影虎皮所制,輕身,透氣。
六師兄曹讓模樣方正,望之正氣凜然,送的是一塊清玉佩,有提氣凝神,消解疲勞的作用,夜晚枕著睡覺有奇效,四個時辰的睡眠三個半時辰就夠。
七師兄胡奇身材高大,送的是一條腰帶,足有一掌半寬,山牛皮制,有暗紅色的線條花紋,火燒不爛,刀割不破,防御性能很好。
八師兄向長松則送了一套質量極佳的窄袖衣袍,鑲嵌有金絲邊,編織時摻入過天蠶絲,質地柔軟卻堅韌,不易破損,煞是好看。
梁渠一一拜謝,心中感動不已。
穿越那么久,他頭一次享受到有依靠的放松感。
師兄多就是好,足足有七件物品,皆非凡品。
腰帶,護臂,衣袍,大氅,兵器,飾品,鞋子,直接給湊出一整套!
梁渠感覺自己就像是去到東海龍宮,挨個拿到金冠、金甲、云履的孫悟空。
四師兄徐子帥接下來的話印證了他的猜想。
“我這個人最怕送禮,廢腦子,后來和師兄弟們商量商量,干脆給你置辦一整套行頭得了,一人分一件,還不會撞。
怎么樣,小九,要不要穿上試試?你之英俊不下于我,一定很好看。”
“是啊,定然是好看的。”送出衣袍的向長松很想看看自己的禮物效果如何,“考慮到你正是長個的年紀,衣服尺寸我就沒裁,但應該不礙事。”
許氏也開口:“去試試吧。”
一時間,眾師兄們都想看看梁渠配上他們禮物的樣子。
“這......”梁渠將目光望向師父楊東雄。
楊東雄摸了摸須,大笑道:“既然你的師兄師姐們想看,南娣,帶我的九弟子去客房內換衣裳。”
“是。”南娣走上前,纖細皓白的右手攤向一側廊道:“九少爺跟我來。”
九少爺?
梁渠精神恍惚,迷迷糊糊就跟南娣來到客房。
南娣讓下人搬來一面大銅鏡,大銅鏡打磨的光滑如水,絲毫不遜色于后世的銀鏡、鋁鏡。
望著鏡子里踔厲風發的自己,梁渠心中思緒萬千。
初來時的他面黃肌瘦,兩頰凹陷,生命猶如風中殘燭,可現在呢?
兩個月,六十天。
精神抖擻,容光煥發,甚至有人叫他九少爺!
九少爺!
他不敢相信這叫的是自己!
“哈哈......”
銅鏡前的梁渠突然笑出聲,目光瞥到一旁的南娣時才意識到這里還有人,尷尬地咳嗽兩聲,強忍住笑容,但臉頰肌肉很快就繃不住了。
“哈哈哈......”
完了,要被當成傻子了。
梁渠大口呼吸,用呼吸壓住笑意,收斂起臉部肌肉,裝回正經人的模樣。
“抱歉,見笑了。”
南娣微微躬身,露出臉上兩個淺淺的酒窩:“九少爺能拜楊老爺為師,自然是值得高興的,周邊那么多市、鄉、村,多少人想拜都沒這門路呢,證明九少爺就是萬里挑一的人才,勝過普通人不知道多少倍。”
瞧瞧,不愧是大戶人家的丫頭,人長得好看,說話都好聽,太腐朽了。
梁渠手握空心拳,捂面咳嗽一聲:“那什么,你先出去吧,等我換完你再進來。”
“是。”
等客房空了,梁渠脫下外套,準備穿衣。
身上這套干凈衣服還是胡奇昨晚給的,比較體面,要是今天穿他那件褐色麻衣過來,不僅不體面,連件像樣的內衫都沒有,穿上好貨也瞧著別扭。
第一次穿正經衣袍,梁渠研究一番才找對穿著方式。
窮人家沒那么多講究,都是敞口麻布衣,往身上一套就穿好,怎么方便怎么來。
金邊衣袍,白底云靴,山牛寬腰帶,腰間清玉佩,烏木腰牌,鎢金護臂,犬熊皮黑大氅......
梁渠一件件的拿起來,往身上套去。
鏡子里,一個嶄新梁渠堂堂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