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世修行者,雖擁有著凡人無法企及的異力。
但也需要付出許多代價,且幾乎每一人都要受“惡癖”所折磨影響。
男狐侍官捉弄葛賢,也是曉得其是龍族,必是要生出寶癖來的,一旦無有準備就入寶庫,必要丟丑,左右為難,貪念熾烈。
被白富貴一嚇,他立時要就服軟。
只是不待他動作,葛賢竟主動掙脫出來,旋即快步往一處寶架去。
途中,他經受了一重重考驗。
所見到的許多寶貝,皆有大用。
如一些明顯與鬼族、夢、蠱惑催眠等等相關的物事,只要得到一樣,就可實力暴漲。
若他不能取走便罷,偏生是能的,是以心魂皆受煎熬,很是難受。
其中第二心動的,正是他剛走過一處寶格,內里放置著一尊鐵制的生銹神像。
瞧著半人半鼠,額上是密密麻麻的“大角”,只一眼就讓葛賢心臟嘭嘭嘭亂跳,生出強烈的占有欲來。
瞥了眼寶格下方的介紹,赫然寫著:天外鼠神像,繳獲于一支剛萌發的名為“大鼠教”的邪神法脈,神像背面刻有修行之法,直指蛻凡境,修煉后將心魂墮落,引天外鼠神入侵,大兇之物。
“若能得這神像,再配合社君寶囊之內的鼠神胚胎,我可直入蛻凡境。”
“怪不得在感知中,此物與我有緣。”
“可惜,我還有更好的選擇。”
念頭落下時,葛賢已是站在了一處極為特殊的巨大寶格之前。
內里,乃是一枚圓潤玉骨。
不過拇指大,但從中溢出的一縷縷氤氳炁霧,卻演化出大量龍屬異象來。
哪怕隔著禁制,也可從中感受到一種難以想象的神秘威嚴。
雖說葛賢對于這玉骨為何已有判斷,但還是瞥了眼下方介紹:應龍骨,挖掘于冀州之野,為鱗蟲尊長,水族君父,應龍靈神所留……若有《應龍仙君寶卷》,可以此入道修煉,直入蛻凡。
見得這玉骨,葛賢面上露出了近日來最為燦爛歡喜的笑容。
而正服軟求饒的男狐侍官,此時也已知曉那探子取走了什么寶貝。
瞧著手中寶冊中漸漸黯淡的一個名字,不由感嘆道:
“葛公子果然天賦奇高,不必奴婢指引,就取走了寶庫中最契合他的應龍玉骨。”
“也是正好,有玉骨加持,再加上這一本《龍族諸術》,葛公子必將道行法力大漲,奴婢這廂恭喜了。”
男狐一邊大拍馬屁,一邊則將手中的法冊遞向緩步而出的葛賢。
先前爭執,葛賢也有感知。
雖說自己被戲弄,但他絲毫沒惱。
在不涉及根本,無法翻臉,又有利可圖的時候,他葛貨郎極為現實奸詐。
惱怒仇怨可以先壓制下來,將“好處”拿到手里才是真的,這就是為什么葛賢在殿上故意給憐真公主開脫的原因。
一是這浪蕩公主,的確沒參與謀反,除了荒淫些,她倒是真個清清白白。
二是他葛賢區區一個貨郎密探,哪怕有脫脫偏幫也不可能扳倒一位得寵公主,不如照實說,賣個人情,得些好處。
至于說忘記,放下什么的?
他葛賢的處事原則中,并無這一項。
他心頭小黑本早就記上了憐真公主之名,同時還包括耶律天正一家子,以及脹婦祭祀梅盈。
只是如今葛賢弱小,又無機會報復,于是他先賣乖。
沒想到的是!
好處,這么快就來了。
“好好好,同喜同喜。”
“替我多謝公主殿下,耶律天正真該死啊,公主這般妙人他也辜負。”
“那大賊,確是該死。”
葛賢一邊將法冊接過來,一邊男狐侍官達成共識。
后者心頭松了口氣,大贊這俊俏少年探子聰明識相會做人。
雖然很是不舍,但圣旨只允許葛賢從那地之寶庫里取走一寶,只得離去。
好在后面又得了憐真公主送來的龍族法冊,計較起來,收獲已是極大。
不過入了那般大寶庫,只能拿一物,難免讓葛賢腹誹:
“好生小氣的皇帝,我可是不計前嫌替你女兒開脫了,只給我一寶就罷了,還只是地之寶庫。”
“沒意外的話,應該還有天之寶庫吧,該去那里挑寶貝才是。”
吐槽中,葛賢懷揣著足足一千枚萬法元寶。
在那男狐侍官無比羨慕的目光,被白富貴領著出了宮,往丞相府去。
這一路上,葛貨郎完全是個土包子般,一雙眼睛都不夠用了。
按說他前世見過諸多超級大都市,這一世所在的錢塘縣,也是個繁華縣城,不該如此才對。
但大都,實在不一樣。
他倒是并不驚訝于那些四通八達的街道,還有車市、果市、菜市、草市、窮漢市等等包羅萬象的集市,數十上百排列著的龐大居民坊,以及那最值得驚訝的,從海內海外各處來的,長相模樣與漢人迥異的四方人種。
這些,符合他的預想。
真正讓葛賢目不轉睛的,是遍布大都各處,并釋放出諸如云霧、氣海、異火等等異象的廟宇建筑。
沒有一座是重復的,形制與異象皆是不同。
但每一座廟宇都有著不少的信眾,香火鼎盛,在大都上空匯聚成斑斕香海,真個是盛景也。
靈神廟!
葛賢曾經在錢塘縣內,見識過陸化龍籌建的食蠱靈神廟,之后便再沒見過其他的,他曾也想尋一尋與自己天賦相符合的靈神,拜上一拜,以此來入道修煉。
沒想到后來得了《化龍篇》和《應龍靈神寶卷》,觀想筑基后又知,這天底下已無一座應龍靈神廟了。
如今這城中,倒遍地都是靈神廟。
最惹眼也是最巍峨高聳的,莫過于皇宮深處那一座完全被金光、烈陽所籠罩著的,所生異象幾乎與天齊平的廟宇,那處天穹都被燒紅,隱約可見得一只如同大日般的金烏投影,高昂頭顱,俯瞰大地。
“三足金烏么……靈神之首,萬法教主?”
“只不知曉,是只有大原朝皇族為赤烏血脈,還是歷朝歷代由萬法教扶持的皇族,都是赤烏血脈?”
“前宋呢?再往前的唐、隋呢?”
葛賢對于這世界的興趣,愈加濃郁了。
他甚至懷疑自己又生了“求知癖”,心頭除了渴求各種寶貝外,也在渴求著諸如《萬法史書》這樣的秘辛典籍。
這又讓他不由期待起丞相府一行,脫脫既是當朝宰相,還拜的是號稱通曉萬物鬼神的萬法天樞上相,合該收藏有萬法史書才是。
以他和白富貴的關系,討來一冊兩冊的,應是不難。
懷著期待,葛賢隨白富貴,入丞相府。
還未入府只是在外面看時,讓葛賢既意外也不意外的,丞相府算不得多大多奢華,瞧來甚至只能算是一座州官府邸。
可一入內,他面上又是露出驚訝之色來。
眼前,分明算是另一洞天。
雖在威嚴、奢華上無法與大原皇宮相比,可所占地界之大絲毫不輸,除了大量亭臺樓閣外,更可瞧見山林河川之景,以及在他感知中,足足數百道強弱不一的靈妖炁機。且強弱乃是對比起來的,弱的只比他差一些而已,強的赫然都是蛻凡境往上了。
哪怕葛賢再遲鈍,此時也反應了過來。
這丞相府,應是被恒定了某些陣法、禁制,這才擴充出這般大的地界來。
果然,白富貴的解釋和介紹下一刻就響起:
“義父的丞相府與他所煉至寶萬法天樞上相圖有炁機勾連,所以才能形成這等洞天異象,也算是大都獨一份。”
“也因為這,丞相府內的炁機可以幫助一些失控的靈妖鎮壓惡癖,消弭代價,這讓許多靈妖忍不住求上門來。”“義父仁厚心善,只要查明沒有作惡的,多數都收容在了府上。”
“不過也不必擔心,寶圖有靈,一旦有靈妖徹底失控,會第一時間察覺并滅殺之,多年來丞相府從未出過事,就如那脹婦,一尊天外邪神又如何,還不是眨眼間就被眾多靈神吃了去。”
“走走走,弟弟,我帶你去我的富貴院,你畢竟剛來大都,雖然已是巨富,但一時之間也不好找什么居所,干脆與姐姐我同吃同住,我那院中還有一口靈液池呢,你我姐弟一起泡泡……”
葛賢無比愿意和富貴姐一起泡澡。
可惜不湊巧,這當口,脫脫忽然下朝歸府,并直接喚了葛賢二人去見。
畢竟是大腿的大腿,怎能不見。
府上正廳,葛賢一來,便忍不住去瞧這位名震天下的賢相。
白袍白發,額上雙角,算不得多英俊,可他不論在何處,都無法被忽視,其眉心處那一顆橫著長的“神眸”,更好似能看透世上的一切,不管是人族萬物,還是鬼神之屬,根腳來歷,如何滅殺驅逐,一眼便知。
先前也看過耶律天正的靈妖身,與眼前這位相比,簡直是天壤云泥之別。
“傳聞富貴姐這義父,實則也是通神境,還未入顯圣。”
“雖說是同一境界,但若是耶律天正過來和他放對廝殺的話,只怕連一回合都撐不住就要被滅殺。”
“只是不知道這條超級大腿,會不會看穿我的底細?”
葛賢心頭,有些擔憂但不多。
畢竟在殿上時,除了脫脫外,其余大臣甚至包括皇帝在內都已經觀瞧過他。
如果看穿了他能兼修其他法脈,早就有災殃降臨了。
果然,脫脫只是再打量了他幾眼,旋即滿意笑道:
“富貴動身去錢塘前,我便知她此番有些機緣,除了些許寶貝外,還將遇上個知心人,如今果然應了。”
“我已知你出錢塘以來的一番遭遇,曉得你是個有勇有謀的。”
“大都城外之所以富貴沒有立刻趕去救你,也是我認定那是你的一次福緣,且也方便我行事,所以才阻攔片刻,累你受苦,你若是要怪可以怪我,可不能嫌富貴,這孩子為了救你性命,差點去闖那憐真公主府。”
葛賢聞言,連忙搖頭說不會。
他自己的天賦感知,還有夢游天地推演,都指向大都城外有生機。
他都可以,以脫脫的本事自然更可以。
事實也證明的確如此,那脹婦祭祀梅盈托大,以為永生教通緝加上她隔空下黑手,捉一個筑基境的密探還不是手到擒來。
哪里會想到,最后反倒是成全了葛賢。
不說那還未兌現的“巨大戰功”,以及徹底抱上的超級大腿。
只說應龍骨,以及憐真公主“賠付”的法冊……葛賢只要徹底消化,必定可以擁有蛻凡境的戰力,一整個大境界的關鍵資糧就這么送上來,不是福緣又是什么?
而且,這也只是開始。
脫脫此時心情也好,捋著雪白胡須,對著葛賢、白富貴又道:
“此次因為你送來的好由頭,伯顏的一眾余孽該能徹底掃清,新政再無阻礙,你又多了一筆功勞。”
“我已下令各省,一起圍剿永生教,追殺耶律天正和耶律玉燕,想來很長時間內這群邪神崽子都要龜縮起來,再無暇對你發什么通緝令。”
“至于憐真那刁蠻女,我也悄悄勸了一番,陛下答應將其禁足三年。”
“不過……”
說到這里,脫脫忽而想到什么,面露難色。
未多久,又繼續道:
“先前富貴曾允諾過你,可帶著你一起加入萬法搜神司。”
“原本是不難,甚至以你立下的功勞,直接升你當六品靈官都可。”
“如今,卻是不成。”
“非但是你不能直接入搜神司,就是富貴也不行了。”
聽到這些,不止是葛賢驚訝,一旁的白富貴也都露出訝色來。
發生何事了?
搜神司,不就是一個剛籌建的新衙門么,雖說權大了些,也不至于讓當朝丞相都無法干預吧?
安插幾個靈官職位,不該是理所當然的么?
脫脫也知二人心頭疑惑,直接解惑道:
“萬法搜神司,乃是我向陛下獻策籌建,初衷是見天下大亂,非但諸多邪神法脈冒頭,各大圣地蠢蠢欲動,就是萬法教中也有許多靈神背叛,為了彌合大原日漸破碎的氣運,正需要一個收容邪祟,尋覓靈糧,冊封新靈神的衙門。”
“本也是我來兼任司正,可近日來此事傳播太廣,風頭漸大,竟是讓各方都心動起來,暗中推波助瀾,讓陛下生了旁的心思。”
“陛下已決意,搜神司將只對他負責,且所有入司之人,不論官職大小,品級如何,都需要先通過陛下的考驗。”
“尤其是數量最多,列有九品的靈官們,都需要通過考試方可,你們將之當做是修行界的科舉考試便是。”
“考過后,方為天子門生,方可成為搜神靈官,為大原朝延續氣運,冊封靈神。”
“按照陛下的設想,屆時哪怕僅僅是一個九品靈官,去了地方,也可隨意支使當地官軍,可調用一切資源,只要能成事,百無禁忌。”
說到此處時,也不知脫脫想到了什么,面上浮現出半喜半憂之色。
隨后,感嘆道:
“我在獻策時,也有所預料。”
“搜神司權力之大,古往今來,歷朝歷代皆是少有。”
“可調用軍隊,凌駕于百官之上就罷了,就職靈官后,將得到朝廷的全力培養,可自由去往任何一座靈神廟,可自由出入藏經殿、皇家寶庫等地界。”
“修成后,諸靈官便要去往天下各地,為我大原朝開辟荒野、收容邪祟、冊封靈神……須知這些,本都是萬法教的職權,也是其根基所在。”
“若非如今大原朝有了一些崩壞跡象,只怕陛下也不會同意。”
“如今各方都生了心思,甚至向來中立不問世事的花果山、造化妙始宗這些法脈也都說要遣人來參加‘搜神考’,要當搜神靈官。”
“變故實在太多,便是我也不知,搜神司的降世,究竟是好是壞了。”
脫脫講到一半時,葛賢心底就隱隱理解了。
修行界的科舉?
這描述,倒是意外精準。
可以想見的,萬法搜神司一旦真正成立并開始運轉,非但是大原朝內權力最大的地方。更是歷朝歷代都不曾出現過的集權機構。
這倒是可以理解為什么脫脫會說無法實現前面的允諾了。
無他,事太大,沒有后門可以走。
葛賢先前對于這萬法搜神司就很是心動,如今聽過這些,心頭更是騰起無比玄妙的感應。
“這衙門,就是我的大道機緣所在。”
“擁有巨大權力,完全接觸修行界本身的搜神靈官……那搜神考,我須考過去。”
心動不已的同時,葛賢也很想吐槽。
好家伙!
重生一回,竟然還是逃不過要考試的命運?
脫脫堂堂丞相,難得食言一回,自然是想要彌補。
于是乎,又對著葛賢直接開出條件道:
“此事畢竟是我的錯,須給你些補償。”
“如此,我給你兩個選擇。”
“一是不入搜神司,隨我入朝為官,以你的戰功,我可直接允你一個五品官職,還可幫你尋覓其他的應龍寶卷殘冊。”
“二是依舊入搜神司,我允你入萬法天樞上相寶圖中修煉,助你得蛻凡之力,提前領悟本命神通,通過搜神考的幾率也大一些。”
“我選第二個!”
幾乎是毫不猶豫的,葛賢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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