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梧是帶著愉快的心情掛斷電話的,她有些心情復雜的拿著自己新鮮出爐的簽約合同,然后把自己直播間的名字改了。
她本來直播間叫許愿必成,靈驗非常。
她默默把這高深莫測的八個大字改成了庸俗的“在線陪聊”。
生活不易,神仙賣藝。
她沒有立刻去直播,而是收拾著離開了餐館。
然而,就在她前腳離開,后腳就有人拿著手機一頓狂拍。
白秋梧對鏡頭沒啥敏感度,一點都沒察覺,還在琢磨自己的直播問題,思考著什么時候開始首播,以及該怎么和濮耀扯上關系。
這一次,她對濮希充滿了希望,想著濮希再廢,那不也是濮耀的親弟弟嗎,有他出馬,那不是手到擒來?
而被她寄予厚望的濮希,也果然非常有干勁,掛斷電話之后就直奔公司了。
等他趕到公司的時候,他哥已經回來了,正在和星光直播的執行總監在辦公室里聊什么,他靠近一聽,就發現他們是在談新人接洽問題。
這種情況挺少見的,濮耀作為幕后總boss,如果底下分公司什么事情都要親自過問的話,那他得忙成什么樣?
一般來說,分公司的事情,分公司都自己能解決,很少也不會麻煩到總公司來,就算來了也不會麻煩到濮耀。
不然自己的事情完成不了不就顯得很沒用嗎?
不過濮希很快就明白,這兩人應該是簽下了什么大單子,大到執行總監需要和濮耀報備一下,當然這個跟他沒關系。
濮希現在又沒有正經工作,正在快活的啃哥,公司的事情他也懶得管。
敲開門,屋里兩個人都看過來,濮希伸了個頭進去,眨了眨眼睛:“哥,我有事跟你說,你這邊還要多久?”
濮耀看了他一會兒,又看了一眼執行總監。
執行總監立刻懂事的開口:“那事情就這么說定了,我這兩天就安排她簽約首播,在那之前按計劃推廣,我就先回去了,后續有問題的話我再聯系您。”
濮耀點頭,執行總監又客氣的和濮希打了聲招呼才走。
濮希等人走完了,才大搖大擺的進了辦公室,毫不客氣的往沙發上一坐,翹起二郎腿,跟視察工作的領導一樣。
濮耀就靜靜看著他裝杯。
“小耀啊,我有點事想和你說。”濮希這個賤是非犯不可了。
濮耀“嗯”了一聲,反問:“下個月零花錢不要了是吧,行,我讓財務給你停了。”
濮希瞬間秒慫,跟小學生罰站一樣站了起來,可憐兮兮的叫了聲:“哥。”
“什么事,說。”濮耀卻不為所動,冷酷的像個機器人。
話說他好像已經這樣很久了,濮希不喜歡這樣的濮耀,但不可否認,好像真的只有這樣的濮耀,才能撐起這么大一公司。
在濮希小的時候,他的父母和濮耀一起出門,結果路上遇了車禍,只有濮耀一個人幸存。
誰也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么,濮耀從那以后就變了個人似的,以前的濮耀也跟個普通小孩一樣,頂多就是更聰明一些。
但是自從他們的父母去世之后,濮耀就變得沉默,不愛說話,似乎總是心事很重。
濮家家大業大,公司利益令人眼紅,不知道引來多少豺狼虎豹的親戚好友想要分一杯羹,關鍵時刻還是已過花甲之年的老濮總勉強站了出來,努力堅持。
老濮總本來早就退休了,忽然白發人送黑發人,還要重新出來主持大局,那段時間十分辛苦。
連帶著濮耀和濮希這兩個孩子都過得不太好。
濮希的童年記憶從父母離世之后就開始變得顛沛流離,充滿了成人世界的爾虞我詐。
濮希真的是煩透了這些家族斗爭,大學時不顧任何人反對,專業毅然決然的選擇了新聞,而非大家都希望的金融。
而比他大幾歲的濮耀,卻早早的提前讀完大學,接手了公司。
濮耀一開始上位的時候沒人看好他,不過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半大小子罷了,如果不是老濮總力保,恐怕濮耀來公司第一天就會被人想盡辦法的踢走。
但別人依舊覺得他能把公司管好這件事是個笑話。
但事實卻讓所有人大跌眼鏡。
濮耀當時不過才剛二十歲,在很多人大學都還沒畢業的年紀,卻以一己之力,強行挽回了已在頹勢的公司,談下了好幾個能力挽狂瀾的大項目。
他做出了成績,用實力證明了自己可以,再沒人敢小看他。
誰也不知道濮耀付出了多少努力,眾人看到的只有冷漠嚴肅的一張臉。
濮希也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小時候跟自己一樣愛玩的哥哥,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完成了嚴肅的蛻變。
棺材臉,撲克臉,這些都是濮希給濮耀起的外號,無一不貼切,個個非常形象。
不過濮耀對濮希還是沒得說的,不會強迫他去學金融,也不會對他的工作指手畫腳,每個月大筆的零花錢比信用分更新還積極準時。
他從來不管濮希是不是在游手好閑,無所事事,只要沒犯法沒不道德,隨便他怎么造。
這才讓濮希能肆無忌憚的啃哥,比啃老還happy!
反正兩兄弟關系還不錯。
至少濮希能理直氣壯的嫌棄他哥。
“白大仙跟我說了,她不想跟你扯上關系,以后你們都別煩她了。”
濮希屬于最新消息還沒更新,不知道他哥已經把人簽下來了,只以為還是以前那樣,他們想簽約,白秋梧避之不及。
在濮希看來,白秋梧那么嫌棄星光直播和他哥,被煩的一定是沒辦法了,才想著找他這個中間人幫忙緩和一下。
而且都找到他這里來了,想必一定是被煩的不行了。
他可要為大師分憂啊!
想到這,濮希完全無視自家親哥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理不直氣也壯的說:“尤其是你,秋梧姐姐最討厭你了,你就不能離她遠點嗎?”
“之前緋聞的事情又不能怪她,你都是成年人了就應該學會避嫌,知不知道?”
濮希痛心疾首,看濮耀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糾纏不清的癡漢。
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