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方府,李無虧下榻之處。
門正開著。蘇沐云款款步入房間,見到李無虧正端坐在書桌前等著自己,便很自然地走上前去,在他面前坐下了下來。
“無虧師兄,你這回喚我前來是有何吩咐?”她問。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李無虧開門見山道:“師妹你一向精通醫道,擅長養氣益體之術。”
“方幸當年確實戰績彪悍,但他丹田受損已有三年,想必身體狀況和個人實力都會有所下降。”
“所以我想請沐云師妹你親自出手,為方幸做些保健治療,幫他調理調理身子。”
蘇沐云聞言一驚:“師兄,你...”
你這是想找個私人保健醫生?
暫時沒辦法幫方幸提升等級,就在賽前幫他調養好身體,把能加的增益buff都給加滿?
“師兄。”蘇沐云表情怪異:“那方幸到底和你是什么關系,你竟然不惜拉下臉來,說動我去親自為那小輩調理身子。”
“你這么看好他,真是因為祥瑞?那小子不會是你失散多年的私生子吧?”
“哈哈...”李無虧干笑兩聲:“這件事我自有我的考量,你便不要多問了。沐云師妹,你就幫師兄一回吧!”
見他態度認真,蘇沐云猶豫之下便也沒有拒絕:“行。舉手之勞而已,我幫你就是。”
“不過,我倒想請師兄你也幫我個忙。”
“師妹你說,我自然無不應允。”
“好。”只見蘇沐云從儲物戒指里取出一枚令牌。
令牌上以篆書刻著“北原方家”四字,角落上則以小字寫著編號:“1145。”
令牌的材質是再普遍不過的木頭,在漫長歲月的洗禮之下,表面早已皸裂掉漆。
這木牌一看就有些年頭。
“這是?”李無虧接到手里,翻來覆去看了好一會兒都沒瞧出什么名堂。
只聽蘇沐云解釋:“這是我一個好友托付給我的信物,他希望我有空來一趟北原,幫他尋找到這塊木牌的主人。”
“至于這塊木牌到底是什么...我昨夜倒是也順便向方家族人打聽過。”
“他們說這塊木牌是方家外堂執事和內門弟子的隨身腰牌,形制幾百年來都沒變過。”
“而這種腰牌的編號每隔一代就會重復啟用。方家又沒有長期留存這種非重要檔案的習慣。”
“再加上我這一塊牌子年代久遠,無法確定是哪一代弟子使用的腰牌,所以就算有編號在上面,他們一時也無法幫我找到這木牌的主人。”
蘇沐云將詳情徐徐道來。李無虧很快心領神會:“所以,師妹你是看我這邊人手充足,想讓我們也幫著找找這枚木牌的主人?”
“沒錯。”蘇沐云微微點頭。
“沒問題。”李無虧信手將木牌收下:“這點小事,就包在師兄我身上了。”
“不過...”他又有些好奇:“師妹,你那位好友又是何人?他為何要托你來尋這木牌主人?”
蘇沐云也不回答,只輕笑道:“師兄,你可也沒告訴我,你為什么要這么照顧那小子呢。”
“哈哈。”李無虧聽罷便不再多言:“你不想說,我不問便是。”
師兄妹二人互相應下了對方的請求,也很默契地沒有再追問下去。
而就在這時:
“李師叔,有情況。”一位懸劍弟子匆匆闖入。
他試探著看向一旁的蘇沐云,得到李無虧點頭許可后才開口匯報:“我們剛剛發現,有人在秘密地跟蹤方幸兄妹二人。”
“這...”蘇沐云神色異樣:“師兄,你都已經派人將方幸秘密保護起來了?”
“嗯。”李無虧點頭承認。保護方幸本就是他此行最大的任務,他自然是一來北原就安排上了。
聽到這么快就有人對方幸不利,他連忙關切追問:“跟蹤方幸的有幾個人?修為如何?能看出身份嗎?”
“身份暫時看不出來。”只聽那懸劍弟子回答:“不過對方只有一個人。至于修為...”
“我們用神識悄悄探查過,他看上去只有練氣六層。”
“什么?”李無虧微微一愣。
一個人,還是練氣六層,就敢去跟蹤方幸兄妹?
他是刺客嗎?如果是的話...派他一個人來的人,這心得有多大啊?
“李師叔。”那懸劍弟子請示道:“那小子現在還在跟蹤方幸。我們是出手將他拿下呢,還是繼續觀察?”
李無虧想了想,當即起身道:“先不要打草驚蛇。我也去現場看看。”
“如果來人真是練氣六層,那倒正好可以給方幸當個磨刀石,幫沉寂三年的他恢復恢復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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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玉峰山下,方幸家。
往常這時候,方元姝早該回閨房休息了。但此時此刻,她卻仍在哥哥的房間里,緊挨著在床上閉目養神的方幸坐著。
“哥,那家伙好像還沒走誒。”方元姝暗暗觀察著窗外。
夜能視物算是練氣修士的被動技能。更何況她的眼睛在血脈覺醒之后,早變得敏銳百倍。
所以她幾乎是一眼就看見了,那個悄悄躲在雪地里的黑衣少年。
“還沒走?”方幸眉頭微皺:“那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從下午跟到晚上,從屠宰廠跟到家里,打扮得跟個刺客似的,卻又遲遲不對我們動手。”
是的,他早就察覺到自己被人跟蹤了。
而且和他事先擔心的專業殺手不一樣,來者似乎是一個業余兼職的愣頭青。
那家伙在這冰天雪地里穿著一身黑衣,走到哪兒就跟到哪兒,真是想不讓人發現都難。
這潛行技術...
來人真是刺客么?
他是方不群派來的?不,方不群的腦子應該還沒銹到這個地步吧...
“他到底想干什么?”方幸很是困惑。
這里荒涼僻靜、四下無人,正是暗殺的好地方。可對方一路跟到了這里,卻只一個人縮在那大雪地里,遲遲沒有動作。
如此迷惑的行為,讓方幸和方元姝都看不懂了。
“那我們該怎么辦啊?”方元姝小心翼翼地問道。
“先靜觀其變吧。”方幸說。對方這業余的,讓他都摸不清自己是不是真被刺殺了。
“時候也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好了。我在院子周圍都設了禁制和陷阱,也不怕那小子靠近。”
“嗯。”方元姝點了點頭。
她正打算從方幸床邊起身離開,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弓著那纖腰玉臀,緩緩坐了回來。
不僅坐了回來,她還順勢踢掉了腳上木屐,將那對白生生的小巧蓮足給緩緩收上了床沿。
“哥。”方元姝半臥著屈膝坐在他床上,又神色怯怯地說:“外面還有那個怪人在盯著,我晚上不敢一個人睡。”
“雖然院子里有陷阱和禁制,但萬一出了意外...哥哥你不在我身邊,我也不知該如何應對。”
“所以,哥,今晚你就讓我睡在這兒吧?”
說著,她還自說自話地用腳趾夾住了床尾疊好的被子,拖拽著蓋到了自己腿上。
方幸:“......”
好啊,難怪他遇見了這么一個怪人。
合著是在這兒等著他呢?
這該死的100福緣...
“哥,我們睡吧?”方元姝還縮在被窩里無辜眨眼。
這時候,窗外終于傳來了動靜。
‘那小子動了!’方幸見狀也顧不上思索晚上如何休息,連忙循聲看向外面。
只見那神秘人終于采取了行動。他緊按腰間長劍,邁著堅定步伐...
大搖大擺地走到了小院外面,很有規矩地敲門道:
“主人家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