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無本打算獨自騎馬繼續前行,卻被阿大攔住,正好趕上張遼部全軍拔營,就干脆改了主意,跟張遼一起沿漢水東進。
曹無清楚的記得,他知道的歷史里那次趙儼都督七軍的事情。
曹軍主力是沿長江東進的,趙儼在漢水的這一支,是輔助的偏師。
但是沒有任何典籍記載過,曹軍在赤壁主戰場兵敗之后,這支偏師怎么樣了。
不過考慮到七軍的將領有六個后期還活躍在史書里,只有馮楷不見于史冊。
所以這一軍應該因禍得福,沒被赤壁的慘敗牽連,至少張遼的這一部肯定逃了回來。
官渡之戰后,曹操定鼎天下,曹無就一直待在北府進行那件大事,很少出鄴城范圍,更別說隨軍遠征了。
這次跟著張遼部一起,能看出來曹軍的整體素質,已經比官渡之戰時更高。
五千青州軍的加入,讓張遼手下有萬人之多,其中騎兵兩千,步兵八千,浩浩蕩蕩,行軍陣營連續一里地。
在原本的歷史里,劉備戰敗南逃時,關羽用襄陽的大小船只帶走了劉備的精兵,帶不走的船只也一把火燒了。
那時的襄陽沒有船,所以進攻江夏時,新任的江夏太守文聘只能扎著竹筏進攻,趙儼所督七軍,也沒有水軍作伴。
但現在已經與歷史不同了,曹無讓曹操回鄴城給自己祝壽時,就已經大略說過了會戰敗的事情,那時曹操就開始征調全國船只。
所以現在的趙儼七軍,每一軍都分到了一艘樓船,五艘艨艟,還有很多載人的小船。
新任的零陵太守趙儼把七軍的將領召集到一塊,分配完船只,又交代他們要訓練士兵水戰的能力,諸軍水陸并進。
趙儼在三國演義并不出名,在三國志里,卻是著名的和事佬,當初張遼、于禁、樂進三個將軍沖突,全仰仗他去協調,才沒鬧起來。
現在七軍齊出,七個將領官職平級,曹操才讓趙儼督軍,以免七人各立山頭內斗。
趙儼本人很有能力,但他畢竟不是夏侯惇、曹仁那種頗有聲望的宿將,協調七軍也是焦頭爛額,最后張遼出面,把北府將軍的名頭打出來,諸將才熄了相爭的心思。
開玩笑,他們可不是那些文官,武官們天天隨著丞相征南伐北,深知丞相殺伐果斷,而且丞相在他們的心中如神一樣,誰會去觸丞相胞弟的霉頭。
爭到最后的結果是,七軍之間相隔三里,守望相助,每天有一個將軍率部做先鋒,然后第二天這個將軍最后出發,變成后隊,以此類推。
七軍從襄陽出發,自西北方向攻擊江夏,曹軍主力從江陵出發,自西向東前進,雙方的戰略目的是會師在夏口。
夏口城,用后世的區域劃分方式,就是荊州省江夏市夏口縣,目前江夏的治所在夏口,相當于市府和縣府都在夏口。
原來的江夏太守黃祖,和駐扎新野的劉備一樣,屬于劉表的封疆大吏,是荊州的東部屏障。
他和江東孫氏有世仇,孫堅便是死在他的手中,凌統的父親凌操也是被他殺死。
但是建安十三年,江東的部隊再次攻打江夏時,周瑜率領凌統、呂蒙等人奮力攻擊,切斷了黃祖旗艦之間的聯系,最終大破黃祖水軍,黃祖戰死,江夏郡的南部和東部,基本上長江以南的地區全部被孫權攻陷。
后來劉表聽信妻子蔡氏和大舅子蔡瑁的讒言,決定另立和蔡氏有姻親關系的劉琮為接班人。
長子劉琦非蔡氏所生,又沒靠山,只能離開劉表,擔任剩下小半個江夏的主官,仍然是江夏太守。
此外,江夏北部,漢水以北,有幾個縣則掌握在曹操手中,江夏已經是三分的局面。
現在劉琮舉荊州投降,荊州卻仍有少數忠于劉表,不愿意投降曹操的將領占據自己的郡縣,苦苦支撐。
劉琦、劉備是其中最大的兩股勢力。
曹操南下,劉備先南逃,后又改道東走,和劉琦合兵一處,江夏成為了荊州軍最后的希望。
襄陽距離江夏最西邊的一座城大概不到四百里,趙儼給了十天的期限,還是比較充足的。
第一天,張遼部第六個出發。第一天行軍結束,他們走了四十多里,一直沿著岸邊走。
水中的大小船只也一路跟隨。
等到安營扎寨時,從船上下來的士兵們都腳步虛浮,暈頭轉向。
曹無騎著小紅馬,和張遼一起巡營,遠遠看到前邊的路招部,后邊的張郃部,也都停了下來。
張遼嘆氣看著眾多士兵,這才真切感受到了北方士兵不習水戰的真實情況。
張遼道:“我看士兵們,在大船上的還好些,暈船的不到三成,小船之上的,竟然大多數都暈了,可是我部大船終究是太少。”
曹無知道張遼并不像表面看的這么實在,他雖然也算是忠義之人,卻算是將領中的聰明人。
這句話是說給曹無聽的,然而曹無并未回答,七軍齊出,張遼部裝備多了,其余部自然就少了,對攻略江夏并不見得是好事。
張遼沒等到回應,也絲毫不覺著惱,他絕非小氣之人,為下屬爭武器裝備,是每一個好將領的必備技能,爭了并不丟人,爭不到也沒什么。
況且趙儼是明白人,曹操的胞弟在張遼軍中,至少張遼部是沒吃虧的。
這些勾心斗角的扯皮事,讓曹無有些心煩,這一戰勝負未卜,有一些關鍵問題,他還沒能想明白,昨日和諸葛孔明一起,也沒能商議出結果。
一旁士兵埋鍋造飯,曹無打了兩份校尉級別的飯菜,回了自己的營帳。
現在是急行軍,營帳就不像之前那么大了,曹無和阿大共用一個小帳篷。
阿大身為女子,自是不能在血氣方剛的士兵們面前拋頭露面,所以一路頂盔摜甲。
到了小帳篷里,才披散頭發,揉著纖纖玉足,哎呦不停。
曹無道:“都說了讓你回去,偏不聽。來,我幫你捏捏,我在夢里見過有種叫大寶劍的行當,已得其中精髓。”
阿大嗤了一聲,知道他又在說些胡話,但還是神色如常的把腳伸出。
“還真捏啊,你是將軍還是我是將軍?”
曹無佯裝大怒,坐了下來,拿起腳隨便捏捏。
阿大把臉別過去,兩腿扣的死死,不一會兒就忍不住了,道:“還是我來給你捏吧。”
片刻后,阿大嗔道:“臭死了!”
她又換上男裝,去打了水來,給曹無洗腳。
曹無享受著四大美女之一的美人伺候,心想怪不得家兄曹孟德那么喜歡人妻,后世有孟德綜合征的人又那么多。
不能說舒服,只能說,很舒服。
其實這個貂蟬,跟他所認知的貂蟬已經有所不同,也許是跟在自己身邊太久,也許是經歷了太多生死離別。
她自稱貂蟬已經死了,心里卻仍然記得義父王允曾經交代過的種種。
作為女子,她實在是背負了太多,她用自己的青春完成了一個千年歷史上最出名的計策。
可是,人人皆知鳳儀亭,貂蟬心事有誰知?
阿大感受到什么,揉搓了幾下道:“趕緊洗完睡覺了。”
“嗯,睡覺。”
曹無道。
阿大翻個白眼,把水倒了,自顧上床。
曹無也躺到床上。
兩人相遇相知了十年有余,同床睡也不是同一次了,軍營條件簡陋,兩人也沒什么可挑剔的。
曹無打個哈欠,摟住阿大的纖腰睡了。
阿大任由他抓著自己,并沒有任何掙扎,她自己突破不了自己的心結,不愿與曹無走向最后那一步,但卻并不抗拒與曹無接觸。
她枕著自己的玉臂,聽著旁邊那些軍帳鼾聲陣陣。
白天的吹角連營已經收起,寧靜的夜里,只有巡營士兵的腳步聲。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軍營里突然喧鬧起來。
號角在鳴叫,士兵在呼喊,軍帳在晃動。
曹無和阿大同時醒來,隱約中聽到有人在喊:“有敵襲,敵襲!”
曹無頓時驚醒。
前邊有五座萬人軍帳,他們是第六座,后邊還有張郃部殿后,敵襲,開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