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的心中糾結萬分,心亂如麻,可卻不知如何去理順。她應該這樣么,應該跳舞么?應該做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自幼養成的習慣,一旦開始跳舞,就能保持專心,忘卻很多事情。
只是逆來順受慣了,到這幾日,才終于見到了樊籠之外的天空。
一支舞跳罷。
曹無想了想道:“現在是表演節目環節么?那么我便演一個五禽戲如何?”
小喬歪著腦袋,不知曹無想做什么。
“配合我的動作就行。”
一夜無話。
第二天,曹無告別夏侯淵、華佗、小喬,心滿意足的獨自一人騎著小紅馬,重新踏上西去的路途。
決戰這種事情,他還是必須得在的。
“偷家?”
周瑜搖了搖頭。
呂蒙卻道:“如今曹軍封鎖了長江西側江面,我軍封鎖了東側。大規模調動部隊,是不可能行的,但甘興霸將軍那里仍有很多快船,若招他回來,扮做商人,當可瞞過曹軍封鎖,到上游去做些布置。”
陸遜道:“扮做商人確實是好計策,但是咱們并不知道江陵有多少守軍啊。”
龐統道:“也許不必攻打江陵,只要切斷曹軍補給即可!”
這個年代,物資供應并不通暢,為了保證物資,兩軍交戰時,通常會放任商人過境。北方征戰連年,卻還從沒發生過來城中貿易的商人突然發難的事情,因此呂蒙才有此計。
然而周瑜卻道:“扮做商人?子明啊,兵者詭道,是沒錯。可是為將者,要著眼全局!不能破壞最基本的規則,一旦做了偽裝商人這種事情,便帶了一個千年壞頭!此計斷然不可!”
三人訕訕,心中卻是不服。
周瑜知道他們心思,淡然道:“攻破曹賊,我早有計策。我派興霸騷擾趙儼的部隊,也算有些成效,但如今趙儼已經在攻打沔口,興霸確實該回來了。等公覆將軍護送孫夫人到了,到時候加上公績,這三位將軍打頭陣,三人都有萬夫不當之勇,又擅長水戰,定能再贏一陣,兩陣下來,足夠挫傷曹軍銳氣,接下來,就是以少打多的水墨功夫了。”
呂蒙苦笑道:“只怕興霸和公績仍有爭執,不適合在一塊。”
甘寧以前是劉表麾下,凌統的父親凌操,就是死在劉表大將黃祖手中,據說甘寧也參加過那一戰,不知怎的,凌統就認定了甘寧是殺父兇手,兩人幾乎不能見面,只要見了,能把一整條街都打爛。
周瑜笑道:“有我在。”
呂蒙這才心安,不管怎樣,只要周瑜在,就能壓制這些將領。
接下來,周瑜詳細給三人分析自己的戰略,即絕不與曹軍決戰,而是依托長江,和敵軍周旋,集中優勢兵力,不停吃掉曹軍,等到曹軍戰敗三成,恐怕士氣就崩了,到時候此戰必勝。
這是堂堂正正的對決,三名聽眾都是智計百出的人,但聽周瑜這種敵疲我打的玩法,依然覺得震撼。
只因這世上,能完成這種戰法的,只有周瑜一個。
因為只有他才能指揮若定,舉起旗幟,諸軍協同,如臂使指。也只有他,憑借在水軍中的威望以及多年的訓練,才能完成這一切。
只要有船,他就能在江面上無限拉扯,不決戰,卻處處都是戰場。
到時候恐怕血染長江,百里內都是拉扯的空間。
為了即將到來的連番大戰,他們在原地休整了一天,繳獲的夏侯淵船只也一一列裝。
第二天清早,他們等來了大喬和護送她的黃蓋,卻不見甘寧蹤影。
四個首腦商議,不再等了,先和曹軍纏斗一次再說。
甘寧“呸”的一聲,吐出一顆牙齒。
他今年也就三十歲,卻已經經歷過很多惡戰,然而之前那些戰斗,比起這幾日來,實在是小兒科。
前幾日,趙儼升帳,和七軍統帥商議,決定舍棄安陸,只攻打沔口。
而沔口,只有張飛和三千守軍。
劉備下的命令是,攔上一攔,打不過就撤退,到夏口再和趙儼決一死戰。
然而張飛是什么性子,他哪會接受逃跑的命令,他決定以三千人,對抗趙儼七萬人。
和石陽相同,沔口城也是黃祖沒怎么經營過的后方城池,也有水路,它三面是陸地,一面是漢水。
趙儼七軍把不大的沔口城圍的水泄不通,七軍連番攻城,而張飛則拼命堅守,守了好幾天,今天是朱靈部在攻城。
朱靈原是袁紹手下宿將,是戰場上拼殺出來的將軍,緊守圍三缺一的古訓,圍了張飛三面城池,卻把漢水那一面留了出來。
甘寧執行的是周瑜的秘密任務,一共有快船百艘,士兵千人左右,船上有快馬三十。
這些日子來,為了和七軍糾纏,他的這些人已經損失了大半,但這都是他手下的精銳,此行早就有赴死殺敵的覺悟,竟然保持著陣形,來到了漢水下游。
如今敵軍已經攻破石陽,進入了陣地戰階段,按照既定戰略,他該走了。
然而本該從漢水回到長江的甘寧,在江面上見到了張飛立于城頭,朱靈部被打的上不了城墻的情況,心中一股豪邁之氣油然而生。
他也不知是哪根筋沒搭對,竟然奮起一股勇力,只吩咐沒有馬的士兵乘船離去,自己則帶領三十騎兵,登上陸地,準備參戰。
為了掩護自己水軍離去,他沒有選擇從水門入城,而是從陸地騎馬,三十騎兵硬生生從城外殺穿了朱靈部,直奔城門而去。
張飛在城頭見竟然有援軍殺到,大喜就要殺出城迎接,卻被副將傅士仁一把抓住,勸道:“將軍不可!”
張飛啊呀一聲,掙脫出來,憤憤不平道:“咱們豈能看著援軍進不了城?”
說話間,朱靈拿著兩柄大斧,一下攔住甘寧。
甘寧手持兩柄雙戟齊出,和兩個斧頭互相碰撞。
“當當”兩聲,朱靈使出渾身解數,依然被甘寧壓制。
二十回合之后,朱靈拼著中了一戟,拍到甘寧臉上,甘寧躲閃了一部分力道,仍舊被拍落了一顆牙齒。
他回身再一戟,朱靈當場被刺落下馬,被他的士卒搶救回去。
甘寧回身再戰,發現自己這三十騎兵,已經死的只剩下二十,又陷入了敵軍重重包圍之中。
眼前不遠處的城門,竟然已經無法過去。
而在城頭,依然有無數的朱靈部士兵在掉落,人命如草,戰場如銅爐。
甘寧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沖到城頭,他奮起余勇,擺正剛才被打歪的頭盔,大喝道:“我乃江東甘興霸!誰來戰我!”
回答他的,是一個個步卒的長槍,卻再也沒有一個騎兵敢近他的身。
“好漢子!”
張飛已經接到了孫劉結盟的消息,如今聽到下邊的將領乃是江東軍,盟友被困,他如何能繼續作壁上觀?
他直接下了城樓,一人一馬從城門沖出,去救甘寧。
看著打開的城門,遠處督戰的趙儼眼睛一亮,立刻傳令,命馮楷部前去攻城。
馮楷是個兵油子,這一路上一直避戰,他的手下幾乎沒有折損,死的最少,功勞也最小。
沔口城畢竟不大,七萬人是不可能同時上的,一萬人攻城都有些勉強,馮楷本以為今天輪不到自己了。
誰想到朱靈部殺的這么困難,三座城門一座也拿不下。
如今有一座城門開了,正是最好的機會,馮楷被點了名,也只得上馬,帶著自己的滿編萬人團出戰。
他卻不知道,趙儼之所以讓他去,恰恰是因為他這一萬人沒怎么打過仗,以逸待勞。
傅士仁看到對方又派了生力軍過來,只覺天旋地轉,萬事皆休,投降的心都有了。
他在城頭不停呼喊:“張將軍,快回來!快回來!”
然而張飛挺著一桿丈八蛇矛,在敵軍中縱橫捭闔,無人能擋,殺的興起,哪會聽他的。
張飛這一通廝殺,反而保證了城門的安全。
傅士仁不住的盯著馮楷那股新軍的動向,害怕這生力軍沖過來。
果然,馮楷并不是吃素的角色,一旦決定要攻,立刻集齊了自己萬人隊中所有的騎兵,共有七百人,同時向城門沖鋒。
“完了,萬事休矣。”
傅士仁眼見敵軍生力軍旋風一般過來,立刻下令要關城門,哪怕把張飛丟在外邊,也不能就這樣被攻破城池啊。
他已經計劃好了關城后,帶著自己的嫡系沿水路逃走。
就在這時,遠處忽然傳來一股煙塵。
一個紅臉大漢,手持一柄長刀,騎著一匹紅馬殺到了。
正是失蹤了許久的關羽關云長。
他的身后,有數十騎兵,還有三千士卒,一出來就直奔馮楷部的后軍。
原來石陽戰敗之后,關羽向北逃走,最后幾經輾轉,躲過了張郃、張遼的追兵,前天回到了安陸城。
他在安陸等了一天,不見趙儼來攻,猜測趙儼打算放棄安陸。
等到哨兵打探到沔口戰事,他干脆也放棄安陸,直接率領安陸城中所有士兵,來支援沔口。
關羽夜讀《左氏春秋》,深知其中“輔車相依、唇亡齒寒”八字,怎么會不來救兄弟!
馮楷的騎兵正在奔向城門,冷不防被人包抄后路,頓時大驚,顧不得城門,眾騎兵轉身迎戰這紅臉大將。
關羽一夾赤兔馬,箭矢一般殺向馮楷。
馮楷手執長槍迎了上來。
下一刻,只聽“噌”的一下,馮楷的馬上只剩下一個無頭的尸體,抽搐著不斷冒血,頭顱卻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關羽冷哼道:“插標賣首之輩罷了。”
一瞬間,整個戰場仿佛靜止了,所有人呆呆的看著這一幕。
傅士仁連忙命令士兵再提起城門。
趙儼瞪大眼睛,繼路招、朱靈受傷后,七軍中竟有一員將領殞命!
甘寧和張飛哈哈大笑,兩人并到一起,迎接關羽進城。
張遼和張郃在遠處看著,互相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無奈。
若他們二人能放開手腳,此戰何至于此。
然而趙儼終究只是督軍,是個協調人物,并不是假節的領袖,一切都得大家商量著來。
區區一個石陽,擋了文聘十天。
這沔口,又要擋他們七軍,不,六軍,擋多久?
沔口血戰正酣的時候,程普的軍隊已經看見了合肥城頭。
而周瑜的不到兩萬人,也終于在長江上遇到了曹軍主力,八十萬大軍。
然而,出乎周瑜預料的是,曹軍只有一艘船出戰。
一艘遠比樓船大太多的巨型戰艦。
五牙戰艦,終于殺到長江戰場了。
曹阿四立于大艦之上,興奮道:“憑你們這種小舢板,來多少,我北府全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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