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屬下必會護你周全第一百三十八章屬下必會護你周全←→:
洛千淮拒絕了房彥找來的緋色衣裙,只換了一身桑羅平時穿的布衣,又照著昨夜的妝容畫過便出了門。房彥對她這副打扮顯然并不滿意,反復欲言又止。
洛千淮只當沒看見,拖著他出了門。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是大早上了,園里卻幾乎見不到人。湯谷本就離后院很近,所以他們幾乎沒引起任何懷疑,便溜了進去。
守門的護衛也都認得房彥,沒說什么就放了行,順利得就像在做夢。
湯谷是一片溫泉,四周分隔出大大小小的湯池,最中間則是一個小型的湖泊。霧氣蒸騰,四處都是淡淡的硫磺味道。
洛千淮的目光聚焦在一個小湯池里。一個人背對著她倚坐其中,墨發披散在漢白玉砌的圍欄之上,池中水色也確實與他處不同,呈現淡淡的桃紅,就像稀釋了的鮮血一般。
救人如救火。她的身體比意識反應得更快,直接奔了過去,連拉帶拽地將人從水中拖了出來。
竟然真的是墨公子。他只穿著一襲白色中衣,此刻已被浸得透了,上面卻并無沒有半點血跡。
身上沒有傷,且池中的水,正散發出一股淡淡的藥味。
原來如此。洛千淮松了一口氣,將墨公子的頭安放在她的膝上,一手搭上了他的脈。
脈象較昨晚其實是略強了的,雖然幅度極為有限。所以這人為什么還是一副昏迷不醒的模樣?
洛千淮很快便醒悟過來,她是關心則亂了。
昏迷者的眼球,會自發性地進行徘徊樣轉動,眼前這個裝暈的則是另一回事。
“公子。”她加重了按脈的力道:“您怎么樣了?”
聽見她的聲音,墨公子睜開了眼,撐著身子就要坐起來:
“你怎么還沒走?”他的語氣有些急:“不是跟你說過了,趕緊離開,不用管我。”
洛千淮掃了一眼湯谷口,發現房彥已經消失不見了,心知很快要圖窮匕現,口中卻道:“公子放心,屬下必會護你周全。”
墨公子剛要再勸,就聽到了谷外傳來的腳步聲。他看了一眼洛千淮,心下微嘆,本來模棱兩可的事,到了現在也只剩下了一種解法。
沒有系統的加持,洛千淮沒有發現,墨公子垂在池中的手,做了一個有些復雜的手勢。也沒有看到,湯谷四周的圍墻上,有個人影一閃而過。
但她卻見到了逆光走進來的一群人。
永安翁主兩次見到洛千淮,心里都存著底火。且她今日的底火不同于昨夜,燒得是又旺又急。
本來昨夜就一肚子糟心事,睡不安枕,沒想到剛剛過寅時,宮內就來了人,帶著陛下的口諭。
她接陛下的口諭次數多了,但措辭這么嚴厲,幾乎不留半點情面的還是第一回,其中“耽于淫樂,假公器以私用”一句,更像一記悶棒,狠砸在她頭上。
可惜這樣還沒完,陛下調走了她借用的南軍兵士,還將她自己的護衛由三百削至一百,讓她根本難以接受。
宣諭完畢,韓敏兒身邊的掌事宮女走上前去,在宦者的手中塞了一個錦袋,然后問道:“鐘內官能否透露一下,翁主是因何事見罪于陛下”
鐘內官嘆了口氣,低聲地說了一個名字。也正是這個名字,令韓敏兒勃然大怒。
“不過是一介游俠,竟然有這么大的本事,竟能在陛下面前挑唆使壞,根本就是罪該萬死。”枉費她還聽人勸告送他去湯谷療傷,沒想到他卻使人讓她蒙了奇恥大辱。
這恥辱只有用血才能洗清。至于殺了他之后皇帝的反應,韓敏兒根本沒有在意。
陛下在他人眼中,是威加海內的君王,但在她的眼中,卻是和藹可親,對她寵愛縱容的舅父。
之前那么多次的恣意胡為他都能容,不過一介游俠罷了,又有什么要緊。大不了之后再哭上一哭,磨得他老人家心軟,這事也就結了。
至于之后可能到來的游俠的報復,她也考慮過了。朝中已有人進言說“俠以武犯禁”,她只須要尋些人幫著推動一下,不難影響陛下做出決定。
而一旦他有了決斷,那些個劍宗大俠,便是個人再勇武又如何,也一樣無法對抗天威。
這大豫,終究是天之驕子的天下。販夫走卒,庶民黔首妄圖掀起風浪,簡直可笑。
她的這份怒火在碰到驚慌失措的房彥之時,達到了一個新高度。
“翁主,解憂公子正和一名美貌女子在湯谷之內”房彥期期艾艾地說著,卻被韓敏兒一腳踹到一旁。
她從隨行護衛腰間抽出長劍,柳眉倒豎,玉面猙獰,大步沖進了湯谷,果然見到墨公子正歪歪地躺在洛千淮的懷中。
看見洛千淮的模樣,韓敏兒愣了一下,皺起了眉頭:“怎么是你?”
洛千淮還沒答話,房彥就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翁主,她就是昨夜那個女刺客,是她假扮成桑小侍的模樣,挾持了小的”
車槐一把揪住他的衣領:“這般要緊的事,昨夜你為何不說?莫非你就是勾連刺客的內賊?”
房彥連連告饒:“小的對翁主之心天日可鑒!昨夜只是將計就計,就是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果然她與這解憂公子之間,有著不清不楚的關系.”
洛千淮只覺得有些好笑:“原來那時你藏在衣櫥里,不是為了刺殺翁主,而是要殺解憂公子。”
眾人的目光同時落在房彥身上,各自都有所思量。
“昨夜,你也在殿內?”韓敏兒的聲音清冷,卻令房彥面色慘白。
“我沒有,我不在,我為什么要做這種事?你休要血口噴人!”
洛千淮卻沒給他狡辯的機會:“你聽說解憂公子姿容絕世,深恐他奪去翁主的寵愛,把他當成了假想敵,想要除之而后快。”
“在我出現之后,你知道單憑自己殺不了他,便想著要借翁主的手。所以你主動幫我隱瞞身份,就是想要制造這么一個我們單獨相處的機會,好讓翁主一怒之下,痛下殺手。”
“你胡說!”房彥大聲叫喊起來,聲音凄厲無比:“我沒有,翁主您信我,我是被她挾持逼迫的!小的對您忠心耿耿,對刺客是深惡痛疾,一逃出來我就立即告發了,絕沒有主動幫忙一說!”
←→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