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頁夜間第一百八十章茵茵豈會行不法事第一百八十章茵茵豈會行不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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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家本家在西京西南角的昭寧坊,祖上聽說也出過上千石的官兒,可現在早就沒落了。
宅小人多,日子過得并不不怎么樣。燕殊和燕檸被扔在后面的雜役房里,只安排了一個仆婦兼職照顧,連二伯父的面都見不著。
仆婦白日還要上工,只在晚歸時才能給他們帶點吃的。
燕殊早早地就學會了灑掃院落清洗衣物照顧阿妹,沒事就去廚房死乞白賴蹭點吃喝。
他眼睜睜地看著本家日子漸漸好過起來。仆婦給他們帶的飯菜里見了油星兒,過年的時候還能得到一套新麻衣。
年滿七歲的時候,他第一次見到了四叔父。
這府中的每個人,都把他和妹妹當成了奴仆之后,只有四叔父一見他就覺得面善。
在得知燕殊的身份后,他就避過所有人,每天晚上過來教他讀書識字。
據說燕殊的父親,小時候也曾這樣教過他的四叔父。
可惜這種時光也沒堅持多久。叔父被家主派到了邊城,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但隨著燕檸漸漸長大,她的病卻一點一點地顯露了出來。
他想去求見二伯父給她尋個郎中,但人沒有見著,他和阿妹卻被帶了出去,賣給了人牙子。
劇情雖然有些惡俗狗血,但也沒有脫離套路。
洛千淮安撫了燕殊一番,為阿舅洗冤的心情更堅定了。
她聽過燕殊的描述,就知道制附子是對癥的,換了她也會下不小的劑量。這附子入藥本就出自《神農本草經》,那高良好歹是個長陵名醫,不可能連這個都不知道。
所以在這整件事中,很多人都有私心,但他阿舅真的沒有。
事前沒有作案動機,事后也沒有得到任何收益,說他是作惡者,根本就圓不過去。
同樣可憐的人還有燕殊兄妹。
洛千淮準備找阿舅好生談一談,結合燕殊與他的雙人視角,找到更多的疑點好深入挖掘。
非是她不相信霍瑜的能力,只是習慣了不盲目依賴別人來解決問題。
敲門聲適時響起,卻是幾家鄰居,前來登門拜訪。
布莊的黃絹,對面雅集軒的錢老板,木器坊的曾老板,還有同條街上另外幾家鋪子的掌柜。
他們手上提著各色禮物,笑容也都很真誠。
洛千淮同樣笑著收了,回身請他們入內奉茶,又讓星九去備了回禮。
一人一包忻州特產的蜜棗,外加一瓶養生健體的藥酒。
藥酒是新泡的,內中加了人參、枸杞與熟地,待泡上一個月再飲用,效果更佳。
這份禮送到了各位鄰里的心坎里。大家寒喧幾句,留下了一些多加照應的套話就相繼離去,只有黃絹留了下來。
洛千淮其實已經發現她不良于行了,還沒待她開口,就主動問起了腿傷的情況。
黃絹本就是為此而來的,自然也不會諱疾忌醫。
她如實把腿傷前后的情況詳細介紹了一遍,洛千淮一邊聽,一邊上手摸骨查驗。
這一查驗,就發現了問題:右小腿脛骨有陳舊性骨折,且因對位不準,整復不良等原因,導致斷端移位,造成了畸形愈合。
這也就解釋了黃絹為什么會始終行走不良,且疼痛得越來越嚴重。
她站起身來,把情況跟黃絹簡單說了一下,對方既驚且怒。
“是回春堂的高良醫親自接的骨。”她憤憤地道:“當時為了請他出手,很是花了不少金錢,至于外敷內服的藥,更是把店里一年的盈利都用得干干凈凈——原來是根本沒接好?”
洛千淮雖然對高良的印象很不好,但同行之間最忌相互拆臺,本能地就出言幫襯道:“骨折康復是很復雜的事,若是固定不良,或過早進行無保護負重導致重新移位,又沒有及時矯正的話,都可能造成眼前的結果。”
沒想到黃絹聽了之后,憤怒值變得更高:“我與夫君也就是擔心這一點,才在床上老實地躺了整整三個月,中間還特意又花高價請高郎中上門了看了兩回,回回都說沒有問題”
這一次,就是洛千淮想當濫好人,也都說不下去了。
“黃嬸莫急。討回公道的事,還是以后再說,當務之急,還是得盡快重新接骨治療。”
黃絹愣了一下:“洛大娘子,你的意思難道是”
洛千淮點點頭,伸手摸向她的脈:“黃嬸應該還未到五十吧,身體底子好,越早治療,越早受益。”
黃絹連連搖頭,她可不想再遭一回斷骨重接的罪。
“那要是就這么放著,光靠按摩外敷不行嗎?”
洛千淮嘆氣道:“治標不治本。現在還能勉強支持,再過幾年會越來越嚴重,誘發了神經炎還好說,只是劇痛難忍,等到骨缺血壞死,殘疾或癱瘓都有可能。”
黃絹聽不太明白她口中的術語,但也沒有輕易松口,只說要回去與夫君商量一下。
病患當然有選擇的權利。洛千淮也不再勸,幫她做了針灸艾炙,又用牛膝、雞血藤、桂枝、淫羊藿、獨活、細辛煎液后熏蒸止痛。
這么一套做下來,黃絹的傷腿疼痛果然有所緩解,對隔壁這位洛大娘子的信心大增。
送黃絹出去之前,洛千淮還是再提了一句:“黃嬸還是好好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在我這里治療的費用不高,也不會有什么痛感,唯一的問題就是需要臥床靜養一段時間。”
她還沒進屋,外面就又來人了。是文溥。
獨子文嘉遍體刑傷地被人送回來,把老母妻子都嚇壞了。細問之下才知道他竟膽大包天潛入邑廷企圖偷竊。
這么大的事,就算是被邑廷的護軍當場打死了,也不為過,說不得還會連累家人。
文溥對這個兒子的期望早就降到了谷底,但到現在他才明白,只有更低沒有最低,谷底下面還可能有地下河。
可那個不肖的東西,口中竟還提到了茵茵。
茵茵懂事漂亮又能干,怎么可能與那個孽子一道,同去邑廷行不法事?
他很擔心,是那孽子從一眾狐朋狗友那里,打聽到了茵茵的消息,特意攀扯她出去頂罪。
他實在不放心,必須得趕過來看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