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頁夜間第四百二十七章賜婚第四百二十七章賜婚→:、、、、、、
“師傅,師傅!”第一個跑進來的是燕殊,他喘息著,滿臉急切:“外面來了一大隊人,您趕緊出去看看吧!”
洛千淮心中一驚,正以為又有什么禍事從天而降時,星璇進來了。
她說得就比燕殊詳細多了:“大娘子,宮里來了天使,指名讓您去接旨。”
洛千淮見她面上的笑意未去,剛生出來的驚訝就轉為了懷疑。
“星璇,你是不是已經提前知道,圣旨是什么內容了?”
星璇避開了她的視線:“天使還在外面候著,大娘子還是先去接了旨吧。”
這就相當于是承認了,只是不肯提前透露。
洛千淮不再理會她,任她將自己簡單拾掇了一番,就往前院而去。
自己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郎中罷了,能有什么事值得天子下旨?
可要是加上那一項莫名消失的獎勵,再綜合考慮星璇的態度,就能推導出一個可能的方向。
雖然仍是有些匪夷所思,但,應該也是八九不離十。
多半是那位手眼通天的墨公子,見主動攻略無效,干脆改弦易張,直接從源頭解決問題。
這般想著的功夫,她的人也從后院到了前院。
宣旨的內官,與隨從的小宦侍從,全都已經被請了進來,文溥一邊抹著額上急出來的汗,一邊帶著譚非陪笑招待。
他就是個最普通不過的小老百姓,什么時候見過宮里來的內官了,更不要說還是特意前來宣旨的。
天子神圣高遠,一言可令人生,亦可令人死。升斗小民只有敬畏的份兒,此刻驟然有天意下達,說不緊張肯定是假的。
事實上,文溥跟譚非二人,皆已經兩股戰戰,背心也被冷汗浸濕,要不是怕得罪天使勉力維持,大概連站都站不住了。
當洛千淮容色如常,穩穩當當地走出來時,他跟譚非都覺得心中一松。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外甥女已經不是他心中那個需要保護的小女孩,而是能夠獨當一面,面對任何難題都毫不畏懼,成為包括他在內的霽安堂眾人,心底深處的那根主心骨了。
洛千淮一眼就認出了站在正中,手握明黃色緞面卷軸的人。
是當日昭陽舍的邵內官,曾經想要帶她出宮的那一位。
一年多未見,邵內官顯然是發達了,身上穿的宦者服飾顏色變成了深青,肩袖袍角也多了不少紋繡,跟先前見過的鄭少監的服飾似乎一模一樣。
一見到洛千淮,對方的面上便露出了和煦至極的笑容:“景大娘子,小的奉命前來宣旨——提前給您道喜了。”
這就算是先行提點,告訴她旨意乃是喜事。
這跟洛千淮所猜的大體相同,所以面上也并沒有動容,只淡聲說道:“多謝天使提點。”
她半點都沒有露出與他之前相識的模樣,令邵少監對她更加高看了一層。
洛千淮的目光在窄小的院落里微微一轉,開口道:“小店鄙陋,從沒有迎奉過天使,亦未準備香案燭火,若有禮儀不周之處,還望天使多多提點。”
邵內官笑得更加和藹可親:“洛大娘子多慮了,小的來此不過是宣讀上諭,大娘子只要誠心跪下接旨即可,并沒有什么旁的規矩。”
這倒挺好。大概是大豫跟歷史上的漢代有些相似,還沒發展出后面那些繁文縟節吧?
洛千淮想著,率著一眾人等跪到了地上。
邵內官便展開了圣旨,咬字清晰地讀道:
“朕惟婚姻之禮,乃人倫之大端,家國之基石。先賢有云:‘夫婦和以家寧,家寧則國治。’故特降旨意,以成佳偶,以固宗社。”
“咨爾掖庭丞之女景氏千淮,溫恭淑慎,慧心巧思,醫術精妙,德才兼備。其賜襄侯虞楚為妻,于一月之內成婚。”
雖然方才已經猜到了,但當事情真的發生了,洛千淮還是難免有些呆滯。
事實上,除了星璇早已經得了消息,院內其他人,包括文溥袁非燕氏兄妹跟其他霽安堂的伙計們,此刻全都是一個表情:大受震驚,驚喜交加。
自家外甥女(師傅/老板),就要嫁給當朝襄侯,去做侯夫人了?
小民不知道天家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也不太懂侯爺跟侯爺之前也有差別,只是想著平素日日能見到的人,就要嫁入豪門,做那高高在上的侯夫人,就覺得不可思議。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怔怔地跪在地上,沒有半點動靜。
邵內官脾氣極好地來到洛千淮身前,蹲身將圣旨卷好,送到她手上:“景大娘子這是太高興了,連領旨謝恩都忘了。”
經他這么一提點,洛千淮的腦子恢復了幾分清明:“民女叩謝陛下恩典。”
她接下了圣旨起身,回頭看了一眼星璇。
后者早有準備,立即上前,在邵內官手中塞了一個小小的錦袋,又沖他眨了眨上。
邵內官便沒有推辭,溫聲說道:“陛下的意思是,一個月的時間雖是緊了一點兒,但若依著古制,以簡素為主,應也是來得及的。再有,聽聞景大娘子醫術不俗,早點入門,也可早些照料襄侯的身體。”
洛千淮對這位少帝已經多少有了些了解,聞言只恭聲道:“民女謹遵陛下教誨。”
邵內官一行離開之后,文溥等人便將洛千淮圍住了。
“茵茵,你可知曉,陛下怎么會突然降下這等旨意?”文溥先行發問道。
洛千淮心中也是亂成了一團。她不喜歡被人強逼著做事,就是再喜歡墨公子的顏,也不想就這么被人按著腦袋嫁過去。
可在這個時代,圣旨就代表了最終決策,不容違逆,不打折扣,否則便會血流成河。
洛千淮既有在意的家人,也看重自己好不容易重來的一世。
只是心底那一股子郁氣,卻著實難解。
但她也不可能將些不滿,發作到關愛自己的阿舅身上去。
“阿舅莫要擔心。”她盡量心平氣和地道:“我與襄侯相識的時間不短,上次被誣陷入獄,也是多虧了他在其中斡旋,方才能夠及時脫身。”
洛千淮雖說得平靜,但文溥沒有錯過她目中的神色,那并不是得償所愿的小女兒家的欣喜,而是情非得已之下的淡然。
“方才那位宣旨的天使說,讓你去照顧襄侯。可是他的身體有什么不對之處?”來自醫者的職業敏感,讓他一下子就直指問題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