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可我大清皇上,不是李唐無知小兒194可我大清皇上,不是李唐無知小兒←→最新網址:
今日風大,平底船容易橫移。
所以劉武才下令沖灘擱淺。
一路航程,他已經發覺這種船型的設計有大問題。
寧可犧牲一點淺水通過性,也要把船艙
他很害怕待會一開炮再遇上點橫風,疊加后坐力,船身傾覆,那可就笑死人了。
這種恥辱,絕對會伴隨水師20年。
那幫步兵會一直拿這個笑話,諷刺的水手們抬不起頭來。
“開炮。”
淺水火力支援艦上,冒出各種白煙。
船首3磅炮,船尾一門霰彈炮,還有12桿李氏大抬槍。
效果奇佳,鉛子覆蓋了一片,甚至看到了人群中騰起的血霧。
蒙八旗被打懵了,不知道遇上了什么怪物。
愣了一會后,才反應了過來。
扔了兵器,靴子。
怪叫著往金衛城河里跑,即使溺死,也比被霰彈轟死要幸福吧?
劉武則是跳著腳大喊:“快裝填抬槍,這玩意太好使。”
岸邊的火槍兵,也準備搶人頭。
放棄了看戲的心態,沖了過來。
一輪齊射,又是二三十人中彈倒在了河邊。
蒙八旗步兵無奈,弓箭早就扔了,這會想兌子也做不到。
拿著大刀片回頭沖鋒,只會讓敵人節約體力。
不如跳到河里,不至于全軍覆沒,總有幸運兒。
因為箭矢、槍子,打到水里就失去了大部分威力。
眼看著撲通,撲通,跳進河里的蒙八旗旗丁。
甲板上的劉武急的直跳腳:
“你們3個,去拿槳推船。”
“遵命。”
三個水手,跑到船艙底下,用長長的槳伸出尾部舷窗。
在反作用力之下,船緩緩的離開了淺灘。
平底船,在江南淺水區太好用了。
幾個水手調整了一下硬帆,覺得速度太慢。
船艙底下的人又開始劃槳,加快調頭速度。
劉武嘀咕道:
“這玩意,笨拙的像個剛會走路的娃娃。”
船前進了幾十米,同時抬槍也裝填完畢了。
不得不說,抬槍的裝填是真要人命。
槍管太長了,需要兩人配合才能順利裝填。
“快,轟他們。”
眼看著,左側都是劃水的蒙八旗,劉武嘿嘿大笑。
從天而降的霰彈,待會這水都能給你染紅。
一群同樣興奮的水手,把抬槍架在船舷上,咔嚓就扣下扳機。
河面像下雨,鮮血翻涌。
與此同時,船頭的3磅炮,也跟著湊了個熱鬧,對著遠處水面轟了一炮。
然而,船身開始搖晃。
劉武嚇的臉色發白,大喊:
“你們別都站在左舷,快去右邊。”
于是,水手們呼啦啦的都跑到了右邊。
這一下,船身搖晃的更狠了。
岸上的人,目瞪口呆看著這艘開始搖擺的船。
“水師這幫孫子在干嘛?”
“肯定有官兵會潛水,躲到了船底下,他們想嚇唬人。”
“不是,他們就不怕翻”
話音未落,一聲巨響。
船翻了,很狼狽的底朝天,倒扣在水面!
岸上的火槍兵們愣了一會,才回過神了,大喊道:
“船翻了,快救人。”
翻船不可怕,被壓在船底下才可怕。
劉武在翻船的一瞬間,就側向跳了出去。
很慶幸,他站在船尾部,所以避開了被砸到。
而他親眼看到了,炮筒沉下去,恰好碰到了一個水手的腦袋。
一股鮮血涌起,人當場就不掙扎了,四肢展開,緩慢沉入水底。
他腦中一片空白,只想救人。
過了一會,救援的小船也到了。
還有會水的步兵,也紛紛脫靴下水。
最終救起了12人,其余8人死亡。
撈到了6具尸體,其余的大概是被沖進了東海。
李郁聞訊趕來,也大為震驚。
“先進金山衛城里換身干衣服,療傷。等打完仗了再調查。”
他看了一眼,河里的那艘底朝天的船,猜到了幾分。
頭重腳輕!
車、船,重心很關鍵。
再延伸一下,就是底盤很關鍵!
但愿,淺水火力支援艦的思路還有救。江南河溝里,這玩意壓制小規模敵人簡直太完美了。
京口八旗1400人幾乎被全殲,幸存逃生者不足數十人。
李郁最興奮的,保住了2000匹戰馬。
拉肚子的戰馬,也算戰馬。
“快,不惜代價,不惜重金,給他們看病。”
“我這就去城里請獸醫。”
“請什么獸醫,去買黃連。有多少,全包了。快,快,快。”
眾人很佩服,主公就是主公,啥都懂。
就連獸醫,都深有研究。
打掃戰場,然后撤入金山衛城。
此城已經沒了百姓,所以屋子空出了許多。
城外,喧鬧持續了一夜。
要讓馬兒吃黃連,可不是件簡單的事。
兀思買的嗓子都喊啞了,指揮著亂糟糟的人對付馬。
把黃連藏在食物里面,喂下去。
這關系到他的騎兵夢想,沒有戰馬,夢里都是噩夢。
他一閉上眼睛,就夢到自己騎著一種兩條月退的動物在打仗。
異端,混蛋啊。
甭說是兩條月退的坐騎,就算是騎著騾驢那也是異端!
當晚,李郁顧不得歇息。
下達了數道命令:
“派人去通知王神仙,3天內必須收尾,不能再拖了。”
“通知蘇十八,認領全殲京口八旗的戰績,動靜鬧騰的大一些,在蘇州府和松江府交界處多燒幾家士紳的房子。把京口副都統海兒哈的首級找出來,送給他。”
“告訴黃知府,就說白蓮教蘇州分舵也起事了,事態緊急,我東山團練必須出兵剿匪,維護地方安靖。為了江南太平,罵名誹謗我來背。”
很遺憾,戰馬報廢了600多匹。
只能含淚做成了熏肉!
最終經過精心調養,可堪驅使,可重上戰場的僅有1300匹。
這已經是很好的結局了,從今天起,李家軍的底氣又壯大了幾分。
要不了多久,就能擁有一支總數1500人的騎兵。
當然了,騎術指望不上。
不過沒關系,慢慢來吧,總比兩條月退走著強。
10幾個馬夫,愿意效忠李郁。
主要是兀思買擅長說服,拿著血淋淋的馬刀,手舞足蹈的講演。
聽不懂,不過不影響猜測。
大約是信李郁,吃香喝辣。不信李郁,剁手跺腳之類的通俗易懂的話。
這些馬夫,自然不能信任。
不過,每人配備兩個徒弟,跟著他學,怎么養馬。
好好教,馬兒長膘了,就拜師傅。
不好好教,那就別怪欺師滅祖了。
馬兒認得伱,徒弟的一雙拳頭,可認不得你。
養馬并不簡單!
講究可多了,相比大清百姓的生活待遇而言,一馬至少抵10人。
太湖邊,尋覓了一處水草豐茂。
有河流,有山谷的地方,作為李氏馬場。
至于說,別人怎么看,已經不必在意了。
在殲滅了京口八旗后,李家軍就沒有隱匿的必要了。
正在陸續開拔,進駐各關鍵地點。
例如胥江碼頭、東山入口、楓橋鎮,以及3條主要官道周邊。
碼頭的苦力們,也被集中了起來,黑壓壓數千人。
趙二虎滿臉抑制不住的興奮,走路都帶風。
不停的念叨著,太好了太好了,我擁護主公做皇帝!
“會長,人都齊了。”
“我是副會長,會長是主公。不能混淆。”
說罷,趙二虎就走到了早就準備好的木制高臺上。
“碼頭的苦力弟兄們,你們的好日子來了,苦日子要結束了。”
數千人一陣喧囂,沒有驚喜,只有不信。
有靠近木臺的苦力笑道:“二虎哥,俺知道你講義氣,對咱弟兄們不孬。可是,咱苦力能有啥好日子啊?”
哈哈哈哈,一片哄笑聲。
看的出來,這群人挺擅長苦中作樂的,即使不這樣,又能如何呢?
趙二虎舉起雙手,示意安靜。
“諸位弟兄,現在世道不太平了,到處都在打仗,西邊在打白蓮教,東邊在打流賊,咱蘇州府也不安穩了。”
“靠官兵保護我們?哼,怕不是比賊還狠。”
“我告訴你們,整個江南的官兵都已經戰死了。現在白蓮教馬上就要打進來了,以后誰拳頭硬,誰就說了算。”
有人大喊道:“咱們怎么辦?”
“怎么辦?加入咱們的軍隊吧,當兵吃糧拿餉。怕死的慫貨別進來,是爺們的就報名。”
這一下,全場震驚。
有人問道:“二虎哥,誰是頭兒?咱是當綠營嗎?”
“我指揮你們,咱們自己的軍隊,誰說了都不算。”
“一天三頓,一稀兩干,月餉1.5兩,還發衣服。這鬼日子你們還沒過夠嗎?啊?我問你們,干不干?”
沉默,就像是火山爆發前。
突然爆發出一陣陣的歡呼聲:“干,干,干。”
于是,胥江碼頭4000多苦力,當日全體轉為東山團練(附屬填線兵)。
掛出的旗幟上,是繡的大大的“李”字。
位于東山的“步兵士官學校”,全體緊急畢業。
據說,軍校的速成班往往是戰斗力是最強的。
學時越長,畢業生越拉胯。
肄業生,那都是神!
沒人說得清為什么,大約是玄學吧。
第一屆畢業生,300名,身穿李家軍制式軍服開進了胥江碼頭。
80多名畢業生,升格為分隊長。
對于速成火槍兵,又稱武裝民兵(填線兵),編制是如下區分的:
分隊(50人),大隊(500人),總隊(5000人)。
軍制簡單明了,李郁花了5秒鐘思考,5秒鐘制定的。
即日起,在園區內進行訓練,第一天隊列,第二天裝填動作,第三天聽命令前進、裝填。第四天射擊。
第五天,畢業!
分隊長們,人人兇神惡劣,吼聲如雷。
腰跨指揮劍,手握短棍。
跌打損傷大夫很忙。
一天下來,就有200多人被打的頭破血流。
至于淤青、淤血之人就數不清了。
分隊長們的短棍,揮舞的如同風車。
隊列脫節,打!
走路順拐,打!
站不直,打!
火槍落地,打!
裝填動作哆嗦,打!
背不出裝填步驟,打!
若不是趙二虎威望足夠,現場鎮場子。
再加上那伙食確實高標準,大桶的白米飯,大桶的豬肉燉菜,泛著油花的炒菜
怕是苦力們先要造了李郁的反。
數千人被打的滿腔怒火,泥人也有三分血性,何況是活人呢。
當然了,園區里那幾百號威武的李家軍不是吃素的。
他們扛著上了刺刀的火槍,每天巡邏走5圈,震懾所有人。
嶄新的青色布衣,布鞋,也讓苦力們喜出望外。
還有皮革的武裝帶。
實在是沒法再精簡了!
即使是填線兵,也要備足10發彈藥吧?火折子總要有吧?
怎么攜行?
所以,武裝帶就必須有。
分隊長們牢記主公的叮囑,軍紀和體罰!
每天吃飯前,所有人大聲朗讀軍紀,然后干飯。
前三天,食量驚人,苦力們肚子里沒油水。
三天后,米飯的消耗量肉眼可見的少了下來。
肉食消耗量,和主食消耗量成反比。
現代人吃飯少,是因為肚子里有油水、有糖分。
而大清朝極度缺乏營養的百姓們,一頓干1斤米很輕松!
整個蘇州府,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氣氛。
城西的武裝民兵訓練,槍聲連綿不絕。
出了西城門,就能隱約聽到。
緊接著,又傳來了京口八旗在金山衛全軍覆沒的消息。
所有人心里都在想一個問題,但是不敢說出口。
那就是,李大官人是不是天字第一號反賊?
然而,各種混亂的消息也是一條接著一條。
比如自稱甘肅刀客的蘇十八,正式插旗了,宣布是他率領部眾全殲了京口八旗。
還囂張的給官府送去了一封信,
拿1000兩銀子,可以贖回京口副都統海兒哈的首級。
可先驗貨,后交割。
江蘇布政使朱珪找上了蘇州知府黃文運,第一句話就是:
“江南烽火連天,李郁那小兔崽子在城外公然募兵。你黃某人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這蘇州還是不是大清的天下?”
黃文運一頭冷汗,隨即解釋道:
“朱大人放心,本官也是兩榜進士出身,深受皇恩。亂臣賊子的事,本官萬萬不敢做,想都不敢想。”
朱珪表情冷峻,盯著他一言不發。
黃文運又連忙說道:
“本官可能也看走眼了。”
“何意?”
“本官一直看好李郁,會辦事有門路,簡直比紹興師爺都靈活。本以為他只是求財,現在看來,他所圖甚大。”
“哼,他想學那擁兵自重的節度使,表面恭順,實則不臣。可我大清皇上,不是李唐無知小兒。”
半個時辰后,朱珪悄然離去。
竟是去了滿城,關鍵時候,還是國族靠得住。
一聽有人在募兵,這還得了。
副都統富察.葉爾燦當即下令聚兵,配合地方官府的抓捕行動。
不過,此前黃文運建議在府城內動手。
明日,有一場酒宴。
黃文運40歲生日,請帖半個月前就撒出去了。
蘇州府有頭有臉的人,都會參加,李郁自然不會例外。
朱珪又坐著轎子,去了城守營駐地。
他的表情有些緊張,擔心城守營有變。
城守營被李郁滲透,是大概率的事。
只不過,滲透到了哪一步就不為人知了。
他無比慶幸,提前將原主官胡之晃給升官,扔到了松江府。
新上任的游擊將軍王連,忠誠不需懷疑。
曾是貴州普通綠營兵,在征緬之戰中,先登奪城,被乾隆下旨連升7級。
這屬于做夢都不敢想的提拔。
果然,一聲戎裝的王連,恭敬的單膝跪地:
“標下參見藩臺。”
朱珪大量了一下,堅毅、彪悍、無畏,典型的武官。
“好,好,起來吧。”
二人在營房巡視了一圈,到了僻靜處。
朱珪陡然問道:
“城守營,可信否?”
王連很驚訝,猶豫了一下回答道:
“標下剛剛上任,了解不深。但此營軍紀嚴明,訓練勤勉,隊列整齊,屬于綠營當中的翹楚。”
朱珪一聽,就有些冒汗,站立不穩。
王連詫異,扶住,問道:“老大人,出了什么事嗎?”
朱珪低聲敘述了事情經過,以及他的懷疑。
王連面色凝重:
“老大人的懷疑,不無道理。標下當盡力而為。”
“好,你盡管干。事成之后,本官為你請功,加官進爵不在話下。”
“老大人放心,王連這條命甘愿為大清而死。”
以防流賊進犯的借口,府城所有城門,臨時關閉了。
原來的城門官,也被臨時調離。
換上了滿城的旗丁,接管了所有城門。
考慮到不能打草驚蛇,城墻上不插八旗旗幟,旗丁們亦是穿著普通綠營號服,以掩人耳目。
士紳、百姓都感覺到了一種緊張的氣氛,在空氣中彌漫。
衙門的官吏,個個行色匆匆,惜字如金。
綠呢轎子,紅纓帽,快馬信使來往穿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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