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天子,兵強馬壯者為之!302天子,兵強馬壯者為之!←→最新網址:
突然,一騎高舉令旗從火槍方陣的縫隙沖到陣前,橫向掠陣。
并高聲呼喊:
“吳王有令,大炮裝填實心彈,50丈內開炮。”
“炮擊之后第2軍團所有士兵不得開槍,全員刺刀沖鋒,捅殺攔路一切活口,以潰兵沖散滿蒙騎兵。”
“萬歲,萬歲!”
這一次的吼聲似乎比剛才還要狂熱。
土爾扈特騎兵頓感壓力,開始放箭驅使百姓加快步伐沖擊正面的十幾個吳軍火槍兵方陣。
歧征麾下的滿洲八旗兵也按捺不住,揮舞馬刀加入了驅趕的序列。
這一仗,
所有人都知道有多關鍵,
輸了,全體跳饒河。
贏了,就是驚天大逆轉!
平了,也可從容的趕制木筏渡過饒河,和南邊的友軍匯合。
歧征回頭望了一眼,他甚至望見了河對岸的斥候那熟悉的紅纓暖帽。
咫尺天涯!
這一瞬間,他的思緒甚至飛躍到了年少讀書時頗有學問的塾師念反復叨一些詩句時,甚至會淚流滿面。
他一直不明白,文字怎會有如此感染力,今日懂了!卻也晚了!
1里,半里,50丈
吳軍炮手們終于等到了命令。
“開炮!”
實心鐵球暴烈打入人群,慘不忍睹。
密集擁擠在一起的人群完美吸納了所有動能,直接被打穿了十幾層!甚至更多!
周圍的百姓只覺一陣狂風刮過,瞬間被溫熱的血糊了一臉。
死亡的方式有無數種。很顯然,被炮擊的死亡方式更容易讓人心理崩潰。
幾乎在一瞬間,
所有百姓都掉頭往后跑。
與此同時,第2軍團的所有軍官大聲吼道:
“刺刀沖鋒!”
十幾個營級方陣端平刺刀,齊聲大喊:殺。
僅僅二十幾息后,沖在最前面士兵的刺刀就狠狠的捅入了跑的稍慢的人群后背。
這種無法描述的殘酷感,讓百姓們的反應更加瘋狂。
他們不管不顧沖向滿蒙八旗馬隊,把戰馬推翻,把人推倒,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逃!
八旗是屠夫,吳軍是魔鬼。
寧愿被屠夫的馬刀砍死,也不要被魔鬼追上。
李郁站在大纛下,透過千里鏡看到不斷有火器射擊的白煙騰起,那是己方的火槍兵在對著騎在馬上的八旗兵射擊。
目標很明顯!
坐的那么高,又失去了機動性的八騎兵簡直就是活靶子,被潰散的百姓裹挾失去了建制。
歧征目瞪口呆,渾身的血液幾乎凝固。
完了,完了,全完了!
一瞬間他心如死灰,抽出佩刀就橫在了自己脖子上。
“主子,不要。”
親兵家奴撲了過來,奪過他手里的刀。
他被壓在地上拼命的嘶吼,痛哭流涕:
“讓我死,讓我死吧。”
一名滿洲八旗兵伸手想抽出一支箭,卻發現箭壺不知何時被擠丟了。
他憤怒的扔掉騎弓,抽出佩刀朝著已經快到沖到自己跟前的一名火槍兵劈砍
第一刀落空。
剛想再次劈砍,只覺腰側一痛。
扭頭望去,只見另一個嘴上絨毛還未脫盡的年輕吳軍火槍兵,獰笑著向后一拔,自己就墜馬了。
墜馬后,又被此人狠狠扎穿月匈膛。
這名年輕的火槍兵端著染血的燧發槍,半蹲,將10丈外一員盔甲明顯鮮亮的土爾扈特貴族轟下了馬。
剛站起身還未來得及歡喜,腹部被兩根箭矢射穿。
渾身力量瞬間消逝,人緩緩的倒了下去。
但視覺聽覺還是正常的,就這么看著同伴從身邊沖過,偶爾有人望自己一眼,卻是沒人來救治自己。
他松開了手里緊緊攥著的火槍,望著藍天。
祈禱自己能夠活到贏的那一刻,期待能夠遇見營中那兩個猥瑣的“蒙古大夫”把自己綁在門板上,灌燒酒,下刀子。
被他槍擊墜馬的那名土爾扈特貴族乃是盟長舍楞的侄子。
他渾身是血,被侍衛們抬到舍楞面前:
“叔父”
說著,大口的鮮血就從嘴里涌出,肺部被鉛彈打傷了。
舍楞痛心無比,按著侄子的傷口,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
突然拔出彎刀狠狠斬下,給了侄子一個痛快。
擦了一下濺到臉上的血,悲憤的下令:
“沿著河流往東逃。”
象征撤軍的牛角聲嗚咽響起。
土爾扈特騎兵瞬間沒了斗志,拼命的撤出戰線跟著舍楞的那桿大纛逃亡。
黃肆見狀,果斷下令:
“甲士營圍攻滿洲八旗。”
“殺。”
甲士營手持長槍,大踏步填補了土爾扈特騎兵留下的空擋,完成了對歧征麾下八旗的封堵。
小半個時辰后,這千余八旗兵全部陣亡!
倒是有少數人想棄械投降,然而被殺紅眼的第2軍團士兵刺刀捅殺。軍令只要求俘虜綠營兵,可沒有要求俘虜八旗兵。
饒河南岸,
一隊清軍斥候目睹了這慘烈的一幕,摘下了暖帽。
更慘烈的一幕緊接著就發生了。
見戰場大勢已去,部分絕望的綠營兵劃著剛趕制的半成品木筏下水,想趕緊渡河求生。
貓在上游2里外干枯蘆葦蕩中觀戰的兩艘嵇康級炮艦當然不會放過他們,悄悄現身。
甚至沒有開炮,順流而下碾壓。
一路撞翻了十幾個木筏,將落水的綠營兵碾壓到船底。甲板上的水手們搬來了抬槍,饒有興趣的射殺落水的綠營兵!
河水為之變色。
“吳王有令,投降不殺!”
數百人、上千人一起吼,效果明顯。
殘余的3萬多綠營兵紛紛扔掉刀劍,跪地投降!戰場逐漸安靜了下來。
李郁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傳令下去,降兵每10人一隊,以一根長繩捆綁手腕,晚飯給少量食物,俘虜營就設在饒州城下。游擊以上軍官另外關押。”
打掃戰場是一項很費時的工作。
光是收羅的清軍兵器就堆起了一座小山,扯下來的旗幟更是能開個綢緞鋪。
李小五臨時征集城中的5000百姓協助清理戰場。每人給20文錢,雇傭不是目的,目的是震懾饒州府民心。
讓所有人都看到吳軍兵鋒銳不可擋,八旗只是墓中枯骨。戰場那小三千具滿蒙八旗尸體就是最好的佐證。
幾名僥幸沒被清洗的饒州士紳,大呼幸運。
見到李郁時雙膝跪地磕頭不止。這一次他們獻上的不是口頭忠誠,而是內心深處的真正忠誠。
天子,兵強馬壯者為之。
從此拋棄愛新覺羅氏,只尊李氏。
在之后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饒州府士紳竟然是治下模范,忠誠度遙遙領先所有州縣,甚至超過蘇州府!
“義父,我建議不必派兵尾隨追擊土爾扈特。可先搶占這幾處要地,他們就無路可逃。”
李小五展開地圖在上面指出了幾個點,包括浮梁縣城在內。
李郁決定依計行事。
讓兀思買率輕騎兵會同5個營的火槍兵開拔,控制這幾處要地,之后慢慢的收緊這張網。
或勸降,或殲滅。
預計,至少有2000土爾扈特騎兵在這張大網中。
戰馬是吳軍目前最為緊缺,且沒有渠道搞到的戰略物資。
吳王府給黑市馬販子開出的價格已經達到了40到80兩一匹。川滇馱馬,40兩。北方戰馬,80兩。
偶爾會有幾匹,十幾匹的偷運入境,販子們都知道吳王府十分講信譽,財大氣粗。
見馬即兌,銀錠成色極好。
饒州府城,
李郁暫時宿在城中一位士紳的宅子,原主人陸氏一家搬至了角落的客房,一墻之隔。
忠心耿耿的親衛隊接管了這座豪華的府邸。
“這些是什么?”
“回王爺,乃是這家主人旗下經營的茶葉。”
紫檀木長案上,整齊的排列著一排瓷罐,蓋子上寫著:
六安瓜片、黃山云霧、敬亭綠雪、涌溪火青、霍山黃芽、梅片茶以及績溪芽茶
李郁打開聞了一下。
親衛立馬低聲說道:
“安全,已讓府中下人試喝過了。”
大戰告捷,心情大好。
品茶自帶一份好心情。
身為一名藝術愛好者,茶藝也算是藝術,略知一二。
六安茶是肯定不喝的!
讀過石頭記的都懂。
其余幾種李郁各泡一杯品嘗其中的細微差別。
饒州是傳統產茶區,質量不錯。皖南贛北一帶的氣候適宜種茶,尤其是婺源、浮梁,大名鼎鼎。
李郁目前占領的區域都是膏腴之地,大米瓷器茶葉絲綢的主產區。
清廷不懂商業,不懂經濟,白瞎了這么好的資源。粵海關每年掙個幾百萬兩的關稅,還沾沾自喜。
后面加個0還差不多!
現在到了自己手里,整合后定然會煥發出耀眼的光芒,狠狠掙洋人的銀子,讓他們領教一下什么叫貨源壟斷,什么叫賣方市場。
茶、瓷、絲,都是祖先留下的好東西。卻被愚昧野蠻的清廷給糟蹋成了半死不活的玩意,砸了子孫后代的飯碗。
“不妙。”
“王爺怎么了?”
“許是品茶的緣故,夜不能寐。”李郁緩緩起身,揉了揉面皮。
既然睡不著了,干脆去院落里散散步。
偏廂客房,
陸氏家主陸白羽一直沒睡,見一名侍衛路過連忙陪著笑臉問道:
“吳王安好?”
“好,就是茶喝多了,睡不著覺。”
“哎呀,老夫的錯。”陸白羽一拍額頭,匆匆離開,又匆匆回來。
親衛錯愕,指著他身后的2名女子:
“這是?”
“此2女冰清玉潔,世代炒茶,或可解王慰?”
隨即被送至李郁所宿院落。
以李郁的眼光,此2侍女談不上是十分漂亮的女人,但也絕對稱得上是美女。
一番消遣自是尋常。
次日,李郁醒來已是日上三竿。
忍不住感慨,這人吶學好不容易,墮落卻是特別容易。
昨晚自己居然站在窗口,在嫦娥姐姐的注視下,對著兩位陸氏婢女說出了“跪下,不要說話,用心感受”這樣的話。
無恥之尤!
但這樣的品質放在一個半封建半資本的君王身上,恰恰好!
次日,陸白羽還有其余2位士紳收到了一份驚喜。
皖贛茶葉商會正式成立。
陸白羽為會長,其余2人為副會長,盡快整合贛北皖南茶葉產地和小型茶商。
資金不夠,吳王府借給他們20萬兩。約定2年還清,連本帶利只需還22萬兩,可謂是非常良心。
由此可見,昨晚炒茶的火候一定很到位!
“商會成立之后的茶葉交易,不得私自定價,不得私自大宗出貨,務必同進退。爾等可明白?”
“小人明白。”
忙活了2天,才驅使俘虜將城外戰死的雙方士兵下葬掩埋。
清軍的尸體集中扔進了幾處山谷挖的深坑,撒上石灰掩埋,以俘虜千人來回踩踏壓實土層。遠離了附近的幾條河流,以防造成不必要的地下水污染。
吳軍陣亡將士則是集中埋葬在一處向陽山坡。
墓前立一大石碑,以作紀念!周圍補種松柏36棵,禁止砍伐放牧。
戰后,自然要論功行賞。
雖然尚未攻占九江,可會戰進行到現在已然是勝利了一大半。
從池州府一路打到饒州府,所有戰事軍功累計,一口氣發放賞銀71萬2千兩,傷亡撫恤金18萬兩。
加上水師,這個數字最終超過100萬兩。
如果再算上沿途戰役的糧食、火藥消耗,服裝、武器損耗,牲口、戰船損失,總花費恐怕會超過200萬兩!
所取得的戰果是攻占了6個縣,殲滅俘虜清軍接近8萬。
己方傷亡4000余人。
這一仗大損元氣嗎?
只要不繼續有巨大傷亡,新兵快速補充進來,老兵帶好,戰斗力很快就能補上來。
至于說銀錢,實際上是賺了!
湖口清軍輜重錢糧繳獲數量驚人,歧征沒有令人縱火,或許是期望以財物遲滯吳軍兵鋒。
彭澤湖口兩縣的士紳被連根拔起,饒州府城士紳被李小五幾乎殺絕,再加上占領的各縣官倉。
以上,是已收入囊中的!
還沒有計算這么大片土地明年的茶葉收入、商稅收入、以及秋糧收入,還有難以估算價值的山林湖泊礦產。
難道儒家總是強調: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翻譯過來就是: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李郁沉思片刻,口授旨意:
“東山青年文官學校即日組織一次考試,內容為當前的各項正策,成績前25的學生立即離校,填補新占州縣衙署空白。官職全部為署理,俸祿先按照隊長的待遇發。每人再發放一套軍官制服、佩劍。”
“讓范族長和趙會長傳出消息,凡我治下子民皆可來購買饒州、九江兩府士紳的產業,價格為市場價的7成。農田除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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