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郁笑笑生百度求有求必應!大清話事人81ht/read/234914.html!求,有求必應!清初,貴州綠營僅有2萬營兵。后來,由于戰事需要,這個數字飆升至4萬人。而此時,貴州全省人口只有560萬。相當于同時期江蘇人口的六分之一!如果考慮稅賦的話,就更寒酸了。僅有可憐的26萬兩,勉強相當于蘇州府昆山一縣的稅賦。稅賦貧瘠,人口稀少,卻養著4萬綠營兵,只能說明一個問題——此地的軍事壓力很大!4萬人的糧餉幾乎全靠朝廷撥給。綠營兵們的眼睛都綠了,找不到外快。防區內過境商隊稀少,村子貧瘠,山上的土司更是不好惹。想刮地皮,剛刮1尺就刨到了石頭。……貴州綠營的鎮遠、威寧兩鎮2萬兵丁艱難跋涉了幾個月,終于抵達了南昌府豐城縣城外。休整吃喝,養精蓄銳。而被圍困在南昌城內、焦慮發狂的江西巡撫吳志誠,派信使嚴令各州縣務必保證客兵的餉銀和糧秣,違令者斬。第4軍團的包圍圈故意在城池的西南側留出了口子。清軍信使來往基本沒大礙。用黃肆的話講,南昌就是釣魚的誘餌。大魚是云貴湘桂四省的綠營兵,總數超過5萬人。……“這位是豐城知縣趙大人。”“這兩位是鎮遠總兵王生烈,威遠鎮總兵周西發。”身穿7品文官袍子的趙知縣趕緊迎上去,笑容滿臉。“2位將軍遠道而來,勞苦功高,下官以及本縣士紳預備了酒菜為2位將軍接風洗塵。”縣衙內,知縣、縣丞、主簿以及本縣6位士紳作陪。菜式十分豐盛,酒水十分充足,氣氛十分到位。吳軍就在幾十里外,軍情如火。這幫丘八爺是真正的救命稻草。……趙知縣一邊斟酒,一邊詢問:“卻不知將軍帶來了多少兵”“2萬!我貴州綠營的一半家底。”“好,好。”眾士紳眼睛發亮,紛紛舉杯。王生烈武舉出身,貴州銅仁府人士。和前蘇州府元和知縣、現吳國忠臣,多次妄想嫁女的張有道乃是純正老鄉。祖輩為當地梟雄,經商發家,后深感家族危機,故而將孫輩培養出仕。文舉很難走,本府向來文脈不暢。故而從軍,一路扶搖直上,竟是做到了總兵。張家在銅仁府東邊,王家在西邊。故被稱為東張西王。兩家雖不親密,可略有來往。畢竟本府科舉萎靡、商路稀疏,識字率遠低于千分之一,誕生2個官宦世家太不容易了。如今的張有道家族全體搬到了蘇州府橫塘鎮,又蓋房又買地,儼然扎根江南。張家人認為,蘇州、銅仁兩府唯一的共同點是:潮濕。……眾士紳都是人精,很快就瞧出來了這2位總兵的成色。周西發身材魁梧,屬于典型的武將。聲若洪鐘,吃飯如搏命,喝酒一口一杯,來者不拒。說話間兇光畢露。趙知縣主動給周西發夾菜:“周總戎請嘗嘗,寧都三杯雞。”“好,好。”“還有這道江西名菜,粉蒸肉。”“好,好。”王生烈身材中等,更像是個商人。他對那一盤藜蒿炒臘肉當中翠綠的藜蒿、還有一大碗贛江胖魚頭更感興趣。在他伸出筷子夾魚眼珠的那一刻,豐城士紳就心中有數了。……王生烈和周西發,都是貴州提督依仗信任的心腹愛將。一個靠打苗人起家,一個靠打彝人起家。此次,除了二人麾下精銳,還有其余各鎮的奧援,甚至還有提標麾下的2個鳥槍營,2個藤牌營,1個弓弩營,還有1營挑夫。提督大人再三叮囑,打仗的目的是搞銀子,所得賞銀的4成必須送回去。還有就是私下叮囑王生烈別忘了客兵的身份,必要的時候要上點手段!好不容易出省打仗,還是闊綽的江西。好機會,別浪費!周西發是聽不懂的,所以此次出征以王生烈為尊!……“趙知縣,你不知道啊,我們貴州綠營苦啊。”王生烈借著酒興,勾肩搭背開始演戲。旁邊的士紳聞弦歌而知雅意,立馬湊過來,豎起2個指頭:“2萬兩!本縣士紳的一點心意。”“哎”王生烈開始掰手指頭,“軍中缺號服,缺草鞋,缺騾馬,缺糧食,缺肉可是,我貴州健兒雖然窮,雖然裝備簡陋,這顆殺敵之心卻是炙熱的。”眾人訕笑。縣衙外,一排威寧鎮標的兵丁,安靜的等待著。他們身上的號服確實破舊,人看著也黑黑瘦瘦的,腳下多穿著草鞋。朝廷一年發一雙靴子,都拿去賣錢了。王生烈突然站直,大喝一聲:“鎮標的弟兄們,脫號服!”……眾兵丁扒開號服,露出精赤的月匈膛。圍觀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只見那刀劍傷疤,一道又一道重重疊疊。周西發也得意的扒掉自己的官袍,展示自己的驕傲:“老子在威寧州打彝寨的時候,次次都是赤膊沖鋒。江南賊兵再兇,能兇的過他們”趙知縣肅然,拱手一圈:“好兵!咱豐城有希望了。”他大聲說道:“本縣再撥糧5000石、再加開拔銀2萬兩。撫臺大人有言在先,弟兄們斬賊一首級,賞銀10兩!要是賊官,再翻倍。”周西發一聽,就兩眼放光:“縣尊說話算數”趙知縣令人取來吳志誠的親筆書信:“撫臺大人的親筆信,做不得假。況且不是我們一縣出銀子,而是全省的士紳一起出銀子。二位總兵放心,這首級銀我們江西人砸鍋賣鐵也會湊出來。”……威寧鎮標眾人眉開眼笑。幾乎壓抑不住驚喜:10兩大清朝從未有過的高價碼。在省內剿土司蠻兵,1個首級換1兩賞銀。其他省份高些,正常在3兩,極少數情況會更高。王生烈不露聲色:“10兩,是到手的嗎”“對!”王生烈識字,簡單瀏覽了一遍書信還有印章,確信無誤。“成交!”當天,銀車和糧車就進了軍營。2萬貴州兵眉開眼笑,對賞格十分滿意。飽餐一頓,有酒有肉。次日清晨,全軍開拔,一路向東北。準備渡過撫河的一處支流,途經三江口鎮,然后北上解南昌之圍。豐城縣丞打馬追上:“王總戎,周總戎。你們要不再等等云南廣西綠營也快到了。這樣比較有把握!”“不必了。我怕人太多,銀子不夠分。”……而此時,已經抵達三江口鎮外的南贛總兵馬忠義部,陸續遭遇吳軍斥候。這意味著吳軍主力必定在百里之內,或許更近!“老馬,怎么辦”“躲不過去就打一仗!”馬忠義望著奔跑的吳軍斥候,感慨這仗越來越不好打了。同時心中默默咒罵是哪些混賬把戰馬賣給了吳軍。馬忠義輕松爬上戰馬:“傳本官將令,沿鎮子外修筑堅壘。讓本地巡檢配合。再派快馬信使去南昌,稟告撫臺大人,南贛鎮5000兵丁已渡過撫河,隨時救援省城。”“嗻。”三江口,位置重要。人口稠密,相對富庶。清廷在此設置巡檢司檢查來往客商,緝捕盜匪。……察哈爾總管哲勇,和馬忠義騎馬觀察了附近10里的地形。鎮子北邊有一片小山嶺,山頭連綿。大部分區域海拔在30丈以下。“這仗不好打!”“不好打,也要打。老哲你的馬隊在山嶺下方駐扎保持威懾。娘的,在鄱陽湖平原打仗,簡直正中吳賊下懷。”“放心吧。”倆人很快就商量好了對策。待吳軍趕到,面對面的打一仗。鎮子外面是連綿的麥田,估計再有1個多月就可以收割了。風吹麥浪,十分壯觀。馬忠義皺眉,他懷疑吳軍在此時大規模進攻目的就是糧食!他心中暗自琢磨,要不要干脆把麥田都給燒了。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狠辣的想法。因為麾下兵丁忙著修筑營壘,打造盾車。……撫河,雖叫作河。主干流下游水面寬度有1里。夏季時,其寬度甚至能達到2里。河和河的差別,就和人和人的差別一樣,大的離譜。當然了,馬忠義不傻。一路都在尋找小支流渡河,避免風險。還撥出了300兵負責看管渡河的那些小船,這是保命的后路。他也不是怕死,主要是想保住寶貴的生命,更好更久的為大清為皇上效力。望著河面,馬忠義突然產生了一絲危機感。“老哲,你說吳軍水師如果突破了三岔口,從贛江航行至撫河,怎么辦”“那完了”“揚州江北大營那幫人也不知道干什么吃的,囤了幾萬兵天天吃干飯。他們那邊不給壓力,我們這邊被人家的水師摁著頭暴打。”倆人對著濤濤河水,苦思冥想。“主子,三江口巡檢來了。”“帶過來。”白胖的巡檢,一見面就雙膝跪地:“拜見二位大人。”“免禮。你來告訴我們,封堵撫河或者贛江,有可能堵住嗎”“啊”……白胖巡檢,見兩位將軍不是開玩笑,于是認真琢磨起了這個瘋狂的想法。最終,他搖頭:“河面太寬了,除非搬來半個廬山。”馬忠義冷笑了一聲,換了個問題:“撫河有多深”“很深很深。”“你踏馬的做的什么巡檢,一問三不知。現在劃船給老子去量,每3里量一次!”被踹翻的巡檢狼狽離開,在綠營兵監視下劃著小船到處放秤砣。哲勇覺得自己有點跟不上這位好兄弟的思路,皺眉問道:“封堵河道,和我們眼下這一仗沒關系吧”“現在是沒關系。可以后的事誰說的清楚呢。”……“主子,大喜。”家奴劉路來了。“什么喜”“貴州綠營援兵來了,已抵達南岸。這位是他們派來接洽的信使。”一名腳蹬草鞋,身穿半舊官袍的精悍把總,單膝跪地,拱手道:“鎮遠鎮標把總,寨方鬧拜見大人。”馬忠義瞥了一眼,問道:“苗人”“是。”“你們有船嗎”“有,但是不多。正在分批渡河。”“劉路,去指揮咱的船幫幫友軍。”不算太寬的河面各類渡船來往穿梭,多的能運載一二百人,少的僅僅十幾人。……“老馬,你怎么看”“有功分一半,有罪也擔一半。”倆人哈哈大笑,到大帳里吃肉喝酒。到傍晚時分,渡河過來了萬余人,船夫疲憊不堪,怎么鞭打也無濟于事。于是,大軍只能在河兩岸分別扎營歇息。鎮遠總兵王生烈、威遠總兵周西發和馬忠義、哲勇一起喝酒,拉近感情。“馬兄,聽說伱曾放過一任蘇州知府”“是啊。”“這可是肥缺,給個貴州布政使都不換。”“王兄快人快語,不過本官待了不到一年,就被人轟走了”王生烈詫異的放下酒碗:“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李郁!”……帳內一陣安靜,王生烈的嘴張的老大,半天沒回過神來。周西發雖然喝了一壇子酒,卻沒有醉意,嘀咕了一句:“名字怎么這么耳熟”王生烈低聲說道:“就是偽吳王。”砰,酒碗落地碎了。馬忠義笑笑:“來人,再換個碗。”“如此說來,馬兄當年和李逆打過交道”“見過數面罷了可惜啊,當年沒一刀砍了這小子。”在旁邊幫著倒酒的家奴劉路,腦海里又浮現出了那張和煦精明的臉,還有那沉甸甸的500兩。……江西臨江府,清江縣。縣治所在,乃是叫作樟樹鎮。此鎮又名“江南藥都”,是南方數得上號的藥材交易市場,上萬人從事藥材行業,民間甚至有“藥不過樟樹不靈”的說法。和南昌、豐城一樣,都坐落在贛江之畔。原浮梁縣士紳王三松就躲藏在此鎮。以外地客商的身份長期住在一家中等的旅店里。看著略有錢財,但也不算豪富。這樣的人在樟樹鎮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絲毫不起眼。“爹,咱們就這樣躲著嗎”“嗯。”“總這樣下去,不是個事吧”“現如今,江西最大的事就是戰事!除了這事,其他的都不是事。”“也不知道咱家在景德鎮的那些瓷窯,還能不能拿回來。那可是咱王家幾代人的家業啊。”……一聲炸雷,雨水如期而至,越下越大。正聊著,突然有人叩門。本地的一位朋友閃進屋內:“王兄,恭喜恭喜,大喜事。”“哦,張兄快快請進。”王三松連忙讓座,倒茶。很謹慎地問道:“卻不知喜從何來”“贛關監督大人托人四處尋你。說來也巧,派來的那人在下正好認識。”王三松愣了,一走神,茶水滿溢溫熱的茶水溢出碗沿,又流到了桌面。倆人忙不迭的一個起身躲閃,一個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