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話事人

355 關鍵時刻,先打友軍

憂郁笑笑生百度求有求必應!大清話事人81ht/read/234914.html!求,有求必應!兵刃相見的雙方都是穿號服的清軍,本應該是一個戰壕并肩作戰的友軍,此時卻好似仇寇。沖突一觸即發,刀劍碰撞聲不絕于耳,更有弓箭手鳥槍手躍躍欲試。“主子,怎么辦”“媽的,這種時候誰還顧得上誰渡船堅決不能讓,我也不能露面。劉路你去,讓底下人朝貴州佬開槍!”察哈爾總管哲勇也縮頭縮腦,拿手捂著大臉盤,防止被人認出來。軍隊火并是朝廷大忌。若是偶發,那朝廷也沒轍。畢竟現場亂糟糟的幾千人,法不責眾,只能當成一單糊涂賬。但如果被人揭發有統兵大員在現場,且不出面阻止沖突,坐視兩軍火并產生傷亡。那皇上和軍機處定然不會放過自己。……眼看著一艘艘渡船撐篙離開岸邊,貴州鎮遠鎮總兵王生烈心急如焚,2萬弟兄全部客死他鄉,只怕自己的祖墳都保不住。他的額頭滿是汗珠,一會朝著前方的河面看,一會又扭頭朝后面看。劉路望著主子的坐船已過了河中心。終于松了一口氣,竄進人群當中。低聲吼道:“還等什么,開槍!”一群督標鳥槍兵,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大家雖然推推搡搡,可其實沒人真的想擦槍走火,只是表達出“我們不好惹,你們別亂來”的態度罷了。“劉爺。這,這可是友軍啊。”“友軍打仗到了關鍵時刻,踏馬的友軍比敵軍都危險,你不知道嗎”劉路的小眼睛里閃爍著殺意,“開槍!”一名把總,猶豫拱手問道:“敢問劉爺,這是總戎大人的意思嗎”“你過來,我告訴”劉路一邊假意回答,一邊掏出解食刀。噗,就一刀,扎進了把總的腹部。……“我劉路的話,你們就不聽嗎還麻痹的問是不是總戎的軍令”劉路表情猙獰,右手握著刀柄,用力旋轉了半圈。然后松手把總捂著血流如注的腹部,倒地抽搐。“誰還有問題”“都聽劉爺的,開槍,開槍!”劉路快速往后躥了兩步,縮著脖子,低聲指揮:“瞄準那個戴珊瑚珠涼帽的,聽我口令,一二,打!”砰砰砰,幾十桿鳥槍陸續噴出白煙。視線當中,那個戴珊瑚珠子的武官,還有周圍的三四個親兵一起倒了下去。中槍的正是鎮遠總兵,王生烈。河邊的空氣幾乎停滯了十幾息。突然,有人怒吼道:“曰他娘的江西人。他們干死了總兵大人。“打!”這一下終于失控了。原本就擠在一起舉著刀劍亂比劃的兩方人,不由自主的失控了。槍子、箭矢橫飛。刀劍矛胡亂的戳。河岸邊到處充斥著慘叫、哭罵、還有廝殺的怒吼聲。南贛鎮綠營兵和貴州綠營兵瞬間成了生死仇敵。正應了劉路的那句話:“關鍵時刻,友軍比敵軍更危險。”……威遠鎮總兵,周西發怒火沖天。望著被抬過來的好兄弟王生烈還在汩汩流血,他終于失控了。“不怕死的弟兄跟我上,搶船。”又是經典的赤膊沖鋒,大辮子繞脖。將官帶頭,親兵簇擁,老兵緊跟。一般來說,菜雞軍隊互啄,當一方祭出這招時另外一方就肯定敗了。還未上船的南贛鎮兵丁被壓的節節后退,幾乎被推進河里。而始作俑者劉路在第1輪槍聲響起的時候就溜到了船上,跟隨他的還有十幾個鎮標軍官。“快開船。”“劉爺,要不要再等等”“再不開船。待會潰兵一來,船就壓翻了。”只能說,劉路是懂人性的。說話間,不遠處的一條船就發生了他預言的慘劇。……這條船原本幾乎坐滿了,可船上的人出于一種對同伴的道義,想再拉上兩三個人。可蜂擁而至的數百名南贛鎮兵丁,怎么愿意放棄這最后的救命稻草。雙方搶奪之間,船整個被帶翻了,水里全是撲騰的兵丁。劉路的船,此時已經離開河邊十幾丈。他望著被血染紅的河岸淺水處,也忍不住嘀咕了句:“我就知道,肯定會變成這個樣子。”船上的其他人默然無語,他們也想不通,好好的開局怎么就變成這個樣子了一名千總指著岸上罵道:“都怪貴州綠營兵,他們要是耐心點,等我們南贛鎮渡河結束。不就輪到他們了”“是啊,是啊。”“其實船完全夠用的,只要安排好次序,今天起碼能過河一大半,剩下的明天午時之前也全部能撤回。”劉路古怪的瞅了一圈這些人,笑道:“誰來組織誰愿意殿后誰來擔保讓貴州綠營先撤,我們南贛鎮后撤,你們愿意嗎”眾人唉聲嘆氣,望著北方。……人性,是趨利避害的。心中的魔鬼一旦釋放出來,就再也收不回去了。南贛鎮渡河后,沒有讓船只再回到北岸。貴州綠營兵只能望洋興嘆,罵罵咧咧。王生烈中了1槍,但好在有軟甲護身,還有的救。人流了不少血,暫時處于昏迷。威遠鎮總兵,周西發就成了所有人的主心骨。望著臉色倉皇的數千弟兄們,他咬牙下達了軍令:“血洗三江口鎮,收集糧食、木材。跟著老子回家。”眾兵丁高舉刀劍,怒吼著:“回家,回家!”三江口鎮,這個歷史悠久的小鎮遭遇了一場史無前例的劫難。怒火無處發泄的貴州綠營兵逐個踢開屋門。見人就殺,糧食牲畜全部搬走除了幾家士紳老爺,其余的多數未能幸免。“王兄”“撤,想辦法撤”王生烈面如金紙,攥著周西發的手,反復重復著這個字。說話間,河邊又傳來了喧囂。“不好了,河水又漲起來了。”烏泱泱的兵丁往著地勢略高的鎮子里跑。渾濁泛黃的河水不緊不慢的來回洗刷著河岸,把尸體和鮮血一起打包帶走。……向北,80里外。李郁也同樣面臨嚴峻的考驗。這是他第一次遭遇如此危機,甚至有些失了分寸,汗珠大顆大顆的從額頭留下。河邊監測的士兵不斷送回壞消息。贛江、撫河的水位都在緩慢上漲,水流渾濁好似黃河。死豬、死狗、樹枝更是在河水中起起伏伏。事到如今,所有人都接受了一個現實:上游,真的發洪水了!李郁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緩緩起身:“諸位,江西會戰,無法繼續下去了。寡人決定做兩手準備,第一手,搭建浮橋撤軍。第二手,打下南昌城作后路。”譚沐光冷靜的詢問道:“陛下所說的后路,可是考慮大軍萬一撤不走,洪水卻來了,我軍可在南昌城內避險”“正是!”……帳內嘩然,眾高級將官議論紛紛。南昌城,當初選址就考慮過洪水侵害。相對于周圍而言,地勢稍高,再加上城墻環繞,理論上是方圓百里抵御洪水的最佳避難所。李郁深吸一口氣:“諸位,水火無情。但君臣齊心,就沒有跨不過去的坎兒。爾等可有信心”“萬歲,萬歲。”眾人被李郁的信心感染,斗志又重新恢復。刷,李郁抽出佩劍,指著西北邊:“甘長勝,你率第1派遣軍從北面攻城。黃肆你挑1000線膛槍手,壓制城頭清軍,配合甘長勝攻城。”“苗有林,伱率5個營從東面攻城。北面攻城1個時辰未果,你部再攻。”“下官遵旨。”“陛下,重炮可以用嗎”“不,用之前打造的云梯攻城。我們需要完整的城墻,防御洪水。”眾人默然,這一仗只能拼人命了。……“現在回去做準備,1個時辰后開始攻城!這一次務必要快,要猛,不要怕死人,也不要怕消耗火藥。”“是。”眾人呼啦啦離開大帳。人算不如天算,圍城打援成功了一半,卻被老天爺攪局了。一場洪水,江面的漁夫和魚兒都得狼狽逃竄,誰也顧不上誰。南昌這個誘餌,當然也沒有存在的意義了。守城清軍城,驚恐的發現今日不同往時。城外吳軍調動頻繁,規模龐大,許久未見的各種火炮也被拉了上來。“吳軍要攻城了,吳軍要上來了。”城頭,示警的銅鑼響起數千清軍急匆匆的沖上城墻,進入各自位置。巡撫吳志誠也穿上盔甲,親自跑上了城門樓子。放眼望去,吳軍數十個方陣,正在列隊。火炮,更是黑壓壓的一大片。尤其是其中1門體積龐大的重炮,居然需要幾十匹騾子牽引。……吳志誠如墜冰窟,驚恐的大吼:“打開番庫,所有的銀箱搬上城墻,發,都發下去。”“撫臺,這好像不符合朝廷規制。”吳志誠扭頭,眼神好似受傷的狼,一腳就把說話的南昌知府踢翻了。他自己也因為這一腳失去了平衡,狼狽的摔在地上。被戈什哈們扶起來后,他瘋狂的大叫:“都踏馬什么時候了,還規矩有多少銀子就發多少銀子,告訴外面的丘八們,本官只要他們守住南昌,銀子都是他們的。”……南昌城北。第1派遣軍組成了7個方陣,手持佩劍的軍官們站在各自方陣的右側。向后30丈就是殺氣騰騰的督戰隊,燧發槍已經不能凸顯兇殘了,直接拉出了一排3磅炮。督戰隊的炮手們站在火炮兩側,眼神不善的望著友軍的后背。甘長勝騎著戰馬,高舉軍旗:“弟兄們,待會炮聲一停,就給我扛著云梯沖上去,殺進南昌城。。”“本官話不多說,攻城者九死一生,違令者十死無生!不要抱怨,這就是你們的命。”“陛下和本官都在看著你們,先登前10人,賞銀200兩,編入正規軍團當隊長。先登前100人,賞銀50兩,繼續留在第1派遣軍當隊長。”“想擺脫炮灰的命運,就給看你們的表現了。”……“陛下,火炮準備完畢。”“開始吧!”幾十們準備就緒的火炮,陸續噴出白煙。加裝了黃銅瞄準具后,炮擊精度很令人滿意。城墻垛口,接二連三的中彈爆裂。綠營兵們不斷被飛濺的碎磚擊中,狼奔豕突。被白花花的銀子好不容易激勵起來的勇氣,又瞬間消失殆盡。1名年輕的綠營兵臉上被碎磚打了個窟窿。斜靠在熱乎乎的城墻,鮮血汩汩,順著胳膊往下流,最終把手里攥著的銀錠也染紅了。“反擊,反擊啊。”于是城墻的清軍紅衣大炮,也開始發威。炮戰,噪音巨大。然而,論傷亡并不算最恐怖的。城下,吳軍的重炮開始緩緩前進。炮手們抽打著騾子,保持方向。更有人在后面咬著牙推動,事從權急,這次壓根沒搞兩側木盾防御。在推炮的路上,2匹騾子和1名炮手被清軍實心彈滾到,當場死亡。……“攻城車,上。”輪子方向被固定死,擁有4對大輪的攻城車,體型狹長好似毛毛蟲,里面壓滿土袋子。一口氣推進護城河,濺起巨大的水花。連續幾十輛攻城車填下去,護城河就破防了。轟,重炮也發威了。開炮瞬間,地面顫抖。一顆數百斤的鐵球越過城墻落入城內,肉眼可見的騰起了一股巨大煙塵。不用問,拆舊房的效果肯定特別好。甘長勝深吸一口氣:“上!”擂鼓聲響起,2個方陣扛起云梯。先是緩緩前進,待接近城墻80丈時,鼓點驟密,方陣也隨之開始加速,不再存在嚴整隊形。倒是軍官默默的停住了腳步。城墻上的清軍也知道城破的下場。各種弓箭、灰罐、抬槍不要錢一般打下來,對攻城隊伍形成了巨大威脅。此時,最震撼的一幕發生了,幾十輛形制古怪的大車出現在戰場上。三面封閉,后面敞開,頭頂還加蓋了浸濕的堅韌牛皮。由2人推著前進,正面留有2處方形射擊孔。李郁大為詫異:“這是什么”黃肆尷尬的回答:“第4軍團做的移動射擊車堡,說是這樣安全。”……一輛緩緩前進的移動車堡,表面木板砰砰作響。箭矢、槍子打在硬木表面無法穿透,僅僅是激起灰塵。車堡就這么在顛簸中前進,直到進入射擊距離內才停下。車內唯一的槍手默默將線膛燧發槍伸出射擊孔,瞄準城頭清軍射擊。打完了,就遞給后面的同伴裝填。車內一共有5支槍。2人裝填,1人射擊,如此反復。設計移動車的人,頗注重細節。甚至在車內一側加裝了小木盒,里面是一枚枚定裝彈。除了一輛移動車堡被清軍火炮命中,車廂碎裂,人員當場死亡。其余的確實安全,幾乎無視槍子流矢。隨著斷斷續續的槍聲,城墻上的清軍不斷有人中彈墜落,那些探出身的弓箭手和抬槍手是關照的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