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虞清一指風君游手邊的小瓶子。
風君游拿起,拔出瓶塞,倒了兩粒烏漆漆的藥丸在手中。
“你先聞一下。”
他將那些藥丸遞給她。
虞清湊近,聞到一股非常熟悉的腐臭味,這個味道她在石屏村的河水里聞見過。
“是怨靈!”她驚道。
“你們把怨靈制成丸了!”
她聲音凌厲,語氣激烈道:
“你知不知道,這屬于以不正當手段獲取修為,嚴重違反門規,是要被逐出宗門的!”
風君游苦笑:“我也是今天才知情。之前一直在山中修煉,根本沒有機會得知……”
虞清目光銳利,緊緊地盯住他。
風君游神色坦蕩,眼神清亮,樣子并不像作偽。
片刻,她沉吟道:“我會將此事傳訊飛鶴,交予五長老定奪。”
風君游嘆了口氣道:“也不知道宗門會對此事施以何等處罰。”
“你若全程未參與此事,清清白白,我自會稟明。你也無須擔心。”
虞清聲音柔和了下來,抱拳道:
“此事關系重大,怨靈丸很可能會流向無數邪祟,加劇妖獸之禍。風師弟高義,還望你暫且放下私利,配合調查。”
風君游點了點頭。
天光全然大亮,朝陽東升,燦爛的日暉灑向大地。
童靈珊伸了個懶腰,后半夜的夢十分香甜,足以讓她淡忘前半夜的驚嚇。
天花板上暗紅色的痕跡幾乎消失不見。
仿若做了一場夢一般。
透過窗棱,她看見師姐和風師兄一前一后地向客房走來。
她揉揉眼睛,心下詫異,師姐昨晚上不是守在她的床邊嗎?
怎么又跑了出去,和風師兄走在一起?
同樣觀摩到二人清早一同歸來的還有慕容天。
他昨晚睡得無比昏沉,也不知發生何事,心下不由得酸澀,問道:
“你確定我是男主吧……”
系統沒好氣道:“你再不抓緊,說不定就沒你的戲份了。”
慕容天郁悶道:“我又有什么辦法,攻略人心又不像修煉那么簡單,還有章法可循……”
系統懶得理會他,任他怎么叫喚,也不再回應了。
眾人心思各異地聚在一起吃早飯。席間,虞清突然開口道:
“這幾日大家都宿在一個房間,相互照應。”
“預計還要在幽冥城內停留一周時間,若要出客棧,必須向我匯報時間地點,且需要結伴同行。”
慕容天見她神色嚴峻,問道:
“師姐,發生什么事情了嗎?”
虞清在茶杯中浸濕手指,畫了一只耳朵。
在場的每個人,都聽見了她的傳音入耳。
“這個客棧,恐怕,沒有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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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晚宴時分。
掌柜的準備了一桌子的好菜,熱情地搓著手,呼喚眾人下來赴宴。
經過白天虞清的警告,眾人心里皆是驚懼交加,紛紛推說自己身體不適,只想呆在房間休息,就不參加了。
掌柜的連聲嘆氣,小聲嘟囔道:
“好不容易有點人氣……”
這句話被離得比較近的慕容天聽見了,臉色霎時慘白。
風君游怕他暴露,遂神色淡淡,開口道:
“今晚把玉林樓里最新排練的歌舞表演呈上來,我來驗收一下訓練成果。”
掌柜的遂喜笑顏開,連聲應是,正離開之際,虞清淡淡出聲:
“我也一同前往。”
風君游的目光投了過來,二人的眼神中有不為人知的默契。
慕容天也舉手道:“加我一個!”
童靈珊東瞅瞅西看看,掃過方之信陰晴不定的臉,又見韓越一臉神游天外,猶豫了半天,顫顫巍巍地開口道:
“也…帶…帶我一個,我要和師姐坐一起。”
掌柜的有些奇怪,剛不是都說不去,怎么現在又……
也不好吐槽貴客們,于是邁著歡快的小碎步離開了。
有道是:“琉璃鐘,琥珀濃,小槽酒滴真珠紅。烹龍炮鳳玉脂泣,羅幃繡幕圍香風。”
今日之晚宴,比昨日更為豪華。
七彩琉璃制成的杯子,斟滿琥珀色的美酒,淅淅瀝瀝地溢出杯口,將案幾打濕。
火紅的酒珠滴落至身下雪白的毛毯上,留下深紅的酒漬。
無人心疼,宴席上,眾人盡情歡笑。
身段妖嬈的舞姬,水袖翩躚,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
虞清的視線凝在了那舞姬身側系著的小瓶里。
掌柜的見她注意到此物,遂招手叫那舞姬過來,將小瓶解下,遞給她。
“這是專供貴客享用的,您先嘗嘗,好東西呦。”
虞清瞇起了眼,不動聲色地詢問道:
“除了你們家少爺帶來的朋友,還有什么樣的人,可以稱之為貴客?”
掌柜的打了個哈哈:
“這不好說。別看這小瓶容量有限,外表樸素,內里面裝的東西啊,可是價逾千金。”
舞姬攤開嫩白的掌心,兩枚烏漆漆的丸子赫然在列。
虞清捻起了一顆,緩緩道:
“給我報個數。流仙宗可是東荒第一大宗,什么貴物不曾見過?”
掌柜的滿臉堆笑:“客官,此言差矣。流仙宗聲名在外,小的們自是耳熟能詳,但,小的們做的總歸是江湖上的生意……有些東西是上不得臺面去談價格的。”
風君游把那小瓶一手撈了過來,上下掂量道:
“我是風家人,你是知道的。既然風家有門路弄這些藥丸,我在流仙宗亦有門路把它賣出去。”
慕容天和童靈珊見這三人話里打著機鋒,自是老老實實端坐著,不敢輕易插話。
這一頓飯下來,食不知味,心頭皆惴惴不安。
此刻,突聞客房那邊傳來一聲男子的驚叫。
虞清騰得一聲站了起來,杯盤碗碟碰撞,碎了一地。
她顧不上寒暄客套,隨意地沖掌柜的拱了下手,就往客房的方向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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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之信驚恐地望著正舔舐著他的腳的長舌頭。
韓越面色發青,雙目緊閉,倒在一邊。
他想掙脫,卻發現渾身僵硬,竟是動也不能動。
那舌頭一邊舔,一邊發出汩汩的口水聲,腥臭的液體漫了一地,將他的衣擺皆浸濕。
“嘶哈嘶哈……我就喜歡細皮嫩肉的小子……”
那怪舌聲音沙啞,也不知道是從哪里發出的聲音!
那舌頭一路往上舔,快要舔到他的大腿根了,他羞憤地恨不得一頭撞死。
終于,在那舌頭將要觸及到他的中間地帶時,虞清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