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雩歸連連搖頭,拒絕的很徹底。
“不行不行,我的功法你不能學。”
陳清河聽了,臉色蒼白,好似特別失望,身體也因為饑餓一陣陣的發虛。
她轉過身,對著封雩歸勉強笑了笑。“下個月官府就要張貼白榜,叫咱們每家每戶都要出個人,去城外服勞役了吧?”
“我要是什么修為都沒有,又啥都不會,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年……”
她那個不稱職的爹早就告訴過她,這個世界跟他們穿越前的世界完全不同。
大秦仙國有九洲,每洲都有十萬八千里。
各路修仙者聚集的仙城,不計其數。
各洲之地,妖魔鬼怪叢生。
那些如同妖魔的家族子弟,手段更是詭秘莫測。
殺人的、吃人的、屠城的,幾乎每天都在發生。
就這樣惡劣的生存環境,陳清河根本就坐不住。
她不想死。
她是真的不想死。
封雩歸見她臉色不好,誤以為她一下子就被現實打擊的一蹶不振,他連忙說道:“清河,你也別太失望啊!”
“要不,咱們再等等,再觀察觀察?”
“等你哪天身體狀況變好了,沒那么多雷電了,咱們再一起試試你爹教你的那個無極功?”
陳清河苦著一張臉,搖了搖頭,“我都試了好幾回了,根本就修煉不了。你怎么就不相信我?!”
封雩歸見陳清河說話時,鼻子一抽一抽的,好像都要急哭了,他眉頭緊鎖的說道:“凡修行,必有代價。清河,你爹這個無極功,是難得的無屬性功法。代價也極小。要不,你再給你自己一個機會,等一段時間?”
想起下個月還有勞役這事兒,他又趕緊催她在灶臺底下,好好找個破藥罐。
以往陳金湖掙到錢了,都會把錢悄悄的藏在那的。
陳清河快步走了過去,在灶臺底下扒拉了一陣后,就在里頭找到了一個破罐子。
罐子不大,里頭裝著一坨黑布。
感受到那股重量后,陳清河眼含期待的將它打開。
幾十個銀幣,還有七八個似玉非玉的圓餅。
“這是多少錢?”
封雩歸看了一眼,“幾十個銀錢,八個官府制造的大錢。”
說完,封雩歸就一臉可惜的說了,“小清河,你爹攢的錢根本就不夠啊!咱金瓜城的縣令以前就說過,哪家要是不想服徭役,得拿十個大錢相抵。你手頭上的大錢只有八個,還差兩個呢!”
陳清河很小就成了沒爹沒媽照顧的孤兒,她一直都知道,錢這種東西的重要性。
哪怕到了異世,她也覺得,萬變不離其宗。
……
陳清河分得清輕重緩急,也抓得住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她現在覺得,自己現在最主要的矛盾就是,要想方設法的在這個世界活下去。
靠什么活下去?
一是增加自身的修為,增強自己的實力。
二是多掙點錢,尤其是官府的大錢。以備不時之需。
想清楚后,陳清河就又開始扒拉她爹坐化前,送給她的那些遺贈了。
一條讀過很多書、她親爹認定智商奇高的靈骨魚。
兩張她爹給她祭煉的人皮紅幡。
一座差不多有百年歷史的小雜貨鋪。
一本寫滿陳氏姓名的族譜,族譜里還夾帶著幾張蓋了官府紅印的地契和房契。
一支她冒著生命危險取回來的符筆。
一個只有一立方米大小的儲物袋。
一個專門用來對付水生妖物的捕夢網。
……眼前的東西看似多,陳清河卻感覺自己現在特別的窮。
法器她堅決不可能賣掉的。
她現在實力這么低,要是把法器賣出去了,肯定招人眼,到時候也一定會引來殺身之禍。
……
封雩歸看見她把這些都擺到他跟前,還皺著眉頭苦苦思考,他很快就明白她在愁什么了。
在大秦仙國,不管是凡人修道者,還是妖魔鬼怪們,早就只得錢財的重要了!
要不然,隔壁那黃四郎好好的山野之地不待,偏偏要跑到城里來入贅。
知道陳清河急于掙錢,封雩歸眼珠子一轉,就開始寬慰她了。
“清河,咱掙錢不用太急。你爹當初也是為了多掙錢,在那神相城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血,看盡了那些有錢有勢的冷臉,才偷偷學成了一門手藝。”
“想當初,咱這小雜貨鋪,還是靠他天天給人畫符的本事,才撐起來的呢!”
“畫符?!我不會啊!”
陳清河抓著那支符筆,一下子就苦惱上了。
封雩歸在自己嘴里的頰囊處掏了掏,拿出一本初級符箓制作大全詳解。
接著,他那兩只魚鰭就指著這書的第一面,道:“陳清河,你看這是什么?”
“你爹走之前就交代我了,說你要是拿到了那支符筆,我呢,就可以教你這個。還說你要是拿不到筆呢,說明你從此與畫符這行當無緣。”
說完,他就當著陳清河的面,狠狠的秀了一手。
他張嘴就吐出了十多支他常年用的破爛符筆。又拿出幾十張空白的黃紙。
兩條魚尾巴輕輕一擺動,上面長著的十雙人手就活動了起來。
要不是陳清河親眼看見,她根本就不會相信,有一條大魚正在搖頭擺尾,用他魚尾上的手,在空中同時畫符。
“你、你尾巴上的手,是這么用的?”
封雩歸覺得她有點大驚小怪。
不過想到她跟他相處的時間也就幾天,她對他不是太了解,他只得解釋了。
“這些年來,我一直都這么幫你爹畫符呢!”
“以前家里生意好的時候,你爹根本就忙不過來。他就教了我一些簡單的制符法,畫些基礎的符箓。我呢,當時也就長了一對魚鰭,生意太忙了,也幫不了多少忙。”
“那會兒還是你爹會想辦法,出去了大半個月,不知道從哪搶來了一本殘缺的幻行大法。還叫我學了。我這尾巴上就變出這么多手。這不,有了我幫忙后,你爹掙得的錢,才越掙越多。”
見陳清河瞪大雙眼,滿臉不可思議,封雩歸突然埋怨道:“小清河,你那個爹就是個周扒皮。干啥都想物盡其用。自從我長本事了,他天天就叫我畫符。不把我靈力榨干,他都不罷休。”
說著,就把已經畫好的幾張符遞給了她。
陳清河伸出雙手,從他手上接過后,就盯著一個勁的猛瞧。
符箓啥的,她是看不懂的。
上頭畫的這些線條,像是外星文,彎彎曲曲的,里頭好似藏著某種東西。
看久了,她頭暈。
封雩歸見她看的認真,就笑著解釋:“這是咱們店里賣的最好的幾種黃符。清穢符、靜心符、避煞符、時來運轉符。都是沒入官府黃榜的符箓,賣價都不高。”
陳清河試用了一張清穢符。把黃符掛在脖子上后,它無風自燃,很快,她身上有些粘膩的汗珠、污穢、和灰塵,都消失的干干凈凈。
知道這些黃符真的有用,陳清河就抬起頭,“我要學這個!”
“我想賣符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