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無傷哪里是沒看出來啊?
他太清楚了。
他這會兒也不解釋,而是突然生硬的岔開話題。“大人,我已經聽聞,您最近似乎多有煩憂啊?”
那縣令突然輕笑出聲,慢悠悠走了過來。
“自從坐上了這個位置,老夫心里都是愁和憂。”
祁無傷抱拳作揖道:“大人,這是為何?”
那頭發花白的老縣令背著雙手,看著祁無傷意味深長:“只因這天下越發不太平,到處都有妖孽詭物作祟啊!”
話音剛落,他便對著陳清河遙遙一指,頓時,他指尖飛出一道熾烈的巖漿。
封雩歸注意到他突然對著陳清河發難,雙手握拳,身上立馬升騰起九道水箭,擋在了陳清河的面前。
然而這些水箭在巖漿的烤炙下,一秒就被蒸騰成一股股熱氣。
封雩歸見此,相當著急。
想都沒想,就要拿著黑甕把陳清河蓋上,帶著她一起逃。
可陳清河偏偏此時不懂他的意思,反而像是活的不耐煩一般,直沖而去。
這一下,讓封雩歸的一顆心直接跳在了脖子里。
把陳清河和封雩歸帶過來的祁無傷,心里更是想著,也不知道這陳清河能不能在縣令這個老家伙手下,撐幾個回合?
胡縣令見自己射發出去的巖漿,快要撞到陳清河的身上,他嘴角就無意識的勾起,暗想,這花了老夫百年時間才煉化出來的地心巖漿,老夫就不信你一個小小的詭物能抵抗得了!
然而,就在巖漿即將觸碰到陳清河的身體之時,陳清河的本能發揮了作用。
她全身的電網將她裹成了一個厚實的球。
她雙手還出下來了一個巨大的棒球棒。
那棒球棒在高壓下好像變成了實心的,還帶著銀色橙色紅色的雷電之火。
她緊緊捏住棒球棒,側著身子,對準那一坨火紅火紅的巖漿,在0.01秒之內,她讓自己的身體像是一個高速旋轉的陀螺,旋轉了5周半。
加速度、摩擦力、重力、……同時發揮作用。
于是,高壓雷電壓實做出來的棒球棒,跟那坨像是鉛球大小的巖漿,猛然發出一道爆炸聲響。
空間像是被猛然爆發出來的熱量,極致壓縮,又極致擴張。形成了一陣陣的空間震動的波紋。
在空間劇烈震動下,整座小院頓時被夷為平地。也就隔壁那座設了結界的院子還在之外,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熱氣滾滾的大風。
當然,跟巨形棒球棒碰撞的巖漿,在第一時間,發出咻的一聲,像是流行一般,以這世界萬物無與倫比的速度,被打飛了出去。
那坨巖漿旋轉飛行的速度太快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見一抹它殘存的光影,它就徹底消失不見。
頭發花白的胡縣令,修行了三百多年,他從來就沒想到自己會親身遇到這么讓他疑惑震驚又不解的事!!
自己無往不利的本命法寶,咋就突然被人打飛出去了呢?
這、這也太奇怪了?!
也就一會兒,他都感受不到自己本命法寶的蹤跡了,他才后知后覺地瞪大雙眼,看了陳清河又看了祁無傷,才猛然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
他得趕緊把自己法寶找回來!
找不回來,他實力都會差一截。
祁無傷這次過來,應該就是為了上計一事。
他要是沒把上計弄好,他這十幾年都是白干!
心里著急的他,看祁無傷還有意無意擋在自己跟前,他想都沒想,就一把推開了他。
“去去去,別擋著老夫!老夫現在就去把它找回來!”
那地心巖漿是他辛辛苦苦花了一百多年才祭煉好的。叫他就這么輕易放棄它,他說啥都不答應!
看見縣令蹭的一下,就拋出一葉扁舟,遁入云中后消失蹤影,祁無傷都來不及讓他停下。
注意到自己身后的陳清河,捏著已經打彎的棒球棒,緊緊盯著他的后背,祁無傷只得轉過身,對她尷尬的笑了起來。
“陳道友,封道友,我真是沒想到,這縣令大人年紀越大,性子越發的不著調了。”
“這、這凡人命冊的事,要不,咱們再等等?等縣令大人回來了,我再親自跟他多談幾回?”
見封雩歸面色不對,他還補充了。
“這凡人命冊的事,其實還真不算個大事。最多明天,這事兒應該就能辦下來。”
封雩歸嗅覺靈敏。
他原本想跟陳清河說點什么的,當他聞到那股怎么掩飾都沒辦法蓋住的味道時,就突然轉過身,對著隔壁院子高聲道:“外面的那個誰,你想聽就聽,想看就看,用不著偷偷摸摸的!”
那躲在外頭的胡小花聽了,趕緊推開門走了進來。
見這里已經一片狼藉,祁無傷卻站在那好好的,沒在城里鬧出人命,她便笑笑呵呵的走了過來。
“諸位道友,小女子這廂有禮了。”
說完,她還假裝詫異的問道:“咦?縣令他老人家去哪了?”
封雩歸白了她一眼,“你沒看見?”
胡小花搖了搖頭。“我剛才才來,哪里曉得啊?”
見陳清河看著她,她當即就想在她身上找突破口。
“陳道友,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想跟你商量商量。你介意我占用你一點時間么?”
陳清河看了封雩歸一眼,見封雩歸沒提什么反對意見,就點了點頭。
“幾位道友,這里的風太大,不如咱們找個靜室詳談。”
……
陳清河跟著胡小花進了一個靜室后,她們就都坐在了蒲團上。
有拖著狐貍尾巴的男人進來倒茶、上點心,又安安靜靜退出去后,胡小花就嘴角含笑的開了口。
“陳道友,我看你似乎不是本地人?”
陳清河端著一杯清茶,點了點頭。
“嗯,以前都是一個人住在外頭的。”
胡小花暗想,外頭?外頭是哪頭?是神相城,還是其他?
“那、你以前都干些什么啊?”
擔心陳清河對她生出意見,她趕緊抬起手,撇清自己。
“陳道友你別誤會啊,我呢,不是有意打聽你的底細,我只是單純的想要知道,你對咱們這里了不了解。知不知道官府的那些規矩。”
這越是解釋呢,胡小花就感覺自己越是在掩飾。被陳清河盯著看,實在是有點尷尬。胡小花這抬起手,摳了摳頭,自己一個人傻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