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
長公主此時的狀態挺悠閑,坐著椅子,烤著火,完全就看不出一點憤怒的跡象來。
但是明眼人都知道,這是在等,在等事情全都講清楚明白后,她才好爆發。
“然后,這位老夫人就訓斥奴婢不懂規矩,不分尊卑,還說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奴婢。”
“隨即便讓她身邊的一個嬤嬤出來想要掌嘴奴婢。”
邊上的人聽到這里,有些嘩然,也有不少人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侯府老夫人真是勇啊。
別人上門送禮,你嫌棄少,人家說了大實話,你居然還訓斥,還要打人。
心中的侯府權貴都這么牛逼轟轟了嗎?
還有就是后面這一句,那更是直接將昭德郡主都拉出來鞭笞啊。
這得多大膽,居然當著人家的婢女說這種話?
難怪長公主殿下會如此震怒,會如此不顧及臉面的收拾她。
原來是你先踐踏別人臉面啊。
那些勛貴府上的下人,連忙分出來一些回去稟報,其他人繼續聽著。
很快,紅袖的那些話,全都傳入了那些勛貴夫人千金耳中。
各府也是響起了此起披伏的倒抽涼氣的聲音。
昭德郡主的事,前面雖然傳得兇,但是隨著紀國公同曹國公斷交,搬遷府邸,再到皇上下旨敕封昭德郡主,以及最后賜婚曹國公之女趙燕兒入主東宮,皇后娘娘沒有一點動靜開始。
那些個傳言就開始有了一些變化,很多人用這些事,逆著一推敲,瞬間就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雖說民間也還有個別的人在傳,但是影響已經降低了很多,尤其是勛貴之間,在推敲出事情真相之后,幾乎都告誡了家里的下人不準亂嚼舌根。
昭德郡主身份超然,背景雄厚,爹是紀國公,娘是長公主,舅舅舅母是皇上皇后,傳她的閑話要是被有心之人加工一下,必然會引來這幾位的震怒,到時候還不得倒霉?
再來便是這件事同太子以及未來的太子妃有莫大的關系,甚至可以說是丑聞,皇室丑聞誰敢亂傳,一個弄不好那可是要死人的。
但是這侯府老夫人,居然不當回事,還拉昭德郡主出來鞭笞。
她是真看不出來這件事的真相嗎?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這位永寧侯府的老夫人,可不是個省油的燈,雖然她親生的兒子不爭氣,但是她卻還是有幾分手腕的。
要不然如何能彈壓得永寧侯和其夫人,就算心里對她百般不滿,也不得不敬著?
這是典型的揣著明白裝糊涂,硬生生的將昭德郡主拉出來。
當真是非常勇啊。
侯府門口紅袖還在繼續講述。
“最后還是慶陽郡主趕到,這才讓奴婢免受打罵。”
說完,紅袖直接沖著寧陽長公主跪了下去。
“奴婢給主子丟人了,請長公主殿下責罰。”
長公主緩緩起身,先是親自將紅袖攙扶了起來,隨后開口道;“你沒有丟人,做得也很對,說得也很對,不光不罰,本宮還得重賞你。”
“趙嬤嬤,記下來,回去好好賞賜這丫頭。”
“是。”
趙嬤嬤應了一聲,上前將紅袖拉著后退了幾步。
作為跟著長公主多年的老人,她很清楚,接下來長公主要震怒了。
果然,下一刻就見長公主臉上的笑容收斂起來,一張美麗的臉,肉眼可見的變得陰沉,眸子中的怒火飛速集聚。
氣場一開,讓原本就寒風凜冽的大街,更添了幾分寒意。
“說本宮女兒不懂規矩,不分尊卑?”
“你算個什么東西?”
“今天本宮就來告訴告訴你什么叫規矩。”
長公主說著,一腳就給侯府老夫人踹翻在地。
“剛才的事情,本宮聽明白了,自認也是沒有一點不符合規矩的地方,不知你那不懂規矩的結論是怎么來的?”
“今日你不給本宮說明白,本宮弄死你。”
面對如此震怒的長公主,侯府老夫人渾身都在顫抖,眼底滿滿的都是恐懼。
她可是一點也不會懷疑這位長公主說的弄死她,只是在開玩笑。
這樣的人物,想要弄死自己,辦法后很多種,不光是自己,就連自己的兒子,還有娘家,她想要一并弄死都非常簡單。
“不說話?行,那就先放一放。”
“再來說說,不分尊卑。”
“紅袖登門送禮,代表的是本宮的女兒,也代表的是紀國公府。”
“我兒是皇上親封的昭德郡主,堂堂二品爵位,我紀國公府就不必說了,那是超一品公爵。”
“紅袖雖是婢女,但受了本宮女兒命令出門辦事,那代表的就是她,就是我紀國公府。”
“你又是個什么東西?誥命都沒有的一個白身。”
“說句不好聽的,沒讓你起身給紅袖行禮,那都是看得起你,結果你還端上架子了?”
“還罵她不知尊卑,你問問大家,到底是誰不知尊卑?”
“是本宮女兒的婢女紅袖不知尊貴,還是你這狗一樣的東西不知尊卑?”
一連串的質問下來,侯府老夫人幾乎是被嚇得肝膽俱裂。
此時此刻,她才真正意識到,自己闖下了何等大禍。
長公主說得不錯,紅袖是婢女不假,但是她受主子的命令出門辦事,那代表的就是她的主子。
一個郡主,一個國公還有一位長公主,隨便出來一個,身份都遠比她這個白身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她如此對待訓斥,那就等于是在踐踏郡主,國公以及長公主的臉面。
“滿口規矩尊卑,本宮看最沒規矩的就是你,最不懂尊卑的也是你。”
“以前你多次算計我兒慶陽,本宮看在你是永寧侯繼母的份上,不想把事情鬧大。”
“不曾想本宮的忍讓,非但沒讓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到現在還蹬鼻子上臉。”
“你是當我紀國公府無人,當本宮是泥捏的啊?”
侯府老夫人此時才有了一些反應,顧不上身體的疼痛,連忙翻身跪下。
“長公主息怒,老身沒有這樣想過,也從不敢這樣想。”
她很清楚,若此時在不說點什么,自己這條命怕是真要保不住了。
“沒有這樣想過?還從不敢這樣想?”
“對,你確實沒有想,但是你卻做了。”
說罷,長公主抬眸環視四周,用十分威嚴冰冷的聲音說道;“今日這么多人在,本宮把話放在這里。”
“敢踩我兒慶陽和昭德的顏面,那便是踩我紀國公府,踩本宮的顏面。”
“不怕死就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