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七星斑,一只大青蟹,全都擺在了蘇青青的面前。
張氏并沒有按蘇青青說的把青蟹都蒸了,習慣使然,本著不能一餐吃完的節約原則,只蒸了一只。
蘇青青也沒說什么,默默掀開蟹蓋,把滿是膏的蟹蓋分給了何氏,再把兩個大蟹腳分給張氏,最后她跟小兒諾諾一人半個蟹身。
婆媳倆連連推辭,又把青蟹推回到了蘇青青面前。
“螃蟹我們吃得多啦,蘇妹妹你自己吃。我們喜歡吃生腌螃元蟹,味道更鮮。”
螃元蟹因為個小肉少,賣不上價,所以經常上海邊人家自己的餐桌。
生腌螃元蟹味道自然也是很鮮口的,但是肉少且瘦,不頂飽,哪有眼前這只肥膏滿肚的大青蟹看著喜人啊!
蘇青青不習慣多番推讓,見兩人堅決不吃,也便隨她們去了。
小兒諾諾因為年幼,受不了誘惑,還不懂客套,無論娘親怎么給他使眼色,他都只管埋頭干飯、吃魚、吃青蟹!
諾諾在心底里發誓,他最喜歡青青小姨了!因為有她在,飯菜都好好吃!
真希望她永遠住自己家里啊!
今日早飯的粥,仍然是蘇青青和小兒諾諾碗里的最稠。
蘇青青一個人就干掉了一碗粥,大半只青蟹以及大半條七星斑,還嗦了不少小海螺,剝了半盆淡菜。
可算是把從穿越過來到現在挨的餓,都補回來了!
這一千多年前無污染、純野生的海鮮,吃著就是叫人口舌生津啊!
放下碗,看著桌子前堆成小山一樣的殼,蘇青青滿足了,也有精力拉出虛空中的那幅圖文繼續研究了。
在張氏收拾碗筷的時候,蘇青青心念一動,拉出了那古怪的圖文。
神秘的水神能量,她雖不知其從何而來,但通過一早的趕海,基本的功能已明白。
眼下就是浮在自己眼前虛空處的圖文是怎么回事,還不太清楚。
相比昨夜,這上面又略有了變化。
還是跟第一次的變化一樣,只有第一行圖文變過,其余仍是維持原樣。
第一行圖文現在變成了7/50,前面的數字比昨天夜里多了五點。
蘇青青隱約有一個猜測,這可能是吸收太陽能的點數。
至于該怎么吸收,大約是通過她的身體曬太陽吧。只是她曬太陽的時間,和增加的點數,對應不起來。
今天趕海曬太陽的時間,跟她昨天從山上下山所花費的時間相差無幾的,但是點數卻差了5倍。
莫非,這點數還跟水神能量有關?
因為昨天跟今天,一樣是曬了太陽,區別是今天她使用水神能量趕海有了收獲。
而昨天基本上是純趕路,還為了救人把水神能量耗空了。
為了驗證,蘇青青決定試驗一下。
只見她搬著月牙凳坐到了院子里,沒有如往常一樣避著陽光,也不在乎紫外線不紫外線了,就舒舒服服地曬著太陽。
倒春寒的天氣,太陽不烈,曬著很舒服的,還能促進鈣吸收。
小諾諾吃完了早餐,被要求背千字文了。
而老媼何氏離了餐桌后,就坐在織布機前“唧唧復唧唧”地開始織布。
古代的農民生活,基本可以用“男耕女織”來概括,就沒有不會織布的村婦。
蘇青青伸長了脖子觀察了一會,眼睛自我感覺已經會織布了,手會不會還不知道。
張氏洗刷完,把家里地板拖了一遍,然后拿著蘇青青早上得到的有兩三斤重的八爪魚,去七叔公家換了半袋子谷子回來。
本來應該幫蘇青青換錢的,換谷子顯得她們家要救命恩人交糧一樣。但能換到什么不隨她啊,七叔公家目前只愿拿出糧,沒有錢。
“蘇妹妹,這是用你的兩只大八爪魚換的,你看看要放哪?”
蘇青青看都沒看,直接道:“你收,算我伙食費。”
她再三這么說,張氏便收進了柜子里,反正暫時蘇青青是要在她們家住著的。
忙完這事,張氏找出麻繩和柴刀,準備進山砍柴。
住在小漁村里,水要挑、柴要撿、魚要抓、田要種、家務要做,一天到晚有忙不完的活。
蘇青青見張氏要走,收回看老式織布機的目光,默默站了起來跟上。
坐在院子里曬了那么久的太陽,她眼前的面板上,一點能量都沒有增加,可見單純地曬太陽,效果有限。
張氏見蘇青青執意要跟她一起進山撿柴,便又返回柴房,翻出一頂草帽,遞給蘇青青,讓她遮遮陽。
蘇青青這一身的細皮嫩肉,可別被太陽曬壞了。
張氏自己雖然是小麥色的皮膚,但那是生活所迫,并不是她喜歡曬那么黑。
兩人一路穿過村道,不時有好奇的村民跟張氏打招呼,打探蘇青青的來歷。
張氏均以遠房親戚帶過,蘇青青則沉默不語,充耳不聞。
進山砍柴的人挺多的,這年頭燒火都靠炭跟柴。
因此山腳下基本都撿不到什么柴禾了,還得往山里走。就跟海邊都撿不到什么好的海鮮一樣,有好的早被饑腸轆轆的村民撿走了。
兩人剛入山不久,忽聞背后有呼聲傳來,回頭望去,卻見一個背著弓箭的少年郎正向她們跑來。
張氏看著來人對蘇青青說道:“這是族長叔家的大郎,叫田有米,舞象之年,未及弱冠。”
舞象之年什么意思蘇青青不懂,但弱冠是知道的。古代男子二十歲行冠禮,但還不算壯年,所以稱弱冠。
也就說眼前這個田有米不滿二十歲唄。
“嗯。”她隨意回了一句,對別人的情況不是很感興趣。
但張氏已經駐足等他了,她便也只能等著了。
須臾,田有米跑到兩人近前,拱手跟張氏行了粗糙的一禮:“堂嫂,你們是進山撿柴嗎?某也要入山一趟,不如我們一起?”
張氏笑道:“好啊,大郎你怎么一個人去獵山?”
田有米快速看了一臉淡漠的蘇青青一眼,摸了摸后腦,憨笑道:“不是,我不是去獵山,不進太里面,就附近轉轉,我在山上放了些套子,看看收獲。
“大郎學會放套啦,厲害了。”張氏隨口夸了一句,然后轉身準備繼續往山里走。
大郎、大郎,聽著張氏這樣喊,蘇青青總是會想起很有名的武大郎。
心里雖然感覺好笑,但面上毫無異色。
蘇青青向來都是心理活動多,話比較少,沉默是她的保護色。
“不知這位娘子怎么稱呼?”
蘇青青沒回他,一旁的張氏笑回:“她姓蘇,是我的遠房表妹,家中排行老大。”
“原來是蘇大娘,有禮了!”田有米對著蘇青青行了個端端正正的叉手禮。
大娘?!
蘇青青嘴角微不可查地一抽,好不習慣,大唐人的稱呼真奇怪。
但她什么都沒說,只是沖田有米輕輕點頭,回以同樣的叉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