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動靜還在不斷鬧騰,這讓李程頤和王智均都有些疑惑。
特別是李程頤,他是反復確認過,自己和歐陽家沒有多少深仇大恨,只是拒絕了對方的晴二小姐一次紅線罷了,不至于就為了這事上門找事。
畢竟一個大族,而且還是傳承多年的大族,就因為這點事就上門找麻煩,恐怕也傳承不了這么久。
可若不是因為那事,又是什么原因導致歐陽家的人上門也要找他麻煩?
李程頤心頭疑惑,看向一旁同樣不解的王智均。
“小均,你知不知道歐陽家晴二小姐的事?”
“知道一點,那晴二小姐,也算是這些年里頗有名聲的天才了。只是這名聲可能不大好。”
“不大好?”李程頤皺眉。“如何個不好法?”
“怎么說呢,晴二小姐人很漂亮,天賦也好,是歐陽家血元血脈中難得的上級血脈,嗯,很多血元大族都會在內部分級,以區分宗家和分家,如何區分不是看生育關系,而是看血脈純度,一般就是上中下三等,簡單明了。歐陽晴就是上級,也就是最好的血脈武人。”
“這不是很好么?那為何名聲不大好?”聽著外面亂七八糟的喧鬧聲,李程頤不解問。
“其實,晴二小姐訂過親,還不止一次,算上今年,已經是五次了。”王智均無奈道。“可惜,或許是血脈過強,天賦過高,這位晴二小姐相當的嗯,費未婚夫。”
“.”李程頤聽到這里,已經有些明白什么情況了。
“就是.嗯.她的血脈過強,導致其很容易被刺激,稍微被刺激,就會進入癲狂狀態,服用朝廷的鎖心丹也沒用,壓不住。所以她之前的未婚夫,都是沒處到半年就被撕碎。”王智均解釋,“后來,估計是看您獨自來到這里,無依無靠,想要拿捏,但實際上我懷疑這位晴二小姐有可能是血脈異化了,需要用人練功.”
“此話怎講?”李程頤心頭微動,面色卻不變。
“道理很簡單,每次死一個未婚夫,晴二小姐的實力都會大幅度提升一截,如今已經將其家傳的赤冽焰法練到了第五層,要知道這功法到第六層就該融合真印了,其余歐陽家族人,練到這個層次至少需要五十年,她才二十歲就練成,里面可不是一個天賦就能說清楚的。”王智均搖頭。
兩人在里面說話,外面的歐陽家男子卻越發的不依不饒,并且其帶來的下人也開始動手,推推嚷嚷。
黑乎乎的醫館外街面上,此時正有一群穿著灰白短打,戴棕色額飾的強壯男女,圍著一個騎在黑色駿馬背上的冷漠青年。
青年身著華服,青綠外罩下,是潔白內襯勁裝,后背背著近兩米長的黑色長刀。
看著面前不大的王記醫館,他眉目里明顯流露出不耐。
“算了,這醫館不符合城內安全規定,先封上,等什么時候符合了再開。”
這話一出,醫館阻攔的王家仆從頓時不干了,但他們都不是武人,面對歐陽家后面沖進來身強力壯的武人,一群人無奈只能看著醫館被強制關門。
這樣霸道的行徑,讓周圍商鋪的人看了都是皺眉。
但沒人敢說什么。
如是和平環境,他這樣亂搞,鐵定會嚴重影響商貿環境,導致大家都不想來這里做生意。
但在這里,外界到處是危險,
天災,匪徒,瘋癲的野武人,那些遠比猛獸強大無數倍的血脈瘋子,每時每刻都在寬闊黑土上游蕩,他們以人為牲畜,將其蓄養做為奴隸。
正是有這樣的嚴重對比,所以曲靈府這等環境,反倒成了難以想象的天堂。
不多時,醫館被封住。
青年冷笑一下,對于這些真氣武人,這類下等人本就不值得費神,要不是姐姐那邊催促著急需材料送去,他也不至于專門跑來抓人。
這年頭,周圍的年輕真氣武人,有潛力的天才都被坑完了,其他的不是跑了就是有背景不好動,好不容易看到一個新的不錯的材料,歐陽家廢了點關系將其調到曲靈府來,不就是為了這個時候用?
否則真以為一個普通縣里立功的天才,就能一口氣調到曲靈府這樣的好地方?
要沒有他歐陽家的幫襯,調到其他一些偏僻落后的危險府城也是可能。
青年已經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把人帶回去,剛剛他的眼線,親眼看到王一辰進到這里。
如果帶不回去人,他便將這醫館的人找個名頭都抓回去。到時候看那王一辰不就范。
反正他歐陽家如今負責的這一塊,正好是城內商貿經營。找個理由封掉醫館抓點人回去,不要太容易。到時候隨便找點理由,弄死幾個,那王一辰就該認命了。
青年心頭冷笑。
‘享受了我家的好處,轉過頭就想不認?天底下哪有這么好的事。’
在他這樣的血脈武人家族眼里,真氣武人是奴隸材料,普通平民是牲畜,連人都不算。
巨大的武力差距,讓血脈武人之間幾乎是封閉式的圈子。
所以他只要不是搞大屠殺,其余血脈家族根本不會管。
后院里。
此時李程頤在王智均的勸說下,已經決定從后門悄悄離開。
對方找的是他,只要他不出面,問題就不大。
“快走吧,以后盡量少來這里,歐陽家明顯在這邊放了眼線。”王智均嘆道,“只要我們遵紀守法,態度好,他們是不會拿我們怎么樣的。”
“保重,有什么事盡量和我撇清關系,不要吃眼前虧。”李程頤叮囑。
王家宗家畢竟是為了他才面對這份壓力,所以他多少也有些不好意思。
“快去吧,別又被發現了。那畢竟是歐陽家,血脈大族,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王智均帶著人到后門隱蔽出口處,催促道。
“好,回頭書信來往。”李程頤抱拳,轉身快步朝住處返回。
望著他離開的方向,王智均長嘆一聲,轉身返回。
這醫館里,他是主心骨,這種時候若是他再不出面,怕是醫館人都會散掉。
指望雇員去和歐陽家的家奴硬頂?那不現實。
所以,還得他出面斡旋。
至于危險他這個未來的王家家主,做的不就是這等事么?
若怕危險,那便別當這個少家主。
握了握有些顫抖的手,王智均眼中閃過一絲堅定,上前朝著前廳大步走去。
他何嘗不知道歐陽家很危險,但這是他的責任。
穿過院落,一個飛身騰空,他輕輕落地,站到醫館前面牌匾下,抱拳向騎在馬上的歐陽家青年。
“在下是醫館主事王智均,見過歐陽家少爺。”
“我是歐陽慎言,王一辰在哪?”騎馬青年不耐煩道。
“您說的可是王一辰營副大人?這里并未有看到他入館。”王智均面色不變,恭敬回答。
“我的人看到他進門,所以說,是你在騙我,還是他在騙我?”歐陽慎言目光掃過身側一個下人。
那人迅速上前,面色有點發慌,噗通一下便跪倒在地磕頭。
“少爺,屬下絕對沒有欺瞞您!我是親眼看到那王一辰進了這個醫館的啊!!”
“你怎么說?”歐陽慎言看向王智均。“想清楚再說。”
王智均頓時渾身一麻,全身寒毛直豎,宛如手無寸鐵的平民被猛獸盯上一般。
這是身體本能在示警,代表兩人實力差距過大才會出現。
“我真的”
他話沒說完,已經看到對方眼里明顯泛起的兇芒,心頭警鈴大作。
“歐陽家的人找我作甚?”
忽地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人群右側傳來。
看戲的平民和武人們紛紛分開一條道,其中走出一人。
這人身材勻稱健壯,黑發黑目,身著黑色白邊長袍,腰懸銀色官刀,正是剛剛明明離開了的李程頤。
他皺眉看了眼王智均,剛剛他明顯感覺到了那歐陽慎言的殺意,對方是真敢在這里當街殺人。
這讓他有些低估了血脈武人對普通人的藐視程度。
他們是真的視人命如草芥啊
所以他果斷還是站出來了,王智均此人從這次也能看出,有膽氣,有擔當,不錯。
“伱就是王一辰?”歐陽慎言微微側臉,看向李程頤。
“你想說什么?”李程頤看向對方。
“呵呵.有膽色。”歐陽慎言冷笑一下,忽地揚手。
一點寒星飛射即至,轉眼便到了李程頤身前。
被他單手接住。
那是一封銀色封面信封,上面寫著:歐陽晴親筆。
“這是我姐的親手信,你們的訂婚儀式就定在下個月初一。到時別亂跑,我們會派人來接你。”歐陽慎言吩咐道。
他看李程頤正要開口,便又迅速瞥了王智均等人一眼。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李程頤眉頭一皺,沒再說話。
這里不是倉時縣,有著四陰神甚至陰月真人的坐鎮,這里的武力值高出太多了。
很多大動作,在這里就不適合做了,畢竟就算不交手,他也能確定,這地方絕對會有比他全力爆發還強悍的高手存在。
所以必須謹慎行事。
看著轉身離去,聲勢大卻虎頭蛇尾的歐陽慎言一行人,李程頤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親手將信交到他手里,周圍這么多人圍觀,就算是強行訂婚了,若是之后他還敢反悔,那就是徹底得罪歐陽家,壞了對方整個家族的名聲。
到那時,對方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報復他。
‘有意思.’
李程頤撕開信封,里面信紙上一片空白,什么也沒寫。
顯然對方連敷衍都懶得敷衍。
“辰哥!你為何就這么出來了啊!?”一旁的王智均迅速靠近過來,面色焦急。
“這被訂婚定下了,日后該如何是好啊!?”
王一辰是整個王家如今的未來發展希望,家里對這邊投注了很大的心力。
如今更是調集了大量各類藥材,為王一辰之后修行備用,這還不打算收他費用。
沒想到這才開頭,就被歐陽家盯上.
“沒事,我會處理,再說了晴二小姐貌美如花,天賦過人,還是血脈武者,算起來還是我賺了。”李程頤瞇眼笑了笑。
“辰哥你!”王智均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只是心頭一片亂麻。
王家和歐陽家實力相差太大,這無論什么計謀,無論結交的什么人脈,面對這等巨大的實力差距,都沒用。
“別急,有時候,壞事也可能是好事,好事也可能是壞事。起碼你該想想,到下個月前,我們都能有一段緩沖時間了不是?”
他拍拍王智均肩膀,這樣的近距離親昵舉動,代表他對其算是真正認可了。
“可”
“別可了,回去休息休息,安撫醫館的人。其余的我會處理。”李程頤打斷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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