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門好細腰

第383章 奉旨講學

第383章奉旨講學第383章奉旨講學←→:最新網址:mayiwsk

次日天亮,馮蘊起床洗漱,坐在鏡前梳妝時,突然想到昨晚鬧騰到半夜那個養尊處優的丹陽郡王。

她側目問小滿,“去看看,貴人起了嗎?”

聽到“貴人”二字,小滿便噗聲笑了出來。

“昨夜睡得那樣遲,怎么可能起得了身?”

馮蘊眉頭微微一揚。

昨天晚上濮陽縱剛住下來,就開始各種不適。

床太硬,有蚊子,沒人侍候,飯菜不好,總之,沒一點合他心意的地方。

當然,在長公主府里舒舒服服的日子習慣了,哪里受得住莊子里的閑氣?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丹陽郡王,自己更衣自己洗漱,單是普通人的生活,就已經要了他半條命。

鬧騰到半夜,整個莊子的人都不得安寧。

馮蘊也不慣著他,直接讓人拎了個方便用的木桶進去,再把房門從外面上鎖,由著他在里頭折騰。

到后半夜,大概是累了,這才消停。

馮蘊想到這尊“活菩薩”帶來的麻煩,打了個哈欠。

“去,叫貴人起身,準備去村學。”

小滿笑著應下。

半晌,她又苦著臉回來了。

“郡王說時辰尚早,要再睡一會兒……”

馮蘊二話不說,起身便朝側院的廂房走過去。

其實阿樓真沒虧待這位,選的是眼下最好的房間,就這樣他還不樂意,馮蘊準備晚上就給他換一換。

“去,叫起來。”

她身側跟著葛義和另外一個部曲。

葛廣聞聲上去,拍門。

門鎖已經打開了,但濮陽縱沒有睡醒,又滿肚子的火氣,翻個身,壓根不理會。

馮蘊朝葛義努了努嘴,“拉起來。”

葛義:“喏。”

兩個部曲推門進去,片刻,屋子里傳來殺豬似的喊聲。

濮陽縱長這么大,什么時候受過這等委屈?在他看來部曲就是下人,下人揪主子,揪客人,簡直是反了天了。

“放開我,放開我!”

“我堂堂丹陽郡王,豈是你等可以亂來的?”

“松手!再不松手,信不信我回頭就弄死你們……”

濮陽縱邊吼邊罵,鬧得兩個部曲頭皮發麻,到底還是把他從塌上衣裳不整地揪下來,按頭穿好衣裳,拖到馮蘊面前。

馮蘊面帶微笑,對著他微微一禮。

“郡王早,該去村學了。”

“你也知道早啊?”丹陽郡王火氣沖天,可馮蘊不是部曲,這一點分寸他還是有的,咽下喉頭的罵聲,他抖了抖衣袖,橫著眉眼看馮蘊。

“這便是王妃的待客之道?”

馮蘊微微勾唇,“郡王既然到我莊子里來做客,那就須得守我莊子里的規矩。這里沒有人可以例外。”

濮陽縱眉梢挑高,壓著嗓子。

“王妃故意整我是不是?”

馮蘊微微蹙眉,抿唇看他,但笑不語。

濮陽縱咬牙,雙眼盯視著她。

“旁人不知道,王妃心里最清楚了。那天在小界丘,我根本就沒有調戲過你,我甚至還試圖勸說元鏗……我這種好人,王妃卻記恨我,在我妹妹面前上眼藥,又說動我母親,把我丟到你這破莊子里來,受你的氣……”

馮蘊慢慢抬手,指著莊子大門的方向。

“我從未強留過郡王,只要你想,大門在那邊。”

濮陽縱狠狠咽一下唾沫,重重哼聲。

“你以為我想留啊?還不是被你們逼的。”

馮蘊面不改色,甚至微笑的表情都沒有變化過,云淡風輕地道:“是走是留,郡王定奪。但還是那句話,走出莊子,我不管你。踏入莊子一步,郡王就得按我的規矩來。”

最后一句,她稍稍加重語氣。

“發狠是吧?發狠誰不會啊?”濮陽縱舔了舔嘴唇,雙眼死死盯住她,用力指著她的臉,“你給我等著。”

馮蘊語氣淡然:“我等著郡王。去吧,收拾收拾,跟我去村學。”

濮陽縱看到她一副穩如泰山的模樣,就來氣。

“我不去,誰愛去誰去。”

馮蘊:“不肯去,那郡王請回吧。我的莊子不養閑人,要吃飯,就得干活。”

濮陽縱恨不能拔腿就走……

可他知道,他不能。

母親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把他丟在這里,如果不讓她老人家滿意,長公主府回不去,他往后的日子不會好的。

“成,成。我講學,我聽你們的,我去講學,但好歹要讓我睡飽再去吧?大早上的,還不讓人睡覺怎么的?”

說罷,濮陽縱打個呵欠,用力推開面前的部曲,大喇喇地示威。

“回屋睡大覺去……”

聲音未落,阿樓就喜滋滋過來了。

“娘子,陛下說,他已經準備好了,問娘子什么時候帶他去村學……”

濮陽縱嚇得踉蹌一下,踢到門檻,差點摔倒。

“你,你說什么?誰要去村學?”

沒有人理會他。

馮蘊淡淡笑著,“我去請陛下。”

她輕拂廣袖,正準備往養心齋走,元尚乙就在董柏的帶領下,小跑著朝側院奔了過來。

“娘子,我來了,我來了。”

濮陽縱看著奔入院子里的那一個小小的身影,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元尚乙撲在馮蘊身上,雀躍地跟她說話,小臉滿是笑容。

“我今日早早就起身寫功課了。”

“阿元真用功。”馮蘊摸了摸元尚乙的頭。

濮陽縱本來已經邁入門坎的那只腳,慢慢的,退了回來。

喲喂,那不是小皇帝嗎?

小皇帝看到雍懷王妃,怎么跟看到親娘似的?

濮陽縱整理一下衣冠,趕緊上前行禮。

“臣濮陽縱見過陛下。”

元尚乙回頭看他一眼,又看看馮蘊,小小聲地道:

“表哥為何會在此?”

他是認識濮陽縱的,對他會出現在莊子里很是好奇,濮陽縱卻更好奇小皇帝在馮蘊面前一副小綿羊的樣子。

“陛下。”他接過話,笑道:“臣奉母親之命,來花溪村講學。”

元尚乙恍然大悟。

又看馮蘊一眼,他轉過身來,背著小手。

“那丹陽郡王你便好好講學吧。”

濮陽縱:“臣遵旨。”

他低頭說完,抬頭一看,元尚乙已經拉住了馮蘊的手,歡喜地仰頭道:

“娘子,我們走吧。”

馮蘊瞥一眼濮陽縱,笑著嗯一聲,走在前面。

濮陽縱心頭快要糾結死了。

原本只是母親之命,現在,怎么想都是領旨講學的意思了?

小皇帝也是皇帝。

君無戲言啊。

他老老實實地跟在元尚乙和馮蘊的后頭,出了莊子。

一群宮人侍從和部曲默默跟上。

太陽紅彤彤地掛在天上,霞光萬丈。

濮陽縱抬手遮了遮眼,突然有點想流淚。

他是多么可憐。

從此,沒有好日子過了……

馮蘊沒有再理會他,牽著元尚乙的小手慢慢往村學走。

孩子很興奮。

馮蘊的笑容里,卻有隱憂。

從花溪的小橋上經過時,她發現花溪的水已經徹底干涸,溪床露出被沖刷干凈的石頭,泛著蒼白的顏色。

許久沒有下雨了。

前兩日楊什長來說,村民們現在都去長河灣洗衣和挑水灌溉,但是的水位也在急劇下降,

他跟劉伍長往上游看過,好多地方都開始露出河床。

花溪村人依靠花溪,而花溪倚靠長河,這是一條生存的鏈條,花溪水干了,長河也好不了。

今年是大旱三年的第一年。

災害遠沒有結束,她得做好萬全的準備才是。

最新網址:mayiwsk←→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