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湯嘉仁那邊算起,姚文元勉強算的上是老朋友。
羅院長知曉后并無意見,他工作時端肅嚴格,私下里卻是很好相處的人。
鐘毓答應做孩子主治醫師,又不需要麻煩別的人,且符合醫院的規章制度,所以這事很簡單。
說完正事后,羅院長態度親切的問道:
“你跟學禮是真的確定在一塊了?”
這是他第一次過問兩人的感情問題,鐘毓并未覺得不自在,她輕笑著點頭。
“院長不是早就有心撮合我們了嘛,現在您算是得償所愿了。”
羅院長也笑了起來,他實話實說道:“頭一次見你,我就覺得你跟學禮合適,兩個人都有著對專業的執著,他成熟穩重,看似性格寡淡,實際上很會照顧人,怎么樣,人還不錯吧?”
鐘毓敬重羅院長,也知曉他的一片好意,聲音溫和道:
“學禮很好,對我也好,我們目前相處的不錯。”
羅院長滿臉欣慰:“你倆好我就放心了,等時機成熟,該結婚還是得結婚,工作和家庭并不矛盾,有志同道合的良人相伴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鐘毓未附和他的話,她誠實道:
“我很喜歡現在的狀態,目前還沒有邁入婚姻的打算,這事我跟學禮有共識,他也不急著結婚。”
羅院長有些驚訝,但他并非老古板。
“我雖然不懂你們年輕人的想法,但尊重支持你們,你倆只要不影響工作,怎么著都成。”
鐘毓嗯了一聲,由衷道:“院長放心,我跟學禮就算不在一起了,也會好合好散,不會鬧的不可開交影響工作。”
她剛說完這話,辦公室門突然被推開,紀學禮一臉嚴肅道:
“我不是故意站在門口偷聽,正好來找院長有事,你下次別說不在一起的話,我不要跟你好合好散,咱倆得永遠在一塊。”
他站在門外聽見這話心里十分不舒服,執拗的勁一下子上來了,非得要個承諾不可。
鐘毓直視著他的眼睛,他眼里有不安和委屈,那點委屈似是一下子擊中了鐘毓心里最柔軟處。
她走到他身邊低聲道:“你別鬧,我跟院長說正經事呢,沒說不跟你在一起。”
紀學禮不滿意這回答,依然執拗的看著她,鐘毓哭笑不得,轉頭對羅院長無奈道:
“院長,您別介意。”
羅院長化身吃瓜群眾,他何曾見過紀學禮這樣,正看的起勁呢,連忙擺手道:
“不用管我,你倆當我不存在就好,你們先說。”
他老神在在的坐在自己位置上,勢要把這瓜吃明白。
若是旁人這樣得寸進尺,鐘毓指定不會搭理,可紀學禮是不一樣的。
她不好做什么親密舉動,只輕聲道:“只要你不惹我生氣,不逼著我做我不喜歡的事,咱倆就不會分開,你是知道我理想的,在事情沒有完成之前,我不考慮婚姻,你能接受嗎?”
紀學禮不覺得這是什么大問題,他毫不猶豫的點頭,“只要你身邊一直是我就行!”
鐘毓覺得他很可愛,萌點直戳心窩,她踮著腳尖湊到他耳邊悄悄說了一句話。
羅院長伸長脖子都聽不見他們說什么,轉頭卻見紀學禮滿臉的驚喜和不可置信,若不是羅院長在,他不定會做出什么事來。
他努力調整心態,壓抑著情緒道:“那你先去工作吧,晚點我去接你。”
鐘毓點點頭,把他哄好了,她工作起來也就心安多了。
轉頭跟羅院長打了招呼,鐘毓就離開了。
她一走,羅院長肆無忌憚的嘲笑起來。
“紀學禮啊紀學禮,看不出你這么好哄啊?”
紀學禮面對他可沒那么溫柔,斜眼瞟了他一眼,不甚在意道:
“我們這叫情趣,你年紀大了不懂這些也正常。”
羅院長不服氣道:“你會不會說話啊?我不懂情趣?我跟我老婆恩恩愛愛幾十年,你說我不懂?你可是連老婆都沒娶進門,還好意思說我?”
紀學禮不以為恥,他自信道:“婚姻可不是把女人留在身邊的枷鎖,我們享受當下的戀愛狀態,跟你說了你也不懂,行了,說正事吧。”
羅院長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說正事要緊,他無力反駁。
自從鐘毓跟紀學禮說了悄悄話后,他心里就跟貓爪撓似的不安生,他著急忙慌的把手里活做完,一到下班點就迫不及待的往鐘毓那邊去。
鐘毓正利用下班前十來分鐘跟大家開個簡短的會議,布置了一下工作任務,一散會就看到紀學禮站在門口。
儲建文自從看多了紀學禮跟鐘毓相處的畫面,對他也沒那么發怵了,笑著打趣道:
“紀院長是來接人的吧,我跟鐘主任都沒夜班,正準備約她吃飯呢,要不你把人讓給我?”
紀學禮將她上下打量一圈,無情的說道:“不可以,你們鐘主任要吃什么我來安排,私人時間不要來打擾她。”
儲建文不服氣道:“你難道不是在打擾她嗎?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紀院長眼睛微瞇,意味深長道:“我看你在鐘主任手底下過得太滋潤了,既然你還有余力逛街,要不要換個科室,多干點其他活?不然太清閑了。”
儲建文一聽這話,就跟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她委屈的喊道:
“鐘主任!你看他啊~”
鐘毓笑著打圓場,“好了,你別理他,快回家吧,我跟學禮約好了一起吃飯,下次陪你!”
儲建文敢怒不敢言,官大一級壓死人,要是真被安排了其他活,她得哭死,還是少招惹大魔頭為好,儲建文識時務的溜走了。
沒了其他人在,鐘毓語氣輕松道:“你跟她計較什么,也不怕別人笑話。”
他倆正并肩而行,紀學禮自然的牽著她手,目視前方毫不猶豫道:
“除了與你有關的事情外,其他任何事都好商量。”
鐘毓也不掙脫,任由他牽著招搖過市,待兩人上了車,紀學禮才滿含愛意的問道:
“今晚,真的確定要去我那住嗎?”
鐘毓不閃躲的直視著他,慢慢湊到他跟前,主動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柔聲道:
“這有什么好后悔的,你那么大個家,住不下我嗎?”
紀學禮搖搖頭,伸手撫摸著她的臉,聲音低沉道:
“只要你愿意,房子都是你的,你想怎么樣都可以,最好把你的東西都搬過去。”
鐘毓并不排斥婚前同居,但她偶爾也會想要自己的獨立空間,猶豫片刻才輕聲道:
“我可以多帶些生活用品放你那,家里的鑰匙你也給我一把,我兩邊住,在你有夜班,或者我是小夜班的情況下,還是回自己家住,這樣近些。”
紀學禮把玩著她柔嫩的手指,得寸進尺道:
“那我也要鑰匙,我下了小夜班去你那找你,還要在你家里放點我的生活用品。”
他想滲透進她的生活里,鐘毓沒有任何猶豫的答應了。
鐘毓想著暫時可以不結婚,但他可以完全擁有自己,紀學禮的愛拿的出手,鐘毓同樣也會給他特權,如果在此期間發現不合適,在分開也是可以的。
鐘毓從不把自己束縛在條條框框中,也不在乎別人評價她的私生活。
紀學禮在她唇上輕啄一下,笑著道:
“那我們先去你那拿東西,然后回我家,晚上你想吃什么?我來安排。”
鐘毓抬頭看了看天,陰沉沉的好像要下雨了。
“晚上在家吃火鍋吧,聽著雨吃火鍋,應該會很有感覺。”
紀學禮無條件的點頭答應,他啟動車子,腳踩油門飛馳而去。
鐘毓的家雖小,卻布置的特別溫馨,看的出來是個宜室宜家的好姑娘。
紀學禮那邊什么都有,鐘毓只需收拾幾身換洗衣服就好,她在房間收拾著,紀學禮坐在客廳等待。
看著地上鋪著軟乎乎的地毯,默默記在心里,想著回家也給她在房間安排一個。
見她去陽臺收衣服,聲音輕快道:
“不用帶那么多,回來還要穿,明天咱們去商場逛一逛,重新買些新的不就行了,我看你都很少穿新衣服。”
鐘毓嗔怪道:“我在醫院就穿著白大褂,你怎么知道有沒有穿新衣服?”
紀學禮笑道:“這個不重要,反正我喜歡給你買新的。”
男人大概都喜歡自己女人穿著自己買的衣服吧,至少紀學禮是有這樣的心態的。
鐘毓將衣服疊好放進袋中,不甚在意道:“買些放你那也可以,省的兩頭帶不夠穿。”
他倆就像普通夫妻一樣,說些細碎的日常瑣事,也不覺得煩。
鐘毓想在家里吃火鍋,紀學禮就打電話讓人送上門,等他們到家的時候,已經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紀學禮家后院有個小小的玻璃花房,鐘毓第一次過來時就惦記上這地方了。
他平時一個人住,沒有太多時間去養花種草,里面只放了幾盆好打理的綠植,半圓的沙發和頗有設計感的書柜,沒精心布置過,卻有種自在隨心的感覺。
鐘毓一進家門就跑去玻璃花房待著,她躺在沙發上靜靜的聽雨聲。
紀學禮則是幫她把衣服拿回房間,掛在主臥室的柜子里,他看著衣柜里兩人衣服掛在一處,原本衣柜里單調的黑白灰,因為有她衣服的點綴鮮活起來。
待他去玻璃花房時,鐘毓頭靠著玻璃,跪在沙發上,望著滾落的雨滴出神。
紀學禮走到她身旁,溫柔的將她擁入懷中,濕熱的氣息貼著她耳邊輕聲問道:
“這么喜歡這里嗎?”
鐘毓微微側過頭,聲音慵懶。
“聽著雨聲,覺得很溫馨,下次有時間我們可以一起去露營,那感覺應該也不錯。”
她眼睛發著光滿是向往,她就是想要月亮,紀學禮也愿意為她摘,寵溺道:
“等我買了帳篷,沒有夜班陪你去,還是你想雨天去?”
鐘毓喜歡他的不掃興,轉過身捧著他臉笑道:
“什么時候都可以,只要你陪我!”
她臉上是純粹的歡喜與依賴,紀學禮如墜云端……
看他犯傻,鐘毓笑著輕咬他鼻尖,眼神肆無忌憚的打量他,她的張揚與放肆讓人難以抵抗。
紀學禮關不住心中的猛獸,遵從本心親了上去……
玻璃花房雖在院中,外人卻窺探不得里面的旖旎風光。
酣暢淋漓事過后,紀學禮用盡平生所學都形容不出他的感受。
何為膚如凝脂?他有了真切的體會,縈繞在鼻尖的馨香,讓他此生難忘無法自拔,美人在懷,他一刻都舍不得丟手。
鐘毓身體有些癱軟,任由他包裹著抱回房間,躺在床上,她像是缺水的魚兒般呼吸著,聲音嘶啞又綿軟的喚道:
“還不去給我倒水喝。”
紀學禮先前開門拿火鍋食材的時候,已經給她倒好熱水放著了,輕輕將她抱起枕在自己腿上,愛若珍寶的喂她喝水。
待她喝完,疼惜的順著她的烏發。
“要不要去吃火鍋,菜都送來了,我去給你煮?”
鐘毓確實餓了,喝口水緩過勁來,她才坐起身,紀學禮動作輕柔的替她穿衣服。
她有氣無力道:“還是我自己來吧,你去把火鍋燒開,我身上酸疼,餓的等不及要吃了。”
紀學禮有些懊惱自己的失控,歉疚道:“要不我待會兒拿到房里喂你吃?”
看他這般緊張,鐘毓無奈道:
“我又不是殘廢了,不過是肌肉酸疼而已,你不用擔心。”
紀學禮見她真無事,這才放心離開,兩人有了更親密的接觸后,感情確實升華了,那種親近感是鐘毓先前所沒感受到的。
她并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好,享受當下才更重要。
等她慢慢挪到餐廳,火鍋已經煮沸,聞著滿屋子的香辣氣息,鐘毓下意識的吞咽下口水。
她像個饞貓似的說道:“我要那個蝦滑,還有牛肉~”
紀學禮將煮熟的撈進她碗中,哄著她道:“送來的鍋底辣椒太多,我怕你吃了不舒服,就丟掉了一些,你看味道怎么樣。”
鐘毓屬于能吃辣,卻不能吃太辣的,她咬了一口蝦滑,滿足道:
“辣度可以,我覺得很好吃,這蝦肉緊實有彈性,能吃的出來食材很新鮮。”
紀學禮一邊給她夾菜,一邊說道:
“這火鍋店老板是從川渝過來的,他們家火鍋味道正宗,你喜歡下次帶你去店里吃。”
紀學禮看她吃的高興,比吃進自己嘴里都滿足。
鐘毓點頭答應了,夾了菜放他碗里催促道:“你別光顧著我,自己也吃啊,我會自己夾菜。”
如今兩人與夫妻無異,紀學禮更是把她看的比命都重,哪還顧得上自己。
兩人說說笑笑的吃著火鍋,屋外大雨滂沱,屋內情意綿綿,等他們吃好洗漱完畢,已經是九點多鐘了。
鐘毓擦拭著頭發,她換下來的衣服,紀學禮自然而然的拿到樓下去洗。
他沒有絲毫的猶豫為難,仿佛做這事是理所應當由他做。
洗好衣服他還頗有成就感的求夸贊,鐘毓豈會吝嗇,溢美之詞張嘴就來。
兩人第一次同塌而眠,鐘毓原以為會睡不著,沒想到會一夜好眠,清晨鬧鐘響她才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