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這一天的早晨,肖三姨和海子二人早早就起來了,海子還幫助肖三姨認真的梳洗打扮了一番,讓肖三姨看起來更像新婚不久的媳婦。
剛吃完早飯,十幾個胡子就來到了德陽旅館。肖三姨也不多說話,領著海子就跟胡子們走了。
弄得德陽旅館的店伙計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發生了什么事,但也不敢去問。
走到半路上,只見王大當家的和包媒婆早已迎候在那里。包媒婆給肖三姨又換上了一身新衣服,就地舉辦了簡短的祭拜天地儀式,然后把肖三姨引進轎子,三姨也不反抗,被胡子們抬著向獨龍山走去。
來到了獨龍山山下的山寨門前,還有吹鼓手在迎接,吹吹打打地把肖三姨抬上山。
一直用轎子把肖三姨抬到了山寨大廳前才放下,海子也就暈暈乎乎的跟在后面,此時更顯示出了他的行動還還很笨拙。
一切都是按結婚的規矩,由包媒婆主持,儀式舉辦得也很熱鬧,眾胡子們狼一樣的歡慶嚎叫。
海子則像傻子一樣看著,什么話也不說,只是心里在流淚,痛惜肖三姨就這樣毀了自己的一生。
等到儀式舉行完,王大當家的手牽著肖三姨的手,坐在了大廳婚宴的主位置上。
只見王大當家的正襟危坐,臉上放著紅光,大有人生得志的豪氣,威嚴的看了看眾胡子們,抱拳打供。
“今天是我王占魁大喜的日子,承蒙各位兄弟們多年的抬舉,擁戴我王占魁在獨龍山掌柜。今天又都來給我捧場,讓我王占魁臉上萌光,多謝了!
承蒙老當家的厚愛,還把姑娘嫁給我,但是我倆多年不和,早已分道,從今天起我倆就啥關系也沒有了。
這位肖姑娘是我娶來的壓寨夫人,也是你們的大嫂,是我獨龍山內當家的,兄弟們要按山寨規矩叩拜相認。”
眾胡子都著急喝酒,連忙跪下一起叩拜新來的壓寨夫人。而隨著包媒婆一聲‘開席!’早已等得不耐煩的胡子們就要肆無忌憚的大吃海喝起來。
“慢著!我還有話要說。”新夫人肖三姨大吼一聲,眾胡子都連忙停下筷子。
“我想問問王大當家的,不是答應過我,把云家大院的五小姐劫上山嗎?怎么不見她!她可是我外甥相好的,何不趁這大好日子也給他們圓房。”
新夫人說話從容不迫,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窘態,確實像見過大世面的人,更有壓寨夫人的派頭。
“夫人,實話跟你說吧,我是讓兄弟們下山去劫了,也劫住了。可沒想到那天云家四姑娘和五姑娘一起出門子,他娘的給劫錯了,把個四姑娘給劫來了。
后來云家二公子帶著兵圍住了獨龍山,要搶人。我一看,這陣勢還真有些不好對付,而且也來到年了,反正也劫錯了,就給了他一個順水人情,讓云家把四姑娘給領走了。
后來我打聽了,那個五小姐是嫁到郭家大燒鍋去了,等以后有機會,我帶人去把她給搶回來,交給夫人處理,你要咋辦隨便你。可今天不行,云家五小姐根本就不在獨龍山呀。”
王大當家的對新夫人還是顯得畢恭畢敬,畢竟這件事讓他給辦砸了,何況現在正是新婚大喜,兩個人可不能鬧掰,讓崽子們看笑話,更不能給以后的生活留下裂痕。
“這可不行!云家五小姐她都結完婚了,白給我們都不能要了。你大當家的辦事失信,我肖冬雪也不能答應你,快送我下山!”
肖三姨可是理直氣壯,她要借著這個由頭逼迫王占魁,讓他以后不能看不起自己,壓住王占魁的威風。
眾胡子們都一起上前好言相勸,特別是包媒婆,更是極力獻媚,而王大當家的也一直陪著不是,整個喜宴被鬧得亂哄哄的。但是王占魁身邊的二當家的卻一直也不說話,冷眼相觀。
肖三姨自知胡子是不會放她回家的,她要的就是目前這種效果。見胡子們一起服軟,她也就不再堅持,但仍然大聲警告王占魁,讓他以后說話算數。
“王占魁!別可瞧不起我們娘們。告訴你,要是達不到我的要求,老娘什么都不會答應你,今天的飯我已經沒有了興趣,馬上送我回房去休息!”
眾人見挽留不住,也只好任她去了。雖然鬧了這樣一個小插曲,但眾胡子的興致還是不減,依然吆五喝六地大吃大喝,鬧得烏煙瘴氣。
海子也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開始了他的胡子生涯,不知是福是禍,但眼下可是沒有什么危險。
這一年來過得可真是漫長,從小就沒有離開過家的海子,常常偷偷地以淚洗面,他想家呀!
眼看又是一個年關,海子這一年來都沒有下過山,大當家的只是讓他在山上熟悉山規,練練槍法,偶爾也到各山頭跑跑腿、學學舌,沒啥大事,被獨龍山養了起來。
肖三姨見這樣不行,就軟磨硬泡地把海子托付給了水香先生,讓他幫助給調教調教。
水香先生見海子聰明機靈,又文武兼備,確實是個可造之才,就在征求王大當家的同意后,收留海子在他身旁。
海子也想學點本事,就拜水香先生為師,尊稱為仲父,也就是莊戶人說的干爹。
海子知道,在這獨龍山上,水香先生可是最有學問,最有城府的人,只是不知道他的功夫究竟也多深。
水香先生姓楊,名明子,字輔仁。年紀五十來歲,來獨龍山也有六、七年了。
據說這個人文武雙全,深謀遠慮,具有經天緯地之才,是王占魁重要的依靠對象。
水香先生的老家在湖北一帶,從小跟師父進山學藝,到了四十來歲才送終師父,出山問世。
可他一路游蕩,到過很多地方,干過許多行當,卻總也郁郁不得志,窮困潦倒。
當他來到獨龍山下,見此山紫氣升騰,頗有龍脈,就上山入伙,被拜為水香,實際上干著軍師的活。
在他入伙前,獨龍山已有一個搬舵先生,姓孫,報號神雕,是老當家時代的元老。
自水香先生來了以后,老搬舵也就讓賢了,經常游走于各窩底,干些接捻子、看風、報號之類的活。
老搬舵不常在山上住了,水香先生就成了實質上的總搬舵,既是軍師,又是內務總管,在山上很受王大當家的器重,又很受胡子們的尊敬,被尊稱為師爺。
肖三姨正是看中了師爺的實力,才把海子托付給他。但按山規是不允許收徒的,肩膀齊為弟兄。可在三姨和師爺的共同說服下,王大當家的才允許海子拜師爺為仲父,以避諱山規。
這一年來,海子在師爺的指點下,從學問到功夫都有了很大的長進。師爺上心教,海子用心學,師徒二人相處得十分和諧親密,真像一對父子。
可王大當家的對海子總是不冷不熱,從來沒讓海子下過山,也沒分派給他什么差事,這倒讓海子有了充足的時間專心學習本事。
雖然在山上有肖三姨和師爺照著,不愁吃穿,休閑自由,但海子還是經常一人發呆,臉上也經常看不到笑模樣,總像有心事似的。
肖三姨和師爺也看出了海子這一點,但是問他也不說,只是笑笑應付,想勸說也勸說不了,只能任由他去了。
海子也知道讓肖三姨她們看出來不好,可能會給她們增加負擔,但仍然是打心底樂不起來。
他看不慣這幫胡子的習氣,不太喜歡這樣的生活,最重要的是常常想家,也想夢露。
海子最惦記媽媽、妹妹、弟弟,不知家里現在怎么樣了?一年來,一點音信也沒有,媽媽也肯定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里,在干些什么?是死是活?
眼看又要到年關了,想家的念頭一浪高過一浪,總也抑制不住,有時更是一個人躲在暗處默默地流淚。
海子不想把內心的憂愁煩惱向任何人訴說,這是他做人的本質,就是不想連累別人。
胡子們也過年,而且很講究,一進臘月就開始準備過年吃的好嚼果。既不去砸窯子,也不去綁票。眾胡子大多聚在一起吃、喝、玩、賭、抽。
有一些有家有口的、奸猾的胡子,還借由子告假,偷偷地跑回家里去過大年,王大當家的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可是山上最歡樂寬松的時候。
離年關越近,吃喝就越好,玩的就越兇,樂得也最開心。胡子們知道,官兵這個時候也不會來攻山,正是逍遙自在的好時候。
雖然已經快過年了,海子還是照例在天還沒放亮就起來練功。這一年,海子到是清閑,因此他不顧一切地拼命練功,把這當做他打發煩惱、憂愁和思戀的最好方式。
海子也曾經想把自己得到‘神龍訣’的事情告訴跟師爺,但肖三姨不允許,她讓海子自己抽空偷偷的對照圖譜練習,不能把這件事告訴給任何人。
于是海子就把這件事默默的藏在心里,自己抽空偷偷的對照‘神龍訣’參悟,還真是有所收獲。再加上師爺,包括趙爺給打下的基礎,海子覺得自己的功力長進很大,練功也就更刻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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