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不徐不疾,一聲聲敲在李長青的心里。
他知道躲不過去。
懷里的少女雖然有他能量的滋潤,但還沒有蘇醒,看似臉色紅潤,但整個人狀態很差。
她一時半會恐怕醒不過來。
敲門聲依舊在繼續。
咚!咚!咚!
一開始還很輕,到了現在,聲音已經很大了。
李長青不能裝作沒聽到,他睡眼惺忪地起來,將少女環繞的手臂拿下,幫她蓋好被子,然后走到門口喊道:“大晚上的誰啊?”
門外,宗師高手沉聲道:“開門。”
李長青“不滿”地打開門,看到了一臉嚴肅的宗師老人,一頭銀發,眼神死死地盯著他。
“老人家,大晚上的敲門,你有什么事情嗎?”李長青揉了揉眼睛,然后問道。
“你屋子里的女子是誰?”宗師老人直接問。
李長青內心一驚,果然開始懷疑了嗎?
他不動聲色,臉色不渝道:“屋內自然是我的內人,大晚上老人家敲門問這個,恐怕不太好吧?”
“內人?”宗師老人深深皺眉,盯著李長青眼神更銳利,將李長青上下仔細打量,冷哼道:“我怎么不知道平南王唯一的女兒許了人家?”
李長青內心一個咯噔。
平南王之女?
屋子里那個少女來頭這么大?
追殺她的宗師竟然認得她,看著樣子,關系還挺不錯的。
李長青頭直接大了,他怎么知道會有這樣的變故?
平南王他知道啊,開國太祖的胞弟,被封為平南王,后半生都在致力生孩子。
他死后王位傳下來,從嫡系里選人繼承,每代平南王都是陛下的左膀右臂。
左膀右臂的女兒刺殺當今陛下?
這是什么劇情展開?
李長青頭皮發麻,他不知道怎么解釋,留給他的時間太短,甚至他連對方叫什么都不知道。
本以為可以蒙混過關,但現在看來,是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
李長青現在的感受就是后悔。
非常后悔。
宗師老人盯著李長青,眼神銳利,語氣不善:“你不會把人哄騙到床上,還不知道對方的身份吧?”
李長青無言以對。
“你好大的膽子……”宗師老人怒喝,指著李長青,氣勢翻騰。
但下一秒,一聲柔弱的呼喚讓他冷靜下來:“范瑤爺爺,不關他的事,是我沒有告訴他我的身份。”
李長青驚訝地看著原本應該躺在床上重傷不醒的少女,柔弱地起身,輕飄飄地來到李長青身后,臉色緋紅,語氣輕柔,非常不好意思。
少女和情郎幽會被長輩發現后的嬌羞,她演繹得很好。
李長青不由地感慨,女人果然天生都是好演員。
可下一秒,少女嬌弱無骨的身軀貼在他的背上,冰冷的觸感讓李長青瞬間明晰。
她很虛弱。
甚至此刻的蘇醒,都是強行撐起來的。
她用頑強的意志力壓制了體內快崩潰的傷勢。
她真的站不穩,靠在李長青的背上是想竭力拖下去。
李長青體內升騰起一股溫潤的能量,緩緩支撐著少女。
然后兩個人一起看向了范瑤宗師。
范瑤宗師看樣子和平南王很熟悉,他的怒火在看到少女后就消失了,尤其是少女緊緊依偎著李長青,他扭過眼睛,不想看這么膩歪的一幕。
“依依也長大了,但有些事情還是要規矩些,平南王不知道吧?”范瑤宗師皺眉道。
“父親不知道,我之后會告訴他的。”少女臉頰貼在李長青的肩膀,一頭秀發遮住了臉,好似害羞得不敢見人,但只有李長青和少女知道,這是體內傷勢如決堤的大壩,不斷地沖擊她的身體,少女已經無法控制臉色,這輕柔的聲音已經是少女最后的理智說出來。
李長青見狀只能竭力地用能量壓制少女的傷勢,然后看著范瑤宗師,祈求他快點走。
范瑤宗師嘆口氣:“事已至此,我也不說什么了,這件事情你自己和家里人說,這個書生太柔弱了,手無縛雞之力,一看就只會哄騙女子,你眼睛要擦亮點。”
少女咬著牙,擠出幾個字:“多謝范瑤爺爺關心……”
范瑤見兩個人如膠似漆的模樣,又想起自己還有事情要做,只能無奈地搖頭,狠狠瞪李長青一眼,腳尖一點,轉身飛走了。
他剛走,少女就忍不住了,悶哼一聲,身體如面條,軟綿綿地倒下,秀發下的臉色白得嚇人,嘴角緩緩滲出鮮血。
少女再次陷入昏迷。
李長青看到這一幕,無奈地搖頭,這叫什么事啊。
好好的救個人,把自己清白救沒了。
事已至此,他把門關好,抱著少女來到床上,雙手抵在少女的后背,開始輸入真氣,一點點清理少女體內的傷勢。
或者說,緩解!
少女一個人刺殺昏君,然后獨戰那么多宗師高手,體內傷勢密密麻麻,如繁星一般。
李長青只能竭力的穩住。
好在他能量渾厚,而且精神力龐大,雙管齊下,才穩住了局面。
這一夜的風波也算過去了。
直到第二天清晨,一夜過去,李長青體內能量已經被少女吸干了。
現在她面色紅潤,體內傷勢平穩,精神世界也修復了一些,至少比昨天晚上好太多。
但她太累了,竟然睡著了,李長青見狀把她放平,蓋上被子,才有時間觀察自己。
被吸了一夜,他也很疲憊,修行以來他還沒有如此消耗一空過。
好在他觀想過神魔,盤膝打坐,識海世界里有萬古星辰環繞的星神,讓他瘋狂吸納星辰力量。
不一會他就補上一部分能量,臉色變得正常。
看著還在沉睡的少女,他必須要和少女溝通下,自己救了她一命,希望少女不要來打擾他平靜的生活。
但現在少女還在熟睡,李長青見狀起身出門,來到翰林院請了一天假。
昨天夜里發生那么大的事情,翰林院里也沒有人在意他請不請假,直接批準。
回去的路上,路過街邊的小販,買了一點吃的。
拎著這些東西,李長青回到自己小院,推門而入。
床上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