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二章大搜捕(中)第八百九十二章大搜捕(中)←→::mayiwsk
哪怕“外地球”并非是完整平穩的高能環境,可這邊有直接來自中央星區、思想星團的“智械”體系支撐,對于自然資源能源的開發利用,至少是在一些關鍵領域,已經被強行提升到比較高的水準。所以,在這里仍然有條件形成適合高等規則或基因碎片生長復原的“局部環境”。
最重要一點:開墾團是識貨的。
就好比羅南剛剛形成的“回環階梯”,這個“無等神力”的經典結構,像是野火這樣的人物,恐怕搭眼就能識別出來。
至于他們能不能如羅南一般,識破多層扭曲和偽裝,層層追溯上去……
不好說。
但有一條,像是“失落之國”“黑日教派”這種已經列入“開墾團”黑名單的邪教組織,在長年打擊之下,竟然還可以頑強存在,實在是有點兒奇跡泛濫了。所以,這里很大可能是在分辨不清的情況下,往地里灑一把種子草籽,任其成長,再慢慢分辨,除草育苗,讓有價值的禾苗長成,順勢挖掘這處時空幕后的神異……
“新·野火”的記憶中,約略有這方面的信息。
然而隨著“開墾團”在地球上建立了穩固的統治,野火的重心漸漸就放在“隔離帶”那邊,負責追索十三區的“逃亡者”,尋找實質性的線索;負責殖民社會管理和高能源流實驗的是另一個人,好像是他雇主的心腹,一個叫宛媿的女性。
隔行如隔山,各人管各攤,再加上一些“監管”問題,野火與宛媿交流寥寥,對里面的情況不算特別了解。
羅南也不指望從“新·野火”那里獲得清晰的認知,事實上,如果這方面的信息太清晰、太準確,反而證明“開墾團”對于地球時空的認知已極其深入,很可能不久之后,主導這里的就不再是“開墾團”,而是背后的大老板,甚至是中央星區的大型艦隊。
那樣,就真的一點兒機會也沒了。
再多一點兒時間,再多一點兒……
羅南沒有再和蛇語聊天,接下來,他花了大概半個小時,幫助蛇語回去“度假”,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帶回了無等神力的基本架構,讓“中繼站”那邊的“渾敦”也可以妥善參照,方便在“內地球”梳理有關領域的力量和表現,并借此調節校正“十二國”體系的細節。
做完這一切,時間還早,羅南就拋下這邊的唐立和山川女士,任這對深陷在扭曲現實夢境里的男女自由發展,他則乘“魔符”躍入夜空,在東七二五區的都市里巡游。
并非他閑來沒事兒,到半空吹風,而是持續試探以“血月鉤”為代表的淵區監控設施的靈敏度。
畢竟,從“魚先生死亡事件”來看,“無等神力”跨界傳輸,功率一旦到達某種層次,也必然會在淵區激蕩漣漪,而那晚“血月鉤”的靈敏反應,大概率會體現其他類似事件中。一來二去,過于“純正”的“無等神力”,保不準就在“開墾團”那邊掛上號了。
所以羅南需要有“美德協會”這層套殼,以后或許可以再發展一些類似的殼,慢慢拓展通道,最終獲得足夠牢靠的、足以支持他真身乃至“磁光云母”等底牌“跨界”滲透的橋頭堡群。
說到底,羅南需更穩定的,或者更靈活的“跨界通道”,支撐他對“外地球”的探索。
單憑“往生之門(實驗)”那個點位,憑借老靳與其分身、與“新野火”的那點兒聯系是不夠的。最重要的是,這個通道,武皇陛下肯定清楚,羅南還無法給予她全然的信任。
正是這份謹慎,羅南選擇了蛇語,這大概是他麾下相對低調,又最為可靠的試驗人選,是可以徹底控制的目標。其他的像是“香樟樹”經驗、隱默紗等理由,都等而次之。
蛇語再過來,計劃是兩天后。
這兩天恰值周末,以唐立的身份地位、高能中心的特殊功能,只要肯拒掉那些往來應酬,且沒有特別麻煩的事情臨頭,相對來說還能比較清閑的。
羅南就想著,利用這兩天,在東七二五區逛一逛。
不只是像今晚上這樣乘車、乘魔符,而是再下沉一些,到那些邪教組織、黑幫勢力滋生肆虐的地方去,看有沒有更合適的“殼”……
正設計行程,羅南忽有所覺,扭頭遙望“血月鉤”,但很快又調整方位,看向更外圍那片燈火錯落的城郊地帶。此時,來自于那個方位的一聲沉悶爆震,音波剛剛傳導過來。
“什么情況!”
小阮從潮濕的草甸上翻身坐起,背上還掛著阻隔濕氣的帆布。
他如今位于高處,視野正好,一句話的功夫,便看到了遠方夜色中騰空而起的火球,應該是在西城的城郊結合部,因為那附近就有鮮亮血紅的“血月鉤”,而那膨脹而起的火球,看上去竟要比“血月鉤”還高些,但又很快消散。
那邊剛散去,緊接著又是兩團稍小些的火球,幾乎就在同樣的位置,幾秒鐘后,才傳過來后續的兩記爆響。
很古怪的,周圍如他般的驚呼聲里,似乎還有不少人在歡呼,也不知高興個什么勁兒。隔了有三五秒鐘,這些歡呼聲也消下去,甚至變成了嘆息。
小阮茫然四顧,他所在的這處山腰草甸,恨不能是人挨人、人擠人,都是從城郊逃到鹿角山上躲水災的,個個臉生,成分復雜,他是真的猜不出來是什么鬼。
“湖面有艇子給打爆了。”在他身邊,剛坐起來的阿卡哥,輕聲說了句。
“湖?哪有湖?”小阮更糊涂了。
隔著阿卡哥,已經站起來遠眺的大阮,扭頭沖他冷冷一笑:“堰塞湖也是湖,人工堰塞湖同樣是湖。”
阿卡哥搖搖頭,不讓大阮再說下去:“你去打聽一下消息吧。”
大阮應聲離開。
小阮則撕掉背后潮乎乎的帆布,站起來向“血月鉤”那個方向眺望。只是鹿角山離城郊結合部還有十幾、二十公里,想在黑夜里憑目力看清楚,真當他是阿卡哥呢?
他們三人,與城郊大部分居民的選擇一致,逃離了已經淪為澤國的居民區,到鹿角山這處高地,露宿野外,等待大水退去。當然,由于這里鄰近治安署生活區,三人也是想盯牢那個常昕,找個機會下手鋤奸。
只是天不遂人愿,歹人命更長,常昕那廝好像已經被智管中心錄取,好像還有住宅福利,舉家搬到城里去了。
這段時間,水流人流都是激蕩不休,入城卡得很嚴,三人就滯留下來。
目前的東七二五區,正面臨一場嚴重的洪澇災害。要說中心城區附近,自然水資源還是比較豐富的,歷史上也有多條河流在此交織,切割群山環繞間的這片狹小平原。
然而在開墾團到來后,黃金礦業最火熱的時代,金礦無需外運,就地開采加工,整個城市其實就是礦坑邊緣的冶煉中心。生產線日夜運轉,將那些從地心抽取的黃金熔巖,提煉加工,有的直接就作為原料,在復雜工序作用后,變成那些決定人生命運的“智械”設備。
也就是十幾年的時間,此地自然河道多數淤積,還有部分區域沉陷,穿城而過的地上河變成了暗河,城市周邊生態為之改易,再加上地下管道持續老化,排水變得艱難。
然而再怎么改,四周高中間低的基本地形都難變動。
如此一來,一旦出現類似于這段時間的連綿雨勢,如何保護中心城區,需要動些手段了。
目前仍繞城而過的東南地上河,大掘金時代留下的礦洞暗河,固然是疏解水患的必經途徑,但最直接有效的,還是那些能夠通過“開墾團”技術流水線、大規模生產的“臨時水壩”。
隔絕城市內外,封堵管網漏點,隨時加高加碼,效果極佳。
只是這樣一來,四面山地高處淹不到,中心城區固若金湯,倒霉的就變成了城郊結合部。
泡水、停電、蚊蟲、疫病……時間短了還好,一旦如本次這般,連綿多日,城郊幾萬、幾十萬人,就只能往山上撤。別的方向不知道,鹿角山這邊,又是治安署所在,現在這世道,災民約等于亂民,幾日來可沒少沖突。
但再怎沖突,也不至于這種聲勢,而且也掉向了啊!
小阮想得糊涂,還好,大阮很快打聽消息回來,向阿卡哥報告:
“有個消息,不知真假。好像是有人操縱著無人小艇,載著炸藥沖壩,想讓水泄到城里去,降低城郊水位,結果被護壩隊給打爆了,應該是沒得手……”
小阮聽得嘖嘖連聲:“這思路……也不能說沒有道理。”
城里城外兩重天,誰愿看著自家被水泡著,連續幾日停水停電,城里頭還霓虹閃爍?
是人都會有怨氣,這個世道,也不缺爆破專家。
正想著,阿卡哥也站起身,似乎還嘆息了一聲:“我們要往前挪一挪。”
“嗯?”
“事端一出,后續肯定還有動作。”阿卡哥遙望城郊似乎永遠聳立的“血月鉤”,輕聲說話,“碰上這種事情,內務局肯定要有反應,治安署又在這里,最是方便,一會兒多半就有人出來,我們要避一避。”
小阮撇嘴:“治安署……”
“還有,無人艇沖壩,要到護壩隊發現再打爆,一定涉及非法改裝,智管中心可能也會出動。”
“那是我們的機會!”小阮眼睛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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