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燕作為一個農村人,以前是住在山旮旯里的。
她從小學開始就寄宿。每次放假回家,她都要幫家里做各種各樣的農活。
爺爺奶奶都是會做豆腐的。那些年里,她也學了一手。
這會兒陳飛燕泡好一斤多的黃豆后,她就對著陳毅軒說了。
“娃兒爹,這一斤的黃豆能做出三斤的豆腐來。冬天咱家說不定還能挑幾擔豆腐去縣城賣。”
“豆腐肉末,豆皮卷,黃豆涼皮,黃豆糕,豆腐乳,嫩豆腐,烤面筋,油炸豆包,豆漿,豆瓣醬,都好吃!”
陳毅軒聽見她一口氣說出這么多菜名,他嘴里的口水直流。
“要是咱們家也會這么多花樣,咱家以后肯定能發一筆不小的財。等咱們家真的有錢了,我就在咱們院子里再修幾間青磚大瓦房,要那種結實點的,牢靠些的,風吹雨打都不怕的。”
陳飛燕也想住新房子,還是那種寬敞明亮的新房。
她嘴角含笑:“青磚大瓦房,太貴了。就那么一間屋子,就得七八兩銀子。不過,它有一個特別好的好處就是,咱們一大家子人住幾十年,都不用再花錢重新修的。”
說起青磚大瓦房的好處來,陳毅軒就滔滔不絕了。
“它何止是這點好處呀?”
“要是家里保護的好的,那么幾間青磚大房,住上四五百年都不是問題。”
“而且我還想把家里的房子修的高一些,院子高墻高,家里才會安全。”
陳飛燕點了點頭:“只要咱們一家人齊心協力,力氣都往一處使,以后肯定能發財。”
陳毅軒聽了,深以為然。
……
第二天一大清早,陳飛燕一大家子的人都起來了。
陳飛燕以前不知道自己一個人做了多少板豆腐,現在讓她重操舊業,再去做黃豆,她覺得駕輕就熟。
黃豆已經泡發了12個小時左右,現在得將它們磨成豆漿了。
磨出一桶的豆渣豆漿后,就得把它們燒開,去掉泡沫。
再放點沖入鹽鹵汁兒攪拌。
蓋上蓋子,十幾分鐘后,就成豆腐花。
搞塊布墊底,把豆腐花放藍子里。放滿后,就用白棉布把豆腐花包起來。
之后,再把家里的重家當或者方方正正的石頭壓上去。
感覺差不多了,就把藍子倒過來。把布去掉。
這做得完美的豆腐,布上是不留下痕跡的。
鹽鹵又叫氯化鎂。
上次她大兒子二兒子找她娘家要鹽巴時,她娘家給了一小塊鹵鹽給她。
用鹽鹵制的豆腐質地,略粗糙發硬。吃起來還有點微苦。
……
自從陳家村的很多村民們都認識到,陳毅軒陳飛燕家里長本事了,巴結到縣里的有錢親戚了,他們自個兒也有錢了,一個個的就都盯著他們家呢。
這大冷的天,很多村民們都沒事干。
一天到晚癱在炕上烤火睡覺,睡得這么骨頭都發麻。有些人就趁著今天天晴,出來閑逛。
注意到陳毅軒陳飛燕兩口子又有新動靜了,一個個的都湊上前來。
有的找他們搭訕,有的只是默默的看。
他們就想搞明白,他們家又在搞什么名堂。
看見陳毅軒提著一點豆子過來,還用村口的石磨在那試。他們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們是要吃豆渣了。
豆渣飯,他們每年冬天都在吃。他們吃多了,總感覺這糧食太糙了,而且總讓他們放屁,腸胃不好。
……
陳飛燕帶著家里人折騰出三斤多的豆腐,她就用豆腐炒了個肉末。還有豬油油炸了幾十塊方方正正的豆腐。
跟肉沫炒在一起的豆腐太好吃了。豬油特別的香,特別的入味。
尤其是油炸豆腐塊。外面焦香酥脆,里面清香嫩軟。拌著粥吃,特別的好吃。
陳毅行汪盈盈兩口子感覺自己這輩子,從來就沒吃過這么好吃,又香噴噴的飯菜。
他們吃的酣暢淋漓,特別滿足。
他們一邊吃還一邊贊不絕口的道:“弟妹,你這手藝真的是練出來的!以后你要是能在縣城開個館子,我保證咱們家的生意做不完。”
他們吃得滿意,吃得放心。隔壁陳大柱家,聞到飄來的這股異常噴香的香味之后,他們所有人都饞的流口水了。
陳得志這個時候拉長著一張馬臉,對著自己老爹訴苦了。
“爹~,你說咱們隔壁栓子家,到底發了多大的一筆財呀?”
“他們天天吃肉,天天喝豬油,他們的日子怎么就過得這么好呢?”
陳大柱把眼睛狠狠的一瞪,一臉不爽快的說了。
“誰叫他們今年養的豬了呢!還養了兩頭豬呢!一頭豬將近200斤,兩頭豬就是400斤。藏著400斤的肉過大年,他家不天天吃,那才叫做怪事呢。”
陳得志聽到這話。口水流得更加歡了。
“爹~,明年咱們家也養豬吧?哪怕只養一頭豬,我們家明年過年也能吃上肉了!”
陳大柱聽到這話,雙手一攤,一臉無奈的說道:“你想養豬啊?那買豬的錢呢!”
“一頭小豬差不多都是四五百文。那可是半兩銀子呢!兩頭豬差不多一兩銀子了。這筆巨款從哪里來呀?”
陳得志聽到這話,就條件反射性的轉過頭,盯著自己弟弟的媳婦——塵緣。
“弟弟,你能不能跟你媳婦說說,咱們家也想養豬……”
陳得力聽明白了她的意思,但是不敢跟自己的媳婦說。他怕自己開口后,惹怒了她。
不過,看到這個老爹還有老哥不斷的給他使眼色,他猶豫了幾下之后,才對著自己媳婦兒慢慢的開口。
“媳婦兒,我們也想,也想養幾頭豬。”
塵緣突然握緊拳頭,對著他兇神惡煞的說道:“你在說什么?我沒聽見。你再說一次。”
陳得力看他這樣,他突然就害怕了。
“沒、沒什么。就是我哥還有我爹嘴饞了,想吃肉。”
塵緣聽到這話,一臉不爽的說道:“家里還有肉呢!”
“剛才你們不是才喝完一碗肉粥么?怎么就嘴饞了?”
陳大柱小聲的回答:“那不一樣。隔壁家的香一些。”
塵緣聽到這話就瞪大了眼睛,一副很生氣的樣子。“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了?隔壁的香一些,那你去隔壁吃啊!跟我說這些話干什么?”
這男人嘛,最怕別人問他還是不是個男人。
陳大柱被自己兒媳婦這么一激,他為了自己的面子,只得強撐著從床上下來,帶著大兒子又去隔壁家了。
他打算過去試試運氣。
看能不能討到一口吃的。
這人嘛,在生死存亡還有美食的面前,面子又值幾個錢?
他覺得自己哪怕被隔壁那些人罵了,他都要去試試。
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在做什么好吃的,香死個他了。